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时间跟他干耗,你瞅他那个样儿!”说完我从地上找了个结实的长树枝,跳起来往他身上狠狠地抽了几下。
“让你他妈正事儿不干,跑出来拐人家小姑娘,你最好这辈子别下来。”我这几下抽得狠,半埋在泥土里的树枝韧性不错,挥舞起来发出“呼呼”的破风声,有一下还抽在了他的左脸,眨眼间就肿了一条红道子。
“你他妈有种等我下去单挑,有种你别跑,我他妈砍死你!”
这男人被抽得龇牙咧嘴,除了张嘴骂人什么都做不了,我本来还准备多抽他几个,可抬头看着看着却总觉得他头顶的树冠里有什么东西。
在这方面我们吃过熊娃子的亏,现在看见这种藏在枝叶里的东西心里依然会不自觉地一颤,我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下,又觉得不像是个动物,而是一个巨大的树瘤子。
“你挺会选呐,也不瞅瞅你头顶上头有什么东西就敢往上爬。”
我放下手里的树枝,皱着眉盯着那树上的瘤子看。
陈志和郑义也凑了过来,光线越来越暗,陈志用手把眼睛撑远了一些:“看起好像一个多大的马蜂窝儿哦。”3906
这树瘤子跟树干上的那些差别很大,它没有依附在主干上,而是悬挂在一根粗壮的侧枝上,形状很不规则,东凸一块西凹一块,我从地面上看大概能有一米高,乍一看确实像个奇形怪状马蜂窝。
树上的男人一听是马蜂窝恨不得直接跳下来,赶紧抬头看了看,又发现不是,于是他就低头轻蔑地扫了我们一眼:“别想着诈我,一个树而已,你们想耗我就陪你们耗,上来一个爷爷我砍一个。”
我们也没跟他多说什么,这个男人看来是不知道这片山区地带的诡异之处,这地方但凡是一些看起来不寻常的树木花草,绝对都有它的可怕之处。хl
眼看这个男人自已非要在作死的边缘大鹏展翅,我们能做的只有在他出事之前多套点儿话。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听起来还不止一个人。
我们几个对视一眼赶紧找了棵树躲起来,毕竟不知道是谁,万一不是我们这边儿的呢。
但我们的举动却让树上的人误会了,他视线受阻,看我们躲了起来还以为来得是他的同伙,激动地大喊:“老坎,我在这儿,树上树上,底下还蹲了几个鳖孙!”
果然他这一喊,那脚步声冲着这边儿就来了,他满脸期待地等着,可惜循声而来的却不是他心心念念的老坎,而是像一只母狮子一样冲过来的三舅妈,她的身边是寸步不离的何其幸。
这下男人不喊了,我们几个也不用躲了,我捡起树枝又给他来了几下:“你说你是不是傻逼,是不是傻逼!”
旁边的何其幸和三舅妈都气喘吁吁地,看起来跑了挺远,我问了下外面的情况,何其幸喘匀了气说道:“思佳不在车上,他们的后备箱里还有个男人,后面的小孩儿跟上来以后说是骗他们的另一个人,已经被这两个人打得半死不活了,现在他们四个在外头看着。”
我点点头表示了解,抬头正看见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们。
“你给别给我整这个死出,不想下来也行,咱们就这么谈,我不绕圈子,你就告诉我那个寸头的女孩在哪儿,我们现在保证扭头就走。”
可树上的男人也不吃这一套,还吐了口唾沫:“呸,你们先抢的人,你还贼喊捉贼,你抢人就抢人,你抢我们主事儿的干嘛?”
这男人喊得那叫一个义愤填膺,不知道还真以为是我们干了什么祸害他们的事儿,看着也不像装的。
“你们主事儿的?你说常小盼啊,她是你们主事儿的?”那个女人长着一张椭圆娃娃脸,不论她怎么发疯我都信了她刚开始确实是被迫的,这怎么还被迫当上老大了?
