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程黎有些口干舌燥，多少体会到了高中时经常给我们劝架的郭大晨和伊然，也许就是那些共同劝架的日子，才让郭大晨和伊然走到了一起。

    “这样不是办法，咱俩要另辟蹊径。”程黎对我悄悄说。

    “怎么辟啊？”我问她，我最不擅长劝架了，要不当年也不会一直被程黎单方面压制。

    程黎拉住我的手，狡黠一笑，说了一个字：

    “跑！”

    说着拉起我就跑，我还没缓过神，就顺着程黎一起跑了。

    李念和钟晓倩竟然没有发现，我俩跑出大概有50米，他俩才发现我们跑了，开始追了上来。今天的约会目的成功的从“选钻戒”变成了“老鹰抓小鸡”。

    我突然来了兴致，觉得非常有趣，开始认真起来，抓着程黎跑。我们手拉手比较齐心，跑起来比较快，反观李念和钟晓倩，两个人还边跑边吵，速度自然不如我们，双方的距离被越拉越远。

    跑到商场中庭，这里不知道在搞什么活动，很多人在用铁架子围成的通道中排队，我和程黎的去路正好被通道拦住。眼看李念和钟晓倩就要追上来了。

    我急中生智，弯下腰用公主抱的姿势把程黎抱了起来，程黎“啊！”的惊叫了一声。我把程黎抱到铁架通道上方，排队的人们主动让开了。我对程黎喊：“跳！”程黎缓过神来，跳到了通道另一侧。我撑住铁架子，直接翻了过去，拉着程黎继续向前跑。

    程黎很兴奋地喊：“我是第一次！第一次被公主抱！”

    “只能那样！你穿着裙子，不方便翻过那个铁架。”我对她说。

    程黎可能没想到在那种情况下我还怕她穿裙子走光，言语中按捺不住激动：“我还想要一个公主抱！”

    “甩掉他们再说！”我拉着这个提出不合时宜的傻瓜就跑。

    程黎和我从商场另一边出口跑出去，虽然拉开了距离，但是还是能看到李念和钟晓倩在后面穷追不舍。我正在犹豫往哪边走，程黎直接拉我上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了一个我没听过的小区名字。

    “我的车还在商场停车场呢。”我对程黎说。

    “明天你正好休息，你再过来取吧，反正也还有事。”程黎说。

    “还有什么事？”

    “钻戒还没买呢，这么重要的事！”程黎故作惊讶地说。

    “你不来我怎么选呀？”

    程黎说：“只要你用心选的我都喜欢，就算是你给我的一个surprise吧。”

    程黎把左手伸到我面前，动了动无名指。

    “我都量好了，我无名指戴的戒指大小是12号，不要记错。”

    第47章

    小时候的回旋镖十五年才飞回来

    路上李念和钟晓倩分别给我和程黎打电话，程黎有些生气的压掉了钟晓倩的电话，关机。然后又把我的手机抢走，挂电话，关机。

    程黎把关掉的手机还给我，说：“今天晚上就让手机放个假吧。”

    出租车开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小区，看上去还比较新。

    天已经黑下来了，程黎示意我下车，我看了看这个陌生的地方，也不是我上次来过的程黎家，有些奇怪，

    “这是哪里啊？”我问程黎。

    程黎说：“这是我家，今天戒指也没买成，也挺晚了，过来吃顿饭吧。”

    我想起程黎做饭还挺好吃的，但一听是程黎家，就想起了她那咄咄逼人的妈妈，和经验老道还帮女儿仙人跳的爸爸，不禁后背发凉。

    “叔叔阿姨也在，我上去不太好吧。”我推脱着。

    “他们不在，这是他们给我买的房子，我现在上班自己住在这里，上次你去的算是我父母家，我搬出来有一段时间了。”程黎说，“不过就算是那个家，他们也很少能回来，太忙了，从我小时候就是。”

