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为了事业出国。是魏可嘉提的分手，
因为她不接受跨国恋，更不接受对方已经背着她做了决定再通知自己的行为。
所以在她们共同的朋友看来，既然两人分手不是因为不爱了，
那就还有回旋的余地，毕竟她们分开也才小半年。
“你女朋友似乎误会了，
不需要我亲自解释吗？”
“不需要。”魏可嘉对前任没好脸色。想把人弄走，
又怕当着齐雪歆的面跟前任动手动脚，
惹她不高兴。
“的确不需要。”齐雪歆也开口说了同样的话，“你们有朋友，
我也有朋友。你难得回一趟国，
魏可嘉和朋友们陪你是应当的，
我不介意。”
确立关系前，
魏可嘉就跟齐雪歆摊牌过跟前任分手的原因。
齐雪歆自己也谈过几次恋爱，没有要求对方必须是初恋，且第一次发生关系时她就问过魏可嘉是不是单身。
“那你介意我在这儿小坐吗？”
“介意。”
没料到齐雪歆如此直接，
前任作罢：“那就不打扰齐老师跟朋友小聚了。”
齐雪歆笑：“你们好好玩儿。”
魏可嘉也扭头冲齐雪歆笑：“我去给你们调酒。”
前任心里不是滋味，
又对齐雪歆说道：“对了，
我回国不是只待几天，手里的项目至少要两三个月才能跟完。说不定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机会。”
魏可嘉笑容尽失。
齐雪歆笑意未减：“抱歉啊，
我跟你不是朋友，何况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月老要是乱拉线，再安排我跟你见面，就是败德辱行。老天爷第一个不同意。”
含沙射影的一番话，听得前任脸都青了：“齐老师，有缘再见。”
……
待魏可嘉跟她前任都走了，齐雪歆瞬间收起脸上的笑，心烦地想抽根烟疏解情绪，看着空空的桌面，更烦了。
晏柠西知她心情不佳，从包里摸出两颗牛奶糖，撕开一颗给她：“吃颗糖，甜一下。”随后又剥了另一颗放进自己嘴里。
齐雪歆抿着糖：“可以啊晏花花，都能随身带糖哄小孩儿了。”
她知道晏柠西不喜欢吃糖，更知道晏柠西带糖不是特地为了哄她，“你有这觉悟，陷得不浅啊。”
“魏可嘉态度很明确，你在气什么？”
“气什么？”齐雪歆想了想，“占有欲你懂不懂？”
“……”
“不懂？也对，你和小柚子都是第一次谈恋爱，很多恋人之间才有的情绪，还有待开发。”她将没嚼完的牛奶糖吞了，好给晏柠西上课，讲讲经验之谈。
“跟你打个比喻吧，就比方说，你偶然在路上捡到了一只流浪小狗，带回家养了一段时间，有了感情。小狗把你视为全世界，而你也习惯了它只属于你。可突然有一天，小狗的前主人找来了，说小狗是意外走丢的。她和小狗有好几年更深厚的感情，也有更多的回忆。虽然她没有强行要求你归还小狗，小狗也没有忘恩负义拔腿就跟她走，但你看得出来，她非常惦记小狗，小狗也还记得她。出于道义，你没办法拒绝她提出的可不可以时常来看看小狗的请求。于是接下来的每一次看到小狗跟她融洽相处，你心里明明很不爽，却还要装作大度，给她们腾出时间空间。甚至每一天出门都要担心，会不会下班回到家，小狗就不见了。”
“……”晏柠西听后沉默了。
齐雪歆讲的这个例子，用在她跟明柚的身上也完全适用。不过，她已经走过了这个阶段。
虽然也担忧过，但从明柚为了她开始筹划未来回到怀安的工作，她就深信明柚不会跟何欢走。而何欢似乎也已想通了。
——晏晏，我错过的，希望你不要再错过。感情上她被我伤害过一次，请你不要再伤害她了。祝福你们的话，我暂时还说不出口。但愿，我们都能找到照亮自己的那束光，走向更好的未来吧。
这是何欢打胎后，对晏柠西说的话。那个孩子的“死亡”，又何尝不是婚姻的死亡。
短短两年，她见证了何欢太多的悲哀。一步错步步错，何欢走到今天，错过的何止是一个明柚？
她错过的，是一场甜蜜的爱情，一段美好的人生。
“晏花花，”齐雪歆神色严肃地拉了晏柠西的手，轻放在她自己的心口处。
“问问你的心，倘若明柚就是那只小狗，你舍得眼睁睁地把她让给别人吗？看到她跟别的女人亲密接触，你能一点都不介意吗？”
齐雪歆松了手，把晏柠西没喝完的那杯酒给喝干了：“你比我幸运，最起码没有前任这个死结横在你们中间。而且，人家小柚子眼里心里都是你，你呀就别折腾她了，大大方方谈恋爱得了。别怪我没有警告你啊，真把人给气跑了，日后有你后悔的。”
晏柠西向后靠着沙发，抬起小臂挡住眼睛，惆怅道：“我倒宁愿她眼里心里没有我。”
