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俩孩子一头雾水地看父母在这里“眉来眼去”，因为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等饭吃完，沈锦朝似是不死心般，又问爸妈：“爸爸妈妈，我这次真的做得很棒吗？”

    沈耀武：“嗯，很棒。”

    叶书韫也插嘴，“爸爸，韫韫当班长做得棒不棒呀？”

    沈耀武笑：“当然了。”

    ***

    因为那天被家长们发现沈锦朝教人做作业，“课后作业小组”便解散了。

    没过几天，学校组织了一次测试，龙小强三人都考得不错。

    家属院这边不知听谁说，沈锦朝监督龙小强他们写作业，才让龙小强成绩提升得这么快。

    谣言总是传得很快。

    不知道多少个版本后，变成——

    沈锦朝是个神童，只要让他指导一下，孩子的学习就能突飞猛进。

    这个说法刚传开时，有人也觉得太荒谬，但一打听就知道，龙小强三人的成绩如何，有事实佐证，不信的也忍不住动摇了。

    又经过一轮考试，龙小强三人的成绩依旧保持在优秀水平，便有人开始蠢蠢欲动。

    某天叶士兰下了班回来，就看到家属区和岛上一些渔民带着孩子守在她家门口，一见人就连忙迎上来，笑呵呵地说：“叶护士，我们听说你家锦朝是个小神童，只要他随便点拨一下，孩子就能变聪明，你看看能不能让你家锦朝看看我家这孩子呀？”

    叶士兰：“？”

    她儿子什么时候变神童了？

    作者有话说：

    沈锦朝：我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机智与帅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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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2、072

    鉴于沈锦朝的传闻越传越离谱，

    一连几天，叶士兰都遇到有人向她打听这事。

    就连去副食厂买菜时，售货员都在向她打听是怎么教出神童的。

    偏偏沈锦朝这小子还争气，

    小测验成绩下来后，

    头一次考了一百分，

    别说是大人们，

    学校里的同学也在惊叹他居然从倒数第一变成了满分。

    这股风气维持了几天。

    叶士兰忍不住感叹，沈锦朝这小子是有点腥风血雨在身上的。

    书韫自从入了学，

    在学习上向来不需要沈耀武夫妻操心。

    沈耀武每天都会检查孩子们的作业完成情况，叶书韫的每次都写得很好，

    沈锦朝以前贪玩，

    通常是要爸妈盯着写作业才动弹。不过自从书韫上了一年级，他还在学校里教龙小强几人，

    现在完成作业也很主动。

    平日里教儿子写作业教到崩溃的沈耀武，忽然间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多岁。

    尤其是在沈锦朝还考过一百分后，部队里的战友都知道他一双儿女考试都是满分，很是羡慕。

    六月，子弟小学过了一个热闹的儿童节。

    当天，叶士兰给俩孩子做了个鸡蛋羹、鳕鱼炖豆腐，

    和爆炒茄子。

    沈锦朝吃得满足都是食物残渣，

    舔了舔嘴唇，

    他往院子外望了一眼。家养的那只鸭子正扯着嗓子嚎了几声，

    小家伙福至心灵，

    便问叶士兰：“妈，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吃沈小四啊？”

    叶士兰从供销社买回来养的鸡崽鸭崽都被俩孩子起了名，

    前些时候，

    最先加入这个家庭的沈小一二惨遭毒手，

    已经被一家人吃得干干净净。

    沈小四身为一只鸭，暂且逃过一劫。

    不过沈锦朝不但惦记人家的蛋，还惦记人家的肉。

    叶士兰说：“看你表现，要是你和妹妹在学校表现好，期末考试能够保持成绩，等到建军节的时候，我做鸭血粉丝汤给你们吃。”

    每次家里做饭，沈锦朝总能从妈妈口里听到以前没有吃过的美食。

    他不知道鸭血粉丝汤是什么，但听名字就晓得肯定是好东西，吸溜了两下口水，开始盘算起这个月要怎么表现。

    叶书韫把嘴里的饭吃完，抬起头问：“爸爸，建军节是什么时候呀？”

