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类别:穿越架空 作者:云乔萧璟 本章:第75章

    此时时候还早,客人都还未至,只有萧璟先带了云乔入内。

    宴席上并无一人,萧璟带着云乔入座,就坐在紧挨着上首的位置。

    云乔心中疑惑不解,纳闷的问:“怎么只能我们?未在东宫瞧见太子殿下呢?按说殿下是主家,不是该在宴席上的吗。”

    “太子殿下暂且不在此处……”萧璟瞧着云乔,笑意晏晏道,“不过,你一会儿就能见到殿下人了。”

    话落捏了捏她肩头,叮嘱道:“我先去见个老友,你好生在这等我,不许乱跑,知道吗?”

    云乔闻言乖乖点头,眼底却又暗芒闪过。

    萧璟带着奴才离开,临走时留下了跟着的嬷嬷,交代道:“伺候好姑娘。”

    嬷嬷恭敬应是,萧璟的身影渐渐走远。

    云乔瞧着他远去的身影,好半晌后收回视线,目光微沉,瞧着空荡的宴席问,心中犹惴惴不安的问:“嬷嬷,那位太子殿下,等会儿会来宴席的吧?”

    嬷嬷笑弯了眼,心道,方才走的不就是太子殿下嘛,笑应着云乔的话道:“那是自然,今日是东宫夜宴,太子殿下是主家,自然会来的。”

    云乔闻言,心仍旧紧紧悬着,暗道会来就好,会来的话,届时宫宴之上,她就能见到那位太子殿下了。

    她如此想着,稍稍松了半口气,手落在桌案上时,却不小心竟打翻了一旁的酒水。

    云乔吓了一跳,面色微白。

    这毕竟是东宫的宴会,不比寻常之处,打翻酒水和污了衣衫赴宴,往小了说不过是一个寻常错处,无心所犯,算不得什么,可往大了说,却也能被问个宫内失了规矩的不敬之罪。

    云乔脸色泛白,一是忧心自己不小心打翻酒水之事惹麻烦,二是怕,这身上衣裳染污,被萧璟知晓,会让她干脆回去宅子里。

    若是回去宅子里,可就见不到太子殿下了。

    她攥紧了裙摆,神情慌乱的抬首看向嬷嬷问:“嬷嬷,衣裳脏了,怎么办……”

    嬷嬷低眸看向云乔衣裙上的酒污,倒是没怎么慌乱,笑了笑道:“哎呦,这有什么,衣裳脏了换一件就是。”

    云乔闻言脸色更白,抿唇问:“换一件?是要回宅子里去吗?”她不想回去,也怕这一回去,就错过了宴会,见不到太子殿下。

    嬷嬷闻言想着云乔眼下人都在东宫了,再回去换件衣裳,未免太过于麻烦,也怕待会萧璟过来见不到人会动怒。

    思量了番后,想起东宫已经备好云乔的寝殿,殿下还特意交代了,按着侧妃形制,给云乔准备了几箱子衣裳首饰珠宝玩意就放在她寝殿里。

    心道,左右是姑娘的寝殿,提前去换件衣服,只要自己此时圆过去别说在主子亲口告诉姑娘前说漏了嘴泄露侧妃之事,也不会节外生枝惹出什么事情来。

    于是拍了拍云乔的手,安抚道:“姑娘别慌,哪里用回去,就在这东宫里头换一件就是。”

    “东宫里头?”云乔目露不解,东宫怎么会有她能穿的衣裳。

    嬷嬷眼下还不能说漏嘴,便随口寻了个借口道:“宫里设宴,各家的贵女来来往往,难免有个意外之事损坏脏污了衣裳的,皇后娘娘便命人单独设了间厢房,时常让人备了干净的换洗衣裳,以备不时之需。”

    云乔哪里懂宫里的弯弯绕绕,闻言也没有想多,以为宫里当真如此。

    松了口气点头,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嬷嬷扶着云乔起身,眼神示意一旁的下人去寻萧璟禀告此事,自己则带着云乔往那处萧璟给云乔备下的寝殿走去。

    那处寝殿就在萧璟自个儿的寝殿后头,距离极近。

    云乔同嬷嬷进去寝殿时,萧璟人就在窗下同从扬州赶来的景慧和尚说话。

    嬷嬷带云乔来换衣,也示意了奴才去禀告萧璟,免得萧璟过去宴会寻不到人。

    萧璟听了下人禀告,倒也没有多想,只推开窗,望向后头给云乔安排的那间寝殿。

    瞧着远处云乔同嬷嬷一道走来,萧璟视线落在云乔身上,直到云乔走到寝殿前头,树影挡了她的身影,萧璟才收回视线。

    另一边的云乔人正同嬷嬷一道走去,总觉得有一道熟悉的像极了萧璟的视线落在身上,下意识顿步,回首看去。

    云乔突然停步,嬷嬷瞧见纳闷的问:“姑娘,怎么了?”

