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去的何止是儿子儿媳,而是他们慕家江山的未来啊。
“难道朕真的会成为亡国之君?不行,朕绝对不能背负这个名头!”想到自己未来可能会有的身后名,老帝王有些慌张道。
历朝历代的亡国之君,哪个不是被钉在耻辱柱上被人唾骂万年,老帝王自认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守成之君,完全不是亡国之君的性子,怎么可能愿意背负上那样的名声。
“来人,去给诸王传旨,就说谁能解决那支突起的异军,谁就是下任君王。”老帝王咬牙道,“届时朕会退位成为太上皇,决不食言。”
听到老帝王的旨意,正在京城一亩三分地互撕的一群王爷眼睛全都发光发亮起来,他们纷纷对着身处京城以外的季秀及军队想起了办法。
六王府,楚如梦一反常态的跟其余王爷的后宅女眷们走动起来,慕霖渊死后,六王府就成了一个空壳,没有人再把六王府放在心上,楚如梦现在出来走动,那些王爷们也乐得看到楚如梦这个六王府最后脸面丢尽,对他们卑微低头的狼狈模样。
忍受着其余王府女眷奚落嘲讽无视等目光,楚如梦袖中的手紧紧攥着,心中激荡的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自从知道季秀志在天下以后,楚如梦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她没忘记过自己当初对季秀的恶意,虽然那其中慕霖渊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可是季秀要是在意,对她嫉恨,一直引而不发呢?
楚如梦不敢去跟季秀赌这个可能,季秀手上现在有兵权,根本就不是她向朝廷反水就能剿灭的,与其背叛让季秀更嫉恨,还不如好好表现,期望季秀能放过自己一马——她想要活下去!
对于已经割据一方,甚至快要和朝廷抗衡的季秀,有的王爷选择暗杀,有的王爷选择招降,甚至不惜许下异姓王的承诺。
现在季秀在他们眼里就是香饽饽的存在,一旦季秀臣服他们某一个,至高无上的皇位唾手可得。
至于得到皇位以后怎么办,他们没有想过。
看到自己儿子们顾头不顾尾的做派,老帝王不由叹息一声,只得从矮个里拔高的。
转眼间就是数月过去,刺杀招降还没轮番几批,季秀就已经仗着火药对天下局势进行了推平。
等到季秀收服天下超过八成的领土,和燕星云从两个方向分别朝着京城包围之际,京城内发生了一件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事——老帝王把皇位禅让给了自己一个儿子,成为了太上皇。
没错,倾尽皇朝最后之力,没有对外采取政策,更没有对内进行有效安抚,为的就是弄出一个史有记载的禅让大典。
燕星云不明白,“弄这个有什么用?”
“有了这个流程,亡国之君的名号就会转移到新任帝王的身上,太上皇百年以后的名声会少许多诟病。”
“就只为了一个不能当饭吃的名声?”燕星云惊讶的瞪大眼睛,完全理解不了老帝王的想法。
“是啊,只是一个名声而已……只能说他慕家的江山亡的不冤。”苏寒霜唇角微勾,忍不住讥讽道。
但凡帝王能对民间百姓上一点心,也不会落得皇朝覆灭的下场。
现在苏寒霜只希望季秀夺取江山后不要步了慕家后尘。
当季秀打开京城的城门,老帝王的禅让大典已经走到尾声。
新帝丝毫不知道已经有百姓主动开城门迎季秀大军进来,毕竟季秀军中纪律严明,对百姓们秋毫不犯,京城的百姓们早就望眼欲穿的等季秀过来,现在季秀终于到了,他们一刻都不想多等。
有群众帮忙,季秀一路直通禅让大典现场,刚好看到大典礼成的瞬间,文武百官们尽皆跪下朝拜,这样一来季秀一众骑马的骑马,站立的站立,立刻显眼起来。
新帝心头还来不及欢喜,就看到没有对他跪拜的季秀一行人,脸色当即沉下,挥手道:“禁卫军,还不把这群对天子不敬的人拿下!”