    我算是稍稍放心了一些，但单独去女孩子家，还是程黎家，心中还是按捺不住的紧张。虽然有上次被程黎和她父亲坑了一次的痛苦记忆，但暗含羞涩的紧张感还是占了主导地位。

    程黎的家里一看就很新，风格简约，以温暖的米色为主，一切简简单单，但是感觉非常温馨。我总觉得程黎是那种拒人千里之外，损我于帷幄之中的人，她家的色调应该是灰色为主的冷淡风格。

    程黎从鞋柜找了一双拖鞋给我，大小正合适。我换鞋的时候程黎对我说：“这套房子130多平米，我觉得大小正合适，咱们结婚就住这里怎么样？”

    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没想到这个年代还能从女孩子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我问程黎：“这是你父母给你买的房子，我觉得我还是应该由我来买婚房，可能不会有这么大、这么好，但是……”

    程黎打断了我的话：“但是什么呀，现在的你能买得起吗？我不会逼迫着让三十出头的你去买这辈子最贵的商品，我也说过不需要房子了，因为我正好有，何必去逼你和叔叔阿姨拿出毕生的积蓄呢？如果我也没这条件，我们再一起想办法，真买了房子还不是要我和你一起还房贷？你的钱用来好好经营咱们未来的生活吧，你看这屋子还空荡荡的，需要你添置不少东西呢。”

    “这样我会很尴尬，其他人也会说闲话的。”我不知道我的想法对不对，或者说这是社会灌输给我的想法，我觉得结婚这件事上，男方还是要承担房子这个基础的，即使现在房价有些遥不可及，但在鹿阳这种城市，我们这种工薪家庭倾尽全家之力，还是能准备好一套像样的婚房的。

    “我要嫁给你，又不嫁给其他人。”程黎依旧不在乎别人目光，一点没变。“你和我的人生很长，不要一开始就倾其所有。”

    程黎好像看出了我的不甘心，走上前说：“我们也不会在这里住一辈子呀，以后你和我一起赚钱，还会买真正属于自己的家的。”

    我五味杂陈，不知道是因为程黎的包容而感动，还是因为自己的无力而懊悔，只能一把搂住程黎，把她抱在怀里，叹了一口气。程黎拍拍我的后背，像在哄一个考试没考好的孩子一样。

    “好了好了，都要九点了，我去做饭，你就随便看看吧。”程黎松开我，哼着歌去了厨房。我换好鞋、挂好衣服开始参观程黎的家。

    拘谨的心情让我不敢往其他房间走，就在客厅、餐厅、厨房之间踱步。程黎围上了一个小熊图案的围裙，头发用一根白色的发带扎起来，站在水池前洗菜。她看到我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对我说：“你不要盯着我，我会分心的，去客厅看电视吧，饭很快就好了。”

    我被程黎轰到客厅，开始观察电视柜上的各种小玩意儿。一个储物格里一件熟悉的东西吸引了我，那是一包特别旧的茶叶，牛皮纸袋有些卷边发毛，上面写着“铁观音”。

    这是高中时候程黎代替老师去我家家访时，老妈送给她的那包老爸视若珍宝的铁观音。我记得我送她回家后，她就把这包茶叶从窗口丢到了楼下，也是那次让我对程黎失望透顶。现在这包茶叶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

    我不愿继续细想这个问题，有机会还是问问程黎本人吧，我感觉因为这包茶叶，我和程黎之间好像有些误会。

    其他的储物格里放着各种书籍、饰品、瓶瓶罐罐，在电视柜的格子里，我发现了宝藏。那里有好多好多我们小时候很流行的DVD、VCD的电影光碟，现在的孩子们可能都不知道光碟是什么东西了。光碟旁边还有一台看上去很有年代感，但是保养很好的DVD播放机。看到这些电影光碟，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这些光碟里有正版有盗版，这些有独立包装盒的光碟足以证明程黎小时候家庭条件有多好，

