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风忍着笑说:“因为是你做的。”
弹幕:
许摘星:“这个紫菜蛋花汤为什么这么鲜?”
岑风:“因为是你做的。”
弹幕:
许摘星:“那这个水果沙拉为什么这么甜?”
岑风:“因为你甜。”
弹幕:
许摘星突然超大声:“那请问为什么十二月十二号就要在各大电影院上映的《荒原》那么好看?!”这次不等岑风回答,双手捧成小喇叭嘴边,冲着镜头超大声喊:“因为是他演的!!!”
弹幕:
我们他妈还真的老老实实在参与你们的甜蜜游戏结果你一反手一个电影宣传???
姐妹,你这个植入就过分了吧?
不过是真的有效。
#许摘星超大声宣传《荒原》#在节目还没播完时就上了热搜,还没来得及看综艺的网友差点被她这个硬核宣传笑死。
第一期情天播完后,三对情侣都上了热搜,但霸榜最长热度最高的依旧是辰星,许摘星在节目里来了这么一下,宣传效果立竿见影,具体表现为《荒原》的电影发布会获得了网友超高的关注。
距离电影首映也没几天了,发布会结束之后就是点映,邀请了各方影评人以及业内一些专业人士和部分媒体。
ID团也缠着队长拿到了入场名额,在门口跟许摘星汇合的时候,被大小姐耳提面命:“不要以为看了点映到时候就可以不去电影院了,票房还是要贡献的知道吗?!”
ID团:“知道了嫂子!”
许摘星:“…………”
站在一旁的岑风一脸淡然地在背后朝他们竖了下大拇指。
第162章
入场之后,ID团跟辰星坐一排。施燃要求跟队长坐在一起,被应栩泽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按照排名来坐!你排第九,坐边上去!”
施燃:“???都他妈散团多少年了你还压迫我?!”
ID团九个人各有发展,岑风是个神仙不做比较,其他八人如今混得都不差。
应栩泽和苍子明以及孟新重新回归辰星骑士团出道,小应同学在ID团当了一年的老二,被岑风盖住风头,回到k-night后自然成了C位,逐渐大放异彩。
K-night现在已是国内一流男团,虽说比起ID团当年还是差了点,但市面上也没有能与其一战的男团。
井向白、伏兴言、边奇三个人最后都solo出道,综艺音乐电视剧都有涉足,走的是标准的流量发展路线。
施燃也回归了他自己的团,虽然不是C位,但在团内人气最高。何斯年重新参加了一档纯音乐类选秀,最后以第二名的成绩出道,现在已经是各大电视剧ost的专业户歌手了。
像这样全团九个人还能聚集在一起的机会其实不多,上一次大家齐聚已经是一年以前。
不过一年能聚一次也不错,反正不管时隔多久,见面就是吵,永远没有消停的时候。
电影快开场时周明昱才赶过来,怀里还抱了一个超大桶爆米花。大家给他留的位置在最里面,一路进去的时候每个人都抓一把爆米花,等他坐下来的时候桶里的爆米花已经快见底了。
气愤地对旁边的施燃说:“你们也不嫌粘手!想吃不知道自己买吗!”
施燃:“害,自己买的哪有别人的香。”
许摘星和岑风坐在中间,随着灯光逐渐暗下来,许摘星兀自紧张。毕竟是爱豆的第一部电影,又期待又兴奋又担心,心里百感交集。
正捏着小拳头,岑风塞了一包卫生纸到她手里。
许摘星转头疑惑地眨眨眼。
岑风说:“怕你一会儿会哭。”
许摘星:“!!!”
赶紧接过。
龙头标出现时,整个场子彻底安静下来。许摘星正襟危坐,认真地看着大荧幕。电影一开场,就是岑风饰演的江野走在一片了无生机的荒原上。
空旷又幽静的荒原,一个活物都看不见,没有植物,没有水源,还有战火烧过的痕迹,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苍凉四顾,一望无尽。
好像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孤寂感像贴着背脊攀升,突然在前方,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姑娘。从背影看大概只有十岁左右,她走得很慢,也没有回头,岑风脚步越来越快,神色也越来越急迫,朝她追了上去。
可是无论他怎么跑,距离小女孩始终有一段距离。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厉喝:“江野!”
