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亮,皇宫里来了一道圣旨,宣我进宫。
我将一根金条塞到宣旨的公公手中,询问他为何要宣我。
他神色凝重地将金条再次放回我的手中没有同我说话。
我战战兢兢走到金銮殿时,便看到萧怀璟跪在地上。
他的额头上有一处伤口,在不住地流血,脚边是碎裂的茶盏。
皇上脸上也满是怒色。
我跪下参拜皇上,一颗心沉到谷底。
可我没想到,皇上虽然很生气,但是他最终还是决定给我与萧怀璟赐婚。
并限我与他三日后便成婚,且让我即刻便回府准备婚事,先不要声张。
太子执意抗旨,他不想再因为自己另一个儿子的任性,又闹出笑话了。
我接旨谢恩。
转身时,满心感恩地看了萧怀璟一眼。
他额头的血都已经流到了眼睛里,可还是温柔地看着我,带着几分安抚意味地笑了一下。
我的心底莫名一暖。
可我刚拿着圣旨走到金銮殿前,便看到太子萧泽安牵着林芷含的手来向陛下请安。
他们的腰间佩戴着一对同心结,刺痛了我的眼。
我也曾满手伤痕,无比认真地打了一对同心扣,与萧泽安一起佩戴。
可如今,他身上的那一块早已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与林芷含的那一对。
林含芷看到我的视线,转而对萧泽安道:“看来姐姐也喜欢你亲手熬了一天一夜才做来的同心扣,不如你改日给她也做一个?”
萧泽安怒道:“她也配?”
转而他看到我手中的圣旨,脸色更黑了,“沈书颜,我不是答应过会纳你为妾,绝不会辜负你吗?”
“你就这么急不可耐?还特意来找父皇又求了一道让你做我妾的圣旨?”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般做,世人又会想起我与你之前的婚事,你让大家怎么看芷儿?”
原来他也知道她会被人非议。
那我呢?
他分明已经与我有了婚约,又连夜同她举办了婚礼,他就不怕我怕被人非议吗?
我自嘲地笑了笑。
摘掉了身上还未来得及摘下的另一只同心扣,摔碎在地。
嘴巴张了张,想同他说,我求的不是与他的婚事。
我沈书颜没有那么贱,会上赶着做别人的妾。
可想到皇上所说的不要声张,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林芷含突然靠近我,在我面前倒了下去,她身上佩戴的同心扣也碎成了几片。
萧泽安气极,将林含芷抱着怀中满眼心疼地安抚,答应她重新再做一对一模一样的。
转而又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沈书颜,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且不说如今你父亲获罪被贬,你早已不是昔日风光无限的太傅之女。”
“就算往后你入了我的东宫,也只是妾。”
“妾要有妾的自觉,今日便提前让你知道规矩,跪下来给芷儿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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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萧泽安那张,我曾经一遍又一遍在心尖、梦里描摹过无数遍的脸。
想起昔日,他因为我喜欢桃花,曾在东宫亲手遍植桃花。
埋了一窖亲手酿的桃花酒,对我说:“阿颜,我此生最想要过的生活,便是忙完政务后,与你在花下饮酒赏月,别无他求。”
我们一起去听父亲讲学,他旁边的位置永远是我的。
他每隔两三日,便会带些小玩意儿哄我开心。
有时是糖葫芦,有时是糖人,有时是流行的衣裳,有时是设计无比精巧的发簪……
那时候,人人都笑,他把我当自己的媳妇儿养。
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听完我会红着脸跑掉,他会去教训那些笑我们的人,但教训时耳朵也总是红红的。
在林芷含出现之前,我从未见他多看过其他的女子一眼。
只要我出现,他的视线永远在我身上。
他也听不得别人多说一句编排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