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并不知晓,直到很久以后,他才偷听到,他对我们的女儿说,我与他新婚之夜喝的合卺酒,是他十二岁那年,亲手酿的桃花酒。
那时候,他就想娶我了,也只想过娶我。
但那都是后话。
喝完合卺酒后,他很认真地同我说:“颜儿,岳父如今年事已高,身体也不好,岳母走得早。”
“我不想去西北戍边,让你跟着我,使得你们父女分离了。”
“我想在京中做一个闲散王爷,与你朝夕相伴便好了,你会不会觉得我没有出息?”
我没有想到,他会那般替我考虑。
我的鼻子酸酸的,伸手将他抱进了怀中,“你能为我考虑到这个地步,我感激都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你没有出息。”
“天下女子,大多要的不是夫君出人头地,而是自始至终始终被爱着的朝夕相伴。”
“萧怀璟,我突然有些庆幸我没有嫁给萧泽安……”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便吻上了我的唇。
那一夜,起初的他异常温柔,小心翼翼。
后来,便像一个闻到了血腥味的狼,狠狠地折腾了我整整一夜。
天亮时,我才知晓话本子里都不是骗人的,我觉得我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清晨,他帮睡得迷迷糊糊的我穿好衣衫。
一脸无辜地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会节制些的。”
我有些生气地甩开他的手,他也不恼,只是无比宠溺地笑。
就在我梳妆好后,他要带着我进宫去给父皇请安时。
我们刚走出府门,便看到了跪在府门外的萧泽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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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下一大片乌青,看起来像是没有睡好。
他也顾不上周围人的嘲笑,红着眸子对我说:“阿颜,对不起。”
“我昨日才得知林芷含治疗瘟疫的药方是她偷的。”
“还有当初,那个在我身染瘟疫时,整日陪在我身边,照顾我的女子也不是林芷含。”
“她甚至还蛇蝎心肠,将那女子推进了水中。”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那时候去赈灾,生死之际你不在我身边,我有些怪你。”
“也以为是林芷含照顾了我,所以就把那份感恩和责怪错当成了爱。”
“我回京后做的那些事,大多都是气我在我生死之际的时候不在,可现在我才知道,那时候你也想来找我,只是太傅犯了心疾。”
“是我错怪你了,我错了……我已经处置了林芷含,休了她,并将她浸了猪笼。”
“这太子妃之位,仍旧还是你的,我求求你了,原谅我好不好?”
“你原谅我曾经因为那个贱人伤了你的心,我也原谅你和五弟曾经拜了堂,入过洞房,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好不好?”
他红着眸子说这些时,眼泪一颗又一颗砸落,惹得围观的百姓一阵阵唏嘘。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他处理林芷含的方式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我甚至能想到若当日我真的嫁给他,他也可能随意处置我的生死。
原来,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曾经那个连蚂蚁都舍不得踩的小小少年,如今早已变成了如今随意处置别人生死的他。
我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可是萧泽安,林芷含虽然骗了你,但这一切终究都是你自己选择。”
“我不再爱你了,也不会再和你在一起,你这样摇尾乞怜,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说完,我牵起萧怀璟的手,要往皇宫走。
萧泽安突然站起来,眼神阴鸷,声音狠厉,“阿颜,我会让你后悔你今天的选择的。”
我们请安回来后,皇上突然驾崩了。
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萧泽安便继承了皇位。
无数御林军围了太傅府,也围了王府。
萧怀璟连夜带着我从暗道逃了出去。
可父亲,却被萧泽安绑在了城墙的墙头。
他派士兵整日站在城墙上大喊,若我三日内不回去,他便杀了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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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女扮男装走到城墙下去看父亲。
就在我打算去找萧泽安时,父亲远远地看到了我,不住地摇头。
最后,竟然咬舌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