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雅琼正和基金会的理事长安排拍卖会的拍品,有人过来叫她:“老太太请您过去一趟。”
凌雅琼点头,把事情交代完,过去老太太那边。
看到正坐在老太太身旁说话的白影后时,她神色微顿。
周白两家门当户对,联姻是互惠共赢的选择,当初婚约的取消双方都很体面,周家不曾怪罪白清枚毫无理由的悔婚,白家为表歉意也主动奉上了诚意,如今两家依然是紧密的合作关系。
晚宴名单是她亲自去确认过的,白影后并不在上面。
不过人既然到了,就是座上宾。
凌雅琼微笑上前,两人礼节性地寒暄片刻,老太太说道:“你见过小熙了吧?她知道你要来,老早就在期待呢。”
“还没呢,先来跟您打招呼了。”白影后起身,“我去跟小熙说会话。”
人一走,凌雅琼便问:“是您请她来的?”
老太太说:“我专门请她过来,今天有件大事要宣布。”
凌雅琼也是怕了这个爱折腾的婆婆,从收养林语熙,到请来大师逼迫周晏京和林语熙结婚,但凡她老人家出手,准要搞个大动作。
凌雅琼听见“大事”这两个字都紧张:“什么事?”
老太太道:“清枚这个小姑姑跟咱们小熙一见如故,感情很亲厚,你也清楚她的情况,女儿车祸走了之后,独身至今,也没有再生育过。她想认小熙做干女儿,我已经同意了。”
凌雅琼一怔,眉心立时蹙起来:“这么大的事,您怎么不提前跟我和启禛商量?”
“这不是在跟你说嘛。”老太太理直气壮,“打小你就不疼小熙,你当初怀的女儿没了,老天爷补偿你,又送给你一个这么好的女儿,你不稀罕。”
凌雅琼哑然。
“不管怎么说,小熙到底是在你跟前养大的,要给她认干亲,得知会你一声。”老太太瞥她一眼,“你要是没意见呢,趁今天大家都在,待会我就当众宣布。”
凌雅琼眉心越蹙越高:“这不是过家家,她认到白家,以后还牵涉到遗产继承的问题,白家的人也不是好相与的,能轻易同意认她一个外人?”
“咱们也不稀罕白家的财产。我出面,他们自然会同意。”
凌雅琼还想说什么,老太太深深叹了口气:“我这一把老骨头,过了今天没明天的,说不定哪天两脚一蹬一命呜呼。等我走了,我们小熙就没人疼了,一个人无依无靠可怜巴巴的,我怎么放心得下。”
她说着还哽咽起来,凌雅琼无奈:“您怎么又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就算将来有一天您不在了,还有晏京,还有我和启禛,不会让她无依无靠。”
“真的?”老太太用一种托孤般期待殷切的眼神望向她,凌雅琼刚要肯定回答,她眉眼又失望地耷拉下去,一副不信的样子。
“算了。”她满脸写着忧郁,“你又不疼我们小熙,你从来都不把她当女儿,你不愿意做她妈妈,我给她认个干妈,找个人疼她。”
凌雅琼:“……”
第193章
把你锁起来林语熙得空回来休息,虞佳笑一副夸张的表情:“哎哟哟,这不是周家二少奶奶吗,失敬失敬。”
“别闹。”林语熙拍了她一下,又问,“你跟史唐没打架吧?”
“打什么架,我是那种粗鲁的人嘛。”虞佳笑晃着腿,“不过他爷爷把我叫过去,问我结婚了没有,奇奇怪怪。”
林语熙喝着香槟,往史爷爷那边瞧了眼:“那你怎么回答的?”
谭星辰迫不及待抢着回答:“这个女的疯了,你知道她跟史爷爷说什么吗?她说,您老要是想追我,得先排个队,你孙子还没追到呢。”
“……”林语熙一口香槟差点呛到气管里,给虞佳笑竖了个大拇指,“佩服。”
虞佳笑:“你就说老爷子开不开心吧,笑得跟朵花似的。”
谭星辰眼尖地发现什么:“语熙姐,你裙子后面的链子怎么丢了?”
虞佳笑的视线立刻飘向她后背。
林语熙身体一僵,反手摸了一下,真的不见了。
“可能不小心掉了。”她佯装镇定,因为自己也没察觉到底什么时候不见的。
在套房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
“这都能掉。”谭星辰说,“这裙子质量不行啊。”
虞佳笑眼神古怪:“你懂什么。”
林语熙抬头看向周晏京,他正跟周晟安站在一处说话。
大哥一贯沉稳端谨,他看上去十足风流,站姿松懒,右手里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细长水晶链缠绕在他扇骨般修长的骨节,烁亮星芒闪耀。
宾客如云的宴会,他在大庭广众下把玩着她裙子上丢失的水晶链。
这人……怎么这样?
