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梁温宁一宵卡尔 本章:第104章

    尽管苏洄并不清楚,宁一宵为什么会用他的衣服筑巢。

    他甚至没有信息素。

    宁一宵一言不发,低垂着头,像是想解释什么,却又说不出话。他很难受,额头上还沁了薄汗。

    从他拿起苏洄的第一件衣服,试图闻他的味道自我平复时,就知道事情的发展正在一点点失去他的控制,可他还是没有停,换了一件又一件,像是饮鸩止渴,越陷越深。

    明明什么都闻不到。

    为什么什么都闻不到。

    不自觉地,他便打开了他的衣柜,用苏洄所有的衣服筑了巢,根本没料到消失这么久的苏洄会突然回来,又刚好发现这一切。

    简直没有比这更难堪的事了。

    「苏洄,我……」

    「你现在很难受吧?」苏洄抬手,碰了碰宁一宵的额头,替他摘下帽子,「出了好多汗。」

    他有些不忍心看到宁一宵戴止咬器,看上去真的很像是可怜的小狗。

    「反正宿舍没有别人,这个要不要取下来?」苏洄试探性地询问,声音很轻。

    宁一宵没同意也没反对,像是默认,苏洄便擅自做了决定,伸手替他摘了下来。」戴着止咬器肯定很不舒服。」

    他应该是怕自己去到公共场合,会没办法控制,才不得已这样。怎么会这么难受呢?要怎么办才好。

    「宁一宵,我没有信息素,但是……」苏洄很心疼,鼓起勇气试着问,「如果你觉得我身上的味道对你有安抚的作用,我可以试试帮你。」

    宁—宵抬眼,看向他,眼神深沉又脆弱。」没有信息素是没办法安抚的。」

    这句话很残忍,毕竟苏洄自己也知道。

    「可你用我的衣服了,不是吗?」

    他没有退缩,走上前,摊开双臂抱住了宁一宵。

    这是宁一宵根本始料未及的拥抱。

    他—开始觉得不可置信,但渐渐地抬起了手,回抱住苏洄,像是—种脱离本能的牵引。

    焦躁不安的心跳一点点放缓,可随之而来的是另—种凌迟般的煎熬。

    苏洄会这样安抚其他的Alpha吗?看到他们身处易感期,也会忍不住提供帮助吗?就像他可以随时随地和不认识的人聊天那样。

    宁一宵唾弃自己的脆弱,唾弃被情绪所操控的不理智的大脑。他将脸埋在苏洄的肩窝,却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气。

    苏洄却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小声哄他,「没事的,抱一抱就好了。」

    根本不会好。

    宁一宵咬着牙齿,眉头紧紧蹙起,只觉得越来越痛,越来越难以忍受。

    他希望这个人永远只属于自己,被困在只有他的地方,被他一遍一遍地留下气味,即便那些信息素转瞬即逝,没关系,再来一次就好,多少次都可以。

    想标记他。

    永远地标记他。

    这个念头闪现的瞬间,宁一宵最后—道理智的阀门也彻底被击溃。

    苏洄感觉到什么,因为他的拥抱收得很紧,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怎么了?还是很不舒服吗?」