    沈耀武说：“八月一号。”

    “那现在是什么时候呢？”

    “现在是六一。”

    书韫在学校里还没有学到怎么计算日期，不知道从六一到八一要多久。不过她知道六过了以后就是七，便掰着指头一边比划“六”，一边比划“八”，凑到沈耀武面前给他看，“六后面是七，现在是六一，那后天就是八一了！”

    小丫头短胖的手指固执地伸在眼前，跟细葱般，白白嫩嫩的，比划着“八”的那只手还翘起兰花指。

    看到她一脸笃定的小模样，沈耀武还有些不忍心告诉闺女要等六十天。

    叶士兰冲儿子使了个眼色，说：“锦朝，你不是学习日期了吗？给妹妹说一下从六一到八一要多少天。”

    谁知，沈锦朝一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模样抬起头来，“韫韫说得对，后天不就是建军节吗？”

    沈耀武夫妻：“……”

    但不管沈锦朝如何自欺欺人，建军节也不可能在儿童节的后天。

    翌日。

    军医院那边对叶士兰有安排，她便让孩子放学后去营区找沈耀武，早上做完饭，她早早地去了医院。

    在军医院上班已经有一年多了，儿科还算清闲，除了流行病高发期，平日里还算闲。

    医院听说叶士兰在儿科很受小病人们欢迎，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决定把她调去外科。

    外科是医院里的忙碌科室之一，也是年底受表彰员工最多的科室。如果在这边表现好，评优和升护士长的可能性会大很多。

    人往高处走，叶士兰也不是什么不争不抢的性子，既然上头这么安排了，她欣然接受。

    当天去了医院，她就去办公室办理手续。

    去外科护士站签字的时候，叶士兰在楼梯上碰见了江汝成的妈妈。

    江母气色不错，但情绪不太高。

    看见叶士兰，她眼里先是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很快恢复如常，“士兰，今天早班啊。”

    经过雨生的事情后，江副司令私下对沈家有一定的照拂，加上以前叶士兰还帮江昱成打针的事，江母很乐意和叶士兰走近些。

    这一来一去，便不叫同志，直接名字相称了。

    叶士兰笑了笑，说：“是啊，嫂子你怎么来医院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母摇头，“我是陪汝成她姑姑来做个检查，对了，”说着，江母把侧了侧身，介绍和她同行的女人，“这个是汝成他小姑，小莉。小莉，这个就是之前我们提到过的叶护士。”

    由她介绍，叶士兰才来得及看向旁边的女人。

    江小莉长得很漂亮，一头乌黑莹亮的头发编了两条辫子，从肩膀上垂下来，人看起来二十四五的样子，一身浅绿色的碎花裙，白色袜子，还搭了一双黑色布鞋。

    一看便知她是个爱美的。

    江母介绍完，她咧嘴就笑了出来，露出脸颊上的两个小酒窝，“原来你就是叶护士啊，我经常听我嫂子他们说起你，你真好看。”

    叶士兰也笑道：“在你面前说好看，我都不好意思了。”

    二人互相说了一句，也算认识了。江母显然是急着带江小莉去检查，便不打算和叶士兰多言，“士兰，我们先去楼上，就不打扰你上班了啊。”

    “好，你们快去吧。”

    江母才抬脚要继续上楼，旁边的江小莉心直口快地张嘴问：“叶护士，你们产科是在几楼啊？”

    “三楼就是。”

    “那如果做流产，一般要休息多久呢？”

    叶士兰微微一怔，旁边的江母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赶紧拽了江小莉一把，“小莉，你瞎说什么呢。”

    江小莉不以为意，“我就随口问问。”

    “别张口流产闭口流产的，不吉利。”

    “嫂子，现在是新华国，一句话你就嚷着不吉利这是迷信思想，而且，我这是看到叶护士和你们是熟人，才想了解一下情况。”

