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萍本来就对他又害怕又讨厌,此刻不禁倒退两步,“你……你想干什么?”
申海笑了笑,“请你离开。”
他笑的时候,脸上的疤痕抽动起来,在钱萍眼里更加吓人了。
但钱萍是不会走的,“我不走!凭什么叫我走?叫何前程出来!何前程,你给我出来!”
“不走?”申海招了招手,出来两个厂里的工人。
这俩工人一人揪着钱萍的爹,一人拎着一个蛇皮袋过来了。
“他偷东西!这里全是他薅的厂里的羊毛!”工人将蛇皮袋扔下,打开,里面各种厂里的原材料——糖、面粉、油等等。
钱萍还不服,尖叫,“你们凭什么……”
“他自己说的,厂里的就是他的!”揪着钱老头的工人说。
“爹,你……”钱萍简直欲哭无泪。
“打电话,报派出所,抓到小偷了。”申海一张脸板得铁紧。
钱老爹还没反应过来,只当自己还将在不久的未来成为这个厂的主人,跳着脚地骂,“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我拿我自己厂的东西关你们屁事!小心我把你们都开除了!你们都得给我滚蛋!”
钱萍也继续对着二楼的窗户尖叫,“何前程!何前程你给我下来!你给我下来!”
林清屏站在窗前,看了一眼楼下,微微一笑。方才卫中华和申海对视的那一眼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两人打配合,一个把何前程和大家都拉走,一个在底下对付钱萍,倒是很有默契,也有想法。
钱萍赖着不肯走,申海也不急,只从手提包掏出一本账本,连同手提包一起交给一旁的工人,“打电话报警的时候,顺便把账册交了,有人做假账。”
钱萍全身都僵直了。
她弟弟以次充好,采购价和实际价格不符……
“我……我……”钱萍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我没有……我……我不坐牢……”
她好像突然被刺激到了似的,转身就跑,“我不坐牢……我还要养儿子!我坐牢了胜胜怎么办?我不坐牢!”
但来不及了,她的胳膊再次被人拎住。
钱萍尖叫着喊,“来人啊,耍流氓了!有人耍流氓啊!放开我!”
“你给我闭嘴吧!”响起的却是女人的声音。
钱萍一看,怎么是钟晓晓!
钱萍又气又怕,只觉得天都塌了,眼看真的要被扭送到派出所去,怎么大喊何前程都没用了,她气得朝着申海骂,“你个杀千刀的!你们也不看看你们都是哪里来的乡巴佬!还想治我!我告诉你,这里是首都!我是首都胡同里的人!胡同派出所都听我的!那都是我们家亲戚!你还想治我?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脸上的丑疤!你也配吗?人不人鬼……”
“鬼不鬼”三个字没说出来,因为她脸上挨了狠狠一巴掌。
是钟晓晓打的。
钱萍挨了一巴掌后懵了一会儿,马上又开始尖叫乱骂,“你凭什么打我?你怎么敢打人?我叫人来打死你个外地佬……啊——”
于是又挨了一巴掌……
“打的就是你!”钟晓晓怒极,“凭什么打你?就凭他脸上这道疤!”
钟晓晓指着申海。
第509章
“凭,何前程那条瘸了的腿!凭,王平安失聪的耳朵!”钟晓晓的声音愈加高昂,“你问我凭什么,那我就告诉你,凭他们身上那些你瞧不起的伤!那不是残缺,更不是耻辱,那是他们保家卫国的勋章!是身为男人顶天立地的荣光!不是你这个市井小人能羞辱的!你说一次,我必然打你一次!你最好给我记住了!”
“还有林同志。”钟晓晓原本都不知道这事的,她正在厂区做质检,听见工人们在说,钱萍来闹事,要把林同志踢出厂,她一听就来火了,赶紧跑过来,结果,闹剧已经结束,但她正好赶上了收尾。
她指着钱萍,语气很是激动,“你一个卑劣小人,永远不知道真正的好人是什么样子!从前,我们顾忌着何大哥的面子,没怎么着你,但你要动林同志的心思,我告诉你,钱萍,不说其他人,我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
钱萍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懂得感恩是什么!
