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夏间或雨水丰沛,下在往常是解蒸腾暑气,但落在预期享yan光清风的开学日就显得让人郁卒。
用了一顿弟弟请客的饱足早餐,加之越过当初无力书写的困窘,昨天镇日几乎称得上完美。今早还是祝盛溪来敲的门,他的学校、亦是我的母校与新高中在不同的两条岔道,我们各自撑着伞分开来走,在那路上,我碰见一些小意外。
我很满意高中的制服,夏季天蓝se短衬衫与深se蝴蝶结,下身是靛蓝百褶裙,穿着臂袖有蓝se线条点缀的白运动外套,我的确喜欢现在这一身。足上的白鞋更是蒋nv士嫌弃地将我穿磨平了的旧布鞋扔掉,买了双新的鞋做开学礼物,市面上款式那样多,自己挑选的就是格外顺心。
简而言之,只要我的造型不被破坏,哪怕迎接新环境的雨丝连绵亦不能打sh我的好心情。
正是这个时候,有辆高速前进的自行车冲破分外宁静,溅起落了有一会儿,地上也已形成的雨泞,哗啦啦地泼上我没过脚踝的白袜及鞋。冰凉水气在部份滴落小腿後化成水雾,闷闷地散了。
未赶得及错愕,我的目光早在大脑反应过来以前便追往肇事者的方向,只见到一颗短发东西乱翘的头和身量清减的背影,车身似乎是白se的,待我一眨眼,车尾灯也看不见了。
腿上的凉意不是错觉,白鞋被泥砾溅w了一目了然。
我大怒。
这男的,是、谁、啊!他怎麽可以——
我祝你绕学校三圈都找不到车位,下地狱去吧你!
任哪个人被浇了一脚泥都不会太开心的,经此一遭,我原先尚且抱有对高中新生活的期待七零八落地躺在了离学校两个街区惊愕的那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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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师还未在席,班上的同学们三三两两。
有些nv孩们瞧上去是互相认识的,讨论道:「啊,是吗?我看过分班表,我和我国中的好朋友离得很远。」
「嗯,我和我喜欢的人也没有分在同一班,明明都考上同个高中了。」
「你是说……不会吧?你已经喜欢他三年了,还要追到高中来?」
「嘘!这个……嗯,因为我不想要国中毕业就成为我跟他之间的界线。」
我安静地待在座位上,左掌托着腮向右窗望,习惯x地听这世界形形sese的言语,余光瞥其背後漫漶光景,她们一个人说「国中的好朋友」,一个人又说「不想要因升学而有界线」,我内心里小小地笑了一声,不觉想着这些都是绝佳的素材,或许未来能用上。
想了想,我从书包取出沿用国中的笔记本,有时写几个字,若想到了更完整的主意,则写长一些的句子。
我国中没有特别相熟的朋友,但点头之交不少,都能聊上几句,只是我常一颗心扑在纯白的文档,在她们外出聚会逛街时,那档案密密麻麻爬上许多小字,这是我与他们的差异,我承受这後果。
上了高中,我也没冀求能和多少人成为朋友,毕竟我的心另有天地,我选择听从真实的我想倾向的重心。
导师来了。赶在钟声之前,一些在门外徘徊的同龄少年少nv鱼贯而入,那些生面孔像新生的灌木谁也不识却排排坐在一块儿,我收敛表情,看着导师安排後来者的座位,简单的自我介绍与欢迎,笑着展望来日,鼓励学子,最後要我们按列接龙介绍自己。
第一位nv孩站了起来,她腼腆地笑了下。「大家好,我姓聂,我叫聂襄芸。喜欢小动物和手工的制品,请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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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俞玦。兴趣是打羽球,对,羽毛球,不是篮球。」
「嗨,高中的新同学们大家好,我是……」
有了不怯场的开头,後来的介绍如流水飞逝,很顺利地来到了我这一列。我选在靠後的位置,自然也是较晚才被叫起。
我抚平裙摆压皱之处,俐落站起身,「我是祝愿雨。祝融的祝,愿望的愿,下雨的雨。谢谢大家。」
下个顺位是在钟响前挤入我身侧座位的男生,他身上cha0凉,只在不小心碰到桌子连带震着我这说了句抱歉,也是讷讷无言。
他像倏然拔起的木,长成雨天的荫,站着便挡住我大半片光。
像是透过这般好让我只能够看着他,而我望去,发现由低往上瞧的视角竟也不影响其清冽淡然的少年气。
他是有gu气质的,仅一时半刻我形容不出。
少年没有笑,口吻亦淡,他平静颔首。「我叫席庸年。」
是哪个「庸」字呢?席这个姓氏倒也不常见。不过前头还有个姓聂和俞的……不,其实回到我自身,「祝」更不是常见姓氏,总不会都混在一班了吧?
我若有所思地又瞥了他一眼,见他说了第二句:「筵席的席,平庸的庸,年华的年。」尔後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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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杏se的名字,分布匀称,右方开阔,以字形与读音有种温和不沾事的第一印象。
自我介绍让众人大致了解同班同学,导师不过多赘述,按流程发下课本、讲义,接着将时间交还给对学校还陌生的我们,他给了大家一定的空间与时间自由交流活动,少数天生活泼的同学已跃跃yu试地离开座位寻人攀谈,我眨了下眸,收回眼神,专注於在笔记本上留下点纪录。要是有人向我搭话,我不斥拒,可终究没有健谈外向到主动迈出脚步。
「你好……」
「那个……」
两道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搁下笔,愣怔仰起脸。这麽快吗?这就有人找我说话?
我记得他俩的名字,聂襄芸睁着圆圆的眼看着我,突然说话的席庸年也朝着我的方位,顷刻之间我不知要先回应哪个,场面莫名就变得有些滑稽:聂襄芸、我、席庸年相觑无语。
还是我无意先笑出声的。
两位新同学的行动回合结束,我不yu让他们久等,对着两个人莞尔。「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