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清秀本来还担心阿泉得知溶溶拜曲寒星为师的事情后,他会不开心,特地将他叫过来,想要好生开解他一番。
结果,阿泉看起来b她还要高兴:“夫人,真是太好了!阿星收了溶溶做徒弟,从今以后,他就必须得用心教溶溶武功!不能敷衍了事!”
“这可b我自己瞎琢磨胡乱教溶溶好太多了!”
施清秀哭笑不得:“难为你心x如此宽广。”
阿泉跟倒豆子一样,巴拉巴拉说起来:“夫人,你可不知道,我之前求了阿星好多次,叫他有空指点一下溶溶武功,阿星都懒得理我!”
“可是,夫人一开口,他就立马答应了!还肯收溶溶为徒弟!”
阿泉愤愤不平:“那小子,他也实在太偏心了!”
施清秀嘴角笑意微顿,嘴上却是劝:“阿泉,寒星不是那样的人,许是他之前太忙的缘故。”
杜秋霖去世了,灯铺中的很多事情也都交给了曲寒星去办,曲寒星自然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
“才不是呢,”阿泉可没有轻易被说服,一副信誓旦旦的口吻:“阿星就是偏心夫人!”
这不,说曹c,曹c到,曲寒星提着一包用荷叶裹着的糕点进屋,自然而然地略过阿泉,笑着对施清秀道:“姐姐,成记点心铺刚出炉的芸豆糕。”
他打开荷叶包,拿出一块递给施清秀,“你尝尝,还热乎着呢。”
阿泉见他从进屋后,瞧也不瞧自己,气得牙痒痒,伸手想要去拿点心吃:“芸豆糕?我也尝一块。”
曲寒星拦住他手,“想吃自己去买,这可是我特地买给姐姐一个人吃的。”
阿泉收回手,瞪着眼,不服气地道:“夫人,你瞧!我就说阿星这小子偏心于你吧!这下子,芸豆糕就是最好的证据!”
施清秀有点尴尬,推开曲寒星递来的芸豆糕,“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又劝和:“区区一块芸豆糕,阿泉想吃,你就给他吧,反正我也是吃不了那么多的。”
曲寒星一听,只好退让一步:“好吧,”又绷着脸将施清秀不要的那块芸豆糕丢给阿泉:“哝,给你。”
阿泉手忙脚乱地接过,张开嘴,一把丢进嘴里咀嚼,满足地眯起眼:“好香好甜。”
又从荷叶包里拿出一块:“我拿去给溶溶吃。”
说完,他转身要走,曲寒星喊住他:“等等,溶溶正在扎马步,中途不能吃东西。”
阿泉回过身,苦着脸,不满地问:“你这会又要折腾她蹲多久的马步?”
“不久。”曲寒星微微一笑,“也就两个时辰。”
施清秀与阿泉同时倒x1一口凉气。
阿泉惊呼:“两个时辰?你也太残忍了吧!”
施清秀也跟着劝:“现在都十月份了,天气寒凉,你叫溶溶动也不动地蹲两个时辰,万一把她身子冻坏了该如何是好?”
“姐姐,我这可都是为了锻炼她的耐力,”他解释:“绝不是为了故意折腾他。”
他分外委屈地看着施清秀:“你可不能因为阿泉几句话就误会我。”
施清秀悻悻,“可溶溶毕竟是nv孩子……”
曲寒星正se道:“习武一途,没有捷径可走。她身为nv子,更要刻苦,才能学有所成。”
阿泉一看他神se,就清楚他不会放水,只好放下芸豆糕,“我去陪溶溶一块扎马步。”
说完,一溜烟跑走了。
屋内只剩下施清秀与曲寒星二人,也许是因为阿泉刚才说了那些话的缘故,施清秀此时觉得有点不自在,只好一边说话,一边与曲寒星往廊道走去。
曲寒星权当看不出她今日的异样,照样缠在她身边,与她说话。
到了思秋的房间,丫鬟们正围坐成一团,逗着小宝宝,与他一道玩耍。
杜思秋一见到施清秀,兴奋地朝她直挥手。
施清秀忙走过去,将孩子抱在怀里。
n娘笑着说:“夫人,小少爷今日会翻身了!可有力道了!”
丫鬟们七嘴八舌地附和:“对呀!对呀!我刚才可是亲眼瞧见了!”
