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不能,刘老太收下了钱,她打算以后就在火车站住下了,只要见到仲雪女就拦着她,不许她离开北城倒是其次,主要是想要赚钱。
刘老太跟售票员打听了
离开火车站后,刘彤拉了拉刘老太的衣角,“奶,这个给你。”
她递过去一个外皮刺绣的小包,刘老太知道这是什么,刚才仲雪女就是从这个钱包里掏出了给她的赔偿。
刘老太迅速明白发生了什么,大孙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偷了那个女人的钱包。
她立刻打开了钱包,看到里面卷成一捆的花花绿绿票子,眼睛都直了。
刘老太往手指上沾了点唾沫,认真地数着
“乖乖嘞,她怎么有这么多钱啊。”
刘老太没忍住抱住刘彤亲了一口。
这是刘彤第一次被刘老太亲,她的表情很激动。
她抿起唇,强作镇定。
刘磊气不过刘彤抢了他的风头,愤怒地瞪了她一眼。
都有了这么多钱,刘老太还拦啥呀。
所有的仇恨,在见到钱的那一刻顿时烟消云散。
“奶带你们回家,咱们买肉吃去。”
仲雪女误了时候,火车票也在跟刘老太的争执中,被撕碎了。
她不得已,只得去窗口重新购票。
不强求一定要软卧,硬卧也可以,只要她能够赶紧回家。
她运气不错,明天有一张中铺硬卧。
在掏钱的时候,她摸遍全身都没能找到钱包。
在后面人的催促声中,仲雪女红着脸跟售票员说了声抱歉,退出队伍在包里翻钱包。
不应该啊,她刚才还拿出了钱包,怎么会突然找不到。
仲雪女离家之前带了许多的钱,她吃不得苦,连续几个月住在供销社花去了大头。
手上已经没有多少钱了,所以她才会放弃任务,急着回家。
她不像是底层群众,有着丰富的生活经验,出远门会把钱藏在鞋垫下或是内衣裤里。
仲雪女来北城了几个月,钱包现在才丢,也算是她运气好。
在派出所的时候钱包还在,那就只能是出了派出所才丢掉的,她没有往刘彤这个小孩身上想,怀疑起了在排队买票时身后的旅客。
仲雪女跑去派出所,让公安去抓人。
钱被偷了,没有监控的年代,公安也没办法。
除非是小偷下次作案吗,在他的身上找到你的钱包。
她容貌姣好,公安好声好气地同她说,“这样吧,我们这几天多出去巡逻几趟,争取捉几个小偷,找一找是哪个小偷偷了你的钱。只是你不要抱太大的期望,那是一群今天有钱今天花的人,他们能再次作案必定是因为偷的钱都花没了。”
这是什么意思,岂不是在说她的钱追不回来了。
仲雪女是文化人,她骂人不带脏字:“如果你们连人民群众丢失的财物都找不回来,那要公安还有什么用。就算你找到了小偷,他已经把我的钱花光了,我损失了那么多钱,是小偷能够补偿给我,还是你们能够补偿给我。”
派出所内的公安每天遇见无数次这种情况,习惯了,但是对于这有些刁蛮的女同志印象却不是很好。
不过还是费力同解释,毕竟她的穿着打扮很能唬人,看起来很有身份的样子。
“如果你们不能把我的钱找回来,你们就要赔偿我,我买车票的钱被偷了,如果不是你们刚才一直拦着,不许我走,我现在已经回家了。我现在回不了家,你们必须得补偿我,给我买火车票。”
公安觉得她这是在无理取闹,如果不是你在火车站里面又打老人又打孩子,他们又怎么会把人扣住,真当他们闲得没事儿干啊。
再说了,他们已经给予了她从轻处理,光她干出来的那些事情,关她个十天半月都不过分。
公安心想,早知道就应该直接把人关起来,说不定钱不会丢。
他们现在出力不讨好。
但是嘛,面对着群众,还得耐心解释。
刚好佟婉月这时候来火车站附近查找嫌疑人,看见了仲雪女。
这张美丽的脸,即便是已经过去了三四十年,她也不会忘记。
那是宋观书的母亲,上一世宋观书死后,她想要以母亲的身份继承他名下的产业。
也是那个时候,她和谢朗才知道,原来宋观书家里那么有钱,洋房、地皮,还有古董珠宝。
光古董珠宝的价值就难以估量,这些还是经历了那十年没有被毁去,或者被人抢占而存在于世间的。
她是宋观书的母亲,由于没有档案能够证明两人的关系,考虑到她的丧子之痛,还是让他继承了一些遗产。
佟婉月多往仲雪女的方向多看了两眼,一通配合的下属关切问道,“佟公安,您认识这个人。”