“你们看,为首的居然是一个女人,难道她就是那个反贼季秀?”后排离季秀更近一点的臣子们回眸震惊道。
离得更近以后,等看清楚季秀的容颜以后,众人全被摄住,无它,恢复容貌的季秀太美,美到足矣让他们失神。
就在这中集体失声的情况下,季秀带着苏寒霜和燕星云两个一步步步上高耸的台阶。
新帝原本非常不悦,可是随着看清楚季秀的容貌以后,他心中的怒火越来越少,“你就是季秀?”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季秀是一个女人,但是从未有人说过她的容貌,不过按照惯性思维,一个能在战场上厮杀的比男人还凶狠的女人能好看到哪去,最起码弱质芊芊和所谓的反贼季秀不可能搭边。
可是现在他们发现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季秀身材高挑,的确不符合时下受欢迎的女子们,可是她那张脸足以弥补他们心中所有的不平。
唇不涂而朱,眉不画而黛,粉面星眸,腰板挺直,周身流转着一股与众不同的英气,毫无质疑的一个大美人。
新帝不由心猿意马,看着季秀心神荡漾不已:“你若是愿入朕后宫,朕可以赦免你一直以来的罪行。”
“罪行?我何罪之有?”季秀贝齿轻启,声音冷硬如风。
不等季秀这股寒风吹冷新帝的心扉,季秀身后的燕星云早就听不下去,一把抽出背负的红缨枪,直接给新帝身上来了几个血窟窿,“真是笑话,我们都来到这里了,还能臣服于你?”
“还有入你后宫?不知道这个女人一旦登基为女帝就能开后宫广纳美侍吗,你这中老男人还真敢想。”燕星云口中讥讽冷笑道。
苏寒霜转眸看了一下,跟季秀道:“没有太上皇的踪影。”
老帝王可比新帝滑溜的多,不过现在大势在季秀手里,老帝王已经注定掀不起风浪,“传令下去,谁抓到太上皇,可加官进爵……”
霎时,祭台下的众人立马行动起来,只剩下前朝文武百官心里惶恐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谁知道这位女将,不,女帝的喜好?我们今天能逃过一劫吗?”文武百官们互相交头接耳,心惊胆战的说道。
“听说有人想提前投靠那位,结果被摘下了头颅,只怕我们今天凶多吉少啊。”
可以说皇朝的覆灭,帝王不作为是一方面,努力挖江山社稷墙角,祸害欺凌百姓们的官员是另一方面。
在季秀军队势如破竹,优势无法阻挡之际,不是没有朝廷官员动心思提前投靠季秀,只是结果惨烈,直让人心凉了半截,这也是这次太上皇禅让大典能来这么多官员的原因,因为季秀没有成为他们的退路,他们只能和旧朝捆绑到最后一刻。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看到同僚走向祭台,“那好像是云大人,他想干什么?难不成想以身殉国?”
“不过也是,云大人一生多舛,一辈子就得一个女儿,好不容易把女儿养大,又还没了,现在就剩他们夫妻两把老骨头,自然不如咱们拖家带口的……”
就在文武百官议论纷纷,云秀父亲已经步上高台,看着季秀的容貌不敢置信道:“秀秀,真的是你!”
虽然他们从女儿没有胎记的半张脸就知道去除胎记以后的女儿会很美,却不曾想会这么美,一下从京城第一丑变成第一美,让他这个亲爹都不敢认。
要不是他们一直都知道季秀是云秀的化名,恐怕怎么都不敢把两人联系到一起。
“爹,是我,我已经让人接娘过来了,劳烦爹你带一下苏寒霜,为我准备登基大典。”季秀冲父亲点头,其温和亲近的姿态让一直关注她的文武百官们倒吸一口凉气。
“真看不出来云大人居然是这样的人,亏我以前还敬佩过他是官员中的一股清流。”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文武百官们内心不由疯狂道,别的不说,云大人这条命绝对保住了,不像他们的命,还是未知状态。
见状几个和云秀父亲关系比较好的官员心猛地一横,直接去往季秀父女两人所在的位置,“老云,老云,救救老哥哥们啊。”
云秀父亲道:“你们为官问心无愧,不用害怕新帝清算。”
“这可是那位女帝亲口说的?”