    树影遮挡了前夫,云乔并未瞧见萧璟。

    她抿唇低首,心道许是自己想多了。

    萧璟是去见自己老友,怎么会在此处盯着自己。

    于是摇头同嬷嬷道了句无事。

    另一边的萧璟瞧见云乔的身影消失在树影后,回头交代奴才道:“去告诉嬷嬷,换了衣裳后就让云乔在寝殿歇息,待会我过去时,接她一道前去宴会,对了,让下人把装裱和的那那画像拿来,稍候我去寻云乔时,亲自拿给她。”

    景慧和尚听着他的话语,瞧着他的眼神,想起在扬州时萧璟和云乔的旧事。

    笑问道:“殿下从前在扬州时的模样,和如今,倒似变了个人一般,可见那位云姑娘是有本事的,并非仅仅因着生得肖似明宁才能得你钟爱。”

    是啊,若只是因着相似,再想也只是替身,哪里能得萧璟亲自给的侧妃之位。

    景慧和尚暗道,那位云姑娘在扬州时瞧着柔软胆怯任人欺凌,却不想,倒真能拿捏住萧璟几分,可见真是有本事。

    萧璟视线仍落在前头寝殿处,闻言低笑了声,并未应答。

    无论旁人怎么想,无论云乔和明宁有多么相像,萧璟自己心里都清楚,他从见她第二面起,就没有任何一瞬,是将她看作明宁的。

    即便最初那场情事,他曾经以为是因为她和云乔生得像,加之药性作用,他才会动情,可是后来想想,却也知道并非是如此。

    毕竟当年明宁爬他床时,他都没有动过分毫欲念。

    又怎么会因为一个和明宁相似的女人就妄动情欲呢。

    萧璟摇头失笑,暗道,许是当日那份药太过厉害的缘故,让他没了往日的自持,并非是因着她肖似明宁。

    景慧方才提了明宁,萧璟也想到了前头接到的信儿,漠北的新任可汗,要带着明宁入长安都城。

    他捏了捏眉心,叹了声道:“明宁要回京一段时日,她二人生得的确有几分相似,若是云乔见了她,又听了些旁人议论的风言风语,怕是更要同我闹腾。”

    景慧闻言却摇头回道:“殿下这话说的,那云姑娘今日之后就是东宫的侧妃,身在内宫之中,若是不想让云姑娘见到明宁,不多的是法子吗,何况,即便见到又能如何,我瞧云姑娘,可不是善妒之人。”

    ……

    另一边那处云乔的寝殿内,嬷嬷随手拿了件衣裳来给云乔换上。

    云乔惊讶的发现,这衣裳的尺寸,跟自己身上一模一样。

    她低眸思量,最后也没太往深处想,只以为是巧合而已。

    其实这寝殿的衣服,大都是比照侧妃形制所作,京中的贵女和东宫的奴才们一眼就能瞧出是侧妃品级才能穿的衣物,可云乔却不知道,还以为,真如嬷嬷所言,就是备着的寻常衣物。

    接了萧璟吩咐的奴才去往寝殿,向嬷嬷转述了萧璟的话。

    云乔换好了衣裳就预备回去,嬷嬷在云乔换衣时听了奴才来交代的萧璟吩咐,此刻见云乔预备回去宴席,忙同云乔道:“姑娘莫急,如今宴席上人多,闹腾的慌,姑娘可在此地歇息片刻,方才主子让人过来说,待会儿他亲自来接您,同您一道过去。”

