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越说越离谱,存心逗弄恐吓云乔。
话落之时,那匕首的刀鞘从刀鞘处拔出几分,吓得云乔不得不松开了紧攥着领口的手,眼瞧着衣襟往下滑落。
听着萧璟方才这些话,云乔更不会将他和萧璟联想到一处,只急切的想,怎么能在这歹徒跟前保住自己,莫要出事。
云乔抱着孩子,本能的想逃,却因为迷香的缘故,一下摔在了床榻边缘。
女儿在她怀中无事,只是云乔砸了下膝盖,疼得蹙眉。
萧璟垂手捏着她后脖颈,将人重又拽起,压在自己怀里,哑声道:“跑什么?再乱动可就要惊醒你的孩子了。”
他边说,手臂便紧握着云乔腰肢。
云乔被他压在怀中,挣扎也挣不脱。
倒刺激的萧璟身上肌肉发硬。
他声音暗哑,说不清是逗她还是吓她。
手掐着她纤腰,低首道:“把你孩子放远些。”
云乔被他的话音吓到察觉他身上变化,更是惊惧。
她彻底慌了,口不择言,急忙道:“你……你不要动我,我家不是只有孤儿寡母老弱妇孺,我……我相公不日便要归家……他武艺高强不是寻常人,若是……若是知晓我被贼人所辱,必定不会放过你!”
云乔这话只是走投无路时说来恐吓,加之她对外也只说夫君在外,并未说过自己是寡妇,想着这套说辞,保不准能瞎猫碰上死耗子,吓住眼前人。
却没想到,这话是戳在萧璟肺管子上。
武艺高强,不是寻常人……
呵,云乔口中的相公,能是谁呢?
萧璟后槽牙微紧,无声嗤笑,掐着云乔纤腰的力道更重,贴着她耳垂,笑道:“是吗?那我倒是想瞧瞧,他能怎么不放过我。”
他话落,张口就狠狠咬在云乔耳垂上。
云乔疼得惊叫,闹着推他,害怕得浑身抖,萧璟咬着她耳垂,力道由狠急到轻缓,却始终不松。
那耳垂上的薄肉,让恶狼咬得破皮渗血。
淡淡的血腥味在房中弥漫,萧璟唇舌在她耳垂处咬弄,手贴着她后腰一寸寸试探。
云乔吓得不成样子,浑身发抖,眼里水意蒙蒙,泪珠一滴滴的落,哭音带颤,手抵在他胸前,不住的推他。
泪珠顺着云乔眼尾滑落,滴在了萧璟脸上一侧。
第246章
锦囊
微凉的泪珠,滴在脸颊。
萧璟周身猛然一僵,停了动作。
他苦笑了声,笑意里有自嘲,也有对自己的轻鄙。
怎么遇见她,就这样下作。
萧璟抿唇静默,听着她哭音一阵阵在耳畔不止。
捏着她后脖颈的手,稍用力几分力,打在了云乔后颈。
方才哭泣不止的女子昏迷过去,没了声响,软软倒在他怀里。
萧璟低叹了声,抱着她腰肢垂手埋在她脖颈处,牙齿咬着她锁骨。
昏迷过去的云乔仍疼得蹙眉,萧璟抱着她气息浓重,好一会儿,方才由沉到缓。
内室静寂的只有萧璟的喘息声,他手抚在她眼尾颊边,掌心沾满了她的泪水。
“哭什么呢?你不是胆子很大吗,敢背着我和东宫的护卫苟且,又千里逃回江南,不过一个见色起意的登徒子,就吓得不成样子,还以为,你能有多硬气。”
萧璟这番话,并未刻意伪装,就是他原本的话音,真实的腔调。
可惜云乔昏迷不醒,眼下听不到了。
昏迷过去的女子浑身酸软无力,萧璟将人妥帖放在床榻上,重又点燃了灯盏。
烛台被搁在桌案上,他低眸瞧着云乔。
伸手捏着她下颚,将她脸侧转来,正对着自己,手捏着她那被咬破皮的耳垂,脸色微暗。
沉眸起身,走到了门口,开门唤侍卫,要了伤药。
萧璟护卫带着的伤药,见效极快。
云乔耳垂处,虽被萧璟咬破了皮,眼下却已停了渗血。
他从药罐子里挖出一块儿药膏来,涂在云乔耳朵上,指腹捏着她耳垂,来回揉捏。
待将耳垂上的药膏上好后,方才取出帕子,擦拭指腹上沾染的药膏。
这药膏无色无味,一夜过去,云乔这皮肉伤,想必也能好个大概。