    「我还可以做点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

    可他没想到,宁一宵的手却放到了他的后颈。」我想咬这里。」

    他的音调很沉,很冷,却透着一股无法反驳的控制欲。

    苏洄愣了愣,抬头看见宁一宵有些发红的眼角。

    他忽然就妥协了。

    反正自己不可能被标记,单纯咬一下而已。

    只要宁一宵育缺好起来,不这么难捱,做什么都好。

    「好….….」

    苏洄没犹豫太久,转过身背对他,抬手撩起自己的发尾,将雪白的后颈毫无防备地交给宁一宵。」咬吧。」

    在等待中,他感觉到发烫的嘴唇贴上自己发凉的后颈皮肤,温热的呼吸也喷洒上来,萦绕着他。像一个情难自抑的吻。

    下一秒,痛感袭来,齿尖穿透皮肤。

    好疼。

    苏洄原本拿着止咬器的手不自觉松开了,止咬器落到地上。他的腰被宁一宵从后面抱住,箍得很紧,无法逃离。

    一种怪异的热流随着血液涌动,苏洄仿佛真的感觉信息素透过伤口,淌进身体的血肉,传递到每—根神经。

    可他明明没有腺体,根本不应该出现这种感觉。

    苏洄开始喘不上气,胸膛快速起伏,双腿也变得绵软无力,像是被什么忽然抽空了力气,重心不稳,直往后倒。

    宁一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不良反应弄得措手不及。

    「苏洄,你怎么了?」

    苏洄忽然出了很多冷汗,紧紧皱着眉。

    「好疼,浑身都疼….…」苏洄捂着流血的后颈,有些过呼吸,又感觉头痛欲裂,浑身如同过了层电,感知痛苦又混乱。

    宁一宵立刻将他抱到床上,推开那些衣服,「很疼吗?怎么会这样?」

    苏洄脸色苍白,手紧紧地攥着宁一宵的手腕,大口喘息。

    「我……」

    他刚吐出一个字,就顿住。

    —切都像是静止了,宁一宵也愣在原地。

    因为他感知到了信息素的味道,正从苏洄的身体里流淌出来,越来越多,越来越粘稠。

    是带着雨水气味的樱桃酒香气,浓郁到几乎化不开。

    「你分化了……」

    是Omega。

    是因为他的信息素刺激了他吗?

    苏洄忽然间抓住他,「宁一宵,我闻到了……」

    西伯利亚的冷杉,混合海盐的气味,没有缝隙地包裹着他。

    他没有气力,倒在宁一宵怀中,声音很轻,「冰岛的味道。」

    宁一宵手心都是汗,原本就处在易感期的他,根本控制不了Omega信息素的干扰,而自己的信息素也正在对他造成极大的影响。

    一个刚刚分化的Omega,怎么能承受得住易感期的Alpha信息素。

    苏洄信息素释放的程度完全超出了宁一宵的预料,整个房间都是他散发出来的甜味,根本无法抵挡。他浑身脱力,出了很多汗,只能倚靠着宁一宵的身体,很不安地抱着,泛了红的脸贴上他的脸颊。

    体温高得不正常。

    迟迟没有分化的苏洄,似乎因为自己的「标记」,突然间被诱导分化。

    而此刻,他又在高纯度的Alpha信息素影响下,周期紊乱,猝不及防地进入了第一次发情期。

    「我是不是很烫……」

    苏洄眼神迷濠,望向他。

    ,

    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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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一宵人生中最厌恶的就是易感期,尽管一年只有一次。

    每到这种时候,他都会变得极度情绪化,失眠、不安、焦虑到极点,所有痛苦的记忆浪潮般席卷而来,将他淹没。

    他试过很多种方法,都没什么作用,抑制剂也解决不了情绪的崩塌,充其量只能降低他疯狂释放的信息素浓度。

    可苏洄对他释放出浓郁的Omega信息素时,宁一宵竟然有种被安抚的感觉,那些折磨他的焦躁和痛苦被甜蜜的樱桃酒香气一点点抚平。

    理智告诫着他,现在应该戴上止咬器,注射抑制剂,带苏洄去医院。

    止咬器,止咬器。

    这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自己的确喜欢苏洄。

    很喜欢,喜欢到不敢越雷池一步。

    宁一宵捡起地上的止咬器,手颤得厉害,连卡扣都打不开。

    “宁一宵……”

    苏洄声音里带着扑面而来的水汽,朦胧潮湿,宁一宵此刻敏感的神经开始错乱,听到他的声音,产生雨水淌入耳蜗的幻觉。

    他的思维和身体几乎剥离开,一部分极度想要保持理智和正直,另一部分极度渴望将苏洄据为己有,它们拉扯和交战,撕得血肉模糊。

    “等我一下。”宁一宵眉头紧皱,给自己蒙上止咬器,可怎么都扣不上卡扣,汗水沿鼻梁淌下来,他有些气急败坏,干脆扔了止咬器,戴上口罩,又回头翻找购物袋,拿出抑制剂。

    “打完抑制剂就带你去医院。”

    谁知苏洄的反应忽然间激烈,像是受了刺激。

    “我不去医院!”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使出全身的力气扑到宁一宵怀里,将他扑倒,手里的Alpha抑制剂也脱落,滚到床底。

    “宁一宵,我讨厌医院……”

    苏洄滚烫的手掌摁住了他的肩,头发散落,眼眶泛红,颈部皮肤泛着湿漉漉的水光,散发着很接近夏天的馥郁香气。

    夏天分明快要结束了。

    “你知道这栋楼里有多少Alpha吗?你这样出去根本不行,你现在的信息素根本遮都遮不住。”

    苏洄却仿佛听不懂似的,只静默地望着他,眼神湿润。

    “我给你临时标记,再带你出去。”

    “你已经标记过了。”苏洄张了张嘴唇,“我还是很难受……”

