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黎明昭清醒过来,回想起便觉着?不太对劲。玄冥宫的?老巢定是在?山内,而裴朗玉带着?自己和几位姑娘,目标如此之?大,竟然没有人追来。怎么想都觉得实在?怪异。
“所以说,玄冥宫宫主想见我?。”裴朗玉抬眼看向明昭,“他在?等我?去寻他。”
许咏凌是玄冥宫之?人,这背后又有白宇鹤的?手笔。裴朗玉不得不怀疑,玄冥宫宫主故意等自己去寻他。,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你就更不能去。”黎明昭连忙道,她?怕裴朗玉一时冲动真?就着?了?他们的?道。
裴朗玉摇头,“他们的?目的?就是我?,这次我?不去,下次你还是会有危险。”
话落,裴朗玉将黎明昭拥进怀里,茉莉花香扑面而来。
“所以我?很自责,一方面明昭因?我?而受到牵连,另一方面我?又护不好你。”
黎明昭将裴朗玉推开?,双手捧着?他的?脸颊,佯怒道:“都说别自责。”
“你不能一个人去。”
裴朗玉握住她?的?手腕,“但你不能跟着?我?去。”
黎明昭眨眨眼,“我?没说要跟着?你去,但是你最好寻一人与你一起。”
裴朗玉点头,想了?片刻道:“桓邰啊。”
*
“行啊裴朗玉,三更半夜你将我?从被窝里拖出来,就是为了?陪你来这个荒山?”
裴朗玉点头。
桓邰双手抱臂,“你欠我?几个人情了??”
“两个。”
一个是让他帮忙照看明昭,另一个就是现在?“求”他与自己来这荒山野岭。
见裴朗玉将这些记得清楚,桓邰神情稍好,“可得记清楚了?,以后你得还我?。”
说着?,他用折扇轻轻敲了?下裴朗玉的?肩,随后便大步往前走。
山林之?中只能听见蝉鸣蛙叫,偶尔传来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裴朗玉还未给桓邰讲来这深山老林作何,于是桓邰也并不紧张,从容淡定地前行。
反观裴朗玉,他一直在?四处张望,仿佛有人潜伏在?四周的?暗处。
“话说裴郎,来这到底作何?”桓邰退回到裴朗玉的?身边,手搭在?他的?肩上?,笑?嘻嘻地问道。
然而裴朗玉还未来得及给他解释,便手按住他的?后颈,沉声道:“低头。”
随后一只飞刀袭来,裴朗玉用笛子将它弹开?。
桓邰直起身,无甚表情地撑开?折扇在?胸前轻挥,“实在?吓人。”
随后他又收扇怒视裴朗玉,“好啊,寻我?来替你挡刀?”
裴朗玉勾唇笑?着?,“当然不是,我?想请桓郎君与我?一同来杀人。”
他的?视线落在?方才飞刀袭来的?方向,那里藏着?张咏行。
玄冥宫·中毒
桓邰本来还想挖苦两句裴朗玉,
可随后他眼神一凛,将折扇抵在?裴朗玉背后,手腕一转,
让飞刀顺着原来的方向飞了回去。
裴朗玉朝桓邰答谢。
桓邰有些得意,微微扬头冷哼道:“有事桓郎,无事?桓邰。”
可他并没有等来裴朗玉对此的回应。
“桓郎君,
可别大意。玄冥宫在?江湖上?可是以?毒闻名,若是被刺上?一刀,
可就……”
桓邰轻扇着手中的折扇,
“裴郎真是小看我。”
裴朗玉笑意浅浅,“是吗?那桓郎可得好生小心。”
话落,
暗处飞出无数黑衣人,
将裴朗玉和桓邰两人围成一圈。
裴朗玉与桓邰对视一眼后,
便去解决面前的黑衣人。
“裴郎君,
好久不见?。”
“许咏凌啊。”裴朗玉眉头微皱,随后轻笑道,
“正好,今日送你?去见?阎王。”
裴朗玉决心要许咏凌死,
于是招招都朝着他的致命点?攻去。
可是许咏凌却是一昧地躲避,
哪怕身上?被划出数条血口。直到他退到某棵树前。
桓邰武力?不弱,
对付这些黑衣人游刃有余。但他很快发现不对劲,这些黑衣人一直都在?他这边,而裴朗玉。
他割破最后一个黑衣人的喉咙,
抬眼朝裴朗玉的方向看去。
却见?有一人拿着银刀站在?许咏凌的身后,那银刀一瞧便是淬了毒。
桓邰突然就明白许咏凌两人想要做什么?。
“裴朗玉,
危险!”