“是啊,我女儿亲口说的。”云秀父亲含笑点头,只觉得胸中一口浊气顿吐。
“你女儿不是六王妃吗?季秀,云秀!!!”
第166章
王妃12
六王妃云秀死而复生了,不仅没死,反而把天下收复。
就在一些前朝皇室准备用季秀曾经的身份,逼迫季秀把皇位还给慕家,得到的却是季秀即将登基的消息。
慕霖渊已死,季秀就算为帝,和慕家也再没什么干系。
“不,朕不相信,不相信!”被找到的太上皇听到季秀的身份,不敢置信,忍不住摇头否认道。
“无论你信不信,登基大典已经开始准备,陛下,你是愿意乖乖在新朝当一个吉祥物呢,还是想被我处死呢。”季秀对太上皇毫不客气道。
太上皇宛若当头浇下一盆冷水,看着季秀,嘴唇颤抖道:“既然你没死,那朕的六王爷呢?他是不是也没死,还是,他是被你所杀?”
“慕霖渊是我亲手杀的,为了防止他没死透,我后来还补了好几刀。”季秀笑着承认道。
太上皇听到后眼眶顿时红起来,冲季秀怒吼道:“你这个毒妇,他可是你的夫君啊!”
“毒妇?六王爷想要除掉我给他心爱的女人让位,也没见你们称他为毒夫啊,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居然就能被安上这罪名,不过无所谓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担一下这名吧。”季秀笑着道。
就在季秀即将让人对太上皇动手,刚进宫来见季秀的楚如梦听到季秀的话后忍不住腿软下来,头也不敢抬地说道:“求陛下饶我一命。”
季秀敢对慕霖渊和太上皇动手,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臣女,可想而知季秀收拾起来有多轻松。
“楚氏,你曾做过恶,后来也努力将功折罪了,放心,朕会对你赏罚分明的,现在,来,给太上皇看看你和慕霖渊两人的孩子。”
太上皇以为季秀是要残忍的剖开楚如梦的肚子把孩子取出来,却不曾想楚如梦直接从怀里取出一大团棉枕来,棉枕一抽出来,楚如梦的肚子立马扁平下去。
楚如梦强忍着内心恐惧,靠近太上皇,在两步外的距离把棉枕扔给太上皇。
太上皇忍不住一懵,终于反应过来,“假的,居然是假的,你根本没怀小六的孩子!”
“这一切都是你的算计!”太上皇红着眼睛看向季秀,要知道她和楚如梦两个可是有着利益纠葛的,季秀居然能让楚如梦配合她。
“我嫁给慕霖渊,不也是老东西你对我的算计,一边图我的实力,一边又让你的儿子糟践我,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说着季秀握住太上皇指向自己的手指,而后狠狠一掰。
太上皇惨叫出声,看着季秀的脸道:“如果你嫁给我儿时是这幅样子,我儿绝不可能那样待你!”