永远不会懂得,被人从泥潭里拖出来,重新见到光明,是怎样宛若重生的经历!
她是被林清屏拯救的人,就绝对不允许有人对林清屏不忠不好!
钱萍被钟晓晓扇几个巴掌,又劈头盖脸喷了一顿,想反击手被扭着,想回嘴,钟晓晓没给她空隙,好不容易等到钟晓晓停下来,她刚想说话,结果,钟晓晓又是一个巴掌扇过来,扇得她哇哇直叫,一叫,钟晓晓又是一个巴掌……
几番下来,钱萍脸都肿了,满眼含恨,盯着钟晓晓,却又不敢再乱喊乱叫。
最终,派出所的民警来了,把钱萍和她爹都带走了,还有两个工人,一起去派出所做调查。
申海和钟晓晓回到了二楼会议室。
他俩到了之后,卫中华才和何前程才来,楼下这一出闹剧,这两人是一点没瞧上。
卫中华还和申海对了个眼神,意思是,是故意拖着何前程没让他看见的。
人齐,会议正式开始。
首先,林清屏就提出她的问题:她常年在海岛,是真的没有时间参与蛋糕厂的管理,两年下来,他们每个人都小有积蓄,虽然不多,但也可以维持蛋糕店的运转,实在不行,她甚至愿意借钱或者贷款给他们经营,只是,她不再参与分红,他们到时候把钱还了就是。
钟晓晓第一个不同意,“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我不答应。如果最终达成这样的结果,那这个蛋糕厂我就不做了。”
“晓晓,你不要冲动……”林清屏都劝她。
“我不冲动。”钟晓晓道,“好,我就是冲动,但我有我做事的原则,我不想和你分割,说我感情用事也好,干不成大事也好,我都承认,我也不是干大事的人,你在那么远的地方,我们一年也见不上一次,唯一和你有关系的,就是蛋糕店,蛋糕店再没了,我……我怕你都要忘记我的样子了……”
钟晓晓说着哽咽起来,“反正,如果你从蛋糕店抽离,我就不做了,我去大姐的甜品店。”
“你啊……”林清屏都不知道怎么说了,钟晓晓这一哭,直接打乱了节奏。
程厂长道,“我也不同意,我觉得现在挺好的,我年纪大了,现在时代发展日新月异,我自己干,怕跟不上时代,迟早被淘汰,还是你掌舵才行。”
顾钧成今天除了在钱豪胡言乱语的时候动了手,全程几乎没说过话,这是林清屏店铺的事,在店铺里负责经营的虽然都是他曾经的战友,但他还是觉得,他不便掺和。
但此时,他开了口,“这样,你们都说心里话,不用顾忌我,你们把心里想的,都写在纸上,不记名,等下收上来看看。”
大家觉得这个提议可。
于是,纷纷在纸上写下自己的想法,而后,顾钧成帮他们收了一圈,再逐一把纸条展开,结果,每一张写的都是:不愿意林清屏同志退出蛋糕店。
“这是你们的意愿。”顾钧成收起来说,“我们还得尊重林同志自己的意愿,她也说了,她常年在海岛,如果她不愿意,也不能强求。”
林清屏短短时间里,想了好几圈。
自从她回到首都遇到钱萍,奇葩事就不断,她几乎一直没给任何反应,其实在她看来,钱萍这样摆在明面上的市井小人是很容易收拾的,她根本不在乎这个人,她在乎的,是她一手拉把起来的这“四员大将”,她一直没给反应的原因,其实是想看他们的反应,现在看来,不至于失望……
思来想去,她最终还是做了决定,“行,那我不退出,但是,既然你们已经把它做成了工厂,那么就应该按照工厂或者公司的样子来运行,你们的职位和各自负责的工作都要做一个调整。”
之前是一人负责一个蛋糕店,如果各自独立开店倒也没什么,但现在他们给开成了工厂,那职司就有些混乱。
林清屏一直没提一个人,那就是何前程,而事实上,刚刚顾钧成收上来的票中,还少了一张,就是何前程的,顾钧成没点破,林清屏也没说。
何前程这时候主动站了出来,眼眶微红,“林同志,蛋糕店需要你,你能留下来,我真的……”
他深吸了口气,“我真的内疚之心少了一点点,否则,我将是这个蛋糕店的罪人。”
大家都没说话,或许,他需要给大家一个交代,也是给他自己一个交代。
“林同志,其实,真正该离开蛋糕店的人是我。”他哽道,“我不配再在这里待下去。”
“何前程!”顾钧成忽然大声高喊,宛若在军营点名一样。
“到!”何前程条件反射似的“啪”的一下立正站好,全身笔直,头昂得高高的。
“这才像个样子!”顾钧成气道,“我顾钧成带出来的兵,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怂蛋!配不上这个配不上那个,我听了就忍不住火冒三丈!”
