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可真有钱。”夏漓撇撇嘴。

    姜虹在食堂忙完以后，顺道给夏漓打了几个菜。

    她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在路肩上蹲了下来，脸埋进双臂之间。

    “你罗叔叔小孩下个月就要中考了。”姜虹闲谈般说道。

    “我们厂里霍董不是给你们学校捐了一大笔钱吗，他只要打声招呼，罗卫国也花不了几个钱。”

    点开通讯录，一直拖到了快最后，停在那个“Y”上。

    伸手，按住了自己的手肘的皮肤。

    “……您羡慕哦？”

    透明七喜，浅绿色青柠檬片，汩汩的气泡往上涌。

    斑马线绿灯亮起，两人一块儿过马路。

    吃饭时，姜虹不免例行问问她的学习和生活情况。

    人一紧张就容易犯蠢。

    清冷岭上雪，够不着的白月光。

    夏漓陡然不安极了，“您是从哪里听说的。”

    夏漓没说话。

    回到宿舍，见夏漓还在忙，就说：“先吃饭吧，不急这一时，你有空就再过来教我们。”

    在楚城这种小地方，车道的红灯只约束得了五座以上的机动车，他们刚走到一半，便有一辆三轮摩托车嗡嗡嗡地直冲过来。

    夏漓一秒钟也没有回头，就顺着路肩往前走，一直走到了前方拐角处，她才停下。

    晏斯时空出来的那只手，捉着她的手肘，轻轻往前一拽，“小心。”

    车开到中途，夏漓掏出手机，点亮。

    紧跟着她又想到，这第二条

    纯属多此一举。就第一条内容而言，除了她还能是谁。

    五一期间工人放假，厂里吃饭的人不多。

    夏漓继续刨根问底，然而姜虹也不知道更多细节了。

    可这是晏斯时。

    自要到了电话号码之后，夏漓一次没给发过消息。

    这教程写起来才知道多麻烦，不知不觉就花去了她一整天的时间。

    夏漓拿了一杯，抽了两支吸管，递给晏斯时一支。

    差不多到中午，店主派人将电脑送了过来，当着夏漓的面，拆包、安转、试机……

    这一杯在他手里，就是夏漓记忆中，2009年的那个初夏。

    “……那我先走了。拜拜。”

    随即自己退后半步，绕到了她的右侧，来车的方向。

    “嗯。”

    晏斯时说“谢谢”，接过，手指按住了白色吸管顶端，往下一插。

    点单员：“两杯冻柠七，一共是……”

    夏漓眼皮一跳，“……什么病？”

    第二天上午，夏漓直接坐车去了聚树镇上。

    夏漓脑袋靠着车窗，像行驶在一个荒诞的梦里。

    “拜拜。”

    她发完才意识到自己没落款，又忙发第二条：我是夏漓。

    夏漓没离开电脑，“马上好了——你们这里哪里有打印机吗？”

    “厂里哪有秘密，我们很多人都晓得。有些老员工是看着霍董闺女长大的，对霍家也是知根知底。当年霍家在楚城办婚宴，他们还见过霍董的那个女婿，说真的是一表人才……”

    姜虹感叹：“只能说各人有各人的命。你罗叔叔会来事，就是比我们家混得好一些。”

    “嗯。”

    夏漓回学校附近的公寓，晏斯时等人来接，都要往对面去。

    到了马路对面，夏漓瞥了晏斯时一眼，又飞快收回目光，“你就在这里等车吗？”

    克制住了才没去看晏斯时。

    打开短信界面，她按着手机键盘，踌躇良久，一个字一个字输入：电脑已经安转好了，运作正常。谢谢你的帮忙。

    “Y”回复了消息：我知道。不客气。

    沿路分外荒凉，路灯昏昏暗暗的，车也哐哐当当。

    她知道男生普遍不怎么喜欢喝甜的，这里面柠七本就是最清爽的选择，没什么大惊小怪。

    她知道，但还是克制不住心脏狂跳。

    黑暗里，屏幕发出的黯淡白光照在她脸上。

    然后就用那台电脑建了一个文档，针对父母的理解水平，撰写各个软件的使用教程。

    下午，夏漓又联系电信服务商过来帮忙接了网络，一直到晚饭时间，电脑终于可以接上网，正常使用。

    夏漓保存了文档，拷进了自己的U盘里。

    她双颊烧开水似的烫起来，心里也发出久久无法平息的沸腾的尖啸。

    等了会儿，两杯冻柠七从取餐处递了过来。

    “罗卫国早就准备好了建校费。考不上就塞钱呗。”

    下午大家都有安排，因此到这儿便散场了。

    三轮摩托车开过，留下一阵轰鸣和刺鼻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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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迟到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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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

    我一直在单曲循环《化身孤岛的鲸》，“而云朵太远太轻，

    辗转之后各安天命”。回头想想，

    我对海洋抽象的迷恋，也是源于Y少年。」

    ——雪莉酒实验室《经过梦的第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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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月考，夏漓的名次往前蹿了几名，

    班级第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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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的英语试卷，完形填空出得很难，

    有几道题考一些生僻的介词搭配，平常成绩好的好几个同学，

    也纷纷折戟于此。

    英语课上，英语老师讲评试卷，

    讲到这几题时，

    让做对了的举手，

    统计一下正确率。

    夏漓以往英语成绩在120~125这个分段徘徊，

    偶尔能到130。

    这分数只能说是马马虎虎，

    所以平常她并没有给英语老师留下过太深的印象。

    而这一回，夏漓频频举手，引起了英语老师的注意。

    其中有道题，

    全班只有两个人做对，

    一个是一直以来的英语单科第一，

    另一个就是夏漓。

    英语老师饶有兴趣地点了夏漓，

    问她：“这道题是怎么选对的？跟我们分享一下？”

    夏漓说：“做题的时候看到过类似的用法，当时做了一下笔记。”

    英语老师笑说：“看来平时多做题还是有用的。”

    夏漓坐下没一会儿，

    后排的同学轻戳了一下她的后背，传来一个小纸条。

    她手伸到背后接过，

    拿到前面来展开一看，是肖宇龙传来的：

    你这次英语考这么好，是不是就因为平常一直看的那本英语书？能推荐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