    《花仙子》、《美少女战士》、《中华小当家》、《古惑仔》、《东京爱情故事》、《王子变青蛙》……程黎的宝藏非常多，但是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喜欢的，有大量的偶像剧和言情剧的光碟。不知道电视柜里那台DVD播放机还能不能用，突然有点想看的感觉。

    我观察了一下那台DVD播放器，看到电源线插在插座上，视频线也和电视相连，应该是可以使用的。以前的DVD播放器正面有非常多的按钮，眼花缭乱的，我随机拿出一张周星驰的光盘，想研究一下这台机器怎么操作。

    出乎我意料的，我好像用过这台机器一般，很顺畅的启动机器、转换视频、打开碟仓、放入光盘。由于没有看到DVD机的遥控器，我只能按机器面板上的按钮。DVD的启动界面出来，大大的“Panasonic”出现在屏幕上，大概过了十几秒，进入了播放器的界面。

    看着这个熟悉的操作界面，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在光碟中翻着，没太费劲就找到了那几张叫《宠物小精灵》的光碟，这是一套盗版光碟，没有精美的包装盒，简单的纸套包装已经很旧了，程黎用皮套将这几张光碟扎在一起固定好了。

    我拿着这套光碟跑到厨房，把正在切菜的程黎吓了一跳。

    “哎呀，天洋，吓我一跳，差点切到手。”

    我赶忙去看程黎的手，她笑着推开我：“没有切到，逗你的，是差一点。”

    我松了口气，然后拿起光碟对程黎说：“这是，我小时候一直想看的动画。”

    程黎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平静地说：“是啊，那会儿你一直嚷嚷着要看，还每天皮卡丘喷火龙的喊着，我就缠着我爸爸从外地买了一套回来看，鹿阳那会儿根本没什么卖光碟的店，不过你后来也没看……”

    我看着手中旧旧的光碟，没有等程黎说完，今天第二次抱住了她。我知道了我为什么会那么熟练的操作那台DVD机，也知道了为什么那些光碟看上去都那么熟悉。

    这就是个少女遇到少男的故事，那时还小的我，把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后来渐渐忘记。所以在后面那么多年里，程黎才会一直那样和我针锋相对。忘掉儿时那些事情、那么傻的我，以漫不经心的态度出现在程黎面前，一直惹她生气。

    但那么聪明的程黎，什么都记得。

    一记这么多年。

    第48章

    有些女孩子十岁想明白的事儿我三十岁都想不明白

    自从三年级和程黎在操场打架后，已经过去快要一年了，我们已经不是三年级的小孩子了，现在已经是四年级的大孩子了，只要再过一年，就要初中，成为大人了。

    这一年来程黎和我水火不容，那次打架程黎以绝对优势获胜，但就因为她是女孩子，一直以来她都以受害者自居，每次和我吵架毫不让步，还让老师同学觉得我又欺负她。

    “林天洋，你又没带红领巾。”

    “林天洋，你上课又和李念说悄悄话，不好好听讲。”

    “林天洋，你是不是又想欺负女同学？”

    每次她说我都是大庭广众之下，为了显示我“小小男子汉”的男子气概，我一般都不理他，但是仅仅11岁的我已经开始有了头疼的毛病，程黎一说我我就头疼。

    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她说我一次我就记一笔账，三天内绝对要还回去。往她铅笔盒里塞毛毛虫啦，从她辫子上揪头发啦，把她带的好吃的吃一半啦。在我的不懈努力下，我俩成了老师也劝和不了的仇家。

    不过我之所以总和程黎过不去，一方面是和她斗气，另一方面嘛，这小姑娘还是挺好看的，我也有点愿意和程黎玩，每次看她杏眼圆睁的样子，就有种欣喜的满足感。小男孩是一种非常非常奇怪的生物，尤其是小学阶段，他如果喜欢一个小姑娘，不会像进入青春期的男孩那样想办法去追去表现，而是专门欺负那个女孩子，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可能还没有发育出“情商”这种东西。