那男人瞟了我一眼:“盼姐不像你们,她办事儿仗义,给我们饭吃还给我们地方住,你们干什么都行,绑我们大姐就是断人财路杀人父母,跟你们拼命都算轻的。”
他一副为了他大姐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常小盼这个职级问题看来是真的。
不得不说我都有点儿佩服常小盼了,演了两出戏,竟然还是没说实话,她这到底是准备了几个剧本。
亏我还教育几个小屁孩不要轻信别人,事实证明好话信不得,坏话照样信不得。
第36章
树瘤
“如果你今天能活下来的话就趁早回家吧。”
站在一边的何其幸突然开口,平静地对树上的男人说了这么一句。
男人有点儿疑惑:“你说这个干嘛?”
何其幸笑了一下:“像你这种让人骗了还帮别人数钱的,应该坚持不了太久就该被报废了。”
那男人还是不明白,这人乍一看得有三十岁了,可是这小半天我细细观察才发现他年纪应该不大,皮肉紧实眉眼稚嫩,就是造得有点儿糙,不细看真挺显老。
“你那个头儿亲口说了,她被迫跟你们一起干这个行当就是为了糟践人的,既糟践那些受害的家庭,同时也糟践你们,听说你们一开始人可不少,隔三差五死一个,没错吧。”
可是也没想到,书上的人听到以后竟然轻蔑的笑了起来:“我们盼姐的想法是你们能猜到的吗?干我们这一行出点儿事情很正常,真男人才不会怕这个,而且是她先收留的我们,什么被迫,要不是盼姐我们早就饿死了,大家伙知恩图报,她对我们好着呢,这种话也就是你这种傻子才信,你不用来乍我。”
“???”除了傻子何其幸,我们其他人都被他这个坚定的样子震惊了。
“常首富是二把手吗?”我看着他那个言之凿凿的样子试探着问了句。
“那就是个傻子,还二把手,当门把手都嫌他不够机灵,要不是这段时间人手不够用哪儿轮得到他上,看你们就是生瓜蛋子,你们好好给我道个歉,我还能在盼姐跟前说说好话,她干这行可有年头了,你们只要入伙,肯定有得赚。”
“……”我被他震惊了,常小盼那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真心对他们好的,他但凡聪明点儿也不至于被常小盼耍得团团转。
我估计常小盼那个女人就是谎话说得太多,连她身边的人都分不清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你吹牛呢吧,她那么年轻,能干多少年。”
听了我的话,树上那傻子挺骄傲得说:“我们盼姐虽然才三十几岁,但是干这行都有十年了,你才干几年。”
陈志在旁边小小声的嘟囔了句:“她看起硬是不像三十几岁的人,你倒像,你们怕不是遭吸了阳寿哦……”
我用胳膊拐了他一下:“行了别骂了,你骂完他也听不懂。”
我还想着怎么继续套话呢,一直没出声的三舅妈却突然说话了:“你们在这儿守着,小其,咱们回去!”
三舅妈的语气有些凝重,拉着何其幸就往来时的方向走,我起初还不明就里,看到树上的傻子,脑子里却灵光乍现。
不论真相如何,常小盼这个人撒谎成性并且擅长表演肯定是错不了的,大家都以为她是因为第一次拙劣的表演被拆穿以后恼羞成怒了,于是就鱼死网破一般宣泄了自已所有的愤懑,她当时那个样子就像是扑火的飞蛾在火焰里的最后一次挣扎,怎么看都像是活够了、玩腻了,结果现在告诉我们又是演的。
她总不会是因为热爱表演才这样的,那肯定是为了逃跑啊!现在外头就剩一个大的带三个小的,三舅妈肯定是觉得事情不对才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听这男人的意思,在杨思佳跑了以后他们应该还没和常小盼见过面,那如果真是杨思佳杀的人,没道理会出现在那辆面包车上,这个死女人果然是在胡说八道。
旁边的陈志和郑义显然也反应了过来,可是我们现在又不能轻易走开,他们至少还有一个同伙不知道藏在林子里的什么地方,这深山密林里只留一两个人实在不安全。
这个常小盼,真算是损到家了。
郑义挫败地捂着头:“我怎么没想到呢,也没人规定反派被揭穿以后第二次说得就是真的啊!”