“语熙。”
突然响起的声音拯救了快要被羞耻淹没的林语熙,她起身过去凌雅琼那。
奶奶跟周启禛都在,周晟安和周晏京也走了过来。
林语熙瞄他一眼,他手上的链子已经看不见了,不知收到了哪里。
“过来坐吧。”凌雅琼把她叫过去。
林语熙坐到她身边,凌雅琼拿出一只复古的紫檀木首饰盒,里面丝绒衬布上,放着一对翡翠手镯。
浓郁欲滴的满绿色泽,温润起光的质感。
翡翠素有珠宝之王之称,其中又以帝王绿最为珍稀名贵,去年国际珠宝展上,一只镯子就拍出了六千万的天价。
而凌雅琼手上这对,通透细腻的帝王绿阳绿翡翠手镯,色、种、水都达到顶级,价值只会更高,难以估量。
“这是当年我跟你爸爸结婚时,你奶奶送给我的新婚贺礼。”
凌雅琼把林语熙的手拉过去,亲手帮她戴上镯子。
她手腕莹白纤瘦,翡翠碧绿如洗,像是天生就该戴在她手上的。
“你和晏京一路走来不容易,不管当初的出发点是什么,你们两个情深意笃,这比什么都重要。”
原本只是一场为了老太太的身体不得已而妥协的协议婚姻,当初的凌雅琼没料到一棵塑料树,阴差阳错会结出最好的果实。
曾经她觉得这婆婆胡搅蛮缠,现在看来,这家里,还真没人能斗得过这个成精的老太太。
凌雅琼说:“这对镯子意义非凡,今天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们两个往后夫妻一体,同心同德。”
翡翠细腻温凉的触感贴上林语熙手腕,带着周家几代传承的厚重感。
除了名贵,这对镯子更象征着家族传承的意义。
她没有将这对镯子留给大哥将来的妻子,而是当着一家人的面给了她,这是林语熙完全没想到的。
这意味着,凌雅琼终于认可她了吗?
沉甸甸的翡翠手镯压着手腕,林语熙说:“谢谢凌阿姨。”
“以后别叫阿姨了。”凌雅琼神色温和,“叫妈吧。”
林语熙顿了顿,改口:“谢谢妈。”
一旁奶奶笑眯眯坐着,深藏功与名。
林语熙戴着镯子回来时,虞佳笑和谭星辰像两个殷勤的小太监,一左一右分别搀着她一只胳膊。
盯着她手腕上的镯子,馋得眼珠子恨不得粘在上面。
虞佳笑苦口婆心:“你看啊,你有两只,就咱俩这过命的交情,分我一只不过分吧?”
谭星辰不甘示弱:“你看啊,你有两只,我跟她一人一只是不是刚好?”
说完,对上林语熙幽幽的目光:“有你们俩真是我的福气。”
……
这一晚,林语熙无疑成了整场宴会的焦点,一直到拍卖会结束,还不时有人来同她敬酒、攀谈。
离开宴会时,她已经有些微醺,出门,周晏京将外套解下,披在她肩上。
上车后她有点闷,把车窗开了一半。
夏夜微凉,风拂起她发丝放肆地飘舞,她被周晏京抱在腿上,在幽暗的光和呼啸的风声里吻在一起。
西服的遮掩下,周晏京的手滑过她光裸的后脊。
“你是不是偷了我的链子?”林语熙质问他。
“你说这个吗。”
随着周晏京的声音,金属微凉的质感贴上她脚踝,一圈圈绕上来。
她懵了一下:“你干什么?”
周晏京的眸色幽昧不明,一边细密地吻着她,一边慢腾腾说:“把你锁起来。”
链子长度富裕,松松耷在她细白脚腕上,他打上结,沿着她小腿,一点一点往上推,越过膝弯,推至大腿中部。
直到没有弹性的水晶链紧紧箍在她柔嫩的皮肤上。
他明明还没做什么,只是这样一个过程,就让林语熙整个身体都开始发烫,小声说:“这样也锁不住啊。”
“谁说锁不住。”周晏京气定神闲地把手退出来,好似一个正人君子,把她放回座椅,“好了。自己坐好。”
林语熙坐在真皮座椅上,水晶和金属坚硬的存在感太强,根本忽视不了。
她想解下来,瞟一眼驾驶座的老刘,又不能在车上就掀起裙子去弄。
一路煎熬,等车在地下车库停稳,她抬头才发觉,到了酒店。
始作俑者已经从另一侧下车,绕过来,打开她这侧的车门。
他站在车外,修长指骨搭在车门上,褐色的眸似笑非笑,如同一个准备收网的猎人。
“下来,我帮你解开。”
林语熙和他对视片刻,明知道是个昭然若揭的陷阱,她还是把手递给他,下了车。
第194章
解链子走廊的地毯吸收了一切噪音,林语熙被周晏京牵着走向那扇门时,四周静得能听到她的心跳声。
进门后,她正想弯腰换鞋,他在她面前半蹲下来,托起她小腿,帮她脱掉高跟鞋。
林语熙扶着墙,等他把她的鞋子脱掉,赤脚踩上地板。
周晏京把她的手袋放到桌子上,摘掉领带,解开领口的扣子,倒了一杯温水给她。
林语熙好像一只已经进了虎口的小羔羊,不明白这只老虎怎么突然打起盹。
她乖乖喝了几口,周晏京把杯子接过去,喝完了剩下的,接着不慌不忙地洗了手。
他把她抱起来,放到铺着白色餐布的餐桌上,林语熙抬头时,他的吻落下来。
依旧是不紧不慢地,像品尝樱桃蛋糕,他吻得细致缓慢,手指温柔轻抚,林语熙就在这种令人沉溺的温水里渐渐卸下了警惕。
颈后的搭扣被解开了,周晏京托高她的背,沿着雪颈下移的气息滚烫。
清薄的锁骨往下,那里形状很漂亮,不小也不过分大,水蜜桃般恰恰好的饱满。
他享受着雪白的奶油,林语熙情不自禁地昂起头,悬空的脚趾紧紧蜷缩起来。
她攥着周晏京的衣领,餐厅的灯太亮了,刺得她眼睛里的水汽不停往上漫。
她推了推周晏京的肩:“去床上……”
周晏京故意问:“去床上做什么?”
