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厉将她抱到床上,洞房之夜,香香也只能由着他胡来。
慕容厉疯狂了大半夜,香香都要散架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递给香香。香香不解,打开一看,见是两条玉……玉什么?
她拿起来看看,玉绝对是好玉。慕容厉说:“陆敬希那老东西说,丈夫远归,一般会给妻子带礼物。玉喉关的玉不错,本王特地亲自采的昆仑玉,喜不喜欢?”
香香嚅嗫道:“喜……喜欢……”只是这形状瞧着,怎么越看越羞耻……她抚摸打量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王爷,这……这到底是什么……怎么看着……”
慕容厉说:“玉势啊,老子常年不在,你若忍不住想老子的时候,拿出来用用。”两个老家伙说送最实用又很猎奇的东西,显得体贴又有惊喜。这算实用了吧?
香香手一抖,东西差点没摔地上!!
……算了,唉,算了吧。
香香第一次作王妃,府里又没有长辈,几乎可谓是一窍不通。慕容厉是无所谓的——老子的女人,爱守礼不守礼,一窍不通又怎么的?!
然而香香却在新婚不久之后,既去太子府上,拜望了太子妃苏菁。苏菁觉得很奇怪,这个女子平时给她的印象,是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不让别人注意到自己的样子。
但是她对香香其实没有一点恶感,相反还挺喜欢的。
这时候便将人迎进来,香香红着脸,倒是向她请教当王妃应该学习的礼仪。平日里应该做些什么。苏菁觉得好笑,却仍是一点一点都教给了她。
她聪明,学东西快。苏菁也是闲着无趣,府里的姬妾虽多,哪里又是能好好说话的?她常去,自己也聊解寂寞。
香香是真的在学以致用,以前不想引人注意,是因为她只是个小妾。她不需要夺目,只需要安安分分地为夫君生儿育女就好。可现在,自己是王妃了,即使是有管家在,不需要自己当家,总也要有个王妃的样子吧?
五月初,燕王慕容宣以年老多病为由退位,传位于长子慕容博。慕容博登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封五弟慕容厉为一字并肩王,从此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谒赞不名。
又封郭田为令国公,赐良田千顷、金银布匹无数。封赏郭陈氏为一品诰命夫人。令支郭家,贵极人臣。
慕容厉对封自己为并肩王没什么反应,对后面的封赏倒很是领情,带着香香入宫谢恩。
香香不是很喜欢呆在宫里,特别是一个人跟舒太后、王后等人说话。但她知道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以前她只是个小妾,不需要与王妃、燕王妃等人打交道。现在自己也是王妃了,这些交际是难免的。
若是不学着交往,只怕要闹笑话的。是以她也便努力地跟周围的王公贵女们来往,有时候参加她们的花会、诗会什么的。有时候也在王府设宴,招待她们。
晋阳贵家夫人、千金,莫不以参加巽王妃的私宴为荣的。巽王妃不精诗书、也不太通晓音律,但是擅厨艺,为人谦和。名声久传,成美誉。
香香都快忘记了,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生活,但是一个人处到什么样的地位,就要适应什么样的生活。
这是……生存的本能。
这时候进到舒太后的殿中,她松开慕容厉的手,准备独自面对舒太后。可慕容厉没有离开,他只是在旁边坐下,看两个女人说些家长里短的话。
舒太后也发现,这个女孩身着王妃的礼服,已经变得这样落落大方。也许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没有哪一种生活会主动适应人心。
她逃不离这个圈子,于是主动地融入。舒太后突然有些喜欢她,最强韧的蒲草啊,永远知道怎样是对自己最好的。
人这一生,愁苦也是一辈子,喜悦也是一辈子。几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若非要纠结事事如意,它也能让你纠结一辈子。
舒太后拍拍香香的手,取下发间的凤钗赏给她。香香恭敬温顺地谢恩,舒太后微笑着,将凤钗插到她如云的乌发之间。
慕容厉陪着两个女人一直坐到午后,香香起身告辞,他才一并离开。舒太后将两个人送到门口,见慕容厉牵着香香的手,两个人轻声说着什么,慕容厉微微矮身去听。
在深宫里耗尽了一生的女人轻抚自己鬓边花白的头发,突然模糊了双眼。
☆、第81章
亲生
第八十章:亲生
五月是个温柔的月份,天气不冷不热,大地百花盛开。小萱萱闹着要出城去玩,慕容厉便命管珏准备了车驾,带着一家子出门踏青。
晋阳城外有盘龙谷,有山有水,可以郊游也可以打猎。是个不错的去处。
香香知道两个孩子都要去,准备了好些吃的。
出门那天,天气正好。香香抱着慕容桀出门,就看见小萱萱一个人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才四岁的孩子啊!马蹬都踩不到!
