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袁城袁老爷子 本章:第22章

    而艾克同学的身份之高可以从他的名字上看出来:他的中间名是库里阿坎,姓是蒂华纳!这说明他同时拥有两个家族的直系血统,他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政治婚姻中的嫡生子!

    通常来说政治婚姻造就更大的权力,而这权力终究要落到拥有两家血统的嫡生子身上去,而艾克?库里阿坎?蒂华纳,就恰好是这样一个身份——这样高贵的地位,跟东南亚黑道中的太子袁骓没什么差别了。

    再说袁家跟墨西哥这帮人相隔太远,几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人家没必要大清早的跑来见你,更没必要听你的指挥!

    袁城咬了咬牙,心说好吧,到中午十二点还有七个小时,反正你还在香港,我直接去找你好了。我没办法让美国那帮老头子听我的,但是我面对面的跟你谈总行吧?

    但是袁城再一次失算了。

    原因很简单——他在早上八九点钟的时候找到了艾克?库里阿坎?蒂华纳,而这位蒂华纳家的小少爷深醉不醒,还在酒店的总统套房里睡觉!

    这是可想而知的,他前一天晚上还在兴高采烈的为朗白庆祝生日,喝了那么多酒,抽了大麻,说不定嗑了点其他带劲的药,晚上还带走了一个热情如火的漂亮小妞……现在仅仅只是熟睡不醒,那得算他身体好。要换了其他人,估计得直接酒精中毒送医院去抢救。

    当袁城感到酒店的时候,蒂华纳家的几个手下对他深表歉意:我们家少爷实在是醒不过来,刚才起来上了个厕所,但是在厕所间里就直接倒下去了,还是我们把他扶上床去的……要不您看改个时间?明天再谈您看怎么样?

    ……

    什么怎么样!明天袁家那些长老说不定就被杀完了!

    心腹保镖请示:“袁总,情况紧急,要不硬闯吧。”

    袁城在酒店里用力咬了咬牙根,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把艾克?库里阿坎?蒂华纳同学轰成肉泥的冲动,“不行。算了,咱们走。”

    袁城还算是比较清醒的:说到底人家艾克同学跟袁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没有,蒂华纳家族做着杀手生意,人家少爷又跟朗白是朋友,对朗白忠心耿耿言听计从,愿意用自己家的杀手为朗白杀人,这你袁城管得着?

    就算朗白压根没付艾克什么钱,人家也一样有理由的:我跟他是朋友!我不跟朋友收钱,我愿意给他免费!你说怎么着吧?

    只要艾克?蒂华纳理直气壮的这么一问,袁城就没词儿答了……

    杀手公司都是这样,仇家之间杀来杀去,却从来没人跟杀手公司寻仇的,谁都知道杀手只是一把服从于金钱的刀而已。艾克愿意给朗白打八折还是干脆免费,那都是人家杀手公司的自由。袁城如果想阻止这一切,就必须从朗白身上入手,而不能去找人家杀手公司。

    否则那就违背了黑道的规则,传出去了是个天大的笑柄!

    袁城沉默不语,也没再去找艾克?蒂华纳,他不置一词的离开了酒店。

    这个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了,离朗白预告的第三次丧钟时间只剩下不到两小时。

    再过不到两小时的时间,袁家就要迎来今天的第三次噩耗了!

    坐在回程的车上,袁城始终盯着前车窗,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回程的方向是袁家,他那被软禁起来的小儿子就被困在大宅里,人身自由被限制,不能接电话,不能发消息,被切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络。

    但是他所精心安排的报仇计划,却始终不疾不徐、井然有序的运行着,连比他强悍、比他更有权力、比他经验丰富的袁城都束手无策!

    在袁家的轻忽和父亲的强制之下忍耐了整整十二年,这是第一次,朗白对袁城露出了他锋利的獠牙。尽管袁城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小儿子是有一嘴尖牙的,但这是他第一次发现,朗白的獠牙上竟然还带着毒!

    袁城叹息着,低得几乎没有人能听见。

    他曾经以为自己在像朗白这么大的时候,比朗白要更忍耐、更精明……现在看来,他简直错得离谱!

    38、逢魔时刻

    砰的一声重响,房门从外边被一脚踢开,紧接着撞到墙上,又重重的反弹了回去。

    以周正荣为首的手下们全都谨慎小心的退在门外,不敢抬头往里看。

    袁城收回脚,面目森冷,一步步走进小房间里。

    朗白背对着他坐在窗前,看上去好像什么都没干,双手平静的搭在腿上,淡淡的注视着窗外广阔的天空。

    这是朗白的书房。房间并不大,铺着厚厚的白色兔毛地毯,家具陈设一概是白色和浅色系,阳光映照下显得非常明亮温暖。两架书橱排列在房间两侧,里边陈设着朗白自己私藏的书,以及一些他认为有价值或者有美感的枪械零件。尽头靠窗是桌椅和两架精致的屏风,屏风上手绣着山水花鸟,活灵活现,淡然秀雅。

    袁家很多人都知道,书房里这两架屏风是朗白花重金从外边请绣女绣的。但是几年后袁城又听服侍朗白的佣人传言,说那两架屏风是小公子自己一针一线手绣上去的。

    这其实很有可能。技艺精熟的枪手通常有着细腻灵活的手指,朗白既然可以弹钢琴,自然也有可能会绣屏风。至于他愿不愿意把自己这项技能公之于众,那得随他自己喜欢。

    袁城以前以为自己对这个孩子很了解,毕竟亲手抚养了好几年,连头发稍长长了一丁点儿他都能察觉到。

    但是今天他却发现,其实他完全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了解朗白。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在他过于自负从而忽略了的地方,这个孩子渐渐为自己编织了一张深不可测的网。袁城以为自己还是像以前那样,伸手就能把小儿子从身边抓过来,然而直到今天他才发现朗白已经安全的呆在了那张网的底部,没有人能随随便便就把他从那张网中拉出来了。

    这个认知,简直让人心惊!