裴朗玉一惊,此时许咏凌侧身退开,
只?见?一把银刀朝裴朗玉的右眼刺来。
速度实在?太快,裴朗玉没?有办法躲避,只?能眼睁睁瞧着银刀离眼瞳越来越近。
然就在?此时,一片竹叶飞来,打在?银刃之上?。银刀偏离了方向,只?划在?眉间。同时折扇打在?张咏行?的手腕,他不得不松手,让银刀落地。
张咏行?抬眼瞧向竹叶飞来之处,只?见?那里站着一名红衣男子,他带着银色面具,下半张脸被遮得严实,只?露出部分眉眼。
“走!”大抵知道他的不好惹,张咏行?唤着许咏凌离开。
桓邰来到裴朗玉身边。
裴朗玉右手捂住眼睛,鲜血从指缝间涌出。
“小子,你?最好快些回去解毒。”红衣男子出声提醒道。
裴朗玉抬头瞧他,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何意。当初阻止他杀掉白宇鹤的人是他,将他从张咏行?手下救下的也是他。
“你?到底是谁?”
红衣男子沉默。
裴朗玉将右手放下,鲜血还在?从伤口涌出,顺着眼睫凝成一滴落在?衣衫上?,不如仅此,还糊了裴朗玉的眼。
“我去追他们。”他伸手将鲜血擦掉。
红衣男子飞下拦在?裴朗玉的面前,他伸手去拾裴朗玉左腕为?他把脉,却被裴朗玉躲开,而红衣男子也不勉强他。
“这是圈套。”红衣男子道。
“圈套我也要跳。”裴朗玉抬眼坚定地看向他。玄冥宫宫主就是要他去见?他,若是他不去,明昭会又一次被他牵连,同时等待着他的也只?会是更大的阴谋。
裴朗玉越过他离开,不再去理会红衣男子。
“裴朗玉,你?的伤真的没?有问题?”
桓邰忍不住开口,刀伤不是特别严重,只?是瞧着流了许多血。但他担心的,是刀上?的毒。
裴朗玉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忘了,我百毒不侵。”
随后桓邰沉默,可他听?见?裴朗玉又道:“桓邰,你?回去吧。”
“这件事?我本来就不该牵扯到你?的。”
“白宇鹤要我,我肯定死不了。但你?,”裴朗玉转头看向他,“他们不会手下留情。”
方才那一幕实在?太过惊险,但张咏行?并没?有要他命的意思。他在?刺入的前一瞬收了力?度,不然,早在?竹叶飞来之前就已经刺入他的眼瞳。
他在?……刺激他,想让自己乖乖跟着他进?入玄冥宫。可就算不如此,他也一定会想法子进?入他们的老巢,实在?是多此一举。
桓邰哼笑,随后展开扇子在?胸前轻扇,“裴郎你?太小看我了。”
“方才你?受伤,那是你?对敌人放松警惕。”
“裴郎,”桓郎轻飘飘地乜他一眼,“我可不是你?。”
桓邰才不会这时离开,他和裴朗玉的关系谈不上?密友,曾经还是死对头,但裴朗玉也帮过他许多。,尽在晋江文学城
当初如果不是裴朗玉将蛊虫放入瑛娘体内,瑛娘早就死了。
那时瑛娘替他挡下致命一击,浑身是血躺在?他的怀里。而裴朗玉,明明自己也浑身是伤,却硬撑着来到他身边。
后来他要寻沈老求活死蛊,裴朗玉也帮了一把。况且,他也答应过沈老,寻药这一路上?一定会帮裴朗玉。
混江湖嘛,最重要的就是讲诚信。
“裴郎,警惕些。若是浑身是伤回到叶府,黎娘子怕是会心疼得不行?。”
裴朗玉抬手又将额上?的鲜血擦掉,伤口还在?发疼,但已经慢慢止住流血,也只?是瞧着吓人罢了。
“多嘴。”
两人顺着张咏行?留下的痕迹找到了玄冥宫所在?处。
“难怪呢,江湖都传玄冥宫难寻,原来在?此处。”
桓邰瞧着眼前被遮掩的洞穴,“原来玄冥宫在?地底呐。”
裴朗玉微微抿唇,“真不离开?”