萧璟给云乔上着药,外头门口突地响起一阵叩门声。
他抬眼看去,沉声道:“什么事,说。”
外头候着的护卫,立在门口处,身影映在门上,垂手恭敬道:“主子,查到沈砚的踪迹了,就在姑苏城的一处赌坊。”
萧璟闻言神色并未有什么变化,只是低眸又看了昏迷中的云乔一眼,顺道,扫了下一床睡在她身侧的小娃娃。
这孩子倒是会长,如今瞧不出半点和沈砚的相似之处,只活脱脱是云乔小一号的样子。
玉雪可爱,调皮嚣张。
萧璟隐约记得,从前在扬州时,云乔便极为娇惯这女儿,也正是因着云乔的娇惯,便是这孩子在沈家并不受宠,也敢动手打那沈家姨娘所生的弟弟。
想起今日那当街哭闹撒泼的小丫头,萧璟哑然失笑,想不出云乔幼年时,会不会也这样刁蛮娇气。
护卫禀告完,并未得到萧璟回应,试探地唤了声:“主子……”
萧璟这才回神,将目光从那孩子和云乔身上收回。
他理了理衣袖,熄灭灯盏后起身,顺手,将云乔枕边的银两带走,放入袖中,才抬步走向门口。
月光正对着房门,萧璟推门而出,迎面对着月光。
缓声道:“带路,去一趟赌坊,孤也许久未见过那沈砚了。”
……
夜幕之下,脸上仍带着面具的萧璟,只带了两个护卫,踏入了沈砚眼下所在的那间赌坊。
赌坊内乌烟瘴气,三教九流皆有,来往人群杂乱,吵闹不止。
护卫蹙了蹙眉,犹豫道:“主子,要不,属下将人绑出来就是,此地乌烟瘴气,主子千金之尊,还是莫要踏足的好。”
萧璟倒是面色微变,径直抬步踏了进去。
“不必。”
他话落,人便进了赌场。
护卫引着他往赌场深处走,人还未走几步,便装上了姑苏皇商李家的公子。
萧璟戴着面具,寻常人自是认不出他,只是他腰间悬着个玉佩,乃是皇族之物,如皇商或是朝中见过皇室几位皇子的重臣,大略都是知晓的。
赌场人影憧憧,萧璟身边护卫紧护在萧璟身边两侧,不经意撞到了一位公子。
那公子身边跟着的仆从见状叫嚣骂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也敢撞我们家公子!”
骂声入耳,萧璟眉心轻佻,扫了眼那位公子。
那公子迎上他视线,先是一愣,跟着打量了眼,便认出了萧璟身上的玉佩,忙拽过家奴,甩了一耳光后,厉声斥道:“还不滚下去,狗奴才,胡说八道什么!”
萧璟长身玉立,站在这市井赌场,格外显眼。
周遭人视线纷纷往这处瞧,其中就包括赌桌上的沈砚。
只是萧璟戴了面具,也隔得有些远,故而沈砚并未认出萧璟来。
那位公子也只是李家并未掌权的三公子。
认出玉佩后,忙上前道:“今日听我二哥讲,贵人您到了江南,二哥原想过几日待您事了,设宴招待您一番的,未曾想,让在下先撞见了贵人,此地吵闹,贵人不如与我上座。”
那李家三公子,便说,便招手往上头二楼引起。
二楼地势高,找人也自然更方便。
萧璟颔首应下,由着那三公子引路,上了二楼厅堂。
厅堂是这赌坊设的贵宾楼,也备了赌桌。
那位公子引着萧璟上去后,扫了眼赌桌,忙问道:“不知殿下今日来,是有何事要办,可要开了这赌桌,再请几位乐妓上来给殿下助助兴?”
这位三公子听过些萧璟的名声,知晓他一贯不爱碰这些东西,只醉心政务,无非是前些时日,传过在扬州带了个女子归京。
可他自个儿是个纨绔,自然觉得,无人不爱吃喝嫖赌,何况萧璟人都到了这赌坊,哪里会是习性干净的。
如此想着,也就有了方才一问。
萧璟没言语,只立在厅堂,开了内侧的窗,往堂下一楼的众多赌桌看去。
没多久,便在人裙中看见了沈砚。
沈砚应是大赢了一笔,抱着银钱,脱了外衫,跳到了赌桌上大笑。
萧璟目光落在沈砚身上。
一旁的李家公子见状,适时招来赌坊管事,问道:“这人是谁?”