    再怎么说我也是男孩子，所以我欺负她的程度要更高一些，不过最终结果总是我吃亏，因为程黎可以告老师，每次我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都意味着这一轮和程黎的PK又以我的失败告终。程黎是班长，从小学就一直是，所以老师都是相信她不相信我。

    有一天下午放学，我急着收拾书包，打算去操场和同学一起踢球。程黎一脸傲娇的走到我桌子旁边，对我说：“林天洋，你今天数学应用题的作业写完了吗？”

    “晚上回家写，我现在要去踢球。”我头也不抬，继续收拾书包，把课本和作业本使劲往书包里塞。

    程黎用命令的语气说：“不许去踢球，你这人放学一出去玩儿就没影儿了，明天作业肯定写不完，我要监督你写完才能去玩。”

    “拜托，刘老师留了那~~~么多的应用题，我刚才数了，足足13道，写完都天黑了，那我就没时间踢球了，回去写回去写。”

    “不行！”程黎气呼呼地说。“你都好几次这样了，拖拖拉拉完不成作业，要不撒谎说作业本忘在家了，要不就抄别人的，抄还能抄错。”

    “你是谁啊你管我？”我生气地把书包往肩上一甩，感觉这样很帅气，也许还能对程黎起到震慑作用。可惜我没有把书包拉链拉好，被我胡乱塞进去的书本像天女散花一样甩了出来。我只能一脸窘迫地蹲下收拾散落一地的书，都怪程黎，这下又晚下楼几分钟。

    程黎义正言辞地说：“我是班长，还是数学课代表和你们组的组长，我有权力要求你做完作业，不让你给小组拖后腿，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不过她也蹲下帮我捡地上的书本，不像旁边的同学都笑得快趴下了。

    我知道程黎肯定不会突然这么关心我的作业完成情况，肯定有其他图谋。

    “程黎你到底想干什么？有话直说，不说我现在直接走。”

    程黎有些扭捏起来，这是被我看穿时的表现。

    但她还是说了：“我爸爸妈妈今天又不在家，爸爸的助理小张叔叔今天也忙没时间来接我，我要自己回家，但是回家要经过一条有大狗的街，我不敢……”

    程黎说到底还是女孩子，怕狗，怕黑，怕一切女孩子应该怕的东西。我听到了程黎的实话，嘿嘿一笑说：“本大爷还是要去踢球，你程黎还怕狗啊，狗不怕你就不错了。”

    程黎没有继续求我，而是从自己书包里掏出来一堆我没见过的零食。

    我趁口水还没流下来，对程黎说：“这点儿小事，乐意为班长大人效劳。”

    路上虽然没有大狗，但那条街确实没什么行人，还阴森森的，我也觉得害怕，更别说程黎了。我故作镇定，一定不能在女孩子面前露怯，尤其是在程黎面前，否则会被她拿来当素材笑话更久。

    我试图通过聊天缓解自己的紧张：“班长大人，班里那么多人，你为什么找我啊？”

    程黎说：“小雅今天上美术班先走了，其他女生没有从这条路走的，班里男生我就和你比较熟。”

    我觉得我俩的关系用“比较熟”形容不合适。

    小学时候我家和程黎家并不远，送她到楼下后我准备和她拜拜。她却说：“你别走，反正你也不去踢球了，我监督你把作业一起写完吧。”

    “写作业？你是不是一个人在家害怕啊？”我直接戳穿程黎。

    程黎脸红了，看来是被我说中了，但是她也死犟，拒不承认，而是对我说：“你不和我把作业写完，那些零食我是不会给你的。”

    我竟然忘了零食的事儿，罪过罪过，想到也许还能抄程黎作业，我便答应了。

    第一次到程黎家就对我年幼的心灵造成重大打击，我从来没见过谁家这么大。我也经常放学后去几个好朋友家里玩，但大家都是工薪家庭，家里大同小异，三四十平的样子。像程黎家这么大的还是第一次见，家里的家具都是欧式的，像电视里宫殿中的布置一样豪华。