香香惊呼一声:“王爷,看你女儿!!”
慕容厉转头看了一眼,说:“不愧是老子的女儿,哈哈哈哈,走!”
父女俩扬鞭打马,马蹄如雨,飞驰而去。香香气得:“萱萱!给我下来!!”
当然是听不见的,回应她的只有一溜烟尘。香香抱着儿子上马,担心得不得了。却知道说也没用,不开口了。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儿子,慕容桀也正安静地瞅着她。她叹了口气,把儿子放下来让他走走。他扶着车壁,像是怕摔着一样,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
车外又是一阵马蹄声,香香掀起车帘,见慕容厉去而复返。身后小萱萱紧跟着他,一路跑一路笑:“爹!我要射只狐狸给娘作围脖。”
香香暗说姑奶奶你饶了我吧!
慕容成策马过来,向她伸出手,说:“弓!”
香香这才发现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副小弓。慕容厉将小弓扔给小萱萱,小萱萱欢呼一声,策马又朝前飞奔。香香看得心都要跳出来,慕容厉说:“不用担心。”
香香说:“萱萱才四岁,王爷您就让她天天舞刀弄枪的……”
慕容厉毫不在意:“老子的女儿,舞刀弄枪是本能。”再往里一看,见慕容桀正扶着车壁小心翼翼地走路,顿时怒目:“混帐,这辈子还能学会走路不了?!”男子汉大丈夫,一岁多了,走个路还他妈扶墙!老子看你是找打!
慕容桀被吓了一跳,赶紧松开车壁,一下子跪倒在地上。顿时眼泪汪汪了,慕容厉怒道:“你哭,你今天敢给老子哭!”
慕容桀想哭又忍住了,冲着香香伸出手。想求助,看看慕容厉,又不敢。香香真是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一下子放下马车窗帘,起身去抱儿子。
慕容厉大怒,自己掀开车帘,怒骂:“不许抱,自己给老子爬起来!男人没有男人的样子,胆子小得跟兔子一样!你怎么不生成女人啊!不对,你姐都比你男人!”
香香气得不行,将儿子抱到怀里,慕容厉还在外面吼,像只逞威风的狐狸:“滚出来,老子教你骑马!”
慕容桀抽泣着不敢哭出声,香香真是佛都有火,当下再也忍不住:“慕容厉!孩子还不到一岁,走路当然要慢慢学了!你是一生下来什么都会的吗!!”
慕容厉被吼得怔住,周围所有的侍卫都望过来——擦,王爷被吼了?
周围一片寂静,慕容厉愣了一下,左右环视了一遍。周围的侍卫仆从迅速收回目光,一本正经地装聋作哑、各行其事。慕容厉这才瞪香香,怒道:“男人说话,几时轮到女人插嘴!”
香香低头哄着儿子,根本没理他。他闪身进到车里,香香还是吓了一跳,抱着儿子就往后缩了缩。慕容厉伸出去的手就缩回来,在她身边坐下。
香香也知道不该吼他,毕竟他是王爷,怎么能当着他下属的面让他难堪?可实在是忍不住。也许因为小萱萱是女儿,他对孩子骄纵得可怕。干什么都是做得对。小桀是儿子,他各种嫌弃,各种看不顺眼。人家说话迟,他骂。人家走路慢,他也骂。
搞得孩子现在看见他就躲,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偏偏他还不觉得,每日见了仍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香香还是有办法对付他的,这时候见他一脸没好气的模样,轻声道:“我知道你嫌弃他。”
慕容厉本来一脸怒容,这时候一怔——老子嫌弃他什么?
香香说:“他出生的时候知道吗?山里日子有多清苦你可知道?你这个做父亲的,几时又曾看过一眼,问过一声……”
慕容厉一听就投降了,怒气像被戳爆了的气球,他说:“我……”怎么突然又提到这个啊?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香香说:“我自己生的,你嫌弃我不嫌弃。我自己养着就是了!”
