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只要不死人,欺压争吵这些狱警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文明的法治社会要混乱。眼见狱警没管那些人更加的肆无忌惮,往往一个不爽拿娇弱的白淼淼出气。
新伤加旧伤,白淼淼彻底体会何为暗无天日,每当夜深人静舔舐伤口时她一遍又一遍的后悔,她不要再做白淼淼了,她后悔了。
可惜老天爷由不得你想夺就夺、想弃就弃。
第二日太阳尚未出来,白淼淼痛苦的一天又要开始了,在这里不仅要干苦力活还要被欺压,吃的不仅最差还吃不饱,身体加精神双重摧残,人一日日麻木行尸走肉般活着,日复一日没有尽头这才是最折磨的。
第406章
两个女人一左一右,霍昌明的抉择
林千雪若知道白淼淼承受这般折磨,白米饭定能多吃三碗。
白日先是去了医院后又辗转派出所,回家的时候林千雪有些疲惫。
“怎么现在才回来?”正在给迟迟收拾饭后残局的林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外头吃过没有,我给你煮点吃点的。”
一侧沉默的柳母看了过来,欲言又止,眼神带有5%的期盼。
“还没有吃,妈,你随便煮点挂面。没什么胃口,早上的稀饭还有吗?我吃点稀饭。”林千雪喝了一大杯水。
迟迟仰着小脑袋,眨巴眨巴大眼睛,以为妈妈吃什么好吃的,张了张小嘴“啊--”要投喂。
林千雪,“......”
这到底像谁?
“吃了好几个饺子,你的小饭碗才刚刚放下就又饿了?东西都吃到哪里去了?”林母万分不解。虽说每次自已吃饭吃饭,吃一半挥霍一半,小鸡都得撑死,但迟迟实打实吃进肚子里的也不少,怎么就这么馋呢?
柳宗镇抱起小闺女,用杯子喂她喝了点水。
迟迟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大眼困惑的怀疑人生,不甜甜啊?
长椅一端,林千雪正和柳母说着今日医院发生的一连串事情。
“婆婆,今天上午我和宗镇去了医院,医生说他受了刺激,想起了以前事情。”
林千雪心底叹息一声,想起又如何?终究还是太晚了,中间那么多年又不能抹去。
心里的膈应就像结石一样,多了一个人的存在,又不能像结石一样打掉。
“早上我们去医院时他还昏迷着,嘴里一直念叨着婆婆你的名字。”林千雪希望能够减缓婆婆心中的不甘。
柳母呆坐久久,哪怕嘴上说着恨心底终究没能无动于衷。她捂着脸哽咽了起来,老天真爱捉弄人。
“想起来又能如何?”
东西碎了就是碎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早就物是人非了。
哪怕柳季晖想起来,他后来娶的那个女人也是一枚刺,横在中间扎进血肉,柳母接受不了更是无法原谅。
情绪低沉的柳母并不知道霍昌明就徘徊在屋外,归心似箭又近乡情怯,几次想进屋见人又觉得自已对不住葳蕤,他做错了事情违背了誓言不知道如何向葳蕤解释,更是无言见她。
越在乎,越忐忑。
徘徊了几个小时,太阳落山都没有敲响柳家大门。
一连两日霍昌明像个逃兵一样没出息,暗中徘徊在柳家门口,期盼葳蕤出门时他能偷偷的能见上一面。
可惜柳母心情消沉,一连几日都没带迟迟出门。
“婆婆,他今日又来了,大早上就等在了门口,你要不要见他?”
沉默许久的柳母摇了摇头。
“见了又如何,徒增伤害罢了。”
从儿媳妇处知晓了当年的前因后果,柳母心里有恨也有怨,但是再如何也改变不了目前的局面,她也不能回到过去改变一切。
柳母不想见人,不想听他的解释和忏悔,不想一见到他就想起这些年,她艰难地抚养孩子,而对方却娇妻幼子阖家欢乐。
这会让她一遍又一遍的不甘,一遍又一遍的往自已胸口插刀。
意难平,她没法原谅。
想起又如何?在乎又如何?也改变不了伤害。
柳母抱起肉乎乎的小孙女,仿佛止痛药一样紧紧抱住。
“奶奶--奶奶--”抱的有点紧,挣扎了两下迟迟躺平了。
“诶--”柳母一声又一声的应答。
只要不去想疼痛就会慢慢消减直到不在乎,有个小孙女转移注意力柳母能短暂的忘记伤害。
伤害似乎能够转移,昨日柳母一人失魂落魄、痛彻心扉,今日换成了恢复记忆的霍昌明愧疚欲死,与惶恐失去丈夫的白锦绣痛彻心扉。
自打林千雪说了霍昌明在屋外徘徊,柳母便频频失神目光时不时看向门外。嘴上说着恨,心底也恨意难消,却终究没忍住向外面走去。
霍昌明看见柳母瞬间,整个人石化了,热泪盈眶、嘴唇微动,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处说起。
霍昌明小心翼翼无法挪动脚步,想起他曾经对葳蕤许下的承诺,又想起这些年他干的混账事,仿若千斤压顶一般。
“葳蕤--”
“奶奶--奶奶--”小孩子那是几分钟看不见你,就摇头晃脑四处找人。
“你奶奶买菜去了,给你买好吃的了。你乖乖的,一会儿就回来。”林母哄着人,然后看了门口。唉,老天爷咋就让亲家母碰上了这样的糟心事?
