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宁一宵苏洄 本章:第54章

    是啊,26岁的苏洄喝醉了酒,想勾引21岁的宁一宵,结果被27岁的宁一宵狠狠咬住。

    可他除了逃避现实,还能做什么?

    “那你呢?”他有些委屈,这又不是自己一个人的错,“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宁一宵大言不惭,毫无歉疚,“因为你硬了。”

    什么?

    苏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举手之劳。”宁一宵说。

    “好了你别说了,求你了。”苏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以鸵鸟的方式在枕头上逃避昨晚发生的一切。

    躁期令他思维比之前更加快,像是有许多许多个自己在脑中吵架,谁都不愿意退让。

    他真的很佩服自己,意志力竟然可以薄弱到这种程度,明明答应了做朋友,也下定决心做一个称职的朋友,没想到最后还是被自己一手搞砸。

    这算什么?还能算是朋友吗?

    成年人的世界是没那么非黑即白,很复杂,很多种可能性,可苏洄仍旧停留在过去,难道宁一宵可以接受做这样的朋友?他不知道,只觉得宁一宵看上去很乐在其中。

    可苏洄并不甘心,所以很快逃避了这一条路。

    大家都喝醉了,这本来就是错的,完完全全的错误行为,苏洄觉得错误的根源在于自己,所以还是选择主动道歉。

    “我喝得太多了。”他抬起头,垂着眼对宁一宵道歉,“昨天晚上我整个人都是混乱的,而且还进入躁期了,可能各方面因素都有,所以才做了这么离谱的事……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对,对不起。“

    宁一宵就这样看着他,任由他说出自己最讨厌的一句话。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苏洄一脸真诚,“我很抱歉,你把这些都忘了吧。”

    这样的话说出来,换做是过去的宁一宵,一定会默默接受。

    但他不是过去的宁一宵了。

    “不好意思。”他笑了笑,对苏洄说,“我的记忆力非常好,研究生期间还代表S大参加了校际记忆力联赛,金牌,还有证书,想看吗?”

    苏洄简直要疯了。

    他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宁一宵说完,凑过来,用鼻尖蹭了蹭苏洄的鼻尖,“我忘不了,每个细节都记得,怎么办?”

    苏洄想躲,因为身体的反应太诚实,他根本没办法掩饰对宁一宵的喜欢,哪怕就是被这样撩拨一下,都会心动。

    “那你就记着吧。”

    苏洄搞不懂宁一宵到底想干什么,也没精力思考,他有些赌气,退开距离,觉得还不够,于是直接离开床,走到衣柜边找出一件毛衣外套披在身上,可冷空气还是钻了进来,无孔不入地涌来。

    他想走,但没防备地打了个喷嚏。

    宁一宵这次没说bless

    you,语气像是妥协了一样,“我不吃人,回来。”

    苏洄脚步顿住,看着宁一宵坐起来,捡起地板上的针织外套穿上。

    “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无所谓。”

    他拿起一旁的手表,慢条斯理地戴在手腕上,最后戴上眼镜,仿佛恢复了往日斯文绅士的一面。

    其实他有猜到,苏洄醒来后会是这样的反应,甚至想象过更差的,为此没能睡好觉,因此现在的状况反倒令他松了口气。

    他比自己心里以为的还要喜欢苏洄,即便尝试过放下,也学着释怀,在进退两难中抛起来又落下,被不甘所折磨,很想为自己失去的六年要一个说法,讨一个补偿,然后折磨他一番,让他也感到痛,这些宁一宵不是没想过。

    但他其实也可以都不要。

    只要苏洄说一句“可不可以重新开始”,宁一宵可能真的会不假思索地同意,无条件说“好”。

    他并不想因为过剩的自尊心失去苏洄,一次就够痛了。

    因此,宁一宵也愿意包容苏洄的躲避,甚至为此找好了借口——如果苏洄真的对他没任何感情,不会这么别扭,他是大大方方面对欲望的人。

    只要还有一点未了的旧情,宁一宵就有办法得到他。

    “我记得以前好像和你说过,我每次过年都是一个人,没放过爆竹,也没贴过对联,舞狮子逛庙会之类的就更没有,工作之后也很忙,根本没机会,所有节日都和我无关。但其实,有时候我还是很想试试,想知道有人陪着过节是什么感觉。”

    苏洄的心忽然就软了。

    他当然记得宁一宵说的话,每一句都记得。

    还在一起的时候,宁一宵说过,过年的时候很羡慕别人一家人团聚,吃年夜饭看晚会,可他大多数时候都在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被子也是冷的。

