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浑身的力气好像又回来了。

    23

    而在肃川苦寻无果的顾卫霆，此时也收到了单位的动员。

    曾经做过军人的他，第一个带头报名，奔赴汤山。

    他们当晚出发，卡车开了一天半才到达震区。

    同样是没有修整的时间，几乎是立刻就投入到救援中。

    不眠不休地挖了一天一夜，实在体力耗尽时，顾卫霆才停下来去休息。

    刚靠近帐篷区，就听到一个声音：

    “安笙，肾上腺素一毫克静推。”

    “是。”

    那一瞬间，顾卫霆仿佛被雷打中，呼吸无意识地急促，手脚心发麻。

    他猛地回头，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背影。

    心跳加快像鼓点一般不断冲击胸口。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节泛白，血管凸出。

    他一步步靠近，医帐里，安笙正和医生交替着给伤者做心肺复苏。

    半年没见，她没变，又似乎变了。

    她变得沉着冷静，无比默契地配合医生的指令。

    她目光坚定，全心全意挽救伤者的生命。

    她变得，更好了。

    ......

    安笙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顾卫霆，那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凝滞了。

    没见到安笙之前，顾卫霆有无数的话想跟她说。

    他想告诉她，他爱上了她，他愿意倾其所有，只求安笙嫁给他。

    他想说，他错了，从此，他不会再让白婉清影响他们。

    可如今安笙就站在眼前，对着她无爱无恨的眼睛，所有的话像石头一样堵在胸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安笙，在短暂的失神后，转身就走。

    “安笙，我们，能聊聊吗？”

    安笙停住脚步，背对顾卫霆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

    “聊什么？”

    她安静地转过身问。

    顾卫霆看看四周，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我们到那边说。”

    到了帐篷背面，安笙用力甩开他的手。

    顾卫霆的手掌在空中握了握，克制住拥抱她的冲动。

    他的眼睛贪婪地盯着她，安笙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漂亮的大眼睛。

    从前他就知道，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每次高兴或委屈，她的眼睛都藏不住。

    可是，曾经对他总是笑意盈盈的眼睛，如今只剩戒备和冷漠。

    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像有人往他嘴里倒了一杯苦胆，他受不了，想把这苦吐掉，但又生生咽下。

    “安笙，我找了你很久。”

    “找我？”安笙皱眉，“有什么事？”

    顾卫霆被她疏离的语气击中，仿佛忽然溺水，无法呼吸。

    他盯着她，泛红的眼睛像是不甘或者绝望，就连一向倨傲的声音，此刻也因难以启齿而变得沙哑。

    “我来，求婚。”

    安笙的眼睛刹那间结冰，他有什么颜面，跑来跟她求婚？

    “安笙，我们曾经也有过甜蜜的时候，你都忘了吗？”

    “安笙，抢救伤员！”

    医生找不到安笙，急得在医帐大吼。

    “来了！”

    安笙扬声，转身就跑。

    忽然她停住回头，眼中平静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