    这两人一来一去，傻子也能猜个几分。

    今天来检查的，多半就是江小莉产检。只是听江小莉的这个语气，对这个孩子好像不是那么期待。

    以前和江母接触的时候，叶士兰也听她说起过江家的情况。

    依稀还记得，江汝成的小姑姑当年找了个对象，年纪轻轻就结婚了，结果刚结了一年，夫妻二人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实在在不下去后，只能离婚。

    看江小莉的年龄不大，若江汝成的姑姑只有这么一个，叶士兰记得……没听说过她再婚啊。

    从这个角度想，江母反应这么大也情有可原。

    叶士兰心里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回答道：“月份要是不大，好好休息个半把月，如果超过四个月，那要引产，时间就要长一点。不过具体多久，还是看个人的体质决定。”

    江小莉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叶护士。”

    她的反应就像是在谈论感冒一样，好似完全没有当回事，说完后，跟着江母就一起走了。

    碰见江小莉的这个事叶士兰并没有放在心上，上班忙起来后，她直接抛到了脑后。

    过了一周，她听同事在谈论到江家的事，说江小莉最近谈了个对象，家里是甬城革委会的，那对象个子高长得帅，年纪还没有江小莉大，就在城里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

    同个科室里有个叫小韩的女同志，年纪不大，还是单身，每次说到这个话题，就数她最激动。

    这次也是很快就表达了对江小莉的羡慕，“你们说人家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好呢，那个江同志都离过一次婚了，居然还能找到条件这么好的对象。”

    “江同志人漂亮，爸爸还是副司令，人家这条件找什么样的男人不简单啊？”

    小韩：“可是她是二婚啊，我们这些还没有结过婚的都不一定找得到这种条件的吧。”

    ……

    叶士兰平时也会和大伙一起聊聊天，对这个小韩印象还挺深刻，没觉得她是那种不会说话的人。

    可这来来去去就把二婚的标签贴在别人身上，听着总归不大舒服。

    在旁边听了一会儿，有病人要找护士，她就没有再继续听下去。

    当天叶士兰回家去以后，吃完晚饭，江母带着江昱成来沈家玩。她和江母在屋里说了会话，江母突然叹了口气，才提她今天来找叶士兰的目的，“士兰，其实我这里有个事，想来找你拿个主意，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叶士兰福至心灵，想起在同事口里的那些传言，“是为了昱成他姑姑吗？”

    江母点头。

    重重叹了口气后，她才低声说：“小莉和现在的那个对象不是在谈彩礼和嫁妆吗？原本一开始说好了‘三转一响’和‘三十六条腿’一个不少，结果现在说他们没指标，让小莉这边出自行车和缝纫机，但是你也知道小莉的肚子不等人了，便打算让我们先垫着，给小莉充场面，我寻思着那家就是看我们女方这边拖不得，才故意拿捏人的。

    “士兰，你脑袋好用，这个事你有没有什么主意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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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母有些话没明说，

    叶士兰还是听出了点名堂。

    自行车要是没有指标，纵使是江副司令也不能说买就买。但时间不等人，江小莉怀了孩子，

    肯定是要在肚子大起来之前把婚事给办了。

    男方家肯定不着急，

    不然也不会临时变卦，

    还提这么苛刻的条件。

    若是要先拿江母的自行车和缝纫机充场面，

    后续能不能拿回来就是另一回事。

    没有谁愿意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就算江小莉记得恩情，

    日后要还江母自行车和缝纫机，这么大一笔钱，

    她婆家那边真不会计较吗？

    华国一向讲究人情，

    尤其还是亲兄妹，为了不破坏感情，

    多数人会选择吃点亏。

    现在的问题就是，江母心里不大愿意吃这个亏，所以只能找叶士兰来帮忙了。

    叶士兰从别人那里听说了一些江小莉的事，不过那是传了几手的消息已经说不清了，她便问江母：“小莉和她那个对象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哎，”江母叹气，

    “两个人处了快有一年了吧。那男的是个大学生，

    不过刚考上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