    对那时候的他而言,能吃上一碗汤圆,就算是过年了。

    苏洄忽然有些难过,没意识到短短几句话,自己又被牵着走。

    “今天初一,我还有一天假期。”宁一宵起身,朝他走来,很自然也很轻易就拿捏了他。

    “陪我去唐人街转转吧。”

    第55章

    N.异国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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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前任接吻上床本身就已经足够狼狈,

    最可怕的是连逃都没办法逃。

    苏洄感觉到事态不受自己控制,也明知道在做错误的事,却还是没办法狠下心拒绝宁一宵。

    心绪复杂,

    他一面觉得自己已经欠宁一宵够多,想尽可能地在安全范围内弥补,做一个可以为他提供情绪价值的合格朋友。

    可苏洄又很清楚,自己也在这些并不合适的“补偿”里悄悄地偷温暖,

    宁一宵的每一次靠近、每一个关怀,

    都让他难以割舍。

    得知这六年宁一宵并没有和其他人在一起,苏洄也有过瞬间的动摇,但很快就清醒。

    尽管他并不清楚宁一宵打拼的经过,

    但短短几年,宁一宵能从一无所有走到现在的位置,一定付出了常人所不能及的努力,

    哪里还会有时间去维系新的感情。

    对他这样的人而言,

    或许感情就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

    苏洄没办法做更好的妄想。

    分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

    躁期的怂恿下,他也曾经渴望撤回分手的决定,也尝试过联系,一次又一次,但都石沉大海。

    时间一长,

    他的妄想也渐渐消失,像所有不得回应的无效信一样被封存,

    最后将自己也封进无边无际的幻觉里。

    其实苏洄很喜欢幻觉,

    因为他经常听到宁一宵和他说话,

    一点也不觉得孤单,这就是他们感情的延续方式,

    甚至为此而逃避治疗。

    但面对真正的宁一宵,苏洄却畏手畏脚,不知应该怎么办才好,害怕做得不对,害怕伤害他。

    或许精神病患者还是更适合和幻觉一起生活吧。

    “在想什么?”

    宁一宵已然来到了苏洄面前,半低着头,“还不舒服?”

    苏洄从漫长又跳脱的思绪中走出来,眨了眨眼,摇头。

    宁一宵顿了顿,像是在观察他,“你感冒还没好全,不去也可以。”

    苏洄避开了他的视线,但同意了他的请求,“去吧,我也想出去转转。”

    “嗯。”宁一宵应了一声,却盯着他不走。

    苏洄有些不适应,抬了抬眼,耳朵红透了也不知道,“你看什么……”

    宁一宵指了指他的脖子,“你要不要换件高领毛衣?”

    “什么?”苏洄有些迷茫。

    宁一宵大言不惭,用非常正经的一张脸说着不太正经的话,“我不小心留了印子。”

    苏洄耳朵更红了,低着头走去衣柜旁边,对着镜子照了照,果然有吻痕,他转了转头,发现后颈居然还有牙印。

    他们昨天到底做了多离谱的事啊……

    苏洄没脸检查下去,闷头解睡衣扣子,正要脱下来,忽然想起宁一宵还在后面。

    他从来没有这么尴尬的时候。

    想了想,苏洄还是从衣柜里随便找了件高领针织衫,又拿了条长裤,自己溜进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床铺已经被收拾得很整洁,被子叠成方块,一丝不苟,而宁一宵坐到了苏洄平时坐的书桌前,正在打工作电话,洗手间的门一打开,他便侧头看过来。

    “之后再说吧,路演的事我会考虑。”宁一宵挂断了电话。

    苏洄有点担心他会看到自己的草稿,很不自然地走过来拽他的袖子,“你怎么还不出去?”

    宁一宵看了一眼他的手,又抬头,“我现在一个人从你的房间里出去好像也不太正常吧。”

    好吧。

    苏洄没话讲,有些难堪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子,生怕露出什么,“那我先出去看看。”

    宁一宵说好,跟在他身后。苏洄来到门口,将门拉开一个小缝,往外面看了看。

    可雪糕的鼻子太灵,才刚打开门,它就嗅到两人的气味,猛地扑了上来,好几十斤的家伙,一下子就撞开了房门。

    苏洄毫无防备,被撞得往后倒,直接倒到了宁一宵怀里。

    “小心。”