她摇头解释,“不认识,只是对于他们争执的事情比较好奇。”
仲雪女还好奇,仲雪女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北城。
上一世她来北城,是为了宋观书的去世。
这辈子,宋观书尚活于人世,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佟婉月最近几个月很忙,回到了老领导手下,领导有心培养她,但凡能参与的大案要案都带着她一块参与。
她忙得没时间去找姜菱,自然不知道姜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都是后话了,姜菱和宋观书不知道仲雪女身上发生的一切。
佟婉月更不可能去找姜菱的时候说,我在火车站看见一人,长得很像你婆婆。
宋观书母亲长了什么样,不应该是她这个没见过的人清楚。
处理仲雪女案子的公安被彻底缠住了。
其他同事们都进去开会了,帮着一同部署抓捕事项。
佟婉月一群人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被门口动静吸引了视线。
“公安同志,这个流氓摸我屁股我才会打他。”
乍一看像是个英俊帅气的男孩子,出声以后才知道这是个姑娘。
这姑娘身高一米七,女性特征不明显,又梳着个短头发,长得英俊潇洒,无论是谁第一眼看见她都要误会这是个男孩子。
她和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被公安推搡着进门。
那男人听见女孩的声音更加绝望了,“你是女人,你为什么装男人。”
短发女孩伸手就要再抽他,“想摸男人的屁股,你是变态吧。”
“别打了,这里是派出所,你当这里是哪儿,田间地头吗,什么地方都敢胡闹,再敢打救滚出去。”
短发女孩撇撇嘴,“是你让我出去的,那我走啦。”
把这俩人带回来的公安简直要气死了,这简直就是个女无赖。
“回来,你把人家给打了一顿,难道还想跑。”
短发女孩无辜得很,“是他先摸我屁股,对我耍流氓,我打他是应该的。公安同志,这人耍流氓,难道你们不抓他?”
鼻青脸肿的男人大喊,“要是知道你是女人,我才不会模你,你一个女人为什么长得那么俊。”
处理这件事的公安和其他围观的人无语了,这事也是离谱,变态想要摸男人的屁股,把人家姑娘当成了男人,结果被打成猪头。
大家都觉得,这事也不能怪人家姑娘,谁让这个变态先伸手的。
摸男人的屁股不算是耍流氓,但你现在摸的是姑娘。
那这件事就要严肃处理了,刘建设光是摸了下仲雪女的手,就被送去劳改三年。
这个人的情况只会更加严重。
仲雪女有过经验,她原本正缠着公安支付她回家的路费,闻言也向着吵闹的方向看去。
说实话,她挺好奇这个女孩子长了什么样子,会被认作是男孩子。
直到女孩子抬起头,她心想,认错倒也正常。
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张脸带着熟悉
仲雪女毕竟是宋观书的母亲,佟婉月自然比较关注她的情况,见她盯着那个短发女孩脸色越来越严肃,突然不可置信了喃喃了一声,“阿qing?”
佟婉月隔得远听不清她具体在叫什么,她叫阿qin或者阿qing。
不过她能确认,仲雪女她认得或是觉得这短发女孩长得眼熟。
短发女孩抱着手臂,“我都说了我是受害者,乘警非要把我从火车上带下去,下一趟回去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我还要重新买火车票。”
负责此事的公安低三下四地说,“同志,是这样的,你暂时不能离开,这个案子还需要你录个口供。”
“这事儿不是已经很明确了,还需要录什么口供。”她脸色稍微缓和,“算了,你们也不容易,要多久,我还有事,不能在北城停留太久。”
佟婉月剩下就没有再听了,案子还等着她去处理,她不能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耗费太长时间。
仲雪女等到短发女孩录完口供便跟在她身后,“你今天几岁了?你是哪儿人啊?你姓什么?你父母还在吗?”