    嬷嬷话落,安排着云乔在内室休息,自己出门退了出去。

    这嬷嬷好些日子没回东宫,如今一回来,好些宫里的旧相识瞧见,有知晓她眼下正伺候那位得宠的侧妃娘娘,忙过来奉承恭维。

    嬷嬷怕这些人言语里的话提前泄露出什么被云乔知晓,忙拉着人往外头亭子里走。

    内室里的云乔在换了衣裳在里头歇息等着,百无聊赖的瞧着妆台上的盒子,心下纳闷。

    首饰衣裳一应俱全,这可不像是一个供女客换衣的厢房,倒像是哪个女子居住的寝殿。

    只是瞧着,却又没有住人的痕迹。

    外头嬷嬷想着待会萧璟会亲自来接人,不必自己费心再守着带云乔过去,便同老相识们聊了好长时辰。

    另一间寝殿里的萧璟,同景慧和尚聊了好些事,才安排下人先带景慧退下。

    他捏了捏眉心,正准备去对面厢房接云乔,却又接到了外头加急从漠北送来的密折。

    折子里写道,漠北的探子,大半已被漠北王庭摸查出,必有内奸叛国供出了旁的探子,而今大半安坦都已是废棋。

    萧璟瞧着那密折,脸色冷沉,立在桌案前良久,暗暗思量。

    另一边,云乔久等不见嬷嬷回来,也没见萧璟来接自己。

    她等了又等,担忧错过宴会。

    便自行从寝殿走了出来。

    可云乔只走了一遍从宴会到这间寝殿的路,压根没能清楚记下路线。

    她启唇换了几声“嬷嬷”,嬷嬷在远处亭子里和老相识们聊着天,并未听见,云乔也没瞧见嬷嬷的身影。

    她环视左右,一个奴才都没见到。

    只隐约听到,树影后头那间屋子,似是有些人声。于是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从树荫下走出,就瞧见了前面萧璟寝殿开着的门。

    此时,寝殿内的萧璟,正捏着手里那份密折沉吟,想着究竟是谁供出了漠北的暗探。

    伺候的奴才瞧着时辰提醒道:“殿下,宴会开场的时辰要到了,您看,何时收拾换衣去接姑娘?云姑娘应当还在对面寝殿等着呢。”

    萧璟这才回神,搁下了密折,捏了捏眉心,暂且压下这桩烦心事。

    罢了,既有叛徒,彻查就是,那些暗探废了虽是可惜,但再培养些送去,也不算太难。

    他收拾心神,微微颔首,示意下人拿过衣袍,脱下寻常衣裳,换上了那间只有太子才能穿的蟒袍。

    另一边的云乔,已经从树荫下走到门口。

    她抿唇立在门槛处向内张望。

    屋内伺候萧璟换衣的奴才,瞧着主子换上蟒袍,笑着道:“殿下常穿便服,这身太子的蟒袍,倒是长久未曾穿过。”

    云乔立在门外,听到那句殿下,那声太子,目光瞬时灼灼,攥着掌心,抬步踏了进去。

    萧璟寝殿外,暗处是守着不少侍卫的,可云乔身上的侧妃服制,让护卫一眼就能认出这是今日宴会的另一个主角,以为她是来此寻殿下,哪里敢贸然出现拦着。

    云乔就这样,毫无阻碍的踏了进去萧璟寝殿。

    寝殿内挂着玉帘,萧璟人在玉帘内换衣,人背身对着门口。

    云乔心急的踏进内殿,隔着玉帘,瞧见了一道身着蟒袍的背影……

    第108章

    怎么是你?

    蟒袍一身明黄色,穿着玉帘后头那人身上,云乔隔着云乔,只瞧见他的背影,莫名觉得熟悉,却又并未意识到,为何会觉得熟悉。

    明黄色的蟒袍,那奴才口中唤的太子与殿下,都昭示着玉帘后头那人的身份。

    云乔意识到里面的人,就是她一心想要求见的太子殿下,脚步急切往前走去,足尖不小心踢翻了门前一株花坛子。

    坛子到底裂开,泥土落在原本洁净无尘的花砖地上。

    花枝散落开来,根茎部从泥土里裂开。

    玉帘后头的萧璟主仆听到动静侧首看来。

    那奴才先一步开口道:“何人在外头,此处是太子寝殿,谁许你闯进来的!”

    云乔意识到自己犯了错,慌忙跪地叩首,不敢抬头。

    “民妇不是有意冒犯,还请殿下恕罪!”