    宁一宵从后面扶住他的手肘,几乎半抱住苏洄。

    “没事。”苏洄很快从他怀里退出来,也顾不上外面有没有人,直接出去。

    可与他的预想完全相反,客厅里根本没有人,只剩下酒杯和东倒西歪的酒瓶,三个人都不见了。

    “他们不在。”苏洄松了口气,转身对宁一宵说。

    宁一宵脸上看不出丝毫破绽,“是吗?宿醉还知道回家,素质不错。”

    苏洄也没感觉到奇怪,只是很庆幸,不然他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解释清楚,毕竟昨晚他们才知道自己是宁一宵的前任,今天就一起从房间里走出来,冲击实在是太大。

    “我上去换衣服。”宁一宵说,“下来就可以走了。”

    “哦。”苏洄点点头,趁着宁一宵换衣服的功夫,走到沙发边收拾昨晚的酒瓶和酒杯,将用过的餐碟都放到水槽里。

    站在厨房,苏洄感到熟悉,蹲下来,发现地上果然有掉落的烟灰,中岛上还有被碾灭的半支香烟。

    这增加了昨晚的实感。

    苏洄一阵脸热,起身回到房间穿外套,外面下了雪,他套了黑色大衣,可躁期外加上特殊日子,大年初一,苏洄潜意识里认为自己应该穿得吉利一点,于是翻出一顶很少戴的酒红色冷帽,套在头上。

    头发长到肩膀,被压得翘起来,苏洄捋了半天,还是放弃。

    走出去的时候,宁一宵正好下来,到他门口。

    不知道应该算是前任的默契,还是对新年的执着,宁一宵的穿搭又一次和他撞上——黑色大衣,黑色高领针织衫,黑色皮革手套,暗红色羊绒围巾。

    苏洄下意识抬手,想扯掉头上的毛线帽,被宁一宵出声制止。

    “戴着吧,外面很冷。”

    他说完,又补了一句,“而且你戴很可爱。”

    苏洄假装听不懂他说话,低着头出去,换了鞋,外面的气温果然很低,他将手揣在口袋里,和宁一宵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电梯的金属镜面内壁映照着他们两人,看上去很像是会被po在某些社交软件上的标准情侣装扮。

    宁一宵按了一楼,想了想又问,“你是想开车去还是叫车?我今天给司机放了假。”

    “开车吧。”苏洄脱口而出,“这里好像不太好叫车。”

    宁一宵顿了顿,“你会开吗?”

    苏洄摇头。

    宁一宵还是摁了B1,还调侃他,“六年了,你还没有去学车?”

    苏洄抿了抿嘴唇,“是啊,没有机会。”

    而且这边学车好贵。

    “在美国不开车很不方便。”宁一宵说。

    苏洄很认可这一点,“对啊,很麻烦,所以我一般都坐地铁,但是如果出了纽约就没办法了,经常搭教授或者学生的顺风车,之前还有个学生说教我开车,但是我怕我第一天就出车祸,那就完蛋了。”

    他的话比郁期多了很多,语速也变快,而且总会下意识带一些俏皮的尾音。

    地下停车场到了,宁一宵率先走出去,“老师被学生教车也确实有点……”

    “丢脸,我知道,你不要说我了。”苏洄自己先说了出来,好像这样就不会被嘲笑。

    宁一宵轻笑了一声,“不丢脸,很可爱。”

    这个词今天出现的频次是不是太高了一点?

    苏洄低着头,想把针织衫的领子翻起来遮住整个脸,把自己藏起来。

    他意外地发现宁一宵很不熟悉这个停车场,找车花了很长时间。

    所以他靠近宁一宵的肩膀,小声询问,“你知道在哪儿嘛?”

    宁一宵知道他在找机会反击,瞥了他一眼,“都是司机停的。”

    “好吧宁总。”苏洄说完又改口,“不对,应该是Shaw。”

    开局不算顺利,但宁一宵还是找到了停在这里的几辆车,他选了看上去最低调的一个,拉开了副驾的车门。

    “谢谢。”

    苏洄发现,宁一宵虽然会开车,但状态似乎没有平日那么松弛,甚至有点紧绷,开出去之后尤为明显。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这种感觉太细微了,换个人他根本不会察觉。

    “你是不是不喜欢开车?”苏洄想说话缓解这种紧绷。

    宁一宵盯着后视镜,话的确比之前少,“嗯。”

    “那下次出门还是不要开车了。”苏洄说,“我们可以坐地铁,纽约的地铁我很熟。”

    宁一宵总算笑了,刚好遇到红灯,他停下来,看向苏洄,“下次是什么时候?”

    苏洄被问住。

    对啊,他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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