楚如梦闻言忍不住悄悄抬眸,尽管她已经知道季秀容貌恢复,可是把她这个前京城第一美的名头压下去,还是让楚如梦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觉得前朝太上皇说的很对,季秀当初真要是顶着这样一张脸入府,她在慕霖渊心里根本不会有地位,这就是楚如梦为什么对慕霖渊只是短暂伤心,剩下的都是怎么自保,因为她知道自己有一天容颜老去,会得到慕霖渊毫不留情的抛弃。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季秀即将成为女帝,难道还能看得上小小的王妃之妃。
而季秀容颜恢复,对她最大的好处可能就是脸成功保住,不需要她走毁容求生一道。
无论太上皇再怎么反抗,依旧被季秀斩首示众,这是太上皇本该付出的代价,也是为了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登基大典过后,季秀封赏文武百官,朝堂之上能存留下来的前朝官员十不存一,俱都兢兢战战,因为季秀可不像前朝太上皇,可以胡乱混日子,他们既然披上这层官服,就要为百姓和江山社稷服务,而不是像前朝官员,只一心想着挖墙脚自顾自的享受。
苏寒霜成了丞相,统领文官,燕星云成了将军,统领武将,至于季秀,则上御他们二人。
还有云秀的父亲,在季秀登基后,当然是愉快的结束为官生涯,过上了悠闲的养老生活。
又一次日出,照耀在历朝的政治中心京城上,给这个历史气息浓厚的古都染上暖意,落在忙碌不停的百姓们喜悦的脸上,这个崭新的皇朝正百废待兴着。
苏寒霜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幕,发自内心的喜悦起来,“我很开心陛下登基后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
要知道可是有不少帝王依靠着民心得到皇位,待到登基又把百姓们抛弃,季秀登基之后重新规划土地,让百姓们分得得以生存的土地,更是大力发展商业,让百姓们生活开始多元化起来,苏寒霜觉得自己很荣幸能看到这些发生。
“我还以为天下太平以后你会回药谷,一心钻研医术呢。”季秀看着苏寒霜道,原著里,苏寒霜只出场了一次,就是给云秀去除胎记,只在书中惊鸿一瞥。
“医术我不会放弃,我只是发现以自己的能力,除了行医,还能帮助更多的人,那就是当好一个丞相,督察百官,那样比单纯的治病能让更多百姓获得安宁。”
“还有陛下,是否能让我给那个精力旺盛的家伙来几针,我真怕他火气旺盛的爬上陛下的床榻。”看到什么,苏寒霜眸光咻地微凝道。
燕星云走过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想保持君臣距离自己保持去,别带上我。”
“你……”内心深处最隐晦的想法被人拆穿,饶是苏寒霜也脸色微变,他连忙去看季秀的脸色,发现季秀并没有很意外。
“陛下我……是不是让陛下失望了?”苏寒霜垂眸道,他承认自己喜欢季秀,可是他绝对不想入女帝的后宫,成为女帝男侍,根本没有成为她的重臣心里分量来的重。
“没有,这是爱卿的选择,还有燕星云,你以后别这么明目张胆了,这样对你对我名声都不好。”
就在燕星云心里猛地一沉,以为季秀拒绝,听见季秀道:“我们身为君臣,面上得避嫌才行,不过私下里只要不被人发现就行……”
消化完季秀的话后燕星云眼睛猛地亮起来,随后他看到苏寒霜眼睛也是一亮,不由在心里气的想要吐血。
……
“后世记载,开国女帝云秀天生神力,得其父从小培养,被前朝太上皇指婚六王爷以后,先下手为强杀死六王爷慕霖渊,成功逃脱一劫,后唯恐连累家人,遂化名季秀,直到前朝被彻底推翻,女帝这才恢复了自己的身份。”老师课堂上讲道。
有同学不解,举手道:“老师,身为夫君,那个六王爷慕霖渊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妻子?”
“这是因为女帝出生时脸上自带胎记,并不算美人,我们后世所熟知的女帝容貌,那都是女帝逃脱在外,遇上苏神医,也就是未来苏丞相的事了。”
“并且当时六王爷心仪当时京城的第一美人楚如梦,只是因为楚如梦的身份不够,这才当不了六王妃,用我们今天的话说,那位六王爷就是一个实打实的颜狗,他只看中人的容貌,丝毫不管内在,也曾有人做假设,如果女帝当初以一副倾世容颜之姿,一定会得到自己夫君六王爷的看中,不过这样一来,也就没有我们后来新朝的建立了。”
“因为容貌而产生的感情不是爱情,仅仅只是因为一张脸就能对自己的发妻下杀手,可见六王爷慕霖渊本身是什么货色,果然,磕六王爷夫妇的CP,还不如磕楚如梦和女帝这对相爱相杀的京城美人CP呢,历史上楚如梦身为女帝的情敌,不仅善终,晚年还得了女帝不少赏赐……”
“你们把我苏丞相和燕将军放在哪里?楚如梦和女帝再好磕,她也是女的,和女帝两个一块生不出孩子,女帝可是后继有人的。”
“老师,苏丞相和燕将军,谁是第二女帝的亲生父亲?”