陈志耐心的安慰他:“人生嘛,哪有弄多套路嘛,习惯了就对了。”
林子里的气温比我们刚进来的时候低多了,头顶上的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在树上待了半天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擦鼻涕,就侧着头往身上蹭。
接近冬天的新疆天黑得越来越早,这会儿刚七点多,太阳就要跟我们说拜拜了,林子的光线逐渐暗了下来。
“小郑义,我都有点儿看不清楚你的脸儿了哟。”
陈志凑到郑义跟前说了这么一句恶毒的话,气得郑义翻了个白眼。
“哦,这下看得到了。”
“恶毒小夫”陈同学的话让我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我们没有手电,等天色彻底暗下来可就麻烦了。
不过好在兜里还有手机,亮度虽然不够,也能关键时刻应个急。
我再次走到树底下,沉声说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下不下来?太阳下山了,有的东西要出来了。”
大概是我的语气过于诡异,那男人有些迟疑,但他也仅仅是迟疑了一下,随后坚定地说了句:“你们别想了,我绝对不会下去的。”
我撇了撇嘴,那就随便他吧,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头上的东西绝对不简单,套了半天话只知道他一点儿都不清楚杨思佳的动向,从这个角度讲他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咱们找个地方躲一躲。”我趴在他俩耳朵边小声说了一句,然后三个人带着陈小花踮着脚尖往旁边溜,找了几个小树蹲在了附近,陈志把陈小花按在地上拿衣角盖住了眼睛,陈小花就一动不动的躺着。
树上的男人看到我们的动作不屑地喊道:“喂,你们当我是傻子吗?我都听见你们说话了,我知道你们就在附近,别以为这样我就会下去。”
我们三个蹲在树后头没一个人理他,毕竟我们躲得根本就不是他,而他也是一根筋,生怕我们是为了埋伏他,挂在树上自言自语的就是不下来。
天彻底黑下来了,微弱的月光透过树枝照进树林。
我们几个躲在一边再也没出过声,那男人抱在笔直的树干上十分吃力,稍一偷懒就容易滑了一下一些,没过多久他就露出了明显的疲态,我在他脸上看出了挣扎,这货现在估计是真想下来了。
可就在这时,有人来了。
“癞子,癞子。”
附近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像是压低了声音在说悄悄话一样。
“老坎,老坎我在树上,这底下有人埋伏,你拿刀没有?”
树上的男人一听见这声音赶紧激动地大喊,看来这声音就是他那个叫老坎的同伴的。
郑义一听附近有人立刻紧张地四处张望,我一把按住他,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你听见脚步声了吗?”我压低嗓子问他。
黑暗中郑义的眼白格外明显,他眼睛瞪得溜圆,看着我摇了摇头。
这林子里到处都是枯草和干树枝,除非这个人他是猫科动物,不然走路再轻也得有声音。
我们三个按兵不动,继续蹲在原地。
“癞子,癞子。”
那个男生继续叫着树上男人的名字,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动静。
我指了指癞子的头顶,示意陈志和郑义向上看去,这下大家伙都反应过来了,这声音就是从癞子头顶的树冠里发出来的。
而癞子在激动之余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他慢慢看向自已的头顶,这时他头顶的树冠可开始窸窸窣窣地抖动起来,癞子挂在树上惊恐地大喊:“谁?什么东西?什,什么东西?老坎,是不是你老坎!”
可没等他喊几声,就看一个跟狗差不多大的东西从树冠中顺着树干飞速爬了下来,一下就抱在了他的头上,癞子的声音也变成了被人捂住嘴后发出的“呜呜”声。
“那好像是蜘蛛,好大的蜘蛛!”陈志一手捏住陈小花的嘴筒子,生怕它乱叫,另一只手扶着眼镜盯着正在树上挣扎的癞子。
“这特么算哪门子蜘蛛!”