这一会儿足足好几个小时。
不知道柳母与霍昌明说了什么,进屋之后眼泪时不时就往下流,相较于昨日那股子不甘少了一分。
“亲家母,你是个什么章程?”迟迟玩累了,自已将自已哄睡觉了,趁着这会儿功夫林母私底下拉着亲家母询问。两人年纪差不多,拼团带孩子,日日相处有什么心底话倒也和对方说。
柳母摇了摇头,“不知道。”毕竟有深厚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但又原谅不了。
“宗镇他爹是什么意思?”
柳母茫然,她能够感受到季晖的态度,但白锦绣横在中间,这十九年又抹除不了,很多事情身不由已。
“如果他想和你重新过日子,那另一边就得让他断干净。原本他就是宗镇的爹,是他欠你的,你又没有错,可不能便宜的外人。”
按林母的意思是劝和不劝离,如果能过日子以后宗镇他爹就不许和那边勾勾搭搭,如果不能过日子那也不能白白便宜了外人。必须搅的对方鸡犬不宁出口恶气。凭啥子自已男人丢了对方还能过好日子?这东西哪怕不要了也不能便宜外人。
柳母情绪低沉,很多事情不是一句、两句能够扯的清楚的。
霍昌明这两日时不时便头痛欲裂,和葳蕤刚见了一面还来不及欣喜又被脑袋里多出来的记忆碎片陷入沼泽。
之前他不记得与白锦绣在一起的日子,记忆白锦绣于他只是一个符号,他犯了错对不起葳蕤满心满意全是葳蕤。如今和白锦绣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复苏,霍昌明整个人炸开了一样。
十九年的朝夕相处、点点滴滴、真真切切发生过,他对锦绣有爱情也有亲情割舍不下,可对锦绣多一分情便是对葳蕤多一分背叛,他又深恨对不起葳蕤。
两个女人一左一右,无法割舍对谁都是伤害,霍昌明陷入了两难之地。
第407章
祭祖上香,矛盾一触即发
尤其是今日上午他对葳蕤言之凿凿,忏悔之言宛如狠狠一巴掌狠狠扇在脸上,他做不到对锦绣不管不顾。明知是伤害与背叛,他还要继续,这一刻霍昌明自已都觉得无法原谅自已。
霍昌明赶到公安局时,霍悦月正猩红着眼睛哭泣,父亲突然性情大变对她们母女不管不顾,数十个小时迷茫无助,哪怕父亲重新出现也无法消除她的害怕。
霍昌明积极奔走想要将白锦绣救出派出所,柳延卿赶来省城,没多久白锦绣便被保释出来了。
霍昌明曾经是柳家的儿子,在省城土生土长,虽然过去了十多年容貌发生了变化,依稀还有过去的影子。曾经的熟人见到了他都怀疑见鬼了,困惑许久,这个消息便被传回了柳家。
父母在,家还在。父母不在了,家便不再是从前那个家了。
柳家大伯、二伯等人找上了门,确认是小弟季晖后,兄弟之间老泪纵横。
“既然还活着,这么多年你为何一直不回来,你知不知道母亲因为你的事情,伤心过度没两年便走了。”
“这些年弟妹带着宗镇离开柳家,去乡下过日子,我们劝她回来什么话都说尽了,弟妹执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如今教的宗镇也和我们生份了。结了婚后他那个儿媳更是不将我们长辈放在眼里。”
“回来了好,回来了好,高高兴兴的日子别说那些晦气的话。老四,我让你大嫂准备香火,明天回去给爹娘上一炷香,让他们在地底下也安心,你不知道娘去世时有多想你。”
“这是弟妹和侄女吧,带她们一道回去带去给爹娘见见,毕竟是柳家的孩子,回来了也得上一炷香。”
......