“小少爷真厉害!这么快就会翻身了!没过多久,说不定就会自个儿坐起来了!”
施清秀手指点着孩子肥嘟嘟的脸颊,笑着夸:“不愧是我家思秋,真是好样的。”
小宝宝朝她咯咯笑。
曲寒星站在一侧,温柔望着她,并不言语。
如此,众人说说笑笑好一会,孩子哭闹起来,n娘说他是饿了,便要喂|n。
施清秀、曲寒星与一g丫鬟只好出来。
奇怪的是,丫鬟们这一次不像以前那般缠着曲寒星,而是面带虑se。
曲寒星笑着问:“溶溶今早可是绕着池塘跑了二十圈,你们呢?今天的十圈跑圈跑完了吗?”
丫鬟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说话。
曲寒星一挑眉:“我没空盯着你们,你们不会就偷懒了吧?”
一丫鬟呵呵尬笑:“曲公子师傅说笑了。”
又一丫鬟苦着脸,小声嘀咕:“天寒地冻的,别说十圈,就是一圈我也坚持不下来。”
曲寒星耳尖,听见这话,“这么说来,你们是没有跑圈了?”
他一脸失望:“亏你们之前还说得信誓旦旦,什么‘只要能跟着我习武,再苦再累也不怕。’结果,到头来,全都是诓我!”
丫鬟们呐呐,有一人撑不住了:“曲公子师傅,我忽然想起来,我还要回去缝棉袄,那就先走了!”
说完,急忙开溜。
其他丫鬟见状,也七嘴八舌地找起借口来:“我也想起来,我还要去帮陈妈买菜!”
“我急着如厕。”
“我赶着回去睡个回笼觉!”
没一会,人跑了个g净。
施清秀见状,不由发笑:“现在好了。在她们眼中,你成了活阎罗了,以后见着你,指不定得怎么开溜呢。”
“那样才好。”
曲寒星反倒松了口气,“我可不喜欢她们缠着我。”
施清秀好奇:“男孩子不都喜欢受人追捧吗?你怎么是个异类?”
曲寒星瞧着她,认真道:“我不是异类。只不过,我只喜欢心仪的nv孩子围着我转悠。”
施清秀心一突,只觉他似乎意有所指,不好接话,只好将袖子里的香囊拿出来。
“这是我前些天绣好的香囊,给你。”
曲寒星接过来,一只可ai的五角星香囊躺在他掌心里头,他打开,里头装了一粒香丸,他将袋口重新系紧,拿近一嗅,盈香扑鼻,心满意足地笑了。
“我很喜欢这个香囊。”
“谢谢姐姐。”
施清秀微微一笑,摆手道:“客气什么?”
曲寒星知道此刻不能缠她太过,当以退为进,方为上策,他主动找了个离开的借口:“不知道阿泉会不会怂恿溶溶偷懒,我不放心,得亲自去盯着他们才行,姐姐,我先去了。”
施清秀松了口气,道:“好。”
傍晚,云溶溶扎完马步,辞别阿泉后,跑去厨房帮忙,听陈妈说曲寒星还没有吃晚饭,她自告奋勇要拿饭菜去给曲寒星吃。
陈妈笑呵呵地帮她盛好饭菜,云溶溶端着木托到了映波阁。
她站定在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一会,里头响起曲寒星的声音:“谁?”
云溶溶恭敬道:“师傅,是我。”
里头静了一瞬,曲寒星才再度开口:“门没上拴,自己进来吧。”
云溶溶推开门,走了进去,前院没人,曲寒星的声音在里头响起:“我在后院。”
云溶溶将饭菜放在石桌上,绕去后院。
曲寒星正在酿青梅酒,他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才将青梅晾g,眼下,正将青梅、h冰糖装进酒瓶中。
云溶溶站在一边看着他,有点手足无措,踌躇片刻后,她试探问:“师傅,要徒儿帮忙吗?”
曲寒星没回答。
云溶溶更加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想要上前去帮他。
曲寒星终于舍得抬头望她一眼,淡漠地道:“我没开口要你帮忙,你就不用做多余的事情。”
云溶溶停住脚步,尴尬地杵在那儿:“是,师傅,徒儿知晓了。”
待摆放好了青梅与h冰糖,曲寒星起身,进了角屋。
出来的时候,他将一把铁锹丢到云溶溶脚边,指向后院中的那颗榆树:“你去树下挖个洞。”
云溶溶蹲下去捡起铁锹,欣喜于终于找到一点话题,问:“师傅要将酒埋在树下吗?”
