第5章

    陆远程许诺女儿去游乐园是敷衍。

    事实是女儿现在死在他面前，他也只会抱着白月光躲开，顺带说一句：晦气。

    我明白了。是我太傻，还妄想着陆远程能够爱我们的女儿。

    女儿没有撑过一个月。

    女儿死的这天，周边没有一个人。

    她手里捏着我买来的气球，笑着流泪，对我说：

    妈妈，等你去游乐园了能不能给宁宁拍好多好多照片，这样宁宁就知道游乐园是什么样子了。

    我泣不成声。

    开始恨陆远程。

    如果他出钱给女儿做手术，女儿最少能活三年。可现在，他把钱给白月光买首饰了，所以一切都毁了。

    女儿躺在我怀里，我的心跟着女儿的尸体一寸寸变冷。

    我的精神逼近崩溃。

    我深吸一口气，准备给陆远程最后一次机会。

    所以我给他发了消息，告诉他女儿死了。

    但陆远程不相信，也不在意。

    林臻，要是你女儿真死了就随便扔到大马路上得了。

    不过一个丫头片子，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了

    但朋友圈里，他大方宣示爱意。

    亲手给林芝做了一束玫瑰花，亲自下厨，给林芝煲汤做饭。

    我还记得，我怀着沉重的身体，大热天不想做饭。

    想让陆远程帮忙做一次，可他就坐在椅子上，态度冷漠。

    你看我干什么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给你下厨做饭。

    可现在，他主动地甚至是心甘情愿地，再给白月光洗手作羹汤。

    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不被爱真的是原罪。

    曾经的甜蜜在我面前一帧帧浮现。

    我还记得。

    陆远程刚听说肚子里是女孩不想要，他起初不想要。

    但女儿出生后，他也是实实在在地高兴。

    他会亲自给女儿烫奶粉，换尿布，哄女儿开心。

    甚至在知道女儿有先天性白血病的时候，陆远程也没有逃避。

    他轻轻拍着女儿的肩膀，温和地笑着说：我们家小公主一定要平平安安长大。

    那时候女儿三天两头住院，陆远程没有不耐烦，一陪护就是几天。

    直到林芝委屈地问陆远程，女儿是不是不喜欢她时，一切都变了。

    陆远程开始对女儿不耐烦。

    甚至反复说女儿是个赔钱货，说就该在刚生出来时掐死她。

    而现在，女儿真的死了。

    上楼的这一路，有很多人看我。

    我却紧紧抱着女儿，挺着大肚子，不肯松手。

    我想知道，如果陆远程知道，我抱着死去的女儿，从十八楼一跃而下，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不留给他时，陆远程会不会后悔。

    他会不会自责一辈子。

    走到最后，我嘴唇发白，小腹坠坠地疼痛。

    但还是咬着牙，站在了顶楼......

    我笑了笑，眼里没有一点情绪。

    陆远程，我知道你从来都不爱我。

    所以能放任女儿躺在医院里死去，能把存款给白月光买一金三银，能忘记答应女儿的承诺，能说女儿死了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