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梁温宁一宵卡尔 本章:第106章

    “要最贵的那种,不容易过敏的。”

    这样一张抑制贴,抵得过宁一宵好几只低廉的Alpha抑制剂,可他付款时却不假思索。

    出来的时候,苏洄正靠在路灯下吃冰淇淋,舔的样子让宁一宵脑中浮现出记忆里的他。

    压着声音,觉得疼了才会小声叫出来,像猫一样。

    瞳孔失焦,流了很多眼泪。

    现在的他不太一样,展现出极高涨的热情,哪怕需要时不时靠着自己才有力气走路。

    替他贴上抑制贴的时候,宁一宵又一次感受到他身上甜蜜的气味,屈起的指节忍不住在红肿的牙印上蹭了蹭。

    苏洄又一次发出了类似小猫的叫声,捂着脖子扭头看他,像是怪罪。

    “还没贴上呢。”

    宁一宵低下头,没再逗他,认真贴好抑制贴。

    假装Beta并不是上上策,尤其对宁一宵这种很注重策略的人而言,实在充满了风险。但因为喜欢,他也被短暂地冲昏了头脑。

    人前他们是关系亲密的室友,是互相关照的学长和学弟,关上宿舍的门,就可以抵在墙上亲吻和标记,无限制地索取和付出,面对面躺在床上诉说心事,从夏末到初冬。

    第一次见证苏洄郁期的到来,宁一宵也手足无措,但渐渐地也学会如何安抚和保护。郁期的苏洄连信息素都发生变化,馥郁甜蜜的樱桃酒味几乎完全消退,剩下的只有浓重的雨水气息,是植物根茎、泥土和放线菌的气味,潮湿而阴郁。

    他什么都感觉不到,感到绝望而沮丧,信息素的安抚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宁一宵只能抱着他,感受他微弱的呼吸,陪伴他度过煎熬的每个小时。

    只要熬过去,苏洄会在某个瞬间恢复成充满活力的他。

    转换到躁期,苏洄总会产生很多一时兴起的念头,比如想去看看一年只有两次的曼哈顿悬日,想在阳光普照的那一刻与他交换戒指。

    宁一宵还未曾去过,却已经因他的描述而身临其境,仿佛真的感受到很好很圆满的落日余晖。

    情最浓时,苏洄和他躺在深夜校园的草坪,望着满天星星,说出想去冰岛看极光的愿望。

    每一个小小的、不着边际的心愿,宁一宵都记在心里,变成具体的待做清单,再一点点列入人生计划。

    为此他愿意像金枪鱼一样一刻不停地向前游,不停歇,想让这些不可能都一点点变成可能。

    但很多事努力没有用。

    就像冷杉上永远结不出樱桃。

    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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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洄时常想,或许和他最有缘分的不是宁一宵,是雨。

    时隔四年后再次遇到宁一宵的那天,也下了场雨,只是地点不再是校园,而是冰岛。

    天气差,又接近极夜状态,前来做手工的游客很少,苏洄吃过药有些头晕,想去楼上躺躺,于是打算把挂在外面的营业牌换到暂停那一面。可推开玻璃门的瞬间,隔着绵延的雨线和彩虹色的马路,他看到了宁一宵。

    对上视线的一瞬间,苏洄无端想起一年前的心理咨询。

    [本着对病人负责的态度,我不建议你再去搜索关于他的一切。作为朋友,我也知道你放不下。就当是戒酒、戒烟,慢慢来,总有一天会忘记。]

    最讽刺的是,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他甚至还在出现幻觉,宁一宵就坐在他身边,问他,要不要搬来一起住。

    [戒断反应是很痛苦,但等你戒掉之后,再回头去想,都回忆不起具体的痛感。]

    他不确定眼前的宁一宵是真实还是幻觉,也不敢试探,只是远远地隔着一条街静默地盯着,直到对方闯进雨里,一步步靠近他。

    [这就是人生,连失去的痛苦都无法复现。]

    是吗?

    苏洄现在才发现这句话是假的,分别时的痛苦已经在此刻复现。

    他浑身都很疼,却僵在原地,动不了。

    一直到浑身淋湿的宁一宵走到他面前,都来不及逃。

    他不希望这一刻是幻觉,但又害怕是真实。

    宁一宵皱着眉,盯着眼前的苏洄,花了好长的时间才确信是他。

    这场雨下得突然,原本去看看苏洄过去说过的大教堂,可雨势不小,他只能随便找了间店铺的屋檐躲雨。这一躲就看到街对面的苏洄。

    他好像和以前没怎么变,却又好像变了很多。

    最令宁一宵感到不安的变化,是他彻底感知不到苏洄的信息素了。

    已经被其他的Alpha永久标记了吗?