在月光的的映衬下我终于看清了那个从树冠中爬出来的东西,背后不由得一凉。
第37章
癞子之死
癞子本来还死死地扒在树上,可当那所谓的大蜘蛛窜下来抱住他的头时给他吓得赶紧甩头,手里的刀也掉了,甩了没几下直接惊慌失措地从树上摔了下来。
“嘭”地一声癞子从四五米高的高度重重摔在地上,他一刻不停打着滚,嘴里仍旧只有“呜呜”的声音。
他看起来异常痛苦,像一个离岸的鱼,看的我们心惊肉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可没过一会儿突然他屁股朝上趴在地上不折腾了,而是撅着屁股想要爬起来,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用手掌撑地,而是用手肘费力地支撑着。
这下癞子的正脸刚好面向我们,他一抬头给我们几个吓了一跳,郑义更是没忍住说道:“我靠我靠,谁家蜘蛛长这样!”
这癞子之所以行为这么怪异就是因为他头上这个“蜘蛛”,这蜘蛛看起来得有中型犬那么大,鼓鼓囊囊的大肚子长着黑色的长绒毛,后背上的黄色花纹乍一看像个骷髅鬼脸。
但这都是次要的,最离谱的是它那八条腿怎么看都不是原装的,没见过谁家蜘蛛长着八条人胳膊的,而且这些胳膊还各不相同,就像是从不同的身体上拆下来凑上去的一样,有粗有细有长有短,我这么粗略看去,能看出这里头大概有两只胳膊是女人的,剩下六个是男人的。
不光如此,蜘蛛还把这几根胳膊细心排列过,相对纤细的两根女性胳膊被安在第三対腿的位置,癞子的嘴之所以发不出声音就是被这两对手给捂住了,而蜘蛛的第二对手则捂在癞子的眼睛上,最下面那对分别握住了癞子的两只手腕,被紧紧抓住的癞子在地上滚了几圈毫无作用,黑暗中他连方向感也失去了,最后只能试图用胳膊肘爬起来。
“大哥,我想吐。”郑义惊恐地捏住我的胳膊,嘴都已经张开了。
“驳回,不然等你吐一半那蜘蛛该跳你头上了。”
郑义听到这话赶忙把嘴闭回去,顺便把眼睛也闭上了,说什么也不看。
癞子还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他的力气早就用得差不多了,这会儿看也看不见,手也用不了,爬着爬着就摔在了地上。
尝试了几次以后他终于放弃了站起来的想法,而是用手肘和膝盖撑着地到处爬,他的头左右乱扭着试图找准方向,紧接着就以这种诡异的姿态飞快往我们所在的位置爬过来了。
“他妈的,他要过来找咱们!”
这个王八蛋!
这下我们几个都毛了,但又不敢明目张胆地站起来冲刺,那蜘蛛从树冠里爬出来的时候爬得那叫一个快,我们算上陈小花也才比它多两条腿,这哪儿跑得过啊。
从我这个角度看,这个人手蛛上下两对胳膊上的肌肉嘎嘎结实,估计一跳能跳个两米多高然后再落到我的头顶,想想都可怕。
在黑夜的林子里,癞子用这个造型在地上爬来爬去已经够吓人了,更别说头上还顶了人手蛛,他俩摞在一起简直就是视觉上的大杀器。
可眼瞅着被捂着眼睛的癞子冲着我们就来了,这下我们是不想跑也得跑了。
“乌眼儿哥咋个办!咋个办!”