管事如实道:“是个姓沈的公子,最近连赌连胜,咱们的人已经瞧出他出千,只等着过些时日,戳穿他好生让他赔上一把。”
那李家公子和管事说着话。
萧璟的脸色,却在瞧见那沈砚摇着的衣裳上露出的一角锦囊时,霎时阴沉可怖。
第247章
局
赌坊吵闹声不止,沈砚抱着银子,边穿着衣裳,边往赌坊门外走去,那张生得并不算差的脸上,桃花眼里满是得意。
萧璟喉间溢出冷笑,无声攥紧了袖中那从云乔房中顺走的银钱袋子。
那人身上的锦囊,委实太过刺眼。
他微阖眼眸,笑意沉冷。
抬步下了阁楼,跟着沈砚走出了赌坊。
黑沉的赌坊外街巷里,刚出赌坊大门不远的沈砚,被人拽着胳膊拖到暗处,
萧璟将沈砚拖入暗处,目光打量着他。
看他身上的衣裳,也看他腰间挂着的锦囊。
一针一线,都是出自那人之手。
暗夜里脸上的玄铁面具划过流光,衬得萧璟眉眼阴戾。
拳头捶在肉上的动静一阵阵,沈砚并不是个有骨气的硬气汉子,自是一味叩头求饶,求人放过。
“大爷!好汉!大爷!求您饶命饶小的一命,小的身上的银钱都可孝敬给大爷您,求您饶命啊!别打了!别打了。”
萧璟拳上沾血,听着耳中这人懦弱不堪的求饶声,眼底弥漫鄙夷。
一个渣砾而已,何至于动气至此。
可是沈砚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得她至今优容以待。
因为什么呢?
仅仅眼前这个无用的男人,是她结发的夫君,是她孩子的生父吗?
萧璟想不出别的可能。
他拳头凌厉,沈砚被打得疼昏过去,没了动静。
萧璟留了几分力道,也尚存理智,并未想过眼下就立刻弄死他。
他松了手,将人扔在了街巷暗处的一角。
寒声道:“扒了他衣裳跟身上物件,把人拖出去扔在街上。”
他没有当即要了沈砚的性命,也是早想好了留着他性命有用。
此时沈砚早就疼昏过去,满脸都是血。
护卫将他身上衣裳和物件通通扒下,又将他人扔在了街上。
那扒了衣裳的护卫,手里拿着衣裳,犹豫如何处置。
护卫自然不知晓萧璟动怒的缘由,也看不出这沈砚身上的衣物是云乔绣工。
思来想去,便预备就近扔了。
眼见那护卫捧着衣物锦囊,预备扔到一旁时,萧璟眉心微蹙,在护卫脱手扔下的前一瞬,抿唇道:“把东西带回去处置。”
他说带回去处置,便是不许扔的意思。
护卫心下不解,却也不敢问缘由,只依言照办。
……
次日一早,小院内。
那小娃娃早已醒来,手一揪揪的玩着云乔头发。
发丝被小娃娃缠在胖手上,云乔睡梦中翻身,扯得头皮微痛,才蹙眉醒了过来。
她迷蒙醒来,眼帘微颤,瞧着女儿笑了下,将孩子抱在怀里,想哄她再睡一会儿。
却在下一瞬,猛然从床榻上坐起。
云乔脸色泛白,慌忙去摸自己耳垂。
脑海里闪过了昨日迷蒙的记忆。
一夜过去,耳垂处只剩微微的痕迹,却也还是有着异样的。
云乔绞尽脑汁想着昨夜的种种,慌忙去翻枕头,果不其然,枕下藏着银钱已经没了。
好在身上除了耳垂处并无异样。
云乔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苦闷。
幸好她银两都分了三四份藏,枕头下的银子,不过只是其中一份罢了。
云乔抚着心口叹气,也庆幸自己和女儿都没出事,那歹人只是图钱。
她心下不稳,给女儿穿好衣裙,便抱着女儿去了婆婆房中。
婆婆上了腿,走动自是不成了。
云乔抱着女儿进门,将女儿放在榻边,嘱咐她陪着婆婆说话,自己则去灶房简单做了顿饭。
她从前也算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在姑苏镇上的数月,倒是早学了做些简单的吃食。
云乔做好了膳食,端着膳食又去了婆婆房中。
“婆婆,昨夜里,您可有察觉什么动静?”云乔边扶婆婆起床,照料她洗漱,边问道。
那婆婆闻言摇头道:“不曾,怎么了?”
云乔闻言,蹙眉和婆婆大概讲了昨夜遇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