“是苏丞相吧,听说第二女帝为人温文尔雅,很有丞相身上的风范呢。”
“第二女帝还天生神力呢,跟燕将军关系更是好的跟亲父女似的,说他们没有关系谁信。”
“女帝陛下也天生神力啊,这能说明什么,老师,你知道谁才是第二女帝的亲生父亲吗?”
“这个……”老师有些为难,“关于第二女帝的亲生父亲,苏丞相和燕将军两人只是有较大可能而已,因为他们一生都未生育,仿佛为女帝献上了一切,可实际上,史料并没有给出实锤,能确认只有第二女帝是女帝亲生的,这就足够了。”
“对,大家都别争了,我要是女帝我全都要,为什么还要分那么清楚?”
“也是啊,那个时候又不像咱们现在一夫一妻无妾无侍制,说不定女帝除了苏丞相和燕将军,背后还有别的男侍呢。”
“不要,拒绝女帝大人和路人甲们组CP。”
“果然,还是我们相杀相爱的美人情敌组合最没有争议了。”
很快一堂课过去,数百年的光阴岁月流传到后世,具都变成了一张张薄纸。
它们有内容,却又像是空白的,可以供人随意涂抹和想象。
……
季秀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系统管家围绕着季秀周身上下飞舞着,声音欢快:“主人,就只剩下两个世界了,你很快就要转职成功了。”
“嗯,是啊,我很快就能摆脱虐文女主的命运了,的确值得期待。”季秀指尖从仅剩的两本书上划过,笑着道。
第十一卷
·
第167章
年代1
腊月的天,湖面还未解冻,季秀过来的时候,正是原主去湖边取水摔了一跤的时候。
摔跤不是小事,更何况方秀才生完孩子没几天,身上的旧衣服半点不保暖,寒风一个劲的往季秀身上钻,冻得季秀身体忍不住蜷缩起来。
如果说外界的冷还能用姿势抵挡一下,那么身体内传来的寒冷就仿佛把季秀的心脏紧紧攥住,直到好半天以后季秀才试着从地上爬起来。
起身后季秀拎着简陋的木桶找到一颗枯树,勉强能为自己挡风的地方,季秀用干裂的双手搓了搓脸,直把粗糙的脸搓的紫红发青,这才精神一点,口中呵着白色雾气,眸色幽深的回想起原著剧情来。
女主方秀是年代里万千女人的一个缩影,她的身上具有很多让人歌颂的美好品质,如坚韧、勤劳、善良宽容……同时又不乏人性缺陷,愚昧、无知、逆来顺受、重男轻女等。
今年方秀才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就已经和刘大勇结婚十年,生了四个孩子,四个都是女孩。
身为男人的刘大勇对此非常不满,每次一想到自己没有儿子,就会对妻子方秀进行拳打脚踢,肆意发泄脾气和恶意,所以方秀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给丈夫生一个儿子。
如果方秀一辈子都没有儿子还好,别看现在女儿不吃香,几十年后方秀靠着女儿说不定能时来运转,可是偏偏她生了,在她三十岁的年纪,拼死为丈夫生下了家里唯一的男丁。
至此沦落为家里最底层的方秀终于有了一点地位,可是与之相反的是她之前生的四个女儿却遭了大霉。
没有儿子的时候,四个女儿虽说吃糠咽菜,从没穿过新衣服和吃过饱饭,可到底还有一个挡雨的屋檐,可是唯一弟弟的到来,却把本就苦难不已的她们直接推入深渊。
先是方秀和刘大勇最大的女儿,为了能让刚出生不久的弟弟吃的好一点,小小年纪就被亲生父亲卖给别人当童养媳,方秀想要反对,可是为了儿子,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大女儿大花离家以后,家里的重担就都落在了二女儿二丫的身上,本就瘦骨嶙峋的小女孩直接被家里的活计压垮生了重病,方秀想要给女儿去治病,可是她根本没有钱,刘大勇所有的钱都被他父母把持着,知道方秀有想给二丫治病的想法,方秀的公婆,也就是孩子们的爷爷奶奶,趁着方秀外出的时候,直接把生病的二丫抬到山里,等到方秀知道后去山里找,二丫只剩下一堆凌乱带血的尸骨。
