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情期结束之后,池博士深表遗憾:“可惜啊,你这次的发情期来得太早了,都还没来得及拿下你室友呢。不过现在大学生的思想都挺开放的吧,你要是不想谈恋爱,问一下他接不接受419呢?”
事实证明话是要说给听得懂的人听的。
陶然的认知程度:嗯?什么是419?
红着脸从百度回来,陶然不由感叹,池博士不愧是池博士。
穿上白大褂是禁欲学者,脱下白大褂是午夜魅魔。前者只是工作,后者才是生活啊!
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陶然不得不承认池博士是正确的——祁予霄还真不是alpha。
不知道为什么,确定了这个事实后,陶然心里莫名有一丝可惜。
还没来得及深究这一情绪的由来,他的大脑就被另一个问题给占据了。
所以那天他为什么会被不是alpha、没有信息素的祁予霄勾出发情期?
这个问题冒出来时,陶然十分惊恐。
但不敢细思,不敢深究,生怕想出什么来。也不敢问池博士,生怕引来他别有深意的调笑。
随着时间的堆积覆盖,陶然已经将此事忘得差不多了,谁知池博士又突然这一提,让他被迫回想起了这段羞耻记忆。
陶然缓了缓,大脑挑挑拣拣了几个词,慢吞吞地回答:“我觉得……我们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祁予霄最近回宿舍的频率变高了许多,之前一个星期都见不了一次面,现在他一周里有三四晚都会在宿舍过夜。和祁予霄待在一起的时候,陶然没有了以前的紧张和尴尬,他们现在已经像普通室友一样相处了。
有天晚上祁予霄的枕头坏了,陶然还主动贡献出自己的抱枕,让他拿去暂时替用一下。祁予霄看了他黄色的海绵宝宝抱枕几秒,欣然接受,还对他说了谢谢。
这让陶然升起了些许成就感。
朋友,不就是会相互帮助吗?
所以他们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买新的了,好几天过去了,他的海绵宝宝抱枕还静静地躺在祁予霄的床上。
“嗯哼?”池博士闻言一笑,挑眉道,“有进步哦,那就争取在下次发情期之前拿下吧!”
“……!”
生怕池博士一时兴起然后在寝室大胆发言,陶然羞窘又生硬地转移话题,“对了……池博士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视频呢?”
“哦。”池博士也想起来了今天的目的,“我从a国给你寄了个快递,明天应该能到,你记得去取一下。”
“是什么快递?”
池博士矜持地扶了扶眼镜,扬眉:“我的最新研究成果。”
“你不是说你最近的信息素波动幅度有些大吗,正好我手头刚好配出来一一瓶药,配方是按照我印象中的信息素阻隔剂来配的。”
阻隔剂?!
陶然眼睛顺然一亮,雀跃得差点跳起来,“阻隔剂,是我想的那个作用吗?”
“就是你想的那个。”池博士点点头,说,“omega的信息素阻隔剂和抑制剂,都分成年版和未成年版,两者的配料表有很大差异,我穿过来的时候早成年了,只记得成年版的配方,所以之前都没敢给你用。”
他严谨地补充,“不过我退化了好多年,成年版的也很久没配过没用过了,记忆中的配方虽然没有偏差,但药材多年迭代更新,现在配在一起不知道还有没有效果,只能让你先当一下我的小白鼠啰。”
“等过几年,在这个世界的磁场影响下,你的腺体也会像我一样渐渐退化,到时候就不会有发情期和信息素不稳定这些烦恼了。”
“嗯嗯嗯。”陶然激动地点头。
没人知道他有多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那行了,我还有事要忙,先挂了。”
“好的,池博士再见。”陶然朝手机镜头挥了挥手。
*
晚上和第二天白天,陶然时刻紧盯着池博士发过来的快递信息。
中午下课的时候,陶然打开手机,就收到了显示快递已存放在学校快递驿站的信息。
他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跑去驿站去了快递。
傍晚,快到和徐嘉礼约定的跑步时间,陶然拿出阻隔剂抹了点在后颈的腺体上。
阻隔剂很珍贵,非必要时期陶然可不舍得使用。
抹完之后,陶然皱着鼻子往身上嗅了嗅,感觉信息素好像确实有点淡了。
他整装待发,在宿舍里等待徐嘉礼给他发出门的消息。
十分钟后,徐嘉礼给他发来消息。
徐嘉礼:[小然,真的很不好意!!!]
