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大军开拔,罗摩王庭废墟上升起袅袅炊烟,竟是百姓以焚香相送。
途经澜水时,襄阳王突然勒住战马。
河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天边残阳如血,唯有岸边歪斜的芦苇还留着箭矢穿过的孔洞,像无数双未瞑目的眼睛。
他弯腰掬起一捧水,水中忽然游过一尾红鲤,鳞片在夕照下泛着妖异的红光。
"王爷您看!
"亲兵惊呼,"是吉兆啊!
"襄阳王却盯着掌心渐散的水纹:"这底下沉着十万亡魂。
"水珠从指缝漏下,在地面洇出暗色痕迹,宛如陈旧的血渍。
行至北疆第一城,守将赵德方率众跪迎十里。
这个曾经的降将如今甲胄加身,背后却绑着带刺荆条,细小的血珠渗透了绛色战袍。
襄阳王马鞭轻点他肩头:"荆条就不必了,你阵前倒戈的功劳..."话未说完,城楼上突然坠下一道人影。
众人哗然中,襄阳王己纵马冲出,玄色大氅在空中展开如鹰翼,千钧一发之际接住坠落者——竟是个浑身鞭痕的少女。
她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襄阳王衣襟,喉咙里挤出嘶哑的指控:"赵将军...他们...活埋降卒..."当夜军帐烛火通明,亲兵从城外乱葬岗挖出百余具罗摩战俘尸体,每具尸体的手腕都绑着断裂的麻绳。
襄阳王翻看验尸格目时,突然将竹简砸在赵德方脸上,竹片断裂声惊飞帐外栖鸦。
"坑杀降卒!
虐杀妇孺!
"剑锋挑开对方衣襟,露出内衬里温毕的密信,火漆印章犹带暗香,"你与那奸相,倒是一脉相承!
"原来赵德方早与温毕暗通款曲,假意归顺只为窃取军情。
襄阳王冷笑一声,突然割断赵德方一缕头发:"带着这个回京,告诉温毕——"他俯身在降将耳边低语,赵德方顿时瘫软如泥,裤裆漫开腥臊水渍。
次日启程时,军中多了辆铁笼囚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