    这个念头不断地徘徊在宁一宵脑海,扯着他的心脏。

    谁也没想到四年后再见面,竟然是如此静默的场景。

    直到玻璃门从内而外再次被打开,露出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望了望站在门外的苏洄,说了一口奶声奶气的英语:“怎么还不回来呀?不是说要睡午觉吗?”

    苏洄这时候才仿佛想起要怎么呼吸,蹲下来摸了摸孩子的脸颊,“你先进去,我很快就回去的。”

    宁一宵凝视着那个孩子的脸,一样的亚裔血统,看上去也不过三四岁。

    重遇的喜悦被接二连三地冲淡,只剩下如鲠在喉的难堪。

    “好久不见。”

    苏洄将孩子送进去,站起来,转过身,半垂着眼睑,也低声回了一句“好久不见”。

    雨下得越发大了,飘进屋檐下,淋湿了宁一宵的后背。

    苏洄一抬眼,瞥见宁一宵莫名难过的眼神,一瞬间愧疚上涌,没反应过来,自己便开了口,“外面冷……要不要进来坐会儿?”

    宁一宵抹了把脸,笑了笑,最终拒绝了他的邀请。

    “不用了,我还打算去看看那个教堂。”

    他看向苏洄的眼,也很不礼貌地盯着苏洄被高领毛衣覆盖的后颈,“没想到还能再遇到你,还是在这里。”

    苏洄莫名有些走神,想起了多年前,还没在一起时做的梦。

    他很怕宁一宵说出梦里那句话。

    所以苏洄不敢开口了。

    他无数次在幻觉里和眼前这个男人亲密相处,从年少无知到走向暮年,度过了很多个折叠的梦,可当他真实地出现在这里,苏洄才意识到,原来再多的幻觉都不算拥有。

    他们分开四年了。

    自卑感令苏洄下意识地抬手,不安地拉了领口,捂住后颈。

    “那我给你拿把伞。”

    苏洄走进店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握了一把折叠伞,连一丝不苟地卷伞习惯都和当初的宁一宵一模一样。

    “谢谢。”宁一宵接过伞,撑开,走入雨中。

    他全程没有回头,脑中却闪过许多过去的画面,苏洄开心时总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不想给你写信,虽然我很爱手写信,但总感觉不是什么好兆头]

    [宁一宵,你不要忘记我,好不好]

    [下雪的时候我们都不要出门,就躲在家里看雪,出门会很倒霉]

    他似乎在避开什么,但避开了好像也没有用。

    苏洄在一个很普通的日子里休学、消失,再没出现过,学校里的人也渐渐地淡忘了他的存在,到消失的那天之前,都以为他是个Beta。

    他和他的秘密像根刺,永远扎在宁一宵心口,无论他怎么找,去任何有可能的地方找,都找不到。

    最近一次听到他的消息还是大学的同学聚会,曾经住过隔壁的Alpha随口一句“听说苏洄被一个家世很好的Alpha退婚过,不知道真的假的。”,在座的人都一心八卦。

    家世很好的Alpha为什么会和Beta结婚,同家世的Omega也不难找到。

    一定是因为苏洄是Beta才被退婚的。

    议论纷纷,宁一宵当场便离开了。

    他还是没有放弃寻找苏洄的踪影,不明白他为什么失踪得那么彻底,不清楚他有没有想过自己。

    想起苏洄郁期写过的遗书,宁一宵还是忍不住来了冰岛,当地的人说他来得正好,可以看到极光。

    但极光也不重要了。

    回到车里宁一宵才发现漏掉的信息,是心理医生格蕾丝发来的。

    [格蕾丝:我刚刚看了一下你的病例记录,去年你的易感期就出现了三次,这是很不正常的表现,千万不要擅作主张断药,哪怕在外面度假也是一样。]

    宁一宵关掉了手机,开车回到酒店。

    酒店的老板也负责很多旅游观光的生意,对当地的许多事都一清二楚,他瞥了一眼宁一宵手里的雨伞,便笑着用英文问他:“Shaw,你去做手工了?那家店很多人去的,你是不是也看过攻略。”

    宁一宵愣了愣。

    “手工?”

    “对啊。”老板走过来,低头指了指他手上的伞,“这个伞上面不就是那家店的标志吗?说起来他和你一样,都是华裔。”

    宁一宵这才仔细检查了伞面。

    上面印着一只极光闪蝶,是他过去送给苏洄的礼物。

    他有些麻痹的心密密麻麻地感受到痛感,好像许多针扎了进来。

    “他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这个……”酒店老板笑了笑,“自打他去年搬到这儿来开店,追他的Alpha就多得不得了,还有好多Beta也跟着凑热闹,但据我观察,他好像还是单身,毕竟这个城市这么小,总能打上照面,他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