    最吸引我的是程黎家的电视，超级无敌大，我家里老爸忍痛买的22寸彩色电视机，在程黎家电视面前就像个袖珍小盒子。程黎说这台电视是34寸的。

    回到家的程黎明显轻松了，开始命令我写作业，然后把零食和作业都堆在了客厅的茶几上。后来程黎说她以前养狗时候训练小狗也是用这种方式。

    程黎没有太严格的要求我，而是自己安静地写作业，我坐在她对面东瞅瞅、西看看，充满了好奇。程黎有时候抬头瞪我一眼，我就假装认真思考。

    我觉得数学应用题的出题人简直脑子有问题，最近好多作业都是诸如“有一个水池，有两个水管，甲水管注水，乙水管放水，多长时间能把池子灌满”。我一直都想不通既然要把池子灌满，为什么还要放水。我向老师提过这个问题，还被老师说了一顿，说我不好好听课，上课胡思乱想，怪不得应用题都错了。

    我试着偷瞄程黎的作业本，想抄她的作业，但是离得太远，就一点一点往程黎那边蹭，然后很快就被程黎发现了。程黎叹了口气，对我说：“坐过来吧，我给你讲，榆木脑袋。”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我开始经常放学后去程黎家和她一起写作业了。

    不过这种状态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时候我会跑掉出去玩，有时候还会去其他同学家，但骗不了自己的是，每次去程黎家写作业时，我都会高兴那么一点点。

    其实一开始我也不是那么太愿意去，虽然有程黎在，作业要容易完成的多，但毕竟是学习，哪有玩儿开心？但是程黎家的大电视下面突然新增了一台DVD机，这让我去程黎家的意向大大增强。那机器据说2000多块钱，我爸一个月工资才400多。

    有时程黎会主动拒绝我去，她说我经常去她家的话，被别人看到不太好。

    我就很纳闷儿，一起学习写作业有什么不太好的。

    女孩子有时候就是奇怪，程黎更奇怪。

    第49章

    传纸条时候一定不要写容易被误解的文字

    今天程黎放学后特别着急回家，一路催我快一点。今天作业也不是很多，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着急。

    到了程黎家，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催促我写作业，而是急急忙忙地跑到客厅，茶几上放着一个大盒子。程黎打开盒子，拿出里面一套崭新的光碟。

    她像炫耀一样把光碟盒子举到我面前，上面写着《花仙子》。

    “我爸托人给我带回来的，我等了好久，和我一起看吧！”程黎非常激动地说。

    “我才不要看这个，我写作业好了。”我觉得我一个堂堂男子汉看这种女生动画是耻辱。

    “随便你。”程黎转身去开电视，不过那台DVD机她操作不太熟练的样子，我赶在她不高兴之前去帮她操作，能够正常播放后我索性坐在茶几旁写作业了。

    这部动画片对我多么没有吸引力呢？我竟然坐在茶几前写完了今天的作业！这个过程中完全没有一点点被电视里的画面吸引。

    程黎有一点我是特别佩服的，那就是强大的自制力。她说看完两集动画就写作业，两集结束后真的主动关了电视开始写作业。

    其实她一贯都这样。程黎喜欢吃荔枝，这是一种我们小时候比较稀罕的水果，但是到了荔枝的季节程黎的父母经常给她买，她上学时候会带一袋子荔枝当零食。有一段时间程黎有些上火，她说医生让她少吃上火的食物，所以她妈妈让她一天最多吃三颗荔枝。虽然程黎还是会带一袋子荔枝过来，但是她确实一天只吃三颗，剩下的都会分给其他同学。虽然她对我一直是唠唠叨叨的，但还是会分给我。当她自己规定的三颗吃完后，她只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我们吃。

    有一次她就这样看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我说“程黎你要不再吃两颗吧，要不我都有负罪感。”程黎摇摇头说她只能吃三颗。