    玉帘隔着,虽看不真切人影,和云乔的声音一出,萧璟怎么可能不知晓她是谁。

    何况她身上那身侧妃服制的衣裳还是他亲自选的。

    他摆手示意下人移开,抬步往玉帘子外头走,正欲现身扶起云乔。

    而玉帘外的云乔,跪在下头垂首,不敢抬头,心里却一直挂念着自己想要见这位太子殿下的目的。

    她跪在地上,告饶请罪之后,只犹豫了一瞬,便闭眸横了横心,磕头叩首在地,猛地拿额头砸在地上花砖上,一下就砸破了额头皮肉。

    血色落在花砖上,云乔额头带血,仍旧继续磕着,口中道:“民妇乃是扬州知府沈家的儿媳,前些时日,江南私盐案,沈家牵扯其中,两江总督赵琦,借着钦差官威,逼迫民妇的相公献上妻子……”

    玉帘外的云乔一下下叩首说着,额头染血,话音哽咽。

    玉帘内的萧璟,听着她字字泣血的话语,猛地顿住了前去想要搀扶她起身的脚步。

    也隐隐意识到了,她究竟是想做什么。

    他停步顿足,目光沉凝,隔着玉帘,打量着外头跪地磕头泣血的女子。

    云乔并未察觉不对,哭得哽咽后,仍继续说着。

    “他逼民妇的相公献上妻子,民妇明明有夫有女,是良家女子出身,却被他逼得为奴为婢,和自己的相公女儿生生分离,至今也不知晓女儿和夫君的下落。

    这些时日以来,民妇被他困在身边,未有一日不觉万般煎熬难忍,也未曾有一日不惦念民妇的家人女儿。

    朝政之事,民妇不得而知,若是民妇家里,当真牵扯进私盐案,民妇甘愿受刑罚。

    可是……可是,私盐案事发前,那位两江总督曾隐瞒身份,和民妇有过私情,苟且私通之事,是民妇不守妇道,未曾禁得住他引诱,这才犯下大错,后来民妇迷途知返,想要断了那段不清白的关系,他却威胁民妇,扬言总有一日要民妇后悔心甘情愿求他。

    时至今日,每每回想当初,民妇总觉得不对劲。

    他存心报复于我。

    私盐一案沈家牵扯其中,究竟是沈家的确有罪,还是那两江总督,为了他的报复心,暗中设局,算计沈家,民妇不得而知。

    民妇今日来此,也是想求殿下彻查此事,给民妇一个公道。”

    云乔句句泣血,话音哽咽至极,泪水和哭腔颤音,同磕头在地的动静,混在一起。

    地上花砖沾染着她的血色,血污混着方才被踢翻在地的花盘里倾倒出的泥土,又随着她一下下磕头时的样子,染污她额上皮肉。

    漂亮又凄艳,绝美又哀婉。

    萧璟望着她,望着眼前,自初见至今,始终艳丽绝色的女子。

    当真是常年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他自负狂妄,以为自己能算尽人心,却没想到,连这样一个小小女子都没看透。

    私盐前后,在扬州时,他的确对她做过恶事。

    可这段时日以来,他已经竭尽所能弥补。

    他给她所能给予的最好的一切。

    名分,尊荣,体面,能给的他都给了。

    可她呢,她在今日这个,他精心策划的,为她准备的,封侧妃的宴会上,一心想着,告他的御状,狠狠给他一刀。

    世人都说女子心软,他曾经也以为云乔亦是心软。

    她可以原谅沈砚对她种种亏待,她可以容忍沈家那老夫人对她一次次羞辱,她那样喜欢掉眼泪……

    关于她的所有,都让他觉得,她也该是心软的女子。

    即便她对他做过许多硬着心肠的狠事,萧璟打从心眼里,却还是觉得她骨子里,应当是个软和温柔的性子。

    可是……可是……,这样的她,却对着他,如此的心狠。

    这段时日以来的温情骄纵,宠爱呵护,当真未曾在她心里,留下半分好吗?

    以至于今日,她撞见“太子殿下”,几乎毫不犹豫的,就状告了他。

    他的假身份是两江总督赵琦,乃是太子亲信。

    而世人口口相传的太子,又一惯是个重视世俗礼教的储君。

    云乔今日既然状告于他,就绝不是这一日冲动所为。

    萧璟哪里想不到,她必然是筹谋等待多时,就等着见到太子殿下,亲告御状。

    也不会不明白,若是他真是赵琦,若是“太子殿下”亦真如传言所说,那样重视世俗礼教官员私德,云乔这一状告,必然会毁了他的仕途。

    她竟这样恨他,恨到,要存心毁了他。

    那样软和良善,任人欺辱的弱女子,独独对着他,心冷似铁,恨不能刀刀要他性命。

    这些时日以来,她竟半点都不曾记得他的好。

    倒将萧璟这段日子里的付出和弥补,衬得分外可笑。

    萧璟额头青筋炸着,脸色阴沉难看至极,就是养气再好,也没了沉稳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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