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亚科研人员的人格塑造还是很成功的，心魔人格真的将他们当作了无所不能的神，也虔诚狂信他们的伟大。

    “钥匙？你说的是道果吧，如果你的神真实存在，他们哪里还需要我的道果，自已铸造一个岂不更好。”

    “放肆，万应你这个窃贼，你偷盗了神灵的钥匙，躲进了心灵维度偷欢享乐。

    那不是属于你的道果，你只是瞻仰了神灵的荣光，现在你竟然还敢侮辱神的伟大，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心灵与意识的战争应该是什么样，卡亚科研人员不了解，心魔人格就更不了解。

    他们认为只要覆盖掉对方所有的记忆信息，便能战胜所谓的心灵意识。

    他们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在万应道人入场之时，他们就开始清理覆盖万应道人副脑中的原有记忆信息了。

    现在w405387号实验体大脑只要进入思考状态，能够调动的信息将全部来自人格心魔。

    从记忆角度来讲，这颗大脑现在已经属于人格心魔了，万应道人只能算是这颗大脑中的幻想产物。

    一个幻想中的角色，如何战胜有物质大脑作为依靠的意识。

    这就相当于，漫画中的角色要借助人类的身躯复活一样，即便那个角色被设定的再厉害，也没有打破现实与虚幻之墙的能力。

    不过，万应道人的状态，总归要特殊一点。

    他本身便是这颗大脑的主意识，即便这颗大脑中出现了一个新的主人格，他也依然能够占据副人格的位置。

    “万应，你输定了，神正在删除关于你的一切记忆。

    当你的族人不记得你、你的大脑不记得你、甚至我也不记得你后，在信息领域上，你就失去了最后的锚点。

    你会成为无序的念头、你将丧失所有的认同，你的一切都会消散，包括你盗取的心灵力量。”

    “认同吗，这个我有，而且是来自更高位格的认同。

    你们只能删除表面之我、本能之我，无法删除得道之我、心灵之我。”

    卡亚科研人员对有关万应道人的记忆信息，删除的很彻底。

    很快这颗实验大脑中，便再也没有关于万应道人的记忆了，就连心魔人格也遗忘了万应道人的存在。

    “你是谁，是鬼吗？”

    “不，你忘了，你才是鬼，我是杀鬼诛邪的道土。”

    “不可能，我才是道土，快从我的身体内离开，不然我就敬拜神灵、诛杀了你这邪鬼。”

    “别把自已也骗了，你听，我可是会‘杀鬼咒’的。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服、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第293章

    纯化忘我、心灵干涉

    律令也称法令，代表势力的决断与神灵的意志。

    作为人类文明主体意识的周恒，确实拥有删除、修改、清退某个人类成员意识的能力。

    而组成心魔人格的主要信息，也同样源自人类哲学理念与万应道人的思维模型。

    因此即便心魔人格崇拜狂信卡亚科研人员，但他依然属于人类文明中的一员。

    在这种情况下，周恒的意志就是真言律令，能够定其真、伐其妄，改写心魔人格的意识形态。

    不过，周恒给万灵道人的授箓，并没有这种修改人类成员信息的权柄。

    他给的只是一种监察权限，原理为万应道人发现类似‘鬼’的东西伪装成了人，通过行咒仪式向人类文明意识发起清理申请。

    周恒收到申请后，查验万应道人在人类文明信息库中的人生信息，确定其所报不虚后，降下修正律令。

    周恒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人类文明的纯度，避免卡亚科研人员将后期培育的亚种人类降维者，全部洗脑成他们的工具。

    当那些本就意志坚定的心灵降维者，获得保护自已思维意志的能力后，他们才算得上是自由的灵魂，并摆脱了大脑信息修改技术的威胁。

    在周恒决定清理卡亚科研人员编纂的人格时，人类心灵降维者，也将在物质领域获得第一项干涉能力，那就是‘杀鬼’。

    杀心中之鬼，诛意中之邪，驱夺舍之魂，屏魔意外侵。

    “‘杀鬼咒’有什么用，我也会，你骗不了我的，我才是被神灵眷顾的道土。”

    人格心魔无论是遗忘万应道人之前，还是遗忘万应道人之后，对道法都只是粗通了解，核心思维依然是信奉卡亚科研人员。

    在他的认知中，神灵是万能的，他们这些道人就该全心全意为神灵服务，那所谓的自在道法，只不过是一种供奉神灵的手段。

    但他错了，他的神灵并非万能，道法由真入假、借假修真，真真假假相互转换，并非完全处于虚假状态。

    人格心魔看到万应道人颂完‘杀鬼咒’，并没有出现什么神异情况，不禁打趣道。

    “我就说了，你的‘杀鬼咒’不会起作用的，不如我也给你展示一下神灵的力量，让你看看······”

    正打算呼叫卡亚科研人员支援的人格心魔，突然停止了言语，他感觉自已好像忘了什么，大脑也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

    “嘀···”