何前程被他骂得,忍不住又红了眼。
“你犯了什么错?做了什么事?该怎么罚?是滚蛋还是留下将功补过,你给我坦坦荡荡,抬头挺胸!像个人样!别XX怂啦吧唧的!给老子丢人!”
“是!”何前程胸膛挺得更高了,但声音也颤抖得更加厉害。
接下来,就是何前程把这段时日发生的事一一说清了。
原来,何前程是半年前认识钱萍的,认识两个月后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也和卫中华他们几个见了面,算是见过了家人。
一开始钱萍还挺好的,对何前程和他们兄弟几个都还不错,但慢慢的,就开始跟何前程提要求,最初是她自己要进厂上班,还一定要安排在财务,何前程拗不过她,来和他们几个说,给她在财务安排个位置,给她点事让她做,但是真正的财务账,还是蒋丽萍做着,一切都不变,只添个人进来,工资从他的收入里支给她,于是,财务室有了她一张桌子。
她有了工作后,相继又要把她爹和妹妹弄进来厂里来。
这个其实好办很多,厂里确实需要一个门卫,店铺里增加一个店员,这个太简单了,他们哥几个甚至觉得,就何前程每月那点钱,再付两个人工资怕是不行,而这两个岗位是厂里需要的,就从厂里支工资了,但万万没想到,钱萍妹妹隔三差五从店里拿面包,一开始没人知道,后来月底店里盘账,对不上,才被发现,何前程羞愧交加,也只叫不声张,他自己把这个账补上。
最离谱的是上个月,钱萍的弟弟要在供货这条链上掺和一脚,才是真正让何前程头疼的事。原来的供货商是顾钧成老战友,何前程左右为难之际,最终答应了钱萍,心里想着,不然两边一人供两个月,于是只说原料还没用完,没让人家内蒙古那边公司供货,让钱豪送的货,结果,送过来一看,程厂长看出了不对。
但货已经到了,而且内蒙古公司那边没有送原料来,厂里意味着要停产,何前程钱萍和兄弟们之间博弈的左右为难双重压力下,做出了先用这批原料一个月的决定,下个月再改用原来的。
只有程厂长坚持了。
他最后的坚持是:行,你们要用你们用,那现在厂里剩下那些没用完的,给我,我自己用。
原本用新原料的最大阻力就是程厂长,好不容易程厂长让步,何前程立刻就同意了,把厂里剩下的原料都给了程厂长,他们的店全部用的钱豪的货。
程厂长第一次和他们有了分歧和裂痕,自己的二店减产,每天出品量限量,总算是坚持下来了。
在这件事上,卫中华他们三个持不同意但也不反对的态度,才得以让钱豪的货进入生产环节。
三个人也站出来认错。
何前程却一力担了,“是我,是我逼他们的,用兄弟情逼的,他们没有办法,林同志,你不要责怪他们。”
林清屏看着他们。
真的是发生了大事,就在这一两个月时间里,难怪她收到的汇报都是正常的,他们报给她的一般是季报,一个季度报一次,第一季度还没发生这些事情,而第二季度的季报还没送过去,她自己就来了。
王平安是给了她一份材料的,记录了有关钱家的种种,包括厂里各种货质量、价格都对不上的详细数据。
她也看了蒋丽萍做的账,其实是没有问题的,也就是说,上个月钱豪送来的货,厂里是按实际价格结的账,并没有用买动物奶油的钱买植物奶油,没有用买纯巧克力的钱买代可可脂等等……
到了此刻,何前程交代了这么多,她一想就想明白了,问何前程,“厂里给钱豪结账,结的是实价,钱萍姐弟俩要的价格,又是你补的差价吧?”