慕容厉不知不觉声音就小了,说:“老子抱抱自己儿子,还不行啊?”说罢将慕容桀从香香怀里抱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膝盖上。见他目光怕怕的样子,不由又要发怒。一看旁边的香香,咬咬牙,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好儿子!”你这混帐东西,坐不能好好坐着?!这样缩头缩脑,你属王八的?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和地说:“老子带他骑马去。”
香香见他是真消了火气,才道:“嗯,王爷小心些。”
慕容厉把儿子抱出去,外面暖风微薰。慕容桀坐在马上,吓得紧紧抓住马鞍,一动也不敢动。慕容厉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没用的东西!你倒是怕什么!”你姐姐在马上可是高兴得乱蹦乱跳啊!
小桀死死地抓着马鞍,见离母亲已经很远了,连哭也不敢。只好闭起眼睛,看也不敢看。
慕容厉给气得——马还没开始跑呢!就他妈的走了几步!这混帐!
他索性扬鞭打马,骏马前蹄扬起,长嘶一声,撒腿狂奔。慕容桀脸色都白了,最后一转头,哇地一声,吐了慕容厉一身。
慕容厉:“……”
这……这小子真是老子亲生的?!
他到马车里换衣服,香香见小桀脸色都白了,赶紧拿水给他漱口,又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见父子俩这一身酸臭,慕容厉又脸色铁青,也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事。
小桀又吐了好一阵,终于慢慢地在香香怀里睡了。慕容厉郁闷得,这东西,何止混帐,简直混帐啊!
好不容易到了盘龙谷,马车停下来。香香抱着小桀下车,见小萱萱已经在跟几个侍卫忙活了。马匹被放在溪边吃草,一片地方已经被清理出来,铺上了干净的竹席。
香香见小桀睡得香,把他放竹席上,扯了个小被给他盖上。
慕容厉上去教女儿搭灶,小萱萱玩得两手泥巴,还开心得不得了。
香香心情也是不错的,小溪里有游鱼来往。香香伸手一捉,那鱼儿一甩尾巴,从她手里溜了出去,溅起一大簇水花。她抹抹脸,又去抓另一尾。突然身边一柄鱼叉过去,一下子叉住了一条鱼。
香香转头,看见慕容厉衣袖与裤腿俱都挽起,这时候已经下去,把鱼叉捡起来。上面还叉着一条肥美的大青鱼。香香把鱼丢进盆里,他一叉下去,竟一石二鸟,叉中了两条。
小萱萱的笑声银铃一样,远远地传过来。香香嘴角也带着笑,抓了几下也没抓住鱼,索性不抓了,搬开石头,见里面有只红色的大螃蟹!她呀地惊叫了一声,举着大螃蟹叫小萱萱,每个字都带着欣喜。
慕容厉在她身边叉鱼,有时候转过头,看见她提着裙裾在乱石堆里找螃蟹。脸上的笑容纯粹美好,小孩子一样。
小萱萱也发现娘亲在这里玩得高兴,跑过来跟着她找螃蟹。不一会儿,盆里就放了好些鱼和螃蟹。最后小萱萱抓到一条大黄鳝,足有三根手指粗细。
她满脸兴奋地往香香面前一举,香香吓得啪地一声,一屁股坐水里。小萱萱笑得死去活来,被慕容厉一脚踹屁股上,顿时啊呀一声,整个扑水里,落水狗一样。
眼见盆里的鱼差不多了,慕容厉将鱼叉扔到岸上:“老子去打点野味。”
小萱萱赶紧也扔掉玩了好一会儿的黄鳝:“我也去,我也去!”
慕容厉说:“走!”
香香赶紧抓住父女二人:“这样湿漉漉的!先换衣服!”
两个人去马车里换衣服,香香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小桀,也觉得这个儿子的性格同姐姐真是天壤之别。等慕容厉带着小萱萱出去打猎了,香香让侍卫把烤架搭起来,生上火,小桀这才睡醒。
香香牵着他在小溪边走几步,他很小心翼翼地不踩着湿泥,免得脏了鞋子。香香跟他玩水,他也不去,生怕会掉里面一样。
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样,香香使劲忍着笑——小东西,你就庆幸你爹爹上山打猎了吧。要是让他看到,非气死不可。
她坐在小桀身边,自己慢慢剖鱼。小桀先用小手试了试木盆里的鱼,那鱼已经被叉死了,并没有动。他觉得好奇,又戳了戳另一条。香香觉得应该让他胆子稍大一些,也没有阻止。最后他戳到一只螃蟹,登时哇地一声,大哭——被挟着手了!
