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沈蓁蓁紧接着说：“怎么，你口口声声在为自己的儿子不平，但为什么却认不出你的儿子？”

    话音落地。

    已经算是说得足够明白了。

    江母瞳仁大震，满脸都透着不可置信，一时之间连可怜也忘记装了，他怔怔看着面前的人，打量许久，在对上云肃那双熟悉的眸子时，心口骤然一紧。

    他心生恐惧地往后退了一步，还是不敢相信地喃喃道：“不可能的，江肃已经死了，我有证据的。”

    沈蓁蓁看了一眼云肃，随后示意保镖将围观人群挥散。

    三人来到无人的角落。

    周遭安静不少，可江母依旧是那副失神的表情，眼里不敢置信，只一个劲儿地呢喃着不可能。

    直到云肃望着他开口喊了一句：“妈。”

    江母浑身一僵。

    “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喊你了，”云肃扯了扯嘴角，轻声告知，“你的亲生儿子确实已经死了，可我也确实是江肃。”

    第43章

    这话让江母眉头紧紧拧起，仿佛有些不太能明白。

    “当年在产房里，你和云家抱错了孩子。”沈蓁蓁缓缓道来。

    江母惊愣，“怎么会……”

    话音落地，见两人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沉默下来。

    见状，沈蓁蓁自觉走到一旁，给云肃和江母让出空间来。

    云肃静静看着面前这个自己叫了二十多年妈的女人。

    而江母旋即很快接受了这个事情。

    云肃以为她至少会有一些愧疚亦或是别的什么情绪，然而紧接着，江母却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怪不得我从小就觉得你跟我不亲，既然如此，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是不是也该给点报恩费给我了？”

    云肃诧异瞪大双眼，不明白江母怎么能够做到如此厚脸皮的程度。

    “你简直不可理喻。”他冷下声音。

    江母轻哼一声，“怎么了，没有血缘关系总有养育之恩，我们以前可没有少你吃少你穿。”

    “二十年的养育之恩，在我那五年中已经还清了。”

    云肃眼底对这个家不再有任何感情，他只想知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我是抱错的，那对你来说，我跟江煦都是你的亲生儿子，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能够那么讨厌我？”

    江母神色一顿，却是问：“我告诉你了，会给我好处吗？”

    果然还是那个掉进了钱眼里的江母。

    云肃眸底漠然，掏出手机来给他转了一笔账。

    “够了吗？”

    入账三千。

    江母眼里当即一亮，脸上立马浮现笑意，她轻飘飘看了一眼云肃，告诉他：“因为对我来说，大儿子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

    “什么意思？”云肃不解。

    江母脸上浮现出一抹恨意。

    “因为我的大儿子根本就不是江家人，他是我跟前夫的孩子，但你爸不知道，还以为是早产儿，每次看见你，我都会害怕，这件事像炸弹一样放在我心里，直到你爸死了才落下。”

    真相大白。

    云肃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顿觉可笑。

    原来不是自己的错，从小到大，他怎么都不能获得江母的认可，他一直认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其实，一切不过是江母自己的心虚。

    心里的郁结在这一刻放下来。

    “原来如此，”云肃深深看了江母一眼，随后长长叹了口气，“不过我倒是很庆幸，跟着你长大的人是我。”

    这一刻，他想到的是那个自己素未谋面却交换了人生的女人。

    当初跟他抱错的男孩，在云家那么幸福的家庭环境下长大，还是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云肃想象不到，若是对方待在自己的处境中，是不是根本就活不过青年。

    因此云肃有时候还是会感到庆幸又难过。

    见江母没有悔改的意向。

    云肃的心彻底冷了下来，懒得再同这个人说一个字。

    他径直转身离去。

    沈蓁蓁见他出来，并没有多问一句，只是领他上了车。

    她准备将人重新带回沈家。

    可云肃到了沈家，却是直接收拾好行李，要去住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