何前程的脸瞬时就红了。
林清屏都不知道怎么说何前程这个人了,只能说糊涂啊!
他不是没有是非观,他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但是,却陷在钱萍的温柔乡里,并不去纠正或者反对错的,而是自己去填补这个坑,想要兄弟情和女朋友两边都照顾周全。
哪有这样能两全的事?
林清屏在会议室里走了两圈,做了决定,算了算了,是她自己答应了的,不退出蛋糕店的,再给最后一次机会吧!
她重新坐了下来,“同志们,现在我们蛋糕厂既然已经是一个整体,不再是单独的蛋糕店,那我们的管理模式肯定要变,我不在这里,我需要一个厂长,负责统管全厂,下设几个副厂长,专人专职,副厂长对厂长负责,厂长对我负责,你们共事时间久,相互了解,你们自己推选。”
于是,再次采取不记名投票的方式选举厂长。
这回倒是让林清屏意外了,程家三口,钟晓晓,再加何前程他们四个,一共八个人,一票选申海,一票选卫中华,六票选了程厂长。
从程厂长的惊愕程度来看,他选的不是他自己,而选申海那一票的字迹,林清屏很熟悉,是她四年同学的钟晓晓。
也就是说,何前程他们四个居然都选程厂长。
到这一步,林清屏顿时就觉得自己的决定没错了,糊涂归糊涂,犯错归犯错,但本质上还是明白人。
林清屏阻止了程厂长的推拒,根本没让他开口,就做了决定,“那行,这是你们自己选出来的厂长,你们要服服气气,配合程厂长做好工作。”
接下来就是副厂长人选了。
王平安首先摇手,他耳朵虽然戴助听器能听见了,但终归是不方便,而且,他也不喜欢当领导,他就喜欢待在生产间,做蛋糕做面包,研究怎么配比,怎么裱花,他一心在此钻研,倒是很有创造力,自己已经研究出来好几个新品种了。
林清屏同意了,而何前程这时候也提出来他的想法。
“我给厂里造成的损失,还请蒋会计计算一下,该赔偿的我都赔偿,如果……如果有法律责任,我该承担的也要承担。”
第510章
其实实质上的损失倒没有什么。
钱家一家子贪的,何前程差不多都自己给贴上了。
至于换材料造成的声誉损失,暂时还没有,这个年代,消费者对于材料的优劣还没有建立概念,而且就只更换了一个月,远远谈不上损失。
林清屏斟酌了一下,把何前程的问题放到了后面,先选的副厂长。
还是让他们自己投票,每个人写三个名字。
票数最多的是卫中华、申海,还有钟晓晓,何前程也有三票,但票数还是在钟晓晓后面。
于是,定下来他们三人为副厂长,没有人不服的,哪怕钟晓晓是女性,在大家眼里,也没有半点瞧不起女性的意思,因为,带领他们走上这条致富之路的,就是女性!