林语熙说:“解链子。”
周晏京轻声笑,托抱起她,往主卧套间走,把她压在床上时,那条仙女似的礼服已经彻底丢掉。
腿上的水晶链条暴露在灯下,在奶白的底色上流光溢彩。
林语熙伸手想解开,不知道打的是什么结,半天也解不来,男人温热的手掌覆上来,细密的吻一寸寸落下。
直到把她拢在身下,紧密贴合,他也没帮她解掉链子。
周晏京气息重了重,抱着怀里柔软温顺的人,一颗心时隔三年再次被饱胀地填满了。
满腔爱意在浑身血液里沸腾灼烧,如冲破堤坝的大潮,汹涌地占据了他。
林语熙整个人完完全全被他身上炙热强悍的气息入侵了,身体跟着发烫,不由自主地轻颤,她死死咬着嘴唇,喉咙里发出忍耐而甜腻的细吟,破碎不成调子。
好像包裹在云里,又像漂浮在悠荡的海面,小帆船被风浪高高抛起没有落点,只能紧紧攀住唯一的浮木。
周晏京手指把她牙齿咬住的下唇拨开,哑涩的声线诱哄:“宝宝睁开眼睛,看着我。”
林语熙睁开水汽氤氲的眸子,从那双深邃的眼里看见涌动的爱意和情潮。
她被卷进那片潮水中随波沉浮,口中下意识地叫他名字:“周晏京……”
周晏京的心脏叫她甜腻的鼻音叫得化成一汪水,手指插入她潮湿的发间,额头与她相抵,情难自禁地深深吻她:“好乖……”
夜色如水,清凌凌的月牙悬在天边,遥遥呼应着顶层套房里温暖的橙光。
夜深了,那光还亮着,水晶链从林语熙的腿上转移到了手腕。
她两只手被绑在一起,呼吸凌乱地没了节奏,周晏京的大手掌着她柔韧的腰,带她在一浪高过一浪的夜潮里,清醒地沉沦着。
不知几点,终于退了潮。
林语熙已经完全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手和腿都软得没力气,周晏京抱她去浴室。
她回头看了眼凌乱不成样子的床,脸烧着:“床单……”
“一会我叫人来换。”
她顿时脊背都绷直了:“我自己换。”
周晏京垂眸,看到她脸上羞得无地自容的样子,说着就想下去亲自去换。
他眉眼间蕴起笑意,把人抱稳,低声哄:“我换,行不行?”
林语熙这才不挣扎了。
洗完澡,周晏京极有耐心地帮她擦干身体,吹干长发,又抱她回清理过的床上。
林语熙累极的身体沾到床便昏昏欲睡,失眠的困扰在此时烟消云散,周晏京把她搂到怀里,在壁灯昏黄的光里看她恬静的睡颜。
万籁俱寂的深夜,房间幽静无声,她轻缓匀长的呼吸像睡懒觉的猫儿。
在纽约的那两年,没有一天不在怀念这样的时刻。
周晏京看了一会,手痒,指尖去拨弄她睫毛,乌黑纤长,像把小扇子。
林语熙睫毛敏感地抖了抖,睁开朦胧的瞳眸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毫无防备地闭上。
鼻子也可爱,挺翘又精致,周晏京低头亲了一口。
这次她连眼睛都不睁了。
周晏京爱怜的吻滑到她淡粉的唇上,缱绻流连:“林语熙,我爱你,知不知道?”
……
翌日早晨,林语熙毫不意外地起晚了,慌慌张张地穿好衣服就要出门。
周晏京把人扯回来:“慌什么。”
“我要迟到了。”林语熙小声埋怨,“都怪你。”
周晏京把人按到餐桌前,他明明睡得比她晚,起得比她早,倒是神采奕奕。
闻言挑了挑眉:“这可怪不了我。谁让岳父岳母把你生得这么可爱,天生就是来迷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