    无论是出勤、作业、值日，她都依靠强大的自制力严格要求自己，对我也是，从操场打架事件后，程黎的坏脾气只针对我，到现在都一年多了，坚持不懈，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程黎摊开作业本，发现我作业已经写完了，惊讶地说：“太阳从北边出来了。”

    她拿着我的作业本看了看，没发现什么明显的错误，我有些得意了，对程黎说：“班长大人，要不要抄我的作业呀？很快抄完你就能继续看《花仙子》了。”

    程黎没好气地把作业本扔回给我，说：“我还没落魄到抄你作业，你去看电视吧。”

    我来到电视柜前翻着那堆光碟，除了一些女孩子喜欢看的动画片，一些纪录片，剩下大都是大人们看的电视剧和电影，没什么我感兴趣的内容。

    “程黎，你这边没有什么最近流行的动画片吗？”我问她。

    程黎说：“《花仙子》就很流行呀，所以我拜托我爸爸帮我买的。”

    “那是女孩子看的动画，最近很火的《宠物小精灵》没有吗？”

    程黎头也不抬，边写作业边说：“皮卡丘是很可爱，我爸倒是问我要不要了，我看了一下提不起兴趣，就没让我爸买。”

    “多可惜啊！”我感到强烈的遗憾，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程黎好像想到了什么，站起来问我：“林天洋，你很想看那个什么《宠物小精灵》吗？我可以让我爸爸买回来。”

    我高兴地跳了起来，“太棒啦！”可是我很快冷静下来，程黎主动提出这么好的事儿，肯定是有要求的。

    没等我问，程黎就说：“但是你要陪我看一部电视剧！”

    “什么电视剧啊？我可不看《花仙子》，不会是恐怖片吧？”我觉得如果是恐怖片我也不敢看。

    程黎说：“不是恐怖片，是一部日本很流行的电视剧，我想看，但是我爸说不适合小孩子看，所以我想让你陪我一起看。”

    我想到我有个叫皮蛋的死党，上个学期从父母卧室里翻到一盒少儿不宜的录像带，就是传说中的三级片。皮蛋偷偷看了以后对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伤害，然后皮蛋正在看时候被他爸发现了，他爸非常生气，又对他造成了巨大的身体伤害。

    据皮蛋的描述，“我屁股都被我爸打成两瓣了！”

    皮蛋的描述导致我很奇怪他的屁股本来有几瓣。

    我很好奇程黎是不是也是要看这种少儿不宜的片子，我强忍着好奇心问她：“那到底是什么片子啊？”

    程黎打开电视柜，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上面写着《东京爱情故事》。

    我有些失望，也不清楚是因为什么失望。不过言情剧我一样提不起兴趣。

    程黎从我的表情上判断出了我的态度，她说：“只要你陪我看这个，我就让我爸把那套《宠物小精灵》买回来。”

    《宠物小精灵》对我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我在家父母是不允许我经常看动画片的，所以看得断断续续，我最近做梦都想看这部完整的动画片。

    “可以，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那等我写完作业就看！”程黎非常开心。

    我没想到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漂亮的人，笑起来眼睛像月牙。

    本来对这部电视剧毫无兴趣的我，却惊叹于女主角赤名莉香的美貌，虽然我只有11岁，但是也特别喜欢看这么好看的大姐姐。但是男主角我觉得形象太一般了，直到数年后周杰伦出道，我就觉得周杰伦长得很眼熟，后来发现杰伦长得很像《东京爱情故事》里的男主角。

    而程黎完全是被剧情吸引了。这个年纪的小男孩还执着于玩具和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而有些小女孩已经开始向往爱情故事了，程黎就是。

    我很喜欢看赤名莉香的笑容，因此陪着程黎看电视剧也不那么枯燥了。只不过这部电视剧配音还是日语，我们只能看中文字幕，还是小学生的我们有些字都不认识，但是不影响我们越看越入迷。

    当看到赤名莉香踢倒了路边的罐子逃跑时，我和程黎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