经过商议,三位副厂长就生产、经营、采购、人事、财务等工作做了具体分工,各司其职,并且,最终决定权在厂长那里,每项工作需要向厂长汇报,并且所有流程都需要相关副厂长和厂长的签字。
至于最后何前程的问题如何处理,林清屏留给了他们自己。
一来,她以后山高水远的,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们做决断;二来,也可以通过他们处理何前程的事,再度观察他们的行事为人。
如此,厂里的事算处理完了,林清屏带着顾钧成回了家。
万万没想到的是,回家有这样一个“惊喜”等着她——她公婆来了。
公婆是来顾有莲这里的,正巧,志远在顾有莲家里听小麦弹钢琴,二老发现志远,才知道,顾钧成他们回来了。
“掌珠回来没有?”婆婆刘芬还小声问志远。
对于刘芬,志远的感情有点复杂。
其实他很感激,在他很小很小、举目无亲、无家可归的时候,刘芬对他的收留,但是,他也知道,在刘芬心里,他始终只是个被收留的。
不过,这也是事实罢了,他觉得,还是要心存感激的。
他点了点头。
刘芬便露出很高兴的样子来,拉着志远一个劲问,“掌珠长什么样子啊?像谁?生下来多少斤?壮不壮实?有没有奶喝?……”
事无巨细,连掌珠的粑粑是什么颜色都要问。
顾有莲就挺瞧不上她娘这点的,忍不住在孩子们都不在眼前的时候说她,“你不是嫌弃人家是姑娘吗?”
刘芬脸一板,“谁说我嫌弃了?你……你可别在你弟弟面前胡说!”
“呵!”顾有莲笑了一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事,将心比心,谁要是嫌弃我小麦,我能恨死谁!”
想起小麦遭过的罪,顾有莲现在心里还剜心般的痛!
“瓶子说……她恨我?”刘芬脸上浮现出担忧。
“没!人家从来就没提过你。”顾有莲哼道。
刘芬表情别扭又不自在,“那我……给你寄了那好些新衣服新鞋子,让你说是你准备的,你有给他们吗?”
顾有莲白了一眼,“给了。”
刘芬正高兴呢,顾有莲又加了一句,“说是你给的。”
刘芬:……
刘芬急了,“你咋说实话呢?那瓶子还不给我扔了?”
“就你准备的那些大花布的,我说是我准备的,瓶子能信?我就这眼光?”顾有莲道。
“那些都是棉布的,才是好东西,小孩儿娇嫩,就要用棉布!”刘芬还说她。
顾有莲就问她了,“我说娘,你这是何必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当初要闹那一出来干什么呢?”
刘芬闷闷的,半天才说,“谁家不想要男孙?现在,没有男孙,女娃也行嘛,总归是我们老顾家的种,那我也是想疼疼的……”
“你想疼疼掌珠?”顾有莲笑她,“我可跟你说吧,掌珠不缺人疼!你且看看成子和瓶子让不让你疼!”
顾有莲这句话,就让刘芬心里七上八下的,干脆到外面来张望,看看林清屏一家子回来没,然而,出去了几趟,旁边儿子家的门都是锁着的。
她回到屋里,失望至极,又和顾有莲念叨开了,“怎么出去这么久呢?娃小,总是带着在外面不好。”
顾有莲看她一眼,“我怎么记得,我弟小时候,我背着他成天不是在山里砍柴,就是在田里劳动,你也没说在外面不好啊!”
刘芬被怼得说不出话来,索性瞪女儿,“你现在和瓶子就拴在一根绳上了,尽向着她!”
“谁对我好向着谁!我不向着瓶子难道向着你这个给自己儿媳妇下药的婆婆?”顾有莲一点不怕她娘。
刘芬气道,“我可没亏待你和小麦!”
“如果不是你没亏待小麦,今儿我这家门你也进不了了!”顾有莲觉得这人的心理也是挺奇怪,刘芬对小麦可是真正疼,从来不说小麦是女孩怎样,只要她带着小麦回娘家,就是仅着好的给小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