短发女孩名唤庄若男,她防范意识很强,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凑上来的人更是不愿意搭理。
她想要甩掉这个女人,售票窗口当天的票早已卖完,甚至三天内的票也全都卖光了。
庄若男买了第四天的硬座,旁边还有个女人心怀不轨,她快走两步彻底将人甩开。
明明都是两条腿走路,仲雪女眼看着这个姑娘越走越快,她小跑都跟不上人家正常走路,她明明是光明正大地跟踪,却怎么都跟不上她。
到最后,生生将人给跟丢了。
佟婉月忙着抓捕,也没有忘记这件事。
只是她不知应该如何跟姜菱开口,她不应该见过宋观书的母亲,更不可能认识对方。
至于说仲雪女似乎在火车站派出所似乎见到了一个熟人,这与她没有关系。她贸然去问,显得她多管闲事。
第95章
弟弟
工作日的时候姜菱无需上课,
她到处逛逛,寻找周围有没有招工的信息。
周六周天就去学校上课。
陈向阳原本对于跟姜菱一起上下课十分抵触,
他倒不是抵触于接送姜菱。
而是听说要在图书馆里坐一天,他天生抵触学习。
发现可以在篮球场等姜菱下课,他可高兴了。
姜菱下课以后就去篮球场找他,有时候跟陈向阳的球友一起吃顿饭,这次不敢把宋观书给忘记。
无论吃得多么晚,都得给宋观书带一碗饭。
他们带的不是饭,是态度。
姜菱这个课一点都不白上,知识学到多少倒是其次,主要是认识了许多大哥大姐。
堪称是八十年代的人事招聘现场。
但凡有同学单位里招人,姜菱又符合条件,就会把消息告诉姜菱,叫她去试一试。
课间的时候,
有一位好心的大姐跟姜菱说,他们单位最近招人。
再过十年,
国企大规模倒闭改制,
姜菱原本不想进国营里做财会,
但听那位大姐说自己是钢铁厂的,那这不是巧了吗?
钢铁厂的话,姜菱以后上下班方便。
未来三十年内,国内的建筑业将会蓬勃发展,
与之相关的行业也会快速扩张。
原书中没有讲过后续钢铁厂的后续发展,不过姜菱觉得应该不会很差。
“我们家就住在钢铁厂的家属院,如果能去钢铁厂下班,
那再好不过了。”姜菱看着这位大姐尴尬一笑,“但是这中间发生了一些意外,
极有可能,钢铁厂不会要我这个工人。”
文婧其实不大能理解姜菱这话里的含义,“考核制,一共招两个工人,有我在,只要你专业技术过硬,就绝对不会出现被人顶替的事情。”
她这话非常掷地有声,只有关系很好才会说这种话,姜菱在她身上看到了丁艳的影子。
这些姐姐们像灯塔一样,仗义是北城女人的特点。
姜菱有些期期艾艾地开口,“我把钢铁厂的厂长和书记给得罪了。”
说完,她还不好意思地冲着这位大姐一笑。
这位大姐震惊了,“我再钢铁厂干了这么多年,好歹是个副科了,都没有见过几次厂长和书记,你连厂里的工人都不是呢,怎么就能同时把厂长和书记都给得罪了。”
就是钢铁厂里的工人,她都没有见过谁能同时得罪厂里的两位大领导。
作为小喽啰,厂领导是不屑于同他们这种身份的人置气。
一来是掉价,二来是他那个身份的人想要处理普通工人太容易了,能够直接解气,谁还生闷气啊。
文婧突然觉得,眼前这小丫头有两下子。
姜菱原原本本将事情原委讲给对方听,讲完还不忘说一句,“姐,你可千万别让其他姐知道啊,万一因为这件事误会我,觉得我是个爱惹事的,以后不给我介绍工作怎么办,我还指望着各位姐姐们帮帮我呢。”
姜菱虽然得罪了自己的大领导,不过她还没有狗腿子到要给领导出气,从而讨好对方的程度。
她忍不住啧啧两声,“你住在刘建设家跟前啊,那你岂不是能看到很多热闹,这整个钢铁厂加起来,都没有他们一家的热闹多。”
这个羡慕的语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听说,刘建设因为猥亵妇女被送去劳改了,厂长和书记应该感谢你的,如果不是你坚持,传到外边,就是保卫科科长猥亵妇女,普通工人说出去总比干部要好听。”
姜菱点头说,“是啊,实在想不通,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
这就是一句万能客套话,总不能说:是啊,猥亵的妇女是我婆婆。
“没啥想不通的,他能干出半夜偷偷溜进前妻家里这种事,猥亵妇女也很正常。干了第一次,就会想干第二次,人就是这样的。”
“你说得对。”姜菱还能怎么说,她只能跟着附和。
“听说刘建设的妈天天跟人干仗,肢体冲突那种,这事儿是真的吗?”
她不住在附近,还整天上班,错过了许多八卦,这些事都是从同事口中得知的。
姜菱继续点头。
文婧遗憾地说,“一般什么时候跟人打架啊,周六周天打吗?”周末她放假,要是能赶上,去看看热闹也好。
姜菱好心提醒道,“以后每天打架的可能性不太大了。”
仲雪女离开北城,刘老太会失去自己最好的健身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