“护好脖子。”
癞子一个加速冲了过来,他的手肘撞在石头上撞得“砰砰”响,可他却丝毫不在意,我们三个一下就被窜过来的癞子冲散了,往哪儿跑的都有。
我一个翻滚闪到了癞子的背后,和他头上的蜘蛛擦“肘”而过,我的脸甚至是从人手蛛的第四对手肘上蹭过去的,冰凉的人体触感让我心里一紧。
那只人手蛛一直是吊挂在癞子的后脑勺,这会儿我站在癞子后头才看清那人手蛛的头,一张毛茸茸的脸上挤了八只大小不一的眼睛,这会儿正四处乱瞟着。
我本来以为癞子满地打滚是吓得,可现在看来是另有原因。
只见人手蛛那两只弯弯的棕色牙齿死死钳在癞子的脖颈两侧,它的嘴里伸出一根尖刺,正扎在癞子的后脖颈子上,也不知道是在放毒还是吸食着什么,那圆溜溜的肚子还一鼓一鼓的。
陈志和郑义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被癞子听见什么声音。
可这时郑义实在没忍住“哼”了一声,原本踟蹰在原地的癞子瞬间找准了方向就要爬过去。
这下可给郑义吓坏了,“哇”地一声就往陈志的方向跑了过去。
可不知是不是因为人手蛛的尖刺,癞子爬行的动作越来越慢,“呜呜”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还没等他爬到陈志他们的身边就定在上不动了,脑袋慢慢地耷拉下来垂在了地上。
而他背后的人手蛛还在继续,肚子越来越鼓,大概过了得有二十分钟,我们几个一动不敢动,感觉熬过了一个世纪,那人手蛛终于拔出了自已的尖刺,两颗牙齿“噗嗤”一声也拔了出来,带出了几滴血,我这才发现癞子脖子上那么深的两个伤口竟然没有飙血。
人手蛛在癞子背后转了个身,几只人手“啪嗒啪嗒”地爬到癞子的头顶,而原本已经没了动静的癞子竟然直接抬起了头,然后器械地站了起来,他直溜溜地站在地上一动不动,人手蛛像个大帽子一样趴在他的头顶。
过了一会儿癞子转了个身,竟然迈开腿开始走路了,他走得很慢,脚步声很重,像是腿不太好使一样,他顶着人手蛛向树林深处走去,边走还边说着:“老坎,老坎。”
声音还是癞子的声音,语气却和当时树冠里传出的声音一样,像是在窃窃私语。
我现在看不到癞子的正脸,也不知道那声音现在是癞子嘴里发出来的,还是人手蛛发出来的。
我们就这么站在原地默不作声的看着癞子一步步走进黑暗中,直至完全消失。
“走了嘛?”陈志从树后头伸出露出半个脑袋,看了看癞子消失的方向。
我的声音依然压得很小:“走了。”
郑义费解地说道:“他,他怎么还能走呢?”
我白了他一眼:“你管他咋走,走了就行呗,不走咋办,你留这儿给他俩养老。”
郑义赶紧摇摇头:“我给他俩果腹还差不多。”
“人家不吃巧克力,赶紧走吧,留这儿冻也该冻死了。”
我们几个拔腿就在林子里狂奔,主张一个对沿途风景不想看、不用看、看不着的中心思想,一路干到林子外,喘得肺都要炸了。
“乌眼儿哥,咱们是不是跑错方向了。”陈志两手扶着膝盖,边喘边说话。
我看了眼周围,干巴巴的荒地,隔壁还是一座山林,但我们进来的地方是有一条小河的,看来我们跑得太快,从另一个方向钻出来了。
“反正都是同一个林子,沿着周边绕过去吧,怎么也比从林子里重新找路强。”
现在除非有人说我在树林里掉了三十万,我还能进去一趟,但是我没有三十万,所以我不可能进去。
我们靠着直觉选了个方向,准备往林子的北边绕,出了树林月光没了遮掩,路面看得清晰多了,我们三个人一路小跑。
这山整体呈南北走向,绕起来还真挺长的,我们跑了半天还没见着北面的山坡。
我习惯性四处看了看,却瞄见隔壁那座的脚下有什么东西。
“等一下,先别走。”
我放慢脚步仔细看了看,发现那就是辆车,还是那辆人贩的面包车。
“旁边儿那个原来是我们白天进去的林子。”
这晚上的山跟白天完全是两个样儿,乌漆嘛黑看不出个模样,哪儿哪儿都长得差不多,看见这座山我对我们现在的位置才算有了大概的了解,看来下午几辆车七拐八拐地也没有跑出来太远。
“走吧,赶紧回去看看。”我招呼着他们俩准备继续赶路,可刚走出几步我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不对,那个死了的人怎么不见了?”
这地方虽然黑,但那么大一个人不见了我还是能看出来的,车门还开着,可地上却空空如也。
第38章
蚯蚓
“我去看看。”
除了我,陈志和郑义连面包车都看不清,在他们看来也就是个面包了,我让他们等在原地,他俩却非要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