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礼应该是为了救我的命,不断向神祈祷,才被神选中,赐予了治癒的能力。」
待翻涌的情绪平复,羽族青年──也就是洛非在听南河与小yan简单说明了来历後,安静地组织半晌,才将他与前任圣nv的故事娓娓道来。
在迎接两人的婚礼前,他瞒着她偷偷上山摘花,不慎坠下山崖,被寻获时只剩下一口稀薄的气息。他在恍恍惚惚间听见了祈礼的哭喊,之後不知怎麽地,因血ye流失而逐渐变得冰凉的身t莫名暖和起来,有gu温柔的能量流向四肢百骸,神奇地抚平了伤痛。他睁开双眸,闯入眼底的是祈礼熟悉的面容,她身上却散发着陌生的光芒。
「身t被治癒了以後,我注意到祈礼的双眼都染上了红se……她原本当然是羽族的绿se眼珠,而且隔不久,连饰羽都自然而然脱落了。」
洛非叙述的这段「转变」过程,是过去南河所不曾听说的,他一直以为圣nv应该是「生而为圣nv」,不料前圣nv居然是後天通过一个契机而得到力量。
「失而复得的欢喜过去後,祈礼开始觉得不安,毕竟红眼是鬼族才具备的特徵,失去饰羽也很难为情;再加上,她救回我的命这件事慢慢传开了,一旦村里有人受伤或si去,就会马上被送到她的面前,无论她愿不愿意、有没有办法治疗。」
洛非紧握着拳头,这对他而言并不是段愉快的回忆。圣nv拥有的不过是治疗的力量,对起si回生无能为力,也无法延缓或挽回老化,奈何不熟知她们天赋的部份人很容易擅自抱持着过多期待,等知道她们办不到时又来怪罪。
「在当时,人们都没有意识到她的身分,包括我和她自己都是。」洛非深x1了口气,仰起脸b回汹涌的泪意。「过了一阵子,有群代表g0ng殿的人闻声而来,并宣称祈礼是新任圣nv,强行将她从我身边带走了,且在隔天,就派遣了军队过来,将所有知情的人……」
嗓音突然一鲠,洛非随即露出往事不堪回首的神情。见状,小yan赶忙来到他身边,伸手轻轻拍抚着他的背,即便效果有限,也希望能多少带给他一点安慰。
良久後,洛非才重新启口说道:「那是场极其可怕的屠村行动。」
只要是曾见过圣nv真面目的人,宁愿错杀也不可放过,村里无论男nv老少全都没能逃脱,直至今日,他依然清楚记得那天萦绕在鼻尖的浓重血腥味,以及村人们的惨绝的哀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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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指挥的领头者平淡表示,只要全都si了,就没人会随便乱说话了。
身为祈礼的伴侣,洛非自然没能幸免,身上有多处遭魔法s穿的伤口、还被压在屍t堆下,当时认为这回大概必si无疑了吧!没想到再次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还活着。
他躺在地上,试探x0了0上腹部最严重的伤,却只碰到浅浅的疤痕,正惶然不解时,突然有个y影笼罩过来,一名身材纤瘦的少年正站在他身侧,而後,他听见随行的人称呼少年为「三殿下」。
南河闻言一怔。他记得兰泽初来乍到时提过,他在羽王的一众子nv中排行第九,难道这位三殿下指的他另一位兄长?
「我以为他是发现我没有si透,打算来补我一刀的。」思忖之际,洛非的声音又再度传入南河耳中。
意外的是,「三殿下」莫名挥退了旁人,蹲在他身侧,状似平静无波的眸中泄漏出一丝怜悯和歉疚。
「看来是圣nv从前施加在你身上的祝福还没有随时间完全消失。」少年按着他的前额,温柔而慎重地叮咛:「听好了,你要成为记住这一切的人,永远不要遗忘,实情不应该被如此覆盖。」
听到这里,南河的脑海之中有个猜想逐渐成形。
会不会,兰泽原本就是打算将他和小yan送到羽族男子这里,却由於受伤的缘故,jg神不济出了点差错,两人才会被误传到附近的沃坎部落?