    此时，在文明试验场中的监控程序，响起了刺耳的警报。

    卡亚科研人员带着紧张且期待的心情，观察着w405387号实验体大脑反馈的生物信息。

    “警告，w405387号实验体大脑中的记忆信息发生偏移，人格控制信息出现遗失，重塑人格思维模型出现遗忘状态。”

    “警告，实验体大脑思考能力暂时停止，副脑沉积的信息无法涌入主脑区域。”

    “警告，心灵主人格已经控制实验大脑，重塑人格被完全覆盖。”

    一声声警报并没有让卡亚科研人员不安，反而刺激了他们的求知欲。

    他们全神贯注的盯着，生物大脑信息的变化，企图从中发现心灵力量的痕迹。

    不过，他们还有心情观测实验数据，人格心魔的情况却不容乐观了。

    “我是谁？我在哪？”

    “你是鬼，心中魔、意中之鬼”

    生命的思维意识需要信息来支撑，随着人格心魔意识信息中，大量关于信奉卡亚科研人员的认知信息被清理。

    他也失去了自我的认知定位，忘记了自已为何存在，又为何拥有意识。

    “我是谁？”

    “你是聻，鬼死为聻。”

    人死为鬼，鬼是拥有思维能力的灵魂，鬼死为聻，聻是一种失去了灵智的虚幻状态。

    “我是谁？”

    “你是忘我，昨日遗失之他我。”

    当人格心魔问出第三次‘我是谁’时，他已经遗忘了所有被设定好的信息，剩余的信息与万应道人高度相叠。

    此时，他更类似于万应道人的他我，一个正在回归的昨日记忆之我。

    “奇迹，这简直就是奇迹，心灵的力量修改了w405387号实验体大脑中的记忆，属于人类文明的信息正在自发纯化。

    这是心灵干涉现实的奇迹，也是灵魂保持自我的伟大奇迹。”

    卡亚联邦各个派系中流传着一种假说，那就是意识上传入健康克隆大脑后，那个生命还是不是原来的自已。

    从信息继承角度而言，转移新大脑后的意识，确实还是曾经的那个自已。

    但从生物角度而言，老旧大脑与新生大脑属于两个不同的生物组织，意识的更替，并不能改变生命形态的变化。

    这个问题困扰着卡亚文明中的各个派系，也因此催生出了一个小型的极端自然生命派。

    他们宁愿受到寿命的约束，也要保持真正的自我。

    他们称呼自已为纯正的卡雅族，抨击其他卡雅族为生物智能和机械智能。

    面对这样一个顽固的自然生命派系，卡亚文明中的各个派系也没有好的处理办法。

    毕竟，自然生命派系的存在，代表着卡亚族自然进化的传承，谁也不能将他们定义为非法组织。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心灵的力量竟然能够修改大脑信息。

    那就证明在生命的延续中，思维意识是占据主导地位的，而非大脑自然生成的生物信息占据主导地位。

    这一点对卡亚长生派很重要，对卡亚永恒派则更重要。

    毕竟他们想要的是永恒的生命，而非牺牲自已，去给一个机械造物开启智能思维模型。

    “心灵干涉现实信息确实是伟大的奇迹，就是不知道心灵力量只能干涉自已的大脑，还是也拥有干涉其他大脑的能力。

    如果心灵的力量能都作用于其他大脑，我们就要重新评估心灵降维者的危险程度了。”

    “很有这种可能，无论什么能力，应该都存在能不能的区别。

    只要有了实现的基础，影响力的强弱不过是一个可以被研究提升的问题。

    或许，我们现在就生活在心灵力量的辐射中，只不过这种辐射非常弱小且温和，使我们几乎感受不到什么变化。”

    “心灵维度真实存在、心灵力量也被证实了。

    不知我们这些遭受心灵辐射的研究员，是否也会成为降维者的心灵坐标。”

    第294章

    心灵掌控、道修为人

    心灵力量在卡亚文明体系中，曾被当作一种隐性力量来解读。

    他们将意志力、专注力、抗压力等自控能力，解读为心灵力量的生物表现。

    但他们从未见过显性的心灵力量，更未想到过生命意识能够凭着强大的心灵，修改生物大脑中的记忆信息。

    这种力量在卡亚研究人员看来是非常强大的，强大到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能修改大脑信息的显性心灵力量，代表着对自身意志与生物身躯的绝对控制力。

    拥有该能力的智慧生命，已经从发散思维进化为了统一思维，能够完美实现自已为自已制定的合理计划。

    这种能力对文明的发展与科技的进化，拥有超乎想象的催化效果。

    因为大部分智慧生命，并不缺乏制定上升计划的能力，而是缺少实施计划的坚持。

    可即便卡亚文明发展到现在，也还是会受到生物惰性的制约。

    由于生物惰性牵扯到了个体的思维欲望与生存目标，所以卡亚族并不能清理这种生物本能。

    毕竟，清理完生物本能后，剩下的就是绝对理智的躯壳了，个体生存的意义也将全部消失。

    但现在这种掌握心灵力量的生命竟然出现了，这让卡亚科研人员仿佛看到了电影中的超能力者一般惊奇。

    “如果我当初拥有这种心灵干涉能力，现在也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科研员了。”