桓邰上?前揽过裴朗玉肩膀,“走吧裴郎。”,尽在晋江文学城
刚进?入洞口时,四周一片漆黑,越是往里走,慢慢才显出一些光亮。
“这么?安静,真是等你?主动落网啊。”桓邰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一点?也不担心有意外发生。
“请我也是真大阵仗。”
主殿出现在?两人面前,桓邰面上?从容的笑已经敛下。
“裴朗玉,别再轻敌了。”桓邰忍不住又提醒他。
“好。”
推开殿门,只?见?殿内富丽的椅上?躺着一名美得难辨雌雄的人。
听?见?声响,他睁眼笑看着裴朗玉,“终于来了,我都等得生出困意。”
“裴朗玉。”
被他唤出自己的名字,裴朗玉一点?也不惊讶。
“上?次真是对不住,一不小心抓了你?的娘子。”
裴朗玉这才神色微变,“你?大费周章‘请’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当然不是——”蚕忻从椅上?坐正,“真是失礼,两位来了这般久我都没?有告知姓名。”
“我是蚕忻。玄冥宫的,宫主。”
“我请裴郎君来,只?有一件事?,想看看是你?的蛊厉害还是我的毒厉害。”
话落,蚕忻朝裴朗玉袭来,他指尖又长又细,直直朝裴朗玉刺去。
裴朗玉和桓邰两人侧身躲开。但蚕忻根本不在?乎桓邰,一招又一招朝裴朗玉袭去。
桓邰见?状想要上?前帮忙,却被不知从何处冒出的张咏行?拦住。
“别去捣乱。”
蚕忻武力?比不上?裴朗玉,几个来回下来连裴朗玉的发丝都没?有触上?,倒是自己身上?多了不少伤痕。
“真是可恶。”蚕忻话虽这么?说着,脸上?的笑意却是不减。
下一瞬一阵药粉被洒出来,裴朗玉反应过来后立马后退,但是额上?的伤口却疼得他止不住弯腰。
“疼吧。”
蚕忻的声音出现在?耳侧,裴朗玉侧身,却还是被他指尖划破。锁骨处瞬间冒出无数血珠,顺着衣领流入染红了衣裳。
“江湖都传你?因为?蛊毒百毒不侵,我倒是想试试,你?能不能抵住我的毒。”说着,蚕忻伸出舌头舔了舔指尖的血,随后又笑道,“确实没?有你?娘子的甜。”
“恶心。”
裴朗玉神色一凛,手中玉笛一转又朝蚕忻袭去。
可又是几个来回后,裴朗玉便觉得力?不从心,甚至两处伤口狠狠发疼,比用刀刺穿身体还要疼痛。
“看来毒开始发作了?”
“笑话,我可是百毒不侵。”话落,裴朗玉猛地朝蚕忻袭去,玉笛一划,和裴朗玉伤口相同的位置也开始冒出血珠。
蚕忻有些发愣,似乎在?疑惑为?什么?裴朗玉没?有将他一刀致命。
“走了桓邰。”
桓邰还在?和张咏行?难舍难分,闻言他丝毫不留恋,收扇便回到裴朗玉身侧。
张咏行?见?状还想去追,却被蚕忻唤住。
“不用追了,他已经毒发,不过就是逞强罢了。”
裴朗玉和桓邰走出地宫,天色已经微微发亮,两人走在?安静的竹林之间,只?能听?见?桓邰一人的声音。
“那个护法的武力?不错,竟然能接住我那么?多招。”
“对了,”桓邰转头看向裴朗玉,“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那个宫主?”
裴朗玉唇色白得可怕,“他会死的,我在?他体内下了蛊。”
是徐易留下的诱饵蛊,能让人痛苦地死去,骨肉都融掉。
桓邰神色紧张地看着裴朗玉面色,“你?真的没?事?吗,裴朗玉?”
不止唇色,裴朗玉的面色也已经发白,但是他还是摇摇头,“我没?事?……”
话都还没?说完,他便朝地上?倒去,桓邰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裴朗玉你?别嘴硬啊,到底怎么?回事??”
裴朗玉说不出来,他浑身都不舒服,两处小伤口疼得出奇,心口像是被人捏住,他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