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二师妹,虽然嚣张骄横,可言行举止仍是个烂漫的小姑娘;现在的她,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眼中常含沧桑,还有连他都看不懂的凄苦悲哀。
荀慈将她的情绪变化归咎于邪术。
他沉声道:“若婷,别再修邪术了。”
楚若婷冷着脸反驳,“不是邪术。”
《媚圣诀》很好。
以欲入道,却不留情。她不知道修炼到最后会是什么样子,但目前为止,《媚圣诀》没有影响她的心性。
荀慈见她没有认识到错误,不禁愠然,厉声道:“双修采补还不是邪术?那谢溯星金丹中期的修为,被你采补后步履虚浮、血气亏空,否则,我如何打得过他?”
“那是他活该!”楚若婷扬起头,水眸盈盈,“是他先对我下手的!”
楚若婷觉得这样发怒不太好。
她长吁一口浊气,目光轻轻落在荀慈支起的胯下,微微一笑:“我这采补之术可以控制。如果刚才与我行事的是师兄你,我就不会采补。”
荀慈脸颊泛起淡红。
他握着剑,挺直脊梁地站在那里,像个古板的老学究。
“若婷,你不要再提起此事。那谢溯星……我会杀了他,维护你的名节。”
“名节?”她勾了勾殷红的唇角,抬起赤裸的右足,隔着布料,轻踩在荀慈肿胀的欲望上,缓缓碾动,“大师兄奸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的名节呢?”
女子的足小小一只,他一手就能握下。
细嫩又白净的脚,小巧的趾头圆滚滚的挤在一起,可爱圆润。
而此时,这只脚正踩在他胀疼的坚硬上,来来回回的研磨,让他酥麻了半边身子。
荀慈紧绷着脸,语气仍是静穆:“我会对你负责。谢溯星不会。”
“我不稀罕!”楚若婷足上加大力道,重重一揉。
荀慈难耐地闷哼出声。
他持剑撑地,才不至于摔倒。
“你凭什么说我修炼的是邪术?”楚若婷红着眼,犹不肯放过他,换了左脚继续蹂躏他的坚硬男根,“你从来都是这样,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何曾真正的相信过我?”
博爱悲悯、风光霁月的大师兄被她侮辱地踩在脚下,足心揉按着突兀的炙热滚烫,楚若婷心中莫名酣畅。
她对荀慈怨大于恨。
抑或是夹杂着多年来两小无猜的复杂感情。
荀慈闭上眼。
黑暗中,胯下被踩的胀痛伴随着陌生的快意,一波一波的涌来。荀慈没有忍住,在她粉足的玩弄下,压抑地射了出来。
楚若婷收回脚,看着半跪在地上喘粗气的荀慈,忽然道:“大师兄,你对我很失望吧?”
荀慈满面潮红,他没有抬头。
“你失望的时候,就喜欢垂下眼帘,目光看向西边。”
荀慈闻言一怔。
他的目光,从西边收回,注视在楚若婷艳若桃李的脸上。
荀慈缓缓站起,手腕一转,将太和剑横在面前,双手呈给楚若婷,温言道:“若婷,回头吧。师兄教你修剑。”
太和剑道,可以明神、静心、和天地之气,怨恫俱消。
他不想眼睁睁看着楚若婷误入歧途。
剑锋青光茫茫,寒如冰雪。他将剑修最珍贵的东西,拱手相赠。
楚若婷颤了颤眼睫,忽然觉得乏了。
“你走吧。”
荀慈上前两步,欲言的话语被楚若婷冷冰冰地打断,“不要让我恨你。”
女子的身影进了内室。
四下一片清冷寂寥。
荀慈目光颓然,他默默收剑,无奈地离开。
*
谢溯星虽然逃了,到底是被荀慈的剑气所伤。
但他没有找地方养伤,而是一刻不停地赶到了独山老人的洞府。
他要问个清楚!
独山老人正在照料灵植药圃,看见他,一点都不惊讶。
虽然谢溯星六岁就入了他门,可谢溯星从没叫过他师父。脾气怪,性子怪,跟师兄弟些一个也合不来,好不容易有个爱慕他的师妹,他半夜倒挂屋檐底下,龇牙咧嘴,将别人吓得再不跟他来往。
“知道回来了?”独山老人掐了个沐雨诀,给灵植浇灌。
谢溯星也不管,长腿一迈,踩死了好几株灵植。问:“谢家的《混元功法》是不是有问题?”