    听到这话,宁一宵有些走神。

    一个被永久标记过的Omega,还带着个孩子,搬到冰岛独居。

    离婚了?还是根本没结婚,单纯被始乱终弃。

    宁一宵没办法再继续想下去,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洗完澡,换了新的衣服,他躺在床上,脑海里满是驱散不去的回忆。

    或许他今天应该留下来坐坐,而不是直接转身走开。

    焦躁的感觉又出现,宁一宵吃了药,效果并不理想,他只能从行李箱里拿出那只小猫玩偶,抱着它,尽管那上面所留下的信息素已所剩无几。

    那把伞撑在地上,很像是初见时苏洄打过的伞。

    蝴蝶好像也还是那只蝴蝶。

    下午六点半,苏洄送走预约的两个客人,他状态不佳,马上又要进入发情期,从柜子里拿出抑制剂,打开盒子才发现吃完了,得出去买新的。

    还是先关店吧。

    外面很冷,苏洄裹着大衣拉卷闸门时,听到了新的脚步声。

    “抱歉,今天营业已经结束了。”苏洄没有回头,只是用英语说。

    “我是来还伞的。”

    听到宁一宵的声音,他一愣,转过身。

    宁一宵没什么表情,“可以进去坐坐吗?”

    “你……”苏洄接过伞,欲言又止。

    “或者,”宁一宵顿了顿,“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地道一点的中餐厅,我胃很难受,想吃点清淡的中餐。”

    “有一家。”苏洄低头打开手机,翻找着那家店的电话,拨了过去,但很不凑巧,对方今日闭店。

    他挂了电话,抬眼看了看宁一宵,他捂着胃,看上去很不舒服。

    “你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做一点,勉强能吃。”

    “不会打扰到你?”宁一宵尽管这么问,但还是向前迈了一步。

    “没事,多加一双筷子的事。”苏洄没敢看他,垂眼转身便开了店门,独自进去。

    店铺里摆放着很多苏洄做的手工品。宁一宵没想到,原来最后苏洄并没有成为他想成为的装置艺术家,而是选择在这个世界尽头的北国小城,开一间很普通的小店。

    但似乎也很合理。

    店面的空间不小,一楼的角落摆着一棵高大的冷杉,绕了彩带,被装点成圣诞树的样子。

    是啊,要过圣诞了。

    “先坐一下,很快就好。”

    宁一宵并没有听他的,而是主动跟在苏洄身后,挤到了一楼的小厨房里,“你现在都会做饭了?”

    苏洄没回答。

    没什么学不会的。

    “我帮你。”

    “真的不用,你去休息吧,不是胃疼吗?”苏洄想起来医药箱里还有胃药,于是走到柜台边,“我给你找点药吃。”

    宁一宵也跟过来,但第一时间却发现了他手边没收好的抑制剂药盒。

    他默默记了牌子,发给了自己的家庭医生。

    苏洄忙了半个小时,做了三道菜,其中还有一份是蒸鸡蛋。不过他蒸得不够漂亮,上面有很多气孔,过了火候。

    但宁一宵还是在看到蒸鸡蛋的瞬间,眼眶酸涩。

    每次生病的时候,苏洄都只想吃这个,现在也轮到他自己做了。

    这其实是一件很平常的小事,但宁一宵却很难接受他的变化和成长。

    他明明是连最普通的煎蛋都不会做的小少爷。

    菜摆到小桌上时,楼梯传来声响,是上午出现过的那个小朋友。他揉着眼睛走下来,在楼梯口盯着宁一宵看了许久,等苏洄从厨房端出碗筷时,才跟在他屁股后头走过来。

    “手也不洗了吗?”

    宁一宵接过碗,盯着那碗蒸蛋,又看着苏洄给小朋友夹菜,小声让他多吃点。

    小朋友指了指蒸鸡蛋,“这个,这个是给我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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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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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完,还咳嗽了两声,“因为我生病了,对不对?”

    苏洄瞥了宁一宵一眼,拿勺子挖了一大勺到小孩的瓷碗里,“是啊,给你做的,你多吃点。”

    宁一宵没什么表情,直到苏洄将那碗蒸鸡蛋往他跟前推了推。

    “没你蒸得好吃,将就吃一点吧。”

    宁一宵嗯了一声,脸色看上去没有方才那么冷了。

    饭桌上他们没说太多话,宁一宵吃得很慢很慢,拖到小朋友都吃完,还没放下碗筷。苏洄只好自己进去先洗碗,顺便给他削了苹果,切成小兔子的形状,拿出来摆在桌上。

    “小雪糕,吃苹果了。”

    “哦!”

    苏洄刚说完,就听到宁一宵问,“我能吃吗?”

    这话听上去有些可怜,尤其是配上宁一宵这么冷淡的一张脸,有种很怪异又无法拒绝的化学反应。

    “没不让你吃。”苏洄声音很轻,说完,坐到一边不远处的沙发上,低头拨打电话。

    宁一宵收到了家庭医生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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