带回家给长辈上香便是承认她的身份了,一度跌入地狱,徘徊许久的白锦绣小小松了一口气。
霍昌明有些犹豫,看着锦绣说不出残忍拒绝的话,心底对葳蕤亏欠、愧疚几乎快凝成实物了。他私底下想阻止,却被柳大伯几人给劝住了。
“别的事情都由你,但悦月毕竟是柳家的孩子,难道你想她名不正言不顺。难道你不想让娘看看她,季晖你是不知道,自从你亡故的消息传回家,娘天天以泪洗面,娘若是知道你有了女儿一定会开心的。”
霍昌明犹豫了。
柳家之前被白丽华打压元气大伤,白丽华倒了,但柳家造成的伤害与损失是无可挽回的,职位降了,一个萝卜一个坑再升回去太难了。
柳家老四柳季晖没死,柳家许久没有这么高兴的事了,亲戚朋友都传遍了。
苏京墨他妈听说这消息后,兴灾惹祸的眼泪都出来了,“兰君雅,你也有今天!”
守寡十多年,丈夫没死不说,还在外面逍遥快活成了一个家。
哈哈哈,真是报应啊!
苏母之前在柳母婆媳手上吃了不少亏,工作、颜面都因为这婆媳毁了,儿子、丈夫更是因此和她生份。
如今有了报复的机会,苏母哪能放过。特意挑在祭祖前一天,打听清楚柳家住址,洋洋得意上门。
最近柳家买了一个冰箱,姜老手上有一张票,柳宗镇出的钱。
天气降温了,林千雪贪新鲜,正吃着绿舌头一样绿色的棒冰。迟迟眼巴巴看着,围着打圈圈,踮起小脚脚闹腾着要吃,林母削了一节黄瓜插上冰棒棍给她吃。
排排坐的迟迟,看着妈妈的棒冰,然后又迟疑的咬了一口自已手上的,总感觉哪里不对。
“迟迟的冰棍还剩这么多,妈妈的快吃完了。”林千雪咬完最后一口,晃了晃手上的棍子。
迟迟立即啊呜一大口,心满意足,小小脑袋没有空闲时间分辨真假了。
许久未见苏京墨他妈登门准没好事,林千雪将棒冰棍一扔,洗了洗手,“堂姐,今天哪阵风把你给吹出来了?”
苏母看着迟迟手上的黄瓜假冰棍,还真是穷酸。
“迟迟,你吃冰棍呐?”苏母凑近一看,“不是冰棍,是黄瓜呐?千雪,不是我说你,就算你再省也不用拿黄瓜糊弄孩子。
如今儿子还没出生,就偏心的舍不得在女儿身上花钱了,一个冰棍才几个钱呐。”
迟迟听懂了,她被妈妈骗骗了。看了看手中剩下的“冰棍”,又特意咬了一口,确认无误,立即闭眼干嚎委屈的掉金豆豆。
“妈妈骗--妈妈骗--”
林千雪,“......”
想开叉车将姓苏的叉进垃圾堆里。
“哦,不哭了,不哭了,妈妈吃的棒冰也是一样的,不然你给妈妈吃一口?”
迟迟停止哭泣,大眼睛充满困惑,小胖手伸到妈妈旁边。
林千雪闭眼咬了一口,“好吃。”
迟迟雨转晴天,眉开眼笑的也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好痴--”
“千雪,你这样要不得,怎么能够骗--”
“闭嘴!”林千雪厉声呵斥,“堂姐,有空还是多管管自已,儿子二十好几都没成婚,再几年都奔三十成老光棍了。
但凡你多花一点心思也不至于家不成家,成日里住在娘家你也不嫌丢人,柳家的名声都被你败光了,柳家那些还没成家的弟弟妹妹侄子侄女被你连累的婚嫁都困难,摊上你这么个亲戚,真晦气。
自已日子过得乱七八糟还是别插手别人家的事,知道的晓得你没本事只是烂好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见不得人好成心搞破坏。”
苏母气的一个仰倒。
这人喝了毒药吗,说话这么毒!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苏母,晓得在林千雪手上占不到便宜。
苏母脸色扭曲的深吸一口气,“小婶呢?我是来告诉小婶好消息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几次上门都没好事,林千雪直接听成找茬的了,“婆婆暂时没空,有什么事你和我说,回头我转告婆婆。”
苏母有些遗憾,“小婶什么时候回来?”必须当着她的面告诉她这噩耗,看着她痛不欲生才行。
“我不清楚。”这几日婆婆心力交瘁,躺在房间里休息,林千雪不愿意打扰她。
