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追上去查看黎黎的情况，顺便安抚一下情况：

    “对不起，对不起，孩子不懂事，没伤到您吧。”

    “京辞？”

    那人听起很惊讶也很耳熟，我抬头一看。

    赵鸢霜。

    说实话，直到细看我才敢确认是她。

    猛地反应过来，这家商场好像是赵氏名下的，她出现在这里不奇怪。无论是身姿还是气质，赵鸢霜和从前都有极大的不一样，显得憔悴颓废很多。

    和我那个印象里神采飞扬的她，大相径庭。

    赵鸢霜的脸上透出点惊喜的神色，弯了弯嘴角：

    “好久不见。这是...”

    “我女儿，黎黎。”

    我们四目相对，但这次我没再听到她的心声。

    “早就听说你结婚了，没想到女儿都这么大了。”

    黎黎的话比我先出口：

    “对不起阿姨，撞到你了。”

    赵鸢霜的表情愣了愣，最终还是伸出手摸了摸黎黎的头，俯下身子笑着同黎黎说话：

    “没事，黎黎下次记得不要跑着这么快，王经理，带黎黎去那边的儿童乐园玩会吧，京辞，二楼新开了一家咖啡，你从前最喜欢的罗布斯塔，方便叙叙旧吗？”

    我点点头，和黎黎交代了两句。

    其实回来之前，安遇其那个大喇叭我已经七七八八地讲过赵鸢霜的现状了。

    宋远这件事对赵鸢霜的影响和打击是巨大的，赵家后面更是转而扶持了她堂哥上位。

    至于赵鸢霜，也只能尴尬地被赵家冷处理。

    从前的天之骄子，现在成为边缘人。

    爱情没了，事业败了，明明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身上阴郁的气氛浓重得可怕。

    “您好，一杯罗布斯塔，一杯康宝蓝。谢谢。”

    “不了，帮我把罗布斯塔换成维也纳吧。”

    赵鸢霜笑着问我：

    “换口味了？我记得你从前不爱喝这些甜腻的咖啡。”

    我摇了摇头：

    “我爱人总说罗布斯塔里面咖啡因多，喝多了伤胃，总帮我换成维也纳，喝得久了，也就喜欢上甜口的咖啡了。”

    “挺好的，我看过你们的婚礼现场，很浪漫，是瑞士那个很有名的古堡？”

    “那时候正好出差，顺便去看了一眼。”

    “嗯。”

    赵家没有在瑞士的业务。但我没拆穿，笑着应了下来，像正常的普通朋友一样相互寒暄。

    “方便通过一下我的好友申请吗？我......”

    我搁下咖啡杯，仍旧是浅笑着回应赵鸢霜：

    “还是不了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也不用太过在意，对我来说那都已经是当年的事了，何况当初的场面，明显是你丢的脸比较大。”

    “我确实爱过你，但现在也的确不爱了，我拥有了美满的家庭，相爱的恋人，可爱的女儿，过着全新生活的人，是不会愿意接触旧时光里错的人的。”

    “赵鸢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爱也好，恨也罢，都不重要了。”

    我太过云淡风轻的表情似乎刺痛了她，赵鸢霜的眼眶泛着微红。

    折回去找黎黎时，王经理正捧着一本童话书带她读得专注。

    直到我走近，黎黎才抬起头问我：

    “爸爸，你看过小王子吗？明明狐狸那么好，为什么小王子最后还是选择那朵玫瑰了？”

    “因为那是他精心呵护，独一无二的玫瑰。”

    黎黎的眼神茫然，我笑着牵起她的手：

    “等黎黎稍微再大一点，就能听懂爸爸讲的话了。”

    一旁的赵鸢霜一直很安静，只是在离开商场时，送了黎黎一本全新的《小王子》。

    隔着车窗玻璃，我和赵鸢霜颔首作别。

    四目相对那一刻，我仍旧没有读到她的心声，就好像回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车缓缓驶离原地，故人的身影被抛弃在原地，我揽着女儿柔软的身体。

    这是我送她的最后一场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