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我爹气了个半死,关她禁闭,罚她抄书。
藤条打断三根,不改她志。
她不是翻上屋顶就是爬窗。
我爹气病了几次,长吁短叹。
而我,一直恪守贵女典范。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脾性面貌都是上承。
我爹怕姐姐日后嫁给李云泽惹出祸事。
便同李云泽商议,退婚或是换亲。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心如雷鼓。
我以为,我的机会来了。
我这些年起早贪黑的努力没有白费。
我终于能够被我爹拿出手来,放到台面前称赞。
我看着手上一层层的厚茧,莫名有些热泪盈眶。
直到李云泽斩钉截铁说出那句。
「孤觉得云皎是极好的,与京中这些女子都不同。
「她们死气沉沉,行将就木一般古板,哪有云皎的半点活泼可爱,直率天真。
「孤喜欢云皎这样,也能让她一辈子这样,伯父不必担忧,孤会护好她这份来之不易的真性情。」
原来,江云皎将我压在地上当马骑是活泼、逼我与狗争食是可爱、偷偷换掉我的药害我差点身亡是直率、将我摁在水缸里记录我多久会窒息而死是天真!
老天爷。
你真的,好不公平。
我爹沉默半晌后,不死心道。
「我二女江乔是京中闺秀典范,琴棋书画样样好,各位夫人都赞过,连皇后娘娘都说她端庄大方,庄重得体,日后会是个好夫人。」
李云泽毫不留情的拒绝,将我的所有全都否定。
「至于二小姐,她同孤院子里那些假山摆设的石头并无两样。
「她的确是闺秀模范,可与孤而言,不过是一块没有自己看法想法的石头罢了,一生只能任人摆布。
「这样的女子,犹如夏季的蝉,比比皆是。
「孤只要独一无二的云皎。」
那一夜,我久坐在娘牌位前,看线香燃尽,看天方既白。
看我失去的勇气如同死灰复燃在我面前噼啪绽出火光。
蝉活八日,向死而生。
不到最后一刻,都有变数。
我不能认输,率先怯场。
4
我爹得了李云泽的许诺,不再拘着江云皎。
任由她作天作地的胡闹。
即使她因丫鬟没端稳滚烫的茶水,洒到她最喜欢的那件裙裾上,便挥剑斩了丫鬟双手。
我站在一旁,惊骇地僵硬全身。
她掸了掸剑上血迹,无视丫鬟倒在地上痛哭哀嚎的声音,指着裙裾上那点湿润,居高临下的对我说。
「舔干净。」
我没有拒绝,一秒都没有。
舔的干干净净。
她笑的前仰后合,说我像条狗。
我只能忍着卖笑。
没有能力和权势以前,所有的清高脾气,都是催命符。
我顺利的「大病一场」,高烧不退。
与此同时,长安街上,小王爷设了擂台比武。
获胜的那人,叫赵璟,不仅能百步穿杨,还剑术其绝。
他一个白丁出身,竟然将一众贵族王孙打得落花流水。
他潇洒得赢得了比赛,有围观的姑娘大胆示爱。
他不为所动,坦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