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金铭的电话，是林霄意料之中的事情。
二人约在医院楼下的一家餐厅见面。
此时金铭神色疲惫，衬衫衣角凌乱，哪里还有一点大世家话事人的样子。
林霄坐下后，故作惊讶地问道：“金先生，几天没见，你的脸色怎么看上去这么差？”
金铭深吸一口气，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熬了一整晚，他想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点。
尤其是在与林霄这样的人精打交道时，他需要保持清醒。
面对林霄的询问，金铭没有回答，而是摆摆手，直接进入正题。
“你之前说，能给我算一卦的事情，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
林霄微笑着点点头。
哪有有钱不赚的道理？
金铭点点头，对身边的助理使了个眼色。
助理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过来。
金铭将卡推到林霄面前，“这里有五千万。”
但林霄只是看了卡一眼，又缓缓地推了回去。
金铭微微蹙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霄礼貌地笑笑，坦言道：“五千万，是之前的价格。”
金铭的脸色瞬间浮上一抹怒意，“你还要坐地起价？”
“这怎么能算坐地起价呢？”
林霄同样端起面前的咖啡，缓缓地喝了一口，“金先生，你是商人，市场价格变动的规律，应该不用我说吧。”
金铭攥紧拳头。
如果放在之前，他肯定头也不回地离开。
可现在不行。
他已经不知道要寄希望于什么人。
他的生活一团糟，很多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处理得了的。
思索片刻后，他沉声问道：“你还想要什么？”
“钱什么的，五千万确实已经不少了，而且要更多的话，你应该也没那么容易拿出这么多现金。”
林霄摸着下巴。
这副模样，仿佛真的在为金铭考虑。
可他后面说出的话，却让金铭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要不给我一些金氏的股份吧！”
林霄说得很坦然，看不出一丝趁火打劫的模样。
金铭咬着牙，眼睛死死地盯着林霄，“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愿意就算了。”
林霄无所谓地摊手，起身就要离开。
可他刚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金铭那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你想要多少股份？”
林霄笑着转过头，又重新坐了下来，“那就看金先生愿意给多少了。”
原本他也只是试探，没想到还真有希望。
金氏这种大企业，股份可是很重要的。
不像之前邱筱妍家里的小公司那样，能够轻松分出一些股份来。
最重要的是，金铭应该也没那么大的权力。
之前象征性地给林宇股份，也是因为明面上林宇是他们的儿子。
而且他们早就计划好，等时机一到，就让林宇替他们的小儿子死掉。
到时候林宇手中的股份，自然会回到他们的手中。
而现在想要让他将股份分给林霄这个外人，操作起来，难度非常高。
金铭想了很久，脸色变了又变，才终于开口，“金氏的股份，我可能无法给你……”
说到这里，他担心林霄又要离开，连忙补充道，“但是，别的公司可以！”
“哦？”
林霄眉毛轻挑，示意金铭继续说下去。
金铭像是做出重大决定，咬牙道：“你应该也知道，金家是做医疗器械起家的，一直到现在，负责医疗器械项目的子公司，也是林氏最大的子公司，我可以将这个子公司的股份分你一些。”
关于金家的发家史，林霄自然是知道的。
不过这个子公司的情况，他确实没了解太多。
金铭抬手从助理那边拿来一台平板电脑，在上面点了几下，接着推到林霄面前，“你看一下，这是公司上一季度的情况。”
林霄接过平板电脑，随意地翻看起来。
的确如同金铭所说，虽然只是金家的子公司，但规模要比同行业的其他公司还要大。
而且在认真经营，不像是会被金氏随意舍弃的存在。
简单估计，收益要比邱筱妍家里的公司高出至少十倍。
金铭继续解释道：“金氏的情况很复杂，其中很多操作，都要经过董事会，也就是要通过我爸那边……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关于他的传闻。”
金铭停顿片刻，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林霄当然是知道那位老爷子的。
传说中杀伐果断，不仅是对外人，就连对自家人也同样如此。
亲情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他的眼里，只有利益。
要让他知道金铭准备把金氏股份分给一个陌生人，怕是会立刻将金铭也换掉，将金氏交给其他的儿子打理。
林霄并不认为，金铭会冒这个险。
林霄轻笑一声，“子公司也不错，就是不知金先生愿意给我多少股份？”
金铭咬咬牙，伸出三根手指，“百分之三。”
林霄摇摇头，“最低百分之五。”
金铭沉默许久，长叹一声，“好吧，那就百分之五。”
见金铭这么轻易就答应，林霄有些后悔。
价格好像开低了。
不过既然已经说出口，也没有再反悔的道理。
二人就这样敲定下来。
至于后续的手续，金铭会让助理来和林霄对接。
“等合同签好，我就会给你好好算一算。”
“好，一言为定！”
金铭点点头。
他也没指望林霄在这里就把一切都说清楚。
他现在只希望，之后林霄真的能给他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