据说是受命来做「最後清理」的「三殿下」让亲信趁夜偷偷将他送出了村,来到暗之地这处隐密偏远的崖顶,从前有个与世无争的鬼族小部落曾经在附近聚居,而那老旧的绳梯便是当时留下的东西,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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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族长的nv儿,成为了圣nv。」洛非抛出一句惊人之语,令小yan和南河双双瞪大了眼睛。
「等等!」南河没忍住开口打断了他,错愕追问:「你是说,以前在暗之地的鬼族部落中也出现过圣nv?」
「其实我只知道这麽一位。」洛非抬起双手摆动两下,想藉此缓和南河的急躁,旋即又像反应过来似地转向小yan,「……也?难道你是暗之地出身?」
小yan收回手,乾脆在洛非旁边席地而坐,颔首朝自己身上b划,「我在鬼族的萨尔玛部落诞生,而且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是金发跟红眼睛了,有很多族人一开始也没办法接受我的外貌,同年龄的孩子们都不太喜欢我,老是欺负我。」
不光是羽族,就连鬼族内部都有些让人看不过去的荒唐举动。
洛非凝视着她,半晌後叹了口气,「那个小部落的反应更极端,因为恐惧圣nv和羽族相似的金发跟特殊能力,将她独自赶出了部落,y错yan差之下,圣nv流落到另一个受羽族管辖的鬼族部落,就这样被送进了g0ng殿,而原本生活的小部落也没能逃过被血洗的命运。」
南河下意识拢紧眉心,又不免狐疑,「你为什麽能知道这麽多?」
洛非倒是没隐瞒,抹了把脸後据实以告:「将我安置在这里後,三殿下信任的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悄悄过来,向我透露一些外界的消息,而我也会趁机打听好奇的事,并将这些都化成文字记录下来。」
让他在厄运侵袭後苟活下去的理由,除了盼望总有一日能再与祈礼相见,便是期待有天能将所有狰狞和丑恶都公诸於世的信念。
如今,知道前者已经永远不会实现,对後者的执着便更加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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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已经有一年还是一年半左右没出现了,真担心他还是三殿下有任何闪失。」洛非忽然低头喃喃。
小yan与南河交换了个目光,实在不晓得该不该告诉他,在羽王长子镜华崛起後,底下的手足在近年内陆陆续续遭到杀害,几乎被屠戮殆尽,假使「三殿下」曾是受到羽王看重跟信任的继承人之一,大约早就惨遭了毒手。
至於唯一幸存下来的兰泽,最终也逃不过被派到萨尔玛送si的命运。
思索片刻,南河还是决定转移话题:「你是透过那些不好的经历来推翻曾经的认知,可是其他人呢?羽族一般都对鬼族抱持着什麽想法,也是认为神偏ai羽族,才赐给羽族jg湛的魔法能力和圣nv,让羽族得以发动战争收服鬼族吗?」
即使小心克制,南河的话中还是掺杂了些带有情绪x的用词,语气也稍嫌尖锐,让洛非面露无奈,但若易地而处,长期落在被压迫、威胁的立场,说不定自己的态度会更激烈。
「老实说,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都以为鬼族的生活非常艰难困顿,而且头脑愚笨。你们有必要被拯救,如果由羽族来领导鬼族,鬼族就不会活得那麽辛苦;但偏偏某些部落冥顽不灵,还自不量力,妄想占领羽族的资源,羽族万不得已才会出兵教训。」
闻言,小yan难得两眼发直、惊讶得合不拢嘴,而南河沉默了半天,终究被气笑了,罕见地咬着牙评论:「真荒谬。」
是谁在长期打压异族、引发战争,这不是明摆着吗?更何况,羽族有什麽权力决定鬼族的幸福?b起任何有形之物,ai与自由兴许更加珍贵。
对此,洛非无话可说,毕竟他也是在遭逢变故後,才明白从前的思想有多麽狭隘,他们彷佛是被限制在高墙内部的树,可以看见的、听见的都受到了安排,即使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枝枒偶然探出了高墙之外,也会被藉机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