荒原消失殆尽,模样憔悴的男人从沙发上挣扎醒来,手机大响,他表情有些难受,愣了一会儿才渐渐恢复平静,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接通。
那头声音焦急:“是江野吗?你爸过世了。”
此时距离他被赶出那个家,已经有十二年。
电影采用插叙的方式,讲述了少年江野的故事。
少年出生在海边,母亲怀育妹妹时早产,生下不会说话的妹妹后就难产过世了。沉默寡言的父亲没有再娶,将两个孩子拉扯长大。
父亲是名医生,是这个海边小镇唯一的医生。
小镇地处偏僻,发展滞后,在那个年代,医疗资源紧缺,父亲就是全镇人的希望。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也希望唯一的儿子能继续学医,将来接过这份希望。
可江野不乐意。
他性子随了名字,又野又硬,从小就顽劣。母亲过世后,父亲不善言辞,对待妹妹还有几分温柔,对他却总是严厉,父子俩关系不好,一提到学医就是争吵。
江野喜欢拍照,他的梦想是当一名摄影师。自己存钱买了台相机,每天抱着他的相机上山爬树到处拍,甚至还拍到过邻居大林跟镇上寡妇偷情的照片。
妹妹从出生就不会说话,性子完全跟他相反,内向又羞赧,总是穿着一条红裙子,跟在他身后跑。
江野不耐烦带着她,女孩多麻烦啊,又娇贵,跟着他下海爬树,磕到碰到回去了父亲又要打他。
他总是吼她:“回去!别跟着我!”
妹妹就穿着红裙子,呐呐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跟同伴们跑远。
转折在十六岁那年。
十六岁的江野拿到了参加摄影大赛的名额,他距离梦想又近了一步,每天早出晚归,到处去拍自己准备参赛的作品。
那一天,妹妹偷偷跟上了他。
其实她经常这样偷偷跟着哥哥,哥哥性格马虎,从来都没有发现过她。但是这一次她跟丢了,跟到港边时,哥哥早已不见踪影。
江野早已爬上了矗立在港边的瞭望台。
他打算拍一张海边落日照。
画面里突然有一个红裙子小女孩入了镜。
她在海面挣扎,红裙子起起伏伏,纤弱的手臂向上扭曲,像在求救。
江野反应过来,匆匆爬下瞭望台冲了过去。但已经迟了,妹妹被救起来的时候,早已没了呼吸。
父亲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江野知道,母亲死后,父亲把所有的爱都弥补给了妹妹,他甚至不敢告诉父亲,他看见了妹妹溺水的那一幕。
直到相机洗出了那张照片。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幕在那一瞬间被他拍了下来。
照片里大海一望无际,远处落日倾斜,红裙子像在海面开出的一朵花,溺水的绝望和挣扎以一种病态的美感完美呈现。
江野送去参赛的照片被掉了包。
他本来的照片被换成了妹妹溺水的照片。
是隔壁大林做的,为了报复江野拍到了他偷情,他只是想让江野落榜,随手在抽屉里拿了一张照片换出了本来的作品,却阴差阳错,让江野因为这张照片获得了第一名。
江野直到去领奖,直到站上领奖台,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获奖的。
父亲砸了他的相机,让他滚出这个家。
他百口莫辩。
少年离家十二载,再也没有回去过。
他从此以后没有再碰过相机,他学了医,辗转反侧加入了MSF,成为了一名无国界医生。去过难民营,也走过战火地,看尽了世上生离死别,在叙利亚手腕中枪再也拿不了手术刀后,终于回国,在繁华的城市开了一家小诊所。
他想过回家,回到那个从小长大的海边小镇。
可父亲说:“我到死也不想见到你。”
他这辈子都不听父亲的话,唯有这一次,听了他的话。
办完父亲的葬礼后,江野觉得自己大概生病了。
他给自己开了药,可怎么吃也没用。
想做的事情越来越少,思考的越来越少,感知的越来越少。他好像对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兴趣,每天明明什么都没做,却依旧感到精疲力尽。
他关了诊所,整日把自己关在昏暗的公寓。
一睡就是一天。
他甚至感觉不到饥饿,强迫自己吃东西时,会生理性反胃吐出来。
有时候他出门,楼下遛鸟的大爷会笑着跟他打招呼:“江医生,诊所最近怎么一直关门啊?我还想找你量个血压呢。”
江野就笑笑,温和地说:“我最近生病了,等我养一养身体就开门。”
他还是笑着,脸上嘴上的表情都正常,可那双眼睛已经死了。
他是一个医生,却医不了自己。
电影的最后一幕,是江野推开了十六层公寓的窗。
窗外落日西斜,天空被夕阳染得绚烂,像极了妹妹死的那一天。
