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光接过,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邱善滢神色一寂:“你走后半年,他有次突然走丢,我们找了一天一夜才在山脚下找到,他嘴里念叨着你的名字,后来就一直成这样了。”
“我当时在部队,赶回去直接带他去了医院,医生经过诊断,说他得了疯病,受了刺激。”
“估计是走丢那一天一夜里面受到的刺激,之后就一直这样,靠吃药维持着,症状轻的时候一般就三两个月发一次病,像今天这样突然发病也是第一次见。”
想到,邱善滢的头垂到更低,神情跟着落寞:“平常时候他还算清醒的,他这肯定又是病情加重了。”
沈临光端着手上的杯子来回摩挲,一时哑口,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三年前他离开的时候,其实邱建设的病情已经控制得很好,就算是残疾的腿病,也一日比一日好。
怎么也想不到,三年过去,他的病情会加重到这个地步。
沈临光心中一阵唏嘘。
邱善滢家里是个有围墙的小院落,里面有两三间客卧。
邱善滢给沈临光和文歆一人安排了一件房,一个在东侧,一个在西侧。
而虞见宏自从回房后就再没有出来过。
沈临光没问多话,也不关心虞见宏现在和她的关系。
他脱下鞋子衣服,就准备散开被子睡觉,突然动作一顿。
他手上的被子,正是当初他俩结婚时候的,那床龙凤呈祥的喜被。
第25章
沈临光看到身上那床被子,出了好半天的神。
但最后,他将灯关上,直接躺进被子里睡了下去。
站在门外,看到沈临光房间灯光熄灭的邱善滢,眼神跟着一暗,然后转头回了房。
第二天,天才刚刚微亮,农舍里面的鸡就开始打鸣。
很快,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在左右各处,传来走动张罗收拾东西的声音。
沈临光睡得朦胧,因为那声音就是贴着他房间的墙根来回走动的。
他迷迷糊糊的想着,自己以前也是鸡一叫就要起床,然后忙活各种农活。
这些年,自己不在,应该是这个家的另外一个人来做这些了吧。
想到,沈临光心中却没有任何可惜的感觉。
毕竟当初他对于邱家,真正做到而来问心无愧,就是离开,也是如此。
正想着,沈临光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门外的脚步声,听上去略微有些蹒跚。
不像是个成年女人或者成年男人的脚步声,反倒像个跛脚的老人,一脚浅一脚深,声音也听着一轻一重。
沈临光开门出去,果不其然看见忙碌在外面的竟然是邱建设。
他看了眼空落落只有他一个人的院子。
喊了声:“您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邱建设看见他,抬头笑呵呵的:“临光,你醒了,我醒来给你做早饭呀。”
沈临光听得心口一顿。
他连忙接过他手上的簸箕:“你不是病着,这些活怎么都是你在做?”
看到虞见宏紧闭的房门,他想到什么:“你喝药了吗?”
过去因为邱建设身上的腿病,每天早上都得给他煎药喝,天天养着才不会复发。
但是此刻,空气中除了早晨薄雾拂在脸上的冷气,并没有药汤的苦味。
他进去厨房,灶上更是冷冰冰的,什么都没有。
身后邱建设跟着他走了进来,他腿慢慢的挪动靠近,依旧执着的问着:“临光,你进来厨房干什么?是饿了吗?柜子里有面条。”
沈临光打开木柜,跟着神情又是一顿。
柜子里面不知道积了多少洋灰,厚厚的一层黑色糊在碗筷上面,完全不能用。
而柜子里面,除了柜门的一小挂面条,再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
整个厨房搜罗一圈,也没有找出半点荤腥出来。
沈临光看完一圈,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
他牵过邱建设的手:“您先回房间休息会,我给您煎药。”
邱建设异常听话,沈临光说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
沈临光看了一圈,先拿出在角落积了一层灰的药罐,拿去洗了,然后将药材放进去煎着。
随后拿过倒在地上的扫帚开始打扫,这时候,邱善滢听到声音跟着起床了。
看门,看到沈临光在院子里打扫的背影,她神情一顿,一瞬间有种回到三年前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