徐嘉礼:[我临时被学生会叫去开会了,估计要开很久很久,今晚没办法和你一起跑步了(小猫哭泣jpg)]
陶然顿了顿,打字回复:[没关系的(玫瑰花)]
徐嘉礼:[真的很对不起啊啊啊啊啊]
回复完后,陶然关上手机,沉默地站在原地,思索片刻。
阻隔剂喷都喷了,怎么能浪费呢?
于是他果断一个人去了操场。
和昨天一样,陶然先是散步了几圈,然后渐渐加快脚步跑起来。
操场上人来人往,但跑步过程陶然都在很专注地调整呼吸,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忽然,他的身旁窜出了一个身影。
“哈喽,同学,你一个人跑步吗?”男生爽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陶然像只受惊的小动物往后缩了一下,警惕地看向旁边的人。
一张很陌生的脸,但是声音却有一丝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男生脸笑眯眯的,他亦步亦趋地跟着陶然,靠的越来越近,手臂时不时轻撞到陶然。
陶然眉心蹙了蹙,默不作声地往旁边挪远一步。
见陶然抿着唇不说话,甚至没在给他眼神,男生也不恼,继续笑着向他发出邀请,“我也经常跑步,以后要不要一起跑啊,咱们做个跑步搭子怎么样?”
电光火石间,陶然的记忆成功被唤醒。
夜晚,四栋宿舍篮球场旁边的道路,有一群拦住他去路的体育生。
朝他要联系方式的人,就是这个声音。
陶然全身汗毛竖起。
他十分戒备地往旁边挪了几步,没理他。
但男生不依不饶:“哎你咋不说话,理我一下吧。”
“你这样跑步换气的方式有点问题啊,只靠鼻子呼吸是不对的,我来教你怎么换气吧。”
“我是体育生,教你的保证都是科学正确的方法。”
“……”
男生就像是只怎么挥都赶不走的大苍蝇,不停地在他周围飞舞环绕,发出难听的声音骚扰人。
陶然跑快,他也跟着跑快,陶然跑慢,他也跟着跑慢,陶然往左挪一步,他也跟着挪一步……
陶然:“……”
天生软脾气的陶然,也难免会被这只大苍蝇吵到心情烦躁。
赵凯云却丝毫没意识到陶然的嫌弃,紧紧追在他身后,“同学,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跑了两圈操场,直到陶然体力不支停了下来。
陶然努力地平缓气息,赵凯云就在旁边盯着他。
因为运动换气不正确,陶然大脑有些缺氧,眼睛氤氲着一层朦胧水汽,看着有种失焦感,白皙脸庞也浮起了一层薄红,红润的嘴唇张开一条缝,缓慢地喘着气。
这种画面,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赵凯云很快思想歪边,眼神愈发暧昧地黏在陶然身上。
他声音带着轻佻的笑意,调侃道:“就跑了两三圈就累啦?同学你的体力不行啊,真的不考虑和我一起跑吗?”
“不考虑。”
赵凯云仍旧不依不饶:“别这么快就拒绝我嘛,我看你挺合眼缘的,交个朋友可以吗?”
陶然:“……”
不想和这人再纠缠下去了,陶然果断扭头离开。
走了几步,那人好像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
没等陶然松口气,就听到了那人在后方叫住他:“同学,明晚见啊!”
男生愉悦爽朗的声音却陶然心里发毛,心情一下沉到最底。
好在之后的几天,徐嘉礼又有空陪他一起跑步了。
这几天那个男生没有再来骚扰他。
但是徐嘉礼最近好像很忙于学生会部门那边的工作。
两人一起跑了一周后,徐嘉礼很不好意思地告诉他:“真的对不起啊陶然,我最近要写好几个活动方案,可能不能和你一起跑步了。”
陶然表示很体谅:“没关系的。”
陶然想着那个男生已经好久没出现了,应该不会再来骚扰他了吧。
于是当天傍晚,陶然又自己去了操场。
谁知道那只烦人的大苍蝇,瞧见他是一个人,又立马紧跟在他身后骚扰。
“同学,今晚怎么一个人啦?”
“同学,要不我们一起跑吧。”
“同学,你跑步都跑了一周了吧,体力怎么还是这么差啊?”
“同学……”
陶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烦心。
*
晚上,卓强逃了一节水课回宿舍,发现陶然坐在书桌前看手机,怪然一问,“哎陶然,这几天怎么没瞧见你去跑步了啊?”