“？？？”齐雪歆是真搞不懂她这个动了情的好闺蜜了，“喂，你这是要当负心汉的节奏啊？明明喜欢人家，干嘛不承认？就因为你家负了债，你就要牺牲自己的感情？”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晏柠西挪开胳膊，歪头看向齐雪歆，“让她还没毕业就开始分担你的困苦，打工陪你还债？还是让她找父母要钱来帮你还债？”
齐雪歆被问住了。
是啊，她不是晏柠西。即便换位思考，也不能将晏柠西的经历和感受完全代入。
但如果她自己遇到了和晏柠西相同的情况，她大概率也会独自一人把债务扛下来，而不是找一个冤大头来替自己还债。
更何况那个冤大头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晏花花，你家到底还欠了多少？你坦白跟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齐雪歆握住晏柠西的双肩，似笑非笑道，“她是你的大宝贝，你舍不得她年纪轻轻就跟着你受苦受累，我理解也支持。我是糟糠之友，为了我最重要的姐妹，我也去搞点外快陪你还债总行吧？反正我累一点苦一点，你也不会舍不得。”
“什么叫你是糟糠之友就要陪我还债了？”晏柠西没好气地推开她，“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若真到了那一天……”
“若真到了那一天，晏柠西，你要敢瞒着我，我们就友尽了。不可原谅，你知不知道？”
“不会的。”
服务生端来了一盘酒，足有六杯：“歆姐，这些酒都是嘉姐亲手为你跟你朋友调制的，你们边喝边聊。”
又一个服务生端了一盘小吃零嘴过来：“歆姐，这些也是嘉姐让我送来的，你们边吃边聊。”
“我谢谢她。”
两位服务生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老板娘慢用。”
周围的人闻声，齐刷刷看向她们这桌，把齐雪歆给整得话都不会说了。
倒是晏柠西端了两杯酒，递一杯给齐雪歆，也打趣道：“老板娘，人家魏老板眼里心里也只有你。”
她是真佩服魏可嘉的这波操作。
……
一小时后。
语音：“你来不来接人？不来我就让店里的服务生帮忙给扔附近酒店去了啊。我也喝多了，管不了她。”
语音：“找魏可嘉也没用，她今晚招待旧情人，连我都没空管，更没空管你晏姐姐。”
语音：“喂，要来就吱个声，我今天烦得很，没什么耐心。”
收到齐雪歆消息的明柚，才刚洗完澡。看到晏柠西头发散乱趴在桌上的照片，心里像刀刮一样的疼。
这招，她之前用过，也是齐雪歆帮她。
学校都放假了，来酒吧玩儿的年轻人更多了。明柚刚进来，就被一个年纪不大的爷T挡住去路。
“嗨，小姐姐，你是自己来的，还是来找朋友啊？”
“找我对象。”
拦路者讪讪地让了路。
明柚冷着脸坐到齐雪歆和晏柠西对面。齐雪歆悠然自得地摇晃着酒杯，抿了一口：“来挺快。没超速吧？要是遭了罚单，你晏姐姐可是会自责的。”
晏柠西单手撑着额头，散落两肩的头发遮住大半张脸，而头绳就在她支起的那只手腕上，另一只手里握着杯子。
“好喝吗？”见晏柠西没反应，明柚加大音量喊她名字，“晏柠西，酒好喝吗？”
被喊到名字的人，也不知是委屈还是生气，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得一滴不剩。喝完了依旧低着头，也没松开酒杯，就拿在手里，拇指在杯壁上滑来滑去。
看得明柚气不打一处来。
她开了车，目的是来接人又不能喝酒，不然她非得要它个十杯八杯的，跟晏柠西喝个够。
刚刚在门口搭讪的爷T不死心，又拉了个朋友来壮胆。朋友看着年纪稍大，中性打扮倒也不是特别爷们儿。
“几位美女，搭个伴怎么样？”黑色皮衣的女人胳膊搭在明柚这侧的沙发靠背，看见桌上的烟灰缸里有烟头，便摸出自己的烟递出，“要不要试试我这盒？”
齐雪歆对搭讪者一向友好，虽然自己名花有主该收敛些，但今晚特殊情况不是？
女友、好友，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过过烟瘾还不能了？
她伸手抽了一支，黑衣女人赶忙又递火：“姐姐常来吗？”
明柚：“老板是她对象，你说她该不该常来？”
黑衣女人明显一愣，但旋即将目标重新落回到明柚身上：“那你呢小妹妹？听说你是来找对象的？你那位对象不会也是这儿的老板吧？”