独山老人愣了下,随即叹气:“原来你都知道了。”
谢溯星神色微变。
独山老人将他领进屋,往事和盘托出。
修炼谢家的功法会导致没有子嗣,于是谢溯星的父母便捡了个孩子回来,悉心照顾。孩子天资过人,二人不想将他埋没,又舍不得让他冒着危险学《混元功法》,便求独山老人收留。独山老人当时不肯,二人还在他屋外跪了三天三夜。
“……为什么在我上山期间,他们一次也没来看过我?”谢溯星兀不肯相信。
独山老人道:“彼时你爹娘正被寻仇,他们不想你惹火上身,故意与你划清界限。”说到此处,独山老人从怀里拿出一枚储物戒,“这些年他们虽然没来看望你,却每年都寄来了你生辰贺礼。有灵丹妙药,也有一些不错的法宝。本想下山时给你,你却将你堂兄打伤,不知所踪。”
接过储物戒,谢溯星从小到大的认知动摇。
他连夜跑到谢家院外,躲在高树上窥视。
半年过去,养父母无甚变化。
谢母慈祥地坐在廊下,用冰蚕丝一针一线的缝着衣服。
那衣服是谢溯星的。
“臭小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谢父练着拳,闷闷不乐。
谢母闻言,眼眶红了:“谁让你当时骂他骂那么狠!星儿本就在意他不是我们亲生孩子,听了你那番话,他那脾气肯定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当时也是被气疯了。”谢父叹息辩解,“谢琦虽然有时候和星儿不对付,可关键时候,谢琦主动站出来分担谢家压力!他阴阳怪气讽刺谢琦不说,还将谢琦给打伤了,我能不气吗?”
谢母抬袖擦拭眼泪,哽咽道:“琦儿也是,都是一起长大的堂兄弟,事情说开就好,都闷着不说,害得……害得我现在连星儿的面都见不着。”
躲在树冠上的谢溯星,看见母亲流泪,瞬间脑海里想起了很多事。
他那时候还小,和谢琦切磋,两人在院子里嘻嘻哈哈滚作一团,父亲在旁边指点招式,母亲端来灵果,让他们累了就休息。
清风轻拂,白云悠悠,岁月静好。
谢溯星眼底微热。
他从树上矫健地跃下,扬声道:“爹,娘,我回来了——”
第二十九章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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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误会
谢溯星回家了。
谢母抱着他哭,谢父想说教他又不敢,欲言又止,唉声叹气,最后一叠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谢溯星不卖关子,直接询问内心疑惑,谢氏父母全部告诉了他。
解开误会,谢溯星既开心又苦恼。
他开心自己并没有被家人抛弃,苦恼楚若婷的话得到了证实。
他怨天尤人,自以为身世凄惨穷途末路,其实,那只是叛逆期的偏激固执。
幼稚、可笑、不值一提。
谢溯星悄悄探望了堂兄,见他伤确实好了,又回青剑宗。
他没有立刻去找乔荞,不由自主地来到楚若婷的洞府外,步履踌躇。
洞府外加了禁制,还有一张剑修留下的高阶感应符。
谢溯星若贸然闯进去,荀慈立即便会知道。
也不知楚若婷那双修秘法到底是什么邪术,害他身子亏空得厉害。以前每次修炼后都会一柱擎天,可这几日,哪怕是早上修炼,小谢溯星仍是软趴趴的。
谢溯星气恼地摸了摸鼻子。
他之前很讨厌楚若婷,那晚被她破口大骂,更是恼羞成怒。
如今知道她所说都是真,心里别扭的情绪更严重了。
他想将洞府里罪魁祸首拽出来揍一顿,可想着她那纤细幼滑的身子,又莫名舍不得。
哪怕知道楚若婷会双修邪术,谢溯星仍对那场欢爱回味无穷。
他真想用鞭子捆住楚若婷的手,狠狠欺负她。把她弄哭,让她不敢再对自己横眉冷对,不敢再对他讥讽嘲弄。
谢溯星转着眼珠子,谋划着怎么揭掉荀慈留下的感应符,恰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鬼祟来到楚若婷的洞府外。
“瞿如?”
谢溯星皱眉。
瞿如也发现了谢溯星。
他扑腾着黑色的羽翼,落在谢溯星面前,冷声道:“这几日你去哪儿了?乔荞很担心你安危。”
听到乔荞的名字,谢溯星有些不自在。
当时,他沉浸在乔荞给予的关怀里,没有想过事情背后的真相。幸亏楚若婷将他骂清醒,否则他永远都不会和父母解开误会。
谢溯星对乔荞情绪复杂,好像……好像没有那么想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了。
他抱着臂,问瞿如:“你来这里做什么?”
