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今非昔比,沈无咎又怎会初心不变呢?
这种做派,等她上钩罢了。
慕容月独自回到大通铺,将他的被褥攥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上面还有他的气息,就好像他人近在咫尺。
没事,等他回来,打开国库让他随便挑好了。
6、
十三岁那年,我从暗卫营被挑中,指派给慕容月当暗卫。
我自小打筋熬骨,经历过尸山血海,所以流亡那十年,能护慕容月平安无恙。
不过我的腿在给慕容月引追兵被捕时敲断了,至今未愈。
我无法再执行高危任务。
辗转多番,我成了阁楼里病小姐的家奴。
这次不用刀山火海,比较日常。
我见到了我的新主子。
倒下的轮椅遮住她大半个身子,她赤脚蜷缩,紧握匕首,一双眼睛死盯着我。
再次见到这种场景,我仍是呼吸重了一下。
「出去!」
李云挽挥舞着匕首,指向我。
我把她抱回轮椅上,拍了拍她头。
李云挽身子僵直。
匕首抵在我的脖子,她语气森冷:
「你就不怕我手滑么?」
「小姐做的很好,可以试试。」
「你……」
我知道李云挽不会尝试,很久以前,我说过同样的话。
她们努力叫自己看着凶狠些,在我眼里,只像是张牙舞爪的受伤野猫,外在的攻击性,不过是虚张声势,想要吓走敌手罢了。
李云挽和那时候的慕容月就很像。
「我不会害你的。」
「但你是专门来监视我的吧。」
我顿了顿,倒也没有否认。
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家奴也不可能仅仅是家奴。
她被圈禁,而我确实是来盯梢的。
7、
李云挽话很少。
好在也没再次发生第一次见面那种场景。
每日清晨,我醒来时,她已经在窗边枯坐,任由一只黑猫蹲在她的腿上。
我曾是最高等级暗卫,能听声辨位,能听到十丈外蛾子振翅的声音。
然而,我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她何时醒的,就连起床的动静都没听到。
好奇心驱使下,我留意起来。
吃的是我亲手做的,熏香是我亲手点的。
但我却越发倦得早,睡的沉,醒的迟,愣是没观察个子丑寅卯来。
我纳了闷,蹲在房梁上,提起万分精神守着。
不曾想再睁眼时,人已经在榻上,还盖着李云挽的披风。
此时李云挽早已坐在窗边,发呆。
我大抵是梦游,自己下来躺回了榻上,还顺手拽了她的披风盖自己身上。
因为这阁楼上,只有我和一个残疾又动两下就喘的病小姐。
我熬好了药,端到她面前。
「小姐,我又睡过头了。」
李云挽涣散的目光聚焦,手帕掩唇咳嗽。
我看到她若无其事藏起那一抹红。
「抓药的银钱是你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