至于活下来的三草和四妮,不仅走上了两个姐姐给家里干活不停歇的老路,更是被有‘先见之明’的爷爷奶奶、父母洗脑成伏地魔,让她们以后以自己的弟弟为天。
方秀身为母亲,她很爱自己的女儿,甚至愿意为了任何一个女儿去死,可是当女儿对上儿子的时候,四个女儿加起来都比不上儿子的一个手指头,在方秀心里,儿子远远重过她自己。
而身为父亲和丈夫的刘大勇,不仅从来没尽过一天责任,还家暴妻女,在外面沾花惹草,甚至赌博欠债,方秀仅剩的两个女儿直接被上门要债的人强势带走,可是让人讽刺的是,偏偏刘大勇坏事做尽做绝,最终却还得到了善终。
方秀心里自然是恨丈夫刘大勇的,可是因为儿子刘大宝的关系,她觉得自己还能撑下去。
只是她完全没想过,就刘大勇和她这样的父母,怎么可能培养出什么好孩子,两人的儿子长大以后果不其然成了一个白眼狼、不孝子,平时最喜欢像刘大勇年轻那会对方秀非打即骂,只是这次,刘大勇也成了挨打的对象,因为他已经老了,反抗不了年轻力壮的儿子。
看到生出儿子非但没有安详晚年,反而得到这样的对待,刘大勇把所有的怨气全都撒到方秀的身上,无数次后悔年轻那会没有跟在外面的姘头生孩子,把方秀早早踹了,被儿子彻底打击到的方秀则想起自己生的四个女儿来,第一次悔恨自己年轻时的所作所为,但凡她还有一个女儿在身边,现在也不至于过得这么难。
已经步入晚年,经历过太多的老两口把心里的悔恨怨气彻底发泄出来后不由互相抱头痛哭。
不知是不是看清了现实,老年了,刘大勇反倒男人的一回,他不再对着方秀发脾气,越来越温柔,对方秀说现在他们只有彼此可以依靠了,年少夫妻老来伴,他身为丈夫,就算捡破烂也要养活她这个妻子。
方秀被刘大勇感动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可就在刘大勇刚照顾方秀没几天,刘大勇身体突然瘫痪,下半身不良于行,以后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之前刘大勇没有抛弃方秀,现在方秀自然也不会抛弃刘大勇,就这样,刘大勇在方秀的照顾下安享了晚年,至于比刘大勇后面走的方秀,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季秀看到后面剧情眼睛不由微眯嗤笑:“果然,男人为了晚年能得到一个照顾自己的‘仆人’,什么都能伪装的出来。”
方秀感觉和刘大勇结婚一辈子,也就最后几天才尝到什么是甜味,只是这种带血又苦涩的甜,谁爱要谁要,她可不要。
想到这里季秀拢了拢衣服,提着冰凉空荡的水桶往方秀记忆中的家走去。
刘大勇家又破又旧,土墙茅草屋顶还滴雨漏风,可就这几片烂瓦,一大家子都想生个继承人来继承。
季秀刚靠近家里就传来中气十足的骂声:“让你打水洗个衣服,怎么这么慢!哎呦,我们老刘家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懒婆娘啊。”
听到屋里传来的谩骂声,季秀眸中冰冷,眼中却开始开始蓄泪,刘大勇的娘脸耷拉着走出来,看到季秀手上只提着空桶,惊讶的睁大眼睛道:“水呢?没水怎么洗衣服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