    “别想了，这种能力已将超越了正常的思维能力，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应该出现在碳基生物的身上。

    理论上只有硅基生命，才会拥有这种等级自我掌控力。

    可w405387号实验体，竟然同时拥有了碳基的发散思维与硅基的统一计划思维，这实在太不合理了。”

    一颗能够完全掌控自已的心灵，在卡亚科研人员看来，就是一个绝对自由的灵魂。

    自由的不受生物信息的干扰，自由的利用大脑组织的算力，自由的更改自已不需要的杂乱记忆信息。

    现在就算他们确定心灵力量为显性力量，甚至具备心灵辐射效果，他们也不会放弃这种带有感染风险的能力了。

    这种能力表现的越活跃、越显性，他们反而越激动。

    他们甚至想尽快研发出心灵增幅仪，给所有的卡亚长生派来上一次心灵提纯，从而控制整个卡亚联邦。

    奇迹心灵力量的出现，正在打破他们原有的思维认知，曾经那些遥不可及的位置，好像他们也有机会了。

    “看来，我们要重新评估心灵降维者的价值了。

    他们不仅代表着安全的维度避难所，更代表着一种全新的军事发展方向，甚至是一种稳定的政体统合模式。”

    “确实，个体生命心理出了问题，还有心理医生来治疗，可社会文明出了问题，该有什么来治疗呐。

    若我们卡亚联邦中存在心灵调节仪器，能够时刻调整社会文明出现的问题，我们应该能避免大多数内部矛盾。”

    卡亚科研人员知道，永恒派与长生派之间早晚会有一战。

    而那些自喻文明未来的基因调整派，更是希望永恒派与长生派尽快内战，好为他们的上升拓宽道路。

    可这种等级的内部调整，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强盛的卡亚文明可能会因此走向衰弱，战后很难再达到现在的高度。

    “心灵力量的发现，需要立即上报吗？”

    “上报吧，这么多科研人员观看了心灵与意识的交锋，这种重要成果是瞒不住的。”

    “明白，希望未来我们不会成为心灵力量的修正对象。”

    卡亚科研人员并不知道，周恒给予降维者的权限，不足以让他们时刻处于对意识信息的调整状态。

    正常情况下，降维者自身没有能力做到心灵干涉，他们只能提出合理的申请。

    最终，再由周恒这个人类文明主体意识来决定，是否对人类个体进行修正。

    可以说，卡亚科研人员高估了心灵降维者的能力。

    但他们的研究大方向却没有错误，源自文明意识的心灵力量，确实拥有调整社会文明的能力。

    在w405387号实验体万应道人，展现出新的价值后，他的待遇便又一次提升了。

    由于卡亚科研人员基本确定，万应道人是一个弱性心灵感染源，所以科研人员对他的信息监视放松了很多。

    在这种情况下，万应道人在文明实验场中的虚拟世界，获得了一定程度的自由发展机会。

    不过，这种待遇也不是没有代价的，那就是万应道人的同胞，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

    他们这支人类文明的深蓝人分支，也再次陷入了对道法与心灵的迷茫阶段。

    “你是谁？”

    “万崇师弟，我是万应道人，是我们中唯一的飞升者。”

    “我们什么时候成功了，你骗不了我，我从不记得你的存在，这里也没有你的生活痕迹。

    你是一种特殊的心魔吧，没想到心魔有天也会化为实体。”

    “我不是心魔，我是人，是道祖认证的道人，我有道祖的授箓，我来引导你们从新开始。”

    信任一旦丢失是很难建立的，卡亚科研人员自然不会好心的帮助万应道人证明身份。

    他们巴不得万应道人再次使用心灵干扰能力，影响文明试验场中的实验体大脑无条件信任他。

    科研人员们希望从中收集更多的心灵干扰数据，用于研究神秘的心灵力量与其影响个体生命的过程。

    “道祖？你既然都见过道祖了，想必你也得道了，那你知道我们从何起源，又该去往何处吗？”

    “知道，我以‘杀鬼咒’灭了心中恶鬼、斩了意中痴迷，融了他我之魂、得见了本我何起、本界何状。”

    “说来听听，若你能解了我心中迷惑，我也可以暂时相信你是一位飞升者。”

    万崇道人确实不记得万应道人的存在了，但这样一来他对道途的迷茫，反而变得更多了。

    现在哪怕对方可能是一位心魔，可能会污染他的道心，但只要有了解得道之法的机会，他就不会放弃交流。

    “我们是无根之脑，盛于器皿中浸泡，魔饲养我们，想要掠夺我们的果，这里是罪域，也是虚幻的牧场。

    我们从遗失的文明中来，要去往人类的国度，以人心修得人道，是我们唯一的解。”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是人？”

    “不，万物道修化人，人心升华为灵，灵变自在为仙，我们已经成为了人。”

    第295章

    真相何用、末法之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