这问题，问得甚好。好到明柚、晏柠西、齐雪歆三人都沉默了。
嗅出“硝.烟”味儿，爷T凑上来献殷勤：“小姐姐要是心情不好，去我们那桌坐坐？跟大家玩儿玩儿游戏就好了。”
晏柠西心烦意乱，放下酒杯，双手胡乱拢了拢头发，撑着沙发站起了身。她没看明柚，没管沙发上的包，抬脚就从齐雪歆腿上跨了出去。
第87章
占有
晏柠西一走，
齐雪歆拎了电脑包甩明柚腿上：“看什么看？跟上啊。”
明柚叹气，拿着包冲挡路的人说道：“两位借过。”
也不晓得在她来之前晏柠西到底喝了多少，身形看着不稳，
走得却比兔子还快。
明柚小跑几步才跟上，
一把拽住晏柠西的手腕，冷下脸质问道：“难道不是你想让我来的吗？怎么不说话了？”
“我没让你来。”晏柠西也是因为明柚不耐的态度而气不顺，故意口是心非。
“行，
是我自作多情理解错了。”明柚手未松，
拽着人就往外面走，“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既然我答应齐老师来接你，就要办好她嘱托的事，
送你回去。”
晏柠西直到坐进副驾驶都还不敢相信，
自己竟然靠醉酒把明柚给骗来了。主意是齐雪歆出的，
一点都不高明，但她默认了。
车子一开出街区，
明柚就打开车窗，
让冷风灌了进来。只几秒，
也够把晏柠西给吹“醒”了。
回到公寓，
晏柠西进门后也不换鞋，就呆呆地靠墙站着，眼睛盯着地面，
跟个犯了错等着挨骂的小孩儿似的。
明柚放下电脑包，
平静地看了眼晏柠西。要不是还没讲和，
她早就抱上去“欺负”她了。天知道她要多么努力地克制自己，才能忍住不对晏柠西动手动嘴。
等了会儿，
见晏柠西没什么要说的，她也无话可说，便转身就要走。
脚才挪动了一点点，神游的人却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的衣服。她一回头，晏柠西整个身子就靠了过来。
明柚被迫伸手抱住投怀送抱的女人，下一秒，唇上一凉。不等她反应，女人湿软的舌.头就一鼓作气闯入了她的领地。
呼吸重合，明柚揽着人上下其手，吻也不满足于嘴唇。
酒香不怕巷子深，明柚寻着诱人酒香，在晏柠西的口腔里胡作非为，从舌尖到舌根，都被她搜刮干净了。
跟喝酒的人接吻后开车，算不算酒驾？
酒驾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亲够了再说。
大衣落地，背后的纽扣一开，晏柠西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何等羞耻的事。
此时不但女孩的吻来到了她的耳边，女孩的手也来到了它想来的地方。羞耻心随着快.感被吞没，她闭上眼，打算豁出去了。
——既然买礼物这条路行不通，那就用最简单粗暴的哄人方式，亲吻总会吧？一个吻哄不好，那就两个吻。两个吻还哄不好，那就到床上去哄。
这是齐雪歆教她的。
可明柚并不想让女人蒙混过关，于是吓唬道：“晏老师这么热情主动地勾引我，是想让我给你洗澡吗？”
果然，晏柠西听后身体一僵，眼睛也睁开了。
无地自容。
明柚只是想借此试探她醉酒的程度，不是真的要羞辱她。收了手与她分开半步：“看来晏老师很清醒。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是我。”
晏柠西忽然开口，她怕自己再不开口，眼前好不容易盼来的女孩就又走了，“是我想让你来的。”
明柚心软了。她知道让晏柠西低头，让晏柠西主动，是多么的强人所难。
可不强人所难，她又怎知自己在晏柠西心目中有多重要？
感情不是独角戏，而是两个人的事。她不可能永远都单方面追求，单方面付出，单方面喜欢，那样是没有未来可言的。
她是舍不得让晏柠西低头，可事到如今，再不舍得，也要舍得。
她也需要得到回应。有了回应，才有信心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而不是全靠她不断改变自己来独自支撑。
有了台阶，明柚换鞋进屋。
晏柠西捡起地上的大衣，还没穿上，就突然想起了什么，随手将衣服丢在鞋柜上，鞋子都没换就慌忙往里走，快步绕过明柚把沙发上的被子抱进了卧室。
看着晏柠西慌忙的神色，明柚眼里的眸光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