    宁一宵躺在地板上,自下而上地望着苏洄,喉咙干涩。

    他脆弱敏感的神经往大脑里灌输了许多片段,咸腥的溺水记忆,裸露的细腰,咬开樱桃的牙齿和嘴唇,悲惨的毒打,闪闪发亮的舌钉,断指散发的血腥味,和生殖腔颜色接近的舌头……

    和苏洄对视的十五秒里,宁一宵的脊椎仿佛被淋上最滚烫的梦。

    刺得他眼角渗出隐忍的泪。

    “不要哭。”

    苏洄在不清醒的状态下,清楚地感知到宁一宵的痛。

    他俯下身,吻了宁一宵的眼角痣和泪水。

    “……海盐的味道。”

    苏洄笑了,抵上额头,樱桃酒的味道愈发浓郁起来。

    “宁一宵,我现在有信息素了,可以安抚你吗?”最后一丝理智被火苗熔断。

    “你是不是……还是很讨厌樱桃的味道?”

    易感期的Alpha根本克制不了Omega的信息素引诱。

    宁一宵用行动给了苏洄答案。

    狭小的空间被冷杉味的海浸透,樱桃的汁液滴入冷淡的海水,暧昧晕开。

    苏洄从未感受过如此紧密的拥抱,骨头撞在一起,皮肉也塞得没有缝隙,好像这个人没有了他会活不下去。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体味到被需要的价值,还是被喜欢的人需要。

    再痛都不痛了。

    “可以接吻吗……”

    没等宁一宵问完,苏洄便将他疑问的气息封存在舌尖,急不可耐地奉上人生中的第一个吻。

    嘴唇相贴的瞬间,两个人的身体同时一颤。

    很快苏洄便给出第二个、第个,轻啄交错长吻,舌钉碰撞牙齿,到最后他也数不清,只感觉肋骨起伏如同潮汐,宁一宵近在咫尺的心脏是悬于海面的太阳。

    时间漫长,苏洄几度从昏厥中惊醒,他从地面回到宁一宵筑起的“巢穴”,每一件衣服都浸泡着冷杉和樱桃酒的味道。

    窗外的天黑了,苏洄趴在堆起来的衣服上,腰无力地塌着,后颈仍在不断释放甜腻的信息素。

    宿舍的门突然间被敲了好几下,门外传来声音。苏洄如梦初醒,惊惶地看过去。

    宁一宵却在第一时间掐住了他的脖子,虎口盖住他破损流血的后颈。

    外面传来一个男声,是隔壁的Alpha,“宁一宵你胆子够大的啊直接把Omega往宿舍带了!收一收你的信息素行不行,我头疼死了。”

    另一个声音问:“这谁的信息素,怎么从来没闻过,好甜啊。”

    他们的临时标记又消退了。

    宁一宵俯下身,再次狠狠咬上苏洄的后颈。

    连他的血也是樱桃酒的味道。

    “疼……”

    苏洄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标记了,他的嗓子是哑的,声音微弱,很快也被其他声音所淹没。

    生理性的眼泪不断地往外涌,根本克制不住。

    见他哭得厉害,宁一宵将他捞入怀中,胸膛紧贴他的后背,他努力尝试安抚,握着他的下巴让他扭头接吻,泪水淌到相接的唇缝。

    “乖,不哭了。”

    冷杉的气味释放出来,镇定了痛感。

    苏洄再次昏睡过去。

    这一次他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有好有坏,梦里他和宁一宵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落日,金色的阳光笼罩着他们,如临天堂。

    可后来阳光渐渐褪去,也带走所有色彩,四周围被黑夜和白雪覆盖,他在雪夜请求宁一宵忘记他,宁一宵的表情和易感期的他很像,仿佛失去一切的小狗。梦里的自己变成漂泊的幽灵,写了很多很多的信,可一个字也看不清。

    宁一宵的脸再度从梦中浮现,他说,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了。

    苏洄忽然感到锥心的痛,身体猛地抖了一下,从噩梦中惊醒。

    从后面抱着他的宁一宵也醒过来。

    “怎么了?”他声音低哑,但很关切。

    苏洄晕沉沉的,大口喘息,那个梦境真实得就像是平行时空,每一个细节都难以忘怀。

    宁一宵支起身,看向他,“没事吧?”

    苏洄看向他,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幻觉,但他本能地靠近了宁一宵的怀抱,脸埋在他胸口。

    明明都还没有开始,他却已经梦到了和这个人的终结。

    苏洄的情绪无端地有些低落。

    “是不是不舒服?”

    冷杉的味道变浓了,海水一样包裹住他。

    苏洄很轻易地被他抚慰,躲在他怀中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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