香香急忙把螃蟹钳子掰开:“不哭不哭……”一边哄一边吹了吹,看看没有出血,只是有点红,又哄了半天。
小桀经此一吓,再也不伸手去摸木盆里的鱼蟹了。
香香把鱼都剖净腌好,这才洗了手,把他带到水边。他挥动四肢,无论如何不敢下水。香香小声哄:“小桀乖,不怕。你摸摸,水水不咬人哦……”
慕容桀八爪鱼一样死死贴着她,放声大哭,就是不肯下水。香香没办法,只好将他抱起来放到水中央一块干燥的石头上。再陪他一点一点,慢慢玩水。
这样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小萱萱跟慕容厉回来了。带着女儿,慕容厉也没敢往深山里射熊猎虎什么的。二人就是打了些野鸡、野兔,还扛了一头山鹿。
小萱萱嚷着叫母亲过来烤鹿肉,香香笑着应了一声,正跟儿子说话,慕容厉已经大步走了过来。小桀一见他过来就往香香怀里缩,香香赶紧说:“不怕不怕,我们到岸上去。”
正要将他抱起来,慕容厉说:“你先去,我跟儿子玩会。”
香香还是不太放心,慕容厉拧眉——老子看儿子,你不放心什么?
香香只得应了一声,转身上岸去跟小萱萱烤小鹿肉。慕容厉往后偷瞟一眼,见她真走了。当下用身子挡着她的视线,抬腿一脚,啪地一声,将坐在水中大石上的慕容桀呱唧一声,踹进了水里。
☆、第82章
罢免
第81章:危机
香香给小桀换衣服,小桀见慕容厉虎视眈眈的,也不敢哭。香香给气哭了,一边抹眼泪一边把孩子的衣服换好。
慕容厉讪讪的,心想老子又没淹死他,有什么好哭的啊。
香香抽泣着把小桀抱到火堆旁边,虽然天气暖和,还是怕他着凉。慕容厉偷看了她一眼,把儿子抱到自己身边来。小桀哆嗦着往香香身边爬,慕容厉趁香香转身拿调料,一巴掌拍他屁股上!
盘龙谷环境真是不错,等吃完了烤鱼、烤肉,小萱萱又去玩水。还让慕容厉教她游泳。沿着溪流往下走,有个深潭。慕容厉命侍卫守着四周,真的去教小萱萱。香香抱着儿子在旁边看。
小桀一见那么深的水,连走近都不敢了,紧紧抱着香香的脖子。他始终是很安静的,一直静静打量这个世界。说话也慢,小时候还经常喔喔地自言自语。现在是真不太说话。
如果不是有时候他也露出思考的样子,香香真的是要怀疑孩子有什么问题了。
他能走路,但是不爱走。走几步就要人抱。
慕容厉跟女儿戏水,小萱萱很聪明,学什么都非常快。这时候已经慢慢在狗刨了。香香看得心惊,那水潭也不知道有多深。水青幽幽的,不见底的样子。
好在慕容厉也知道,一直在她身边,没离开过。
眼见女儿已经可以游走了,慕容厉一回头,就看见儿子正搂着香香的脖子,顿时火冒三丈:“小子,你也下来!”
小桀一缩脑袋,慕容厉简直是大怒啊,当即就要来抢。香香忙抱着儿子跑开。母子俩去到水浅的地方,香香握着他的小手去玩水,小桀被慕容厉踹下去的时候呛着了,这时候死也不肯去碰。
香香也没办法,这孩子,怎么这么胆小啊!
日落西山的时候,一家人终于起行回府。小萱萱玩累了,在马车里睡了。小桀基本是什么也没玩,这时候坐在姐姐身边,不哭不闹。
慕容厉抱了香香骑马,香香靠在他身上,微微阖上眼睛。正是日落西山的时候,倦鸟归巢、斜阳残照。他的胳膊从后面拥着香香,握住缰绳。
香香不知道为什么,想起第一次跟着他离开令支县的场景。
马蹄声轻快地敲打着路面,她闭上眼睛,慢慢睡着。慕容厉揽着她,突然想起温香软玉抱满怀这样的佳句。原来古人所言非虚。
也许是慕容博体谅慕容厉新婚,这几个月都没有派什么差事给他。慕容厉每日的事情,除了跟一众官员应酬以外,就是教女儿骂儿子。
小萱萱牛皮糖一样粘着他,儿子像怕见鬼一样躲着他。府里天天鸡飞狗跳。
这一天,天还没亮,香香睁开眼睛,见慕容厉已经起床,正在穿衣服。她忙坐起来:“王爷?”