“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不要问出来。”
云溶溶有点懵:“啊?”
曲寒星态度很冷淡:“不然会显得你很蠢。”
“我记得我说过,不喜欢与蠢人为伍。”
“你既是我的徒弟,当引以为戒。”
云溶溶:“……”不敢乱开口说话了,她总觉得,曲寒星在施清秀面前是一个x格,但在她面前,又是另一副x子了,好难捉0。
她低头应下来:“是,师傅,徒儿记住了。”
随即,埋头“哼哧哼哧”挖洞。
曲寒星将米酒倒进青梅与h冰糖铺底的酒瓶中,用红布封顶后,云溶溶也挖得差不多了,“师傅,这样可以吗?”
曲寒星扫一眼土洞,见深度差不多了,点头:“可以了,你让开吧。”
云溶溶起身走开,候在一旁。
曲寒星捧着酒瓶放进土洞中,自个儿握着铁锹填土,淡声道:“你我虽无门无派,但该有的规矩还是不可少的。”
云溶溶绷紧了皮:“但请师傅赐教。”
“你既是我的徒弟,那就该忠于我,而不是说一套、做一套,yan奉y违地忤逆我。”
云溶溶反驳:“徒儿没有!”
曲寒星填平了土,站起身,侧头扫了她一眼:“今早,那些丫鬟当真跑足了十圈?”
云溶溶立时呐呐,抿着唇,不知该如何回话才好。
曲寒星讽笑:“你瞧,这不就是欺师?”
云溶溶红了眼,跪下认错:“师傅,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那些姐姐们一个劲地央求我,我实在没办法才应下的。”
曲寒星负手,气定神闲地望着她,脸上无甚表情,周身气度冷淡。
过了一会,他见云溶溶越哭越厉害,泪水越掉越多,有点烦了,开口问:“你来找我做什么?”
云溶溶0u鼻子:“我听陈妈说,师傅还没吃饭,所以带了吃食来给师傅。”
他缓和了语气:“……难为你有心了,起来吧。”
云溶溶起身:“师傅,我将吃食放在前院的石桌上了。”
“知道了。”曲寒星走到井口边洗手,又顺便将木桶提满水,拎在手里,“你随我一道去前院。”
云溶溶亦步亦趋跟在他后头。
到了前院,曲寒星将木桶递给她:“你就在此地扎马步,双手伸直朝前,提着这个木桶,可以锻炼臂力。”
云溶溶一顿,接过木桶,结果重的要命,当即洒了大半桶。
曲寒星动作飞快,早已往后倒退两大步,是以,半滴水都没沾到身上。
云溶溶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不安道:“师傅,徒儿不是有心的。”
“我知道。”
她若是敢跟他玩心眼,他可不会容她放肆。
曲寒星自顾自走到桌边坐下,见到桌上摆着两副碗筷,动作一顿,“我不喜欢与人一道进食,你日后吃过了再来。”
云溶溶摆着马步,双手提着半桶水,咬着牙关,艰难回答,“是,师傅。”
曲寒星于是自己一个人吃起来,偶尔抬头看一眼云溶溶,提醒她:“脚不要打颤,站稳点。”
云溶溶呼出一口气,气沉丹田,尽量稳住身t。
曲寒星见状,一挑眉尾,暗自点头,这丫头还算有点悟x,b阿泉好教许多。
等他吃完了饭,才大发慈悲地道:“好了,今日就训练到这里,你收拾一番回去吧。”
云溶溶累极,手缓缓放下,将木桶搁在地上后,吁出一口长长的气,抬手擦掉额头的汗水,她起身将木桶放回后院,又到石桌边收拾残局。
天se将暗,云溶溶端着木托刚要出去,曲寒星蓦然出声:“日后,再遇到早上那等事,知晓该如何做了没有?”
云溶溶脚步一顿,想了片刻,道:“回师傅的话,徒儿会先应承姐姐们的请求,但也会对师傅如实禀告。”
曲寒星满意地点头:“嗯,去吧。”
云溶溶默默松了口气,提步出了映波阁,又贴心地帮曲寒星将门扉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