瞿如乌黑的唇勾起,眼神冷厉,“和你目的一样。”
谢溯星:“……”
他也馋楚若婷的身子?
很快他就明白不是。
瞿如道:“我打听过了,这个楚若婷经常欺负乔荞。走,我们一起去把她宰了!”
瞿如是半妖,体内流着野性和忠诚的血。
乔荞救了他,他便将乔荞当做至宝。乔荞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反之,当知道乔荞被楚若婷抽过鞭子,他恨不得立刻将楚若婷撕成碎片。
谢溯星眸光微闪,“她洞府外贴着感应符。”
“呵,荀慈不过是个金丹修士,怕他作甚!”瞿如生来就是元婴期的修为,天不怕地不怕,目中无人。他张开翅膀,朝楚若婷的洞府飞去,突然感到身后传来一道危险至极的气息。瞿如迅速闪身躲避,一道法决凝成的红光,碰撞到山壁,在瞿如原先的位置,轰然爆炸。
瞿如回头,怒骂道:“谢溯星!你干什么?”
谢溯星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知道他应该讨厌楚若婷,但瞿如要杀她……他不允。
瞿如本来就对乔荞身边的谢溯星看不顺眼,这会儿差点被他偷袭成功,脸上厉色一闪,张口吐出一道冰箭,朝谢溯星攻去。
谢溯星不想惊动楚若婷,他身形瞬移,将瞿如引到青剑宗外,这才放开手,与其打了起来……
*
修真界无甲子,但每年正月十五,却是青剑宗举办的灵果宴会。
王瑾提前一个月出关,向巴蜀境内排得上号的宗门送出请柬。这日,他收到门下弟子的传音符,说北麓游氏和东苏林氏正在巴蜀境内,需不需邀。
王瑾闻言极为高兴,当即便传音过去:“他们在哪儿?本座亲自来请。”
那可是浮光界的顶尖世家!
倘若能搞好关系,有他们照拂,青剑宗何必盘踞在这巴蜀荒凉之地?
王瑾唤来门口路过的一名值守弟子,吩咐道:“杨铭!速去备匹飞马来!”
杨铭愣了愣,扫了眼王瑾的穿着打扮,随即反应过来,垂首答是。
杨铭穿过回廊,四周看了看,看见一位同门女修迎面走来。他灵机一动,上前对那女修道:“掌门让你去准备飞马。”
女修有些不解,但既然是掌门的命令,她没多想,连忙着手去办。
杨铭好像对青剑宗的路不太熟悉,走来走去,又绕回原地。
正在此时,有人在后面喊他:“杨铭!你给我站住!”
杨铭回首,发现之前那女修怒容满面,气冲冲地朝他走来。
女修柳眉倒竖,质问道:“你怎么回事?掌门明明是让你去准备飞马,你竟然为了偷懒,将事情丢给我!你才入门几天啊,竟然敢在我面前耍滑头?”
杨铭心思转了转,忽而一笑,双手抱拳朝女修赔不是:“师姐休怒。有句话,师弟不知当不当讲。”
“你要说就说,没人把你嘴巴捂着。”
“师姐,你真有趣。”杨铭笑了起来,一双清澈的桃花眼弯如弦月,声音低哑富有磁性,“其实我是故意想接近师姐,想和师姐你说上几句话。”
女修被他目光看着,莫名红了脸。
她啐他,“全是些花言巧语,你从哪儿学来的?”
她记得这杨铭以前是外门弟子,前几日被选进内门,却也不爱说话,像个闷葫芦。
杨铭仍是笑着,认真道:“师姐,你冤枉我了,我说的全是肺腑之言。这青剑宗里弟子成百上千,惟独见了师姐你,我方知道什么是与众不同。”
女修被他吹捧得飘飘然,问:“我怎么与众不同了?”
“你比其他师姐衣裳好看,发钗漂亮。这手啊,也比她们生得好呢。”
被一个风姿潇洒的男修当面称赞,女修沾沾自喜,她抚着衣袖上的精致绣花,“你说对了!我这衣裳可是冰蚕丝织就,水火不侵,刀枪不入……”
“是吗?冰蚕丝是什么?师姐给我仔细讲讲吧。”
“……”
一个下午过去,杨铭跟女修逐渐熟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