“究竟有什么事情?我一会儿要烧饭了,没空闲时间陪堂姐说话了。”林千雪拍了拍迟迟,“去找外婆玩,妈妈去厨房给迟迟做好吃的。”
迟迟一蹦一跳的走了,眼见林千雪不搭理她,苏母咬了咬牙有些不甘心,“原本想告诉小婶好消息的,可惜小婶不在家。小叔没有死,从外面回来了,家里欢天喜地,明天早上家里祭祖。一同回来的还有小叔在外面的爱人和孩子,毕竟是柳家的血脉也得要见见祖宗上一炷香。”
“哐当!”一声,屋内有重物落地声。
“你是说柳季晖要带白锦绣母女去祭祖?”林千雪声音透露出一股冷意。
柳季晖结婚证上的爱人是柳母,柳家亲戚都知道。如今柳季晖死而复生却要带着白锦绣母女去祭祖,宣告她的身份。
这让他人今后如何看待柳母?弃妇?下堂妇?置柳母于何地?此举无异于一巴掌狠狠打在柳母脸上。
第408章
林千雪先礼后兵对付柳家
“柳家同意了?”林千雪透露出一股危险。
“当然同意了,毕竟悦月是柳家的血脉,而且悦月他妈也没做错什么,当年照顾小叔两人又办理了结婚证,按理来说也算是柳家媳妇了。”苏母踮起脚尖,故意冲着刚刚发生声响的房间大声说道。
“知道了,明天我们会回去一趟的。”柳家不知礼义廉耻,践踏婆婆和宗镇,那就别怪林千雪无情了。
“堂姐要留下吃饭吗?自打上次发薄饼后,我也许久没和堂姐聊天了,今日你特意前来告诉我好消息,改日我少不得去你单位转转。”
苏母瞬间警惕,“你要干什么!”
苏母想起之前白丽华的所作所为,脸色铁青,这人要搞她简直和她娘一样恶毒,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林千雪我可没得罪你!祭祖的事情都是柳家干的和我无关。”想看个笑话结果把自己搭进去,瞥见林千雪冷漠的目光苏母后悔的打起了退堂鼓,落荒而逃,“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走的足够远还有些提心吊胆,今天就不该来!她怎么就忘记了这不是个善茬。
林千雪打开卧室门,柳母红着眼睛坐在床头,果然是听见了。
柳母再一次被伤害的千疮百孔,前两天的话犹在耳,可柳季晖竟然要带那个女人祭祖,这是对她赤裸裸的羞辱!
她们母子会成为亲戚里茶余饭后的笑话,以宗镇不对付的人甚至能以此嘲笑他。
想起明日的祭祖,柳母愤怒的拳头都颤抖。
林千雪走近捡起掉落在地的杯子,“婆婆,刚刚的事情你听见了,我想问问你是个什么打算?”
“不行!”柳母猛然拍向床头柜,“除非我死,否则他们休想这样羞辱宗镇!”
为子则强,从知道柳季晖还活着这些年却另组家庭,柳母伤心欲绝、痛彻心扉,不甘心!意难平!心底的怨恨难以宣泄,自我折磨要将自己逼疯。
如今祭祖一事牵涉到儿子,柳母愤怒意冲天,对柳季晖的情爱都冲淡了。柳季晖明明记起了事情却还带着别的女人祭祖,这将他们母子置于何地!柳母的怒火都已经快凝结成实质性的了,佛祖都咽不下这口恶气。
有对柳季晖的,有对柳家的。
“我的想法也是和婆婆一样。”他们想要祭祖,问过她的意见了吗!简直白日做梦!任凭谁都受不了这样的奇耻大辱。
聪明的女人不会去插手婆家的事情,否则容易里外不是人。
自从嫁入柳家,柳母对林千雪不是一般两般的好,人心都是肉长的,林千雪打心底也将柳母当成家人。
“婆婆,柳家想要祭祖我们破坏的了一次,破坏不了第二次,也不能时时刻刻盯着。
因为之前登门的几件事情,柳家几位叔伯长辈心底对我们不满,只怕对祭祖一事乐见其成甚至还极力促成此事,以此来打压我们。
想要阻止这件事情必须从根源上下手,釜底抽薪。”
柳母不由看向儿媳妇。
“柳家想要祭祖无非是柳季晖回来了,柳季晖回来了自然能祭祖,但他若是要带着白锦绣和霍悦月一同祭祖那断然不行。
她们是以何种身份祭祖?她们敢祭祖,敢以柳季晖妻女的身份祭祖,我们就名正言顺的告柳季晖重婚罪。
柳家的一干亲戚明知犯罪却还进行祭祖再犯罪道路上狂奔,他们也逃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