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晓挽着夏漓走过去,“晏斯时还没来?”
她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冷颤,忙将羽绒服穿上,两手都揣进口袋里。
因为他的教养,必然也是一视同仁的吧。
司机嘟囔了一句,一踩油门开走了。
趁林清晓和欧阳婧合唱《如果的事》时,夏漓拿上外套和手机,悄悄出了包厢。
夏漓第一时间在昏暗灯光下去找晏斯时——她从林清晓那儿听说了,晏斯时答应了会来参加聚会。
“嗯……”
话剧的演员定了下来,几个戏份多的主演开始没日没夜地背台词。
欧阳婧回头,“没呢。”
夏漓回退两步,不再打扰,道了声拜拜,自己往广播台去。
夏漓不解,“你准备走了吗?不上去打声招呼吗?”
夏漓拿了罐可乐在手里,坐在长沙发上听林清晓和欧阳婧唱歌,始终有些坐立难安,心不在焉,目光频频瞥向门口。
晏斯时这时候看了她一眼。
晏斯时“嗯”了一声。
进门的那瞬间,她又嗅到他身上皑皑白雪的气息,而他温热的呼吸近得似就在她头顶。
聂楚航说:“我没他电话——你们谁有?”
出声的是晏斯时,声音似呼出又消散的白色雾气一样,在寒风里听着,总有些缈然感,“大家都已经到了?”
欧阳婧神情黯淡地笑了笑。
聚会的那家KTV,不在天星街上——楚州文理学院那边新开一家,开业酬宾,十分划算,各时段只要其他店里一半的价格。
一直过了八点,晏斯时人还没出现。
两人转身往回走。
“刚到么?”夏漓问。
夏漓没有控制住,抿唇笑了一下。
夜里安静极了,枯叶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清。
夏漓差点失声叫出来。
而这刻,失落的又岂止一个人。
空气怎么会这么热。
她不会化妆,但出门前特意洗过头发,穿的也是自己最喜欢的那件白色毛衣和白色羽绒服。她皮肤白净,白色是最衬她的颜色。
男生正站在路肩上,面前停了辆出租车,闻声,他回头看了一眼,转过身。
到了门口,夏漓伸手要去拉门,晏斯时却先了一步。
但没看见他的身影,倒是一眼看见了欧阳婧。
他掌住了门,示意她先进去。
欧阳婧腼腆地笑笑,问林清晓,“点歌吗?”
晏斯时点头,“谢谢。”
聂楚航有点莫名其妙。
包厢里空气太闷,夏漓有点坐不住了。
所以,他是来了,但没找着地方,于是就准备原路返回?
夏漓跟林清晓碰头,一起出发过去。
欧阳婧坐在点播台那儿,穿了件白色的高领,外面搭一条酒红羊绒背带裙,头发微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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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红尘一点白,浮世万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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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场穿堂风。经年未歇,自南向北。」
——雪莉酒实验室《经过梦的第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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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一条浮光艳丽的走廊,夏漓推开包厢门。
随室内温热空气涌出的,还有几道齐齐望出来的视线。
欧阳婧原本是坐在沙发上的,此刻霍地站起身,似有些手足无措地抓住了林清晓的手臂。惊喜就明晃晃地写在她脸上。
聂楚航迎上来问道:“你们怎么一起上来了?”
夏漓说:“刚想下去透透气,走到大门口正好碰到了。”
她没有说晏斯时不知道包厢号,差点原地折返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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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楚航请来的朋友里,有两个人当时也参加过物理竞赛的集训,跟晏斯时也算认识,就跟他打招呼,问他要不要一块儿打牌。
晏斯时让他们先玩,自己刚到,先坐会儿。
他扫了一眼,在长沙发最里端坐了下来。
夏漓看见欧阳婧不断看向晏斯时所在的方向,很是踌躇,然而,似乎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挨过去,隔了三四个空位,才拉着林清晓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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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林清晓笑着逗欧阳婧:“好不容易把人盼来了,一句话都不说?”
她这样一讲,欧阳婧就好似坐不住了。
她理了理头发与长裙,转头问林清晓:“我状态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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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臂从茶几上拿了罐可乐,深吸一口气,霍地起身,朝晏斯时走去。
明明不是自己的事,可夏漓竟也无端紧张起来,咬紧了下嘴唇,一瞬不瞬地盯住了他们。
欧阳婧递过可乐,笑问:“要喝点东西吗?”
晏斯时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看了那可乐罐一眼,没有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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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得有点太久了,欧阳婧脸上的笑容也一分一分僵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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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那声音似冷泉水,夏凉风,并不显得冰冷,但毫无情绪。
而接过以后,他就径直的将那易拉罐,又放回了茶几上。
这架势表明了,他绝不会开这罐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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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情难堪得似要哭了。
然而,欧阳婧捋了一下头发,笑了笑,又问:“你需要点歌吗?”
“暂时不用。谢谢。”和方才一样的语气。
夏漓作为旁观者,心里生出隐约的物伤其类的失落。
她想,应该不会有人可以承受得住晏斯时这样的拒绝,哪怕是欧阳婧这样优秀而自信的人。
而假如没有当时她借给晏斯时MP3的一点点人情,恐怕她也会这样吧。
欧阳婧再也没说什么,转身回到林清晓身旁坐下。
她将脸埋在林清晓的肩膀上,久久地没再抬起来。
她哭了吗。
夏漓不知道。
晏斯时始终没有参与这热闹气氛。
他一贯游离于喧嚣之外。
包厢里有人唱歌,有人打牌,有人拿了个骰盅过来,赌一块两块无伤大雅的小小刺激。
而晏斯时,始终坐在长沙发的最角落。
他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
iPod,插上耳机,低头,摁了几下按键,而后脱掉了羽绒服,放在身旁,将iPod揣进了卫衣口袋里。
像构建了一重无形结界,再也不会有人能靠近她。
欧阳婧受了挫,一直坐在那儿,林清晓喊她唱歌,她也没心情。
她这样盛装而来,又有一把可以参加校园十大的好歌声,可在今晚,没有发挥一点用处。
欧阳婧父母管得严,家里有门禁,待到快九点钟,不得不走了。
“不再唱一会儿么?”林清晓起身,准备送她。
欧阳婧摇摇头,又往晏斯时那儿瞥了一眼,半是不甘半是遗憾,“……我爸的车快到楼下了。”
“那我送你下去吧。”
林清晓送完欧阳婧之后,回到了包厢,在夏漓身旁坐下,从袋子里挑拣了一包零食拆开。
似是感叹,她说:“还好,我喜欢的不是什么风云人物,不然我也得委屈死。”
夏漓不知道该说什么。
喜欢很多人喜欢的人,一旦有委屈的心情,那不就是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