一群鸽子扑棱着从窗前飞过。
他看着天空一笑,闭上了眼。
电影就此落幕,谁也不知道,他最后有没有跳下。
第163章
电影播完之后,全场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种仿若窒息的压抑,像被生活扼住了喉咙,像被反绑住手脚扔进了漆黑无声的大海,连呼救都喊不出来。
大家终于明白片头那句话的含义。
我走过万千世界,最后在心底留下一片荒原。
江野的内心世界,早已一片死寂。就像影片开头他所在的那一片荒原,没有生命,没有水源,荒凉无声,孤独得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所以最后哪怕他去过那么多地方,救过那么多被战火波及的灾民,交过许多朋友,最后定居繁华闹市。
可他始终都是一个人,这世上一切热闹都与他无关,他像一个干涸的泉眼,一点点流失了生机。
抑郁症患者失去的从来都不是快乐,而是活力。
岑风在剧中几乎没有歇斯底里的镜头,他一直都很平静,谁也无法窥探他内心的哀嚎,他甚至没有向外界求救,平静地走向死亡。
直到场子里的灯亮起来,沉重的掌声才逐渐响起。
许摘星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眼泪早就流干了。
只剩下木讷的心痛。
电影期间,岑风一直握着她的手。他的掌心又大又温暖,把她小手包裹在掌心,温度从指尖一路传到心脏,才没有让她彻底崩溃掉。
没有人比她更熟悉岑风在电影里温和笑着的模样。
她亲眼见到过他那样笑。
明明心里早已千疮百孔,却还那样温柔地笑着,一点异样也看不出来。
她好像再一次经历了他的死亡,手脚都冰凉。
灯亮了之后,岑风才看见她脸色有些惨白,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眼里透着濒临崩溃的痛苦,唇角却死死抿着,像努力克制着什么。
后面的观众开始起身往前走来,要来见主演和导演,ID团一个个都有些呆,还没从剧情里反应过来。
岑风牵着许摘星的手突然站起身。
他低声说:“我们走。”
许摘星愣愣的,被他牵着离开。
滕文喊了他一声,岑风没回头,只朝后挥了挥手,很快消失在出口。
影厅外很安静,今天《荒原》剧组包了场,防止影片提前泄露,安保也做得很好,无关人员早就被清了场。
岑风走到转角处停住了脚步。
许摘星像个提线木偶似的也停了下来。
他转身,把她拉到怀里,紧紧抱住她,声音却温柔:“别怕,我在这里。”
她没说话,伸手抱住他的腰,埋在他心口。
听到他沉稳的心跳,眼泪无声流出来。
岑风的死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不管过去多久,不管轨迹如何改变,她始终无法释怀。
比起歇斯底里,平静地死亡更让人难以接受。
因为没有预兆。
直到刚才看完电影,她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距离上一世岑风自杀的日子,还有半年不到了。
就在明年的春末,樱花谢的时候。
轨迹虽然改变,但时间一如既往地在往前,无可避免会走向最绝望的那一天。她可以改变一切,包括生死吗?
万一……
万一呢……
万一他无可避免,就是会在那一天死去呢?
想到这个可能,她几乎快要呼吸不上来。
岑风感觉到怀里的小姑娘在发抖,是那种恐惧的颤抖,连牙齿都在打颤。他轻轻松开她,双手捧住她的脸,强迫她抬起头来。
“看着我。”他手掌很暖,动作很温柔,语气却不容置喙,“许摘星,看着我。”
她牙根紧咬,泪眼朦胧地抬头看向他。
他握住她一只手,按到自己心脏的位置,声音低又缓慢:“我还活着,好好地活着。有你在这个世界上一天,我永远不会比你先离开。”
许摘星的眼泪几乎奔涌而出。
她从来没在他面前哭得这么声嘶力竭过,就好像曾经那无数个深夜,要把天都哭塌了一样。没有人理解她当时的崩溃与无助,哪怕现在,也无法向任何人倾诉。
可是这一刻,感受着他的心跳,听到他的承诺,那些隐瞒在心底的秘密和情绪,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再也藏不住,伴随着她的眼泪一起跑了出来。
“我好怕啊哥哥,我好怕啊。”
她说了好多遍“我好怕”。
那哭声悲伤得撕心裂肺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什么都做不了,我除了难过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