    “快到十二点了,父亲。”

    朗白没有回头,不过从他说话的声音当中能听出来,他似乎带着一点微笑的感觉。

    “来和我一起迎接第三次丧钟吗?”

    他的声音如此轻描淡写,以至于袁城一时没忍住,猛地把他从椅子里拎起来,砰的一声重重按在了桌子上。这一下应该非常痛,朗白的脸颊一下子撞到了桌面,同时一只手臂被反拧在了身后,袁城用力太大,他的小臂骨头上发出了危险的咔咔声!

    “还剩不到一个小时第三个人就要被杀了,除了你以外没人能阻止。阿白,现在住手的话我还能宽恕你,否则……!”

    朗白冷冷的瞥了袁城一眼:“否则什么,杀了我?把我交给那帮长老?还是把我赶出袁家?……去做啊父亲,您以为我会祈求您的宽恕吗?不,我说过了,我是在胁迫你!胁迫这个词您不懂吗?”

    袁城俯□,贴在朗白耳边,紧紧盯着少年清亮的眼珠。

    多么漂亮的眼珠,这样近距离看着,漂亮得让他简直想把它们活生生挖出来!

    “你所谓的胁迫……”袁城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问:“就是这样一个一个的当着我的面杀人?”

    朗白垂下眼睫,似乎是盖住了眼底冷冰冰的笑意:“哎哟,我的父亲,您在杀害您叔父和堂弟们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样崇高的道德感?——或者说,当您的亲人们把我囚禁起来连续审讯三天三夜的时候,您怎么没有这样虚伪的、假惺惺的、让人作呕的道德感?”

    袁城猛地抬起手,似乎很想给他一巴掌,但是刹那间又忍住了。

    朗白冷淡的盯着父亲举起的那只手,神情波澜不惊。

    “有本事的话,就去阻止十二点的丧钟啊。有本事就去阻止第三个袁家长老的死啊。袁家掌门,黑道教父……听起来多响亮,多厉害!无尽的金钱和权力任您挥霍,您却只能在这里对一个没权没势、手无缚鸡之力的私生子耍威风?父亲,您可真够有本事的!”

    袁城突然一手把他拎起来,面对面的盯着他,厉声道:“我要是真有本事,早就狠心把你交出去了!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对我叫嚣是因为什么!”

    朗白一言不发。

    虽然处于这样的劣势,但是他看袁城的眼神,竟然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我确实没什么道德感,这个你最清楚……是,阿白,你指责的都对。”袁城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但是你知道为什么我只有你跟袁骓两个孩子吗?”

    朗白不说话。

    “因为我不想再看到袁家有什么争杀!在你之前往上数三代,我们自相残杀得已经够了!我的父亲是被我的叔父毒杀而亡,我的叔父和堂弟们又被我除了个干净,现在除了你我和袁骓,一个直系的都不剩了!阿白,你做的这些事情如果放到二十年前去,我不仅不会骂你,反而会觉得你很有出息……但是阿白,现在不行!我可以杀人,但是你不行!”

    袁城几乎有点语无伦次,半晌之后,他深深的吸了口气。

    “阿白……我不希望你成为像我或者是像袁骓那样的人,我希望你……按照我所希望的那样去成长……”

    时间一分一秒的接近十二点。

    书房里的落地大座钟左右摇摆着,一下一下,不疾不徐。

    然而袁城似乎发泄出了他所有的怒火,他只是抓着朗白,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脸上表情似乎有些痛苦的意味。

    “……晚了,父亲。”朗白淡淡地道,“我已经长成你最不希望的那个样子了。”

    他慢慢抬起手,看着自己的十指。他的手指其实非常纤细并且漂亮,因为练琴的缘故,指甲修剪得非常短并且整齐,指骨关节在光线中几乎白得剔透,手背上淡淡的青筋都显而易见。

    这双手让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觉得是一个钢琴家的手,或者是保养得当的贵公子。

    “为了换取蒂华纳家的忠诚,为了得到更多朋友的支持,并且最终为了用他人的力量威胁到袁家和你……我做了很多事情,对于犯罪或者是杀人都非常熟练……可以说,比大哥要熟练很多很多倍。

    其实我从不亲手杀人,我没有力量,非常弱小,所以常常游刃于各种势力之间,利用计算和谋划,巧妙的借刀杀人。就好像在商场上空手套白狼一样,一点一点积累出自己的关系和势力,我走到现在这一步其实非常艰难和危险,哪怕走错一步都有可能粉身碎骨……”

    朗白顿了顿,轻轻地道:“我早就不是那个被您强

    暴了却无力自保,只能痛苦绝望的孩子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非常轻。

    但是听起来,一字一句,却又重若千钧。

    袁城被这句话的分量压得似乎顿了顿,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哈,”朗白摇摇头,又恢复了他那漫不经心又不以为然的样子,“话说回来,我的生日还没结束呢父亲。正午十二点的谋杀想必您是无能为力了,告诉您第四次丧钟响起的时间吧,是下午整六点的时候,还有六个小时哦。”

    他目光一转,望向袁城。那粼洵的水光在他眼底轻轻一转的姿态其实非常吸引人,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冰冷又美丽的