陶然几欲诉苦,但还是强压在了心底,只是闷闷地说,“不太想去了,休息几天吧。”
这副摆烂的状态和一个星期前每天准时去跑步的励志模样相差甚远。
“陶小然同志,你这样我就要批评你了。”卓强故作深沉道,“上周你不是说月底必须一次过体测的吗,你的斗志去哪了?怎么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我今晚也没啥事了,要不哥跟你一块去跑吧?”卓强突然提议。
“我一边陪你跑,一边给你加油呐喊,保证让你捡起斗志!”
“就像这样,”说着卓强双手捂住胸口,捏着嗓子做示范,“陶然小哥哥,你跑步的样子真是英姿飒爽,我要被你迷住了~~~”
“噗——”陶然被他这副浮夸耍宝的模样逗笑了,这几日沉积的郁结也随之消散。
卓强把陶然从椅子上拉起来:“好了好了,快穿鞋,咱们一块去操场。”
“……好。”
有了卓强的陪伴后,接连几天陶然没再看见那个男生了。
陶然心中了然,已经掌握了规律。
这个男的就是专门挑他落单的时候才来骚扰他,只要有人在陶然身边,他就会躲得远远的不敢上前。
真是会精准挑中软柿子来捏。
卓强代替了徐嘉礼,成了陶然第二个跑步搭子。
但事出难料,两人一起跑步的第三天傍晚,陶然和往常一样在宿舍等卓强回来再一起去操场。
超过了约定时间的半小时后,陶然没见着卓强的身影,而是接到了他的一通电话。
对方所处的背景很嘈杂,卓强的声音也很匆急:“陶然,抱歉啊,我今晚不能和你一块跑步了,我有个同学在打篮球腿给断了,伤势很严重,我现在正在送他去医院的路上。”
“这样啊。”陶然还没来得及对卓强的同学的病情表示关心,就听见卓强又说:
“不过你也别担心哈,我已经找好了人陪你去跑步,你在寝室里再等等,我先挂了啊!”
“嘟——”
“什么?”陶然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秒宿舍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他猛然抬头。
青年一身简约休闲的服装,身形修长挺拔。
祁予霄眼帘微垂,漆黑的眸子看向陶然,
“准备好了,走吧。”
第11章
第
11
章
没有闻到想象中的香味,……
陶然从惊愣中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和祁予霄快走进操场了。
天知道卓强给他找的临时跑步搭子是祁予霄啊。
不过印象中好像祁予霄今晚有课,不知道他怎么会答应卓强的。陶然快走了两步紧跟在他身后,问,“祁予霄,你今晚没课吗?”
祁予霄单手插兜,走在陶然前面一点,“没有。”
哦,看来是他记错了。
又走了几步,祁予霄忽然问,“卓强说你不敢一个人去操场,是遇到了之前在篮球场那些男的?”
陶然眉眼低耸下来,眸光黯淡,低低地应道,“嗯,对。”
这件烦心事被他强压在心底快一个星期了,人被消磨得食欲不振,整个人看起来都蔫巴巴的,像一株垂头萎靡的小黄花。
陶然自己可能没注意到,他性格纯粹,很多情绪都会鲜明地显现在脸上。
所以卓强才能一眼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是什么。
一下又被祁予霄问中心事,陶然倾诉欲不自觉地流出,“我自己跑步的时候……他一直缠着我,跟在我后面怎么甩都甩不掉,我不理他,他还一直说个不停。”
闻言,祁予霄眸底暗了暗,周身气息冷了几度,他问陶然,“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陶然仔细回想,“皮肤有点黑,黑眼圈有点重……”
干巴巴地描述了一点,陶然发现自己对那个男的的样貌很陌生,可能是从来没正眼看过他。他想了想,补充道,“他好像是之前在篮球场拦住我的那帮人里,问我要微信的那个。”
祁予霄应,“嗯,知道了。”
知道什么?陶然没来得及问,听见祁予霄又问,“怎么突然想要去跑步?”
陶然的注意力随着祁予霄的话题转移,“哦,就是最近不是要体测了嘛,就想增强一□□质,怕到时候不及格。”
祁予霄极轻地挑了一下眉,随口一问,“你高三体测一千米跑了多少秒?”
陶然:“……”
陶然噎了一下,“勉勉强强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