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某一天,简意哭着给我打电话,说孩子伤了头颅,已被送去了医院。
我连夜出国,就看见孩子脑袋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简意一见到我,就扑进了我的怀中放声大哭。
原来,是幼托机构其他大一些的孩子趁老师不注意殴打了他,嘲笑他是个没有父亲的野种,可怜这个才一岁半的幼儿却根本连话都说不清楚,直到简意回家后发现孩子呕吐不止,才赶紧送医。
医生诊断,孩子颅骨骨裂,需要好好养着。
我便以出差的名头,在国外陪了他们母子半个月。
等到孩子病情终于稳定,临走前那一夜,我照旧给了简意一笔钱。
她却把钱又退了回来,仰头看我,眼中似有哀求:「师兄,我想用你给我的这一千万,买你今晚陪我喝一场,好么?」
三瓶干白下肚,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诉说着这两年来她独自怀孕产子的苦楚,诉说着她心中对我隐忍多年的感情。
这一次,或许是心有触动,或许是酒精作祟,我没有再推开她。
3
之后半年,我频频出差,去看孩子,也看孩子的母亲。
我终于开始习惯了有另一个家的存在,不必再借着酒精与简意沉沦。
但我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父亲临终前,也飞过来看了一眼孩子。
抱着孩子,他疲惫苍老的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温暖笑容,但在孩子被抱走后,他又冷下了眼神。
「阿琛,是时候快刀斩乱麻了。」
我轻轻点头,「我已经联系了律师,只是关于财产分割一事还需要再细细研究。」
父亲闻言,摇头叹息。
我明白他在惋惜什么,就连律师都忍不住为我感到肉疼:「啧,这可是三四十亿啊……」
就连我自己,也忍不住担忧。这些钱一旦给出去,若袁氏集团近两年不出什么意外还好,可万一有事,资金链的断裂将带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导致集团陷入重大危机。
可不给,她会同意么?
在又一次的沉沦过后,简意靠在我怀中,轻声问我:「师兄,你是不是还舍不得?」
舍不得?或许有吧。但我已经无法再回头了。
「其实,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段的。就连许知颜……不肯生孩子,也未必就是因为许夫人的死。」
我眉头一跳,心中不免有些动气,「你知道我不喜欢乱嚼舌根的人。」
可简意却给我看了几张照片。
那是少女时期的许知颜,脸上绽放着我从未见过的明媚笑容,但她却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叫陈逸南。
少女时期的爱恋,无疾而终的结局,终身难忘的回忆。
一想到这儿,我便觉得胸腔冒出一股无名之火,熊熊燃烧。
简意恢复了工作时一派冷静干练的作风,对我道:「师兄,或许我有办法让她主动离婚。」
4
简意说到做到,三个月后,许知颜便对我提出了离婚,并愿意少分割一些财产。
我想抓住她的手说不准,不准和那个男人走。
但最终只是紧紧抓住了椅子扶手。
我听见我自己咬着牙说:「好。」
她有些愧疚地看了我良久,才拎包离开。
但简意的目标并不只是这个。
我在书房外听见她用变声器和陈逸南打完了电话。
她交代陈逸南:「那二十个亿不是你能拿的,好好办事。事后,除了两千万,我还会安排好你和你家人的后半辈子。」
我打开房门,冷眼看着她。
简意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她给我看了近两年集团的财务报表,还有集团后续的资金计划。
最重要的是,还有一段视频。
视频里,昏暗的车厢内,许知颜的身影几乎和那个男人交叠在一起难以分离。
那一瞬间,我不知如何形容心中的感受。
我想,或许,我和她之间,只剩下你死我亡的结局了。
不论有什么理由,我都无法接受她委身于另一个男人。
初恋也好,新欢也罢,她不能属于其他男人,任何一个,都决不能。
「师兄……」简意紧紧抓着我的手臂:「许家没有人了,不会有人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