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然偏头看向窗外：“什么也没有。”

    过去的那点事，他不想天天挂在嘴边说，像是个怨妇。

    “是吗？”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厉婉瑜满意，她冷笑一声，“那我怎么查到，她是你前女友？”

    许靖然眸光一冷：“你调查我？”

    厉婉瑜道：“作为我的未婚夫，我不该做些背调吗？”

    “背调？”许靖然暗暗咀嚼着这两个字，突然笑了，“作为联姻对象，当然可以，但同时，你也没资格对我的过去评头论足。”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情绪很稳定，很少有生气的时候。

    他生起气的从不会大喊大叫，越平静就代表心中怒意更甚。

    他很讨厌别人查他的过去，他的过去就像是一道伤疤紧紧地长在他的心上。

    不会疼不会痒，但只要揭开，就是血肉琳琳。

    关于大学时期的事，他并不在意别人是否知道，只是既然厉婉瑜能查到这些，自然也就能查到他的母亲，他的身世……

    这就是他永不可触碰的逆鳞。

    厉婉瑜微微眯起双眸：“是吗？只是作为联姻对象？”

    两人都在气头上，显然不利于沟通，或者说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沟通的必要。

    许靖然闭了闭眼，冷声道：“停车。”

    厉婉瑜却冷笑一声，加快了车速。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是个阴天，虽没有细雨连绵，风吹上脸却依旧生疼。

    午夜郊区的道路曲折蜿蜒，寂静无声。

    突然，“嗖——”的一声，一辆车飞驰而过，像是带着满腔的怒意，连尾灯都显得格外夺目而争锋。

    车速越来越快，许靖然不由低斥道：“你在干什么？”

    大半夜的彪什么车！

    厉婉瑜却只是冷哼一色，油门踩得更深了一些。

    许靖然只觉得呼吸仿佛都被迎面而来的风夺走了，他闭上眼睛，车速却猛地降了下来。

    他有些迷茫地睁开眼，就见车已经停了下来。

    厉婉瑜碧绿色的眼睛在黑夜里像头捕猎的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你喜欢她什么？我会比她更好。”

    第39章

    许靖然心头一动，莫名想到当年接受顾乐潼还有个十分重要的因素。

    就是顾乐潼喜欢赛车。

    那时他还年轻，总觉得赛车的女生帅得不得了，芳心一下就被虏获了。

    没想打厉婉瑜这也能查到，更没想到会这么幼稚地要在这种事情上和顾乐潼比个高下。

    许靖然唇瓣动了动，最终也只能吐出两个字：“癫婆。”

    他是喜欢飙车的女生，但仅仅只限于看别人飙车，并不代表他喜欢坐在车里被人带着飙车。

    厉婉瑜听着他的抱怨，竟笑了：“是快疯了。”

    “什么？”她声音太小，许靖然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你在说什么？”

    厉婉瑜转头看向他，目光柔和了下来，像是春天池子里解冻的一汪春泉。

    她说：“我说，我不想只和你联姻。”

    “?Яхочуженитьсянатебе.”

    后面那句许靖然没听懂，但依稀能分辨是俄文，他挑了挑眉，想要再问，厉婉瑜却转过了头。

    “天上的星星很美。”她靠着背椅，头微微仰着，轻声说。

    许靖然顺着她的目光往上看去，就见天上挂着一轮弯月，月光有些黯淡。

    可漫天的繁星却极为耀眼，中间隔开了一条如发带般的璀璨银河，泛着淡淡的蓝色的光晕。

    确实很美。

    他心中一松，也学着厉婉瑜靠在了身后的靠椅上，仰着头看着天，难得的一片平静。

    曾读过道家的一本经书，其中有一句——“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

    或许，就是他现在此刻的心境，仿佛超脱于世俗之外了。

    他转头看向一旁同样闲适的厉婉瑜，有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和她成为了同一类人。

    她是癫婆，他是什么？颠公吗？

    许靖然轻笑了一声，想着能和厉婉瑜飙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看星星，确实有些疯。

    这样的闲适终究只是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