慕容厉说:“我要去趟辽西,你睡你的。”
香香仍起床帮他穿衣服,说:“好好的去辽西做什么?”
慕容厉训道:“不准打探军务!”
香香气得不行,也懒得再跟他多说,待为他穿戴整齐,便替他收拾行装。慕容厉见她是真不打算再说话的模样,又怒了:“你就不问问老子去多久!”
香香没好气:“妾身不敢打探军务!!”
慕容厉哼了一声:“如果没什么事,两个月左右就回来。”
香香本来还在置气,闻听这话,却不由道:“又要打仗了?”
慕容厉就想,什么狗屁军务,也不是顶重要的事,说:“一支起义军,我过去看看。能招安就招安,若是不能招安,估计还是得镇压。”
香香叹了口气,不想在这时候跟他拌嘴,安静地替他将换洗的衣服、惯常用的内外伤药等都收拾好。
慕容厉将她抱过来,往怀里按了按,轻声说:“这期间你别怀上老三啊!”
香香又好气又好笑,那还由得了我啊?慕容厉又说:“总得有一个挑个老子在的时候来吧!”这个个都是喜当爹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香香失笑:“那要是真有了,王爷不要啊?”
慕容厉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腹,转而抬起她的下巴,一记深吻。然后说:“还是养着吧,小兔崽子们不懂事,老子也不能跟他们一般计较不是。”
香香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强健的心跳,第一次想到他又要离开,居然也有一点点留恋。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舍他这个人,还是舍不下这些日子他对自己的好。人的情感,复杂到分不出具体的成分。他是她孩子们的爹,是她同床共枕好几年的男人,是她的夫两个人之间,并没有那种百转千回、柔肠寸断的感情。甚至第一次见面也完全没有什么一见倾心。但是连两棵树呆在一起久了,都会交融彼此的花粉。何况是两个人?
“王爷出门在外,一切小心。”她轻声说,如果真要分辨这不舍中包含的东西,也许是对强大男人的依赖、对照顾自己满门的男人的感激、对自己孩子们的父亲的担忧。
还有呢?还有日夜睡在自己身边的人,突然离开之后,那种不适与寂寞?
慕容厉说:“老子知道,孩子要是累了就交给乳母照看。不必事事亲力亲为。但你在家里要守妇道,再让老子知道你勾搭别的小白脸,老子饶不了你!”
“你!!”香香气得跺脚!
外面有侍卫轻声说:“王爷,车驾已经备妥。”
“知道了。”慕容厉应了一声,抱住香香猛然往怀里一搂,复又松开,转身出门。香香将为他收拾的包裹交给侍卫。慕容厉伟岸高大的身影在未尽的夜色中渐渐走远。
香香没有去王府大门口相送,却在卧室门口站了很久。
他……他又走了。家人都在的时候不觉得,唯有一个人突然离开的时候,卧榻里他曾睡过的地方,连余温渐凉都是惆怅的。
慕容厉到了辽西,就发来第一封书信。在没有紧急军情的时候,一般军中向晋阳一个月发两封军函。有时候一封也是有的。
香香收到信,拆开来,这次可能比较匆忙,上面只写了两句话——老子到了。有空给老子晒点小鱼干。
想着那个人说话的样子,香香不由微勾了嘴角。
慕容厉这次是真的有点匆忙,辽西官员报给慕容博的消息,称是一万多农民起义军。但是到了这里才知道,因为官史扣发朝廷的救济粮,辽西饿死了不少人。百姓实在过不下去,抢了官仓,又杀了不少富户。
最后情势越演越烈,大家估摸着反正被朝廷抓住也是个死,不如拼个鱼死网破,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慕容厉接到消息是小股民众起义,是以第一时间是本着安抚的心思。
及至到了这里,先派人与起义军领袖交涉,试图和谈。然而起义军一边同他的使者交涉,一边扮成流民袭击他的后方粮草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