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回舟是真的不解，“什么啊，老公。”

    “你前夫，不对是亡夫吧，他长得跟一个人好像啊。我以前还奇怪，怎么那个郭先生说什么你都听，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成回舟觉得荒谬，“郭习冬他有很多教育信息分享给我，我只是为了单单……”

    “为了你儿子？你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儿子。你他妈爬我的床也是为了你儿子，他是天他是地，怎么，你老公死了你也得把他的血脉培养好是不是，你就是忘不了那个死人！”

    成回舟只能摇头，他说不了话。

    周元狂躁地原地转圈，“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嗯？你别忘了，是谁，是谁供你过富太太的生活，是谁，让你儿子上全市最好的小学用最好的资源接受最好的教育。你他妈心里有点数！”

    “你别生气……那只是几张照片，我跟郭习冬什么都没有。”

    “是嘛，那你现在，当着我的面，把这些照片烧了，烧干净，我就相信你。”

    第二十一章

    那天是怎么收场的，他已经忘了。

    周元砸了很多东西，成回舟被吓到了，梁俭冲进来想保护他，差点跟周元打起来。

    周元勃然大怒，他一个成年人，像拎小鸡仔一样把梁俭提起来扔到外面。

    “老实待着，这没有你的事。”

    梁俭挣扎，眼神尖锐，周元只拿他当笑话。

    “没有我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这样看着我，你以为是谁付钱让你学钢琴谁送你参加比赛，你妈妈把他自己卖给我了，懂吗？”

    这太残忍了。

    有意忽略的事情被大写加粗，梁俭恨上他了。

    门重重地关上，梁俭被关在大门外，楼梯间很安静。一梯两户的设计，他们的邻居听到了动静，悄悄打开门往外面看。

    房子里一片狼藉，成回舟抱住周元的腿，乞求他，“让单单进来，他什么都没做错，老公，你别这么对我啊……”

    “别弄得我像是个大反派一样好吗，我仁至义尽了，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我爱你，我爱你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把照片撕掉。”

    成回舟在思考，周元已经摔门离开，路过梁俭的时候，他目不斜视。

    接下来一周，周元没再过来，也没再联系过他。

    成回舟知道，不能放任这种情况继续下去。

    做了甜品，熬了汤，去到医院，说我要找周医生。

    “你找周医生？不好意思他正在做手术，你再等一等。”

    医院里人都很忙，成回舟自己找了个地方坐着，过了一个小时，有护士来找他，“手术结束了，周医生现在在四楼的休息室。”

    成回舟向他道了谢。

    休息室看起来像员工宿舍，很单调的上下床，没开灯。

    推开门，里面很黑，“老公，你在吗？”

    黑暗里响起周元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你好久没去我那儿了。”

    “我以为你只有需要钱了才能想起我。”

    “不是的，当然不是，”成回舟急切地向前走，“我们谈谈，好吗？”

    周元很困很累。

    他连上了好几台手术，还要被上司批评，病人也不听话。

    声音里也都是倦怠，“我现在没心情和你扯这些。”

    成回舟默默上前，把带来的保温盒打开，食物的香气弥漫在不大的屋子里。

    周元的神经开始松懈。

    “吃一点吧，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周元没动，成回舟叹了口气，舀起勺汤，吹温了一点递到他嘴边。他在给他递台阶。

    周元就着他的手喝了，“我自己来。”

    胃里舒服了，浑身就舒服。

    汤和点心都很快被消灭干净，周元自己收拾好桌面。成回舟上前给他按摩。

    周元闭着眼睛，忽然问道:“你要谈什么？”

    “啊？”

    周元紧接着道:“在你们心里，我是个坏人是吧，很凶，不听你的话，嘴巴很毒。”

    “没有，我没那么想过。”

    “你撒谎，你手心出汗了。”

    成回舟慌乱收手，周元操控椅子转了个身，面对着他。

    “你得让我消气，懂吗？”

    “我在，让你消气。”

    “不不不，你以前的那些手段都不管用，”周元连连摇头，“那些你已经用熟练的，不知道在多少人身上使过的法子，我不喜欢。”

    “我没有，很多人……”

    他徒劳的辩解着。

    周元挥挥手，意思是送客。成回舟抓救命稻草一样握住他的手，放在心口，很虔诚的样子。

    灯现在是开着的，能看到成回舟眼角的泪光和红红的眼圈。

    周元深深得看着他，“我说了，不要用这种手段。”

    成回舟不聪明，嘴巴很笨，思维也不敏捷，跟人吵架从来没赢过。

    他不知道周元想要什么。

    周元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那，那我陪你睡觉好吗？我们休息，你不是要休息吗？”

    “在这儿吗？你恐怕不习惯。”

    “只要有你在，我都可以的。”

    “不行，你回去。”

    成回舟又哭了，“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做错什么了，不要欺负我啊……”

    门被推开，空气戛然而止，护士尴尬地出声，“额，周医生，有急诊呼你。”

    成回舟早在护士推门的那一刻转身躲了起来，擦着眼泪。

    “好，我马上来。”

    周元不再看他，出去了。

    成回舟没有走，他等到周元下班。

    “怎么还在这儿？”

    “等你一起回家，你好久没回去了，拜托，这么多人看着，别对我太冷淡好不好。”

    周元向四周看看，八卦的眼光都收了回去。

    自顾自往外走，成回舟迅速跟上去。

    车子停在了江景花园门口，“下去吧。”

    “为什么，你不跟我一起吗？你好久没陪我了。”

    “我为什么要陪你，我有老婆有家庭，在没有欲望的时候，我没必要去找你。”

    “不是这样的，我们……”

    “反正你就是这样想的，对吗？”

    周元急切地想要他表态。想要他说，不是这样的，我爱你才愿意和你在一起。

    男人都是这样的，没有爱的时候就会想要爱。

    当他觉得成回舟不爱他，哪怕他们是钱货两讫的关系，他也要成回舟明确的感情。

    可成回舟不懂，他不懂男人，或者说，他只浅显地了解过男人。

    和梁筑的感情把他宠坏了，让他不懂一段关系的复杂。

    周元想要这种复杂，可他也不懂。

    成回舟是自己回家的。

    他想到那个包，蓝白相间的，是梁筑大学时期买给他的。

    那时候，梁筑还没有把成回舟接到城里去。成回舟偶尔会从山里出来，去找他。

    乡下的小土狗，灰扑扑的，和鲜艳又时髦的城市格格不入。

    梁筑那时候已经融入的差不多了，成回舟站在他面前，第一次觉得自惭形秽。围

    脖

    蝴

    蝶

    魚

    七

    秒

    很陌生的情绪，迟钝如他在那种环境下也难免会受到影响。

    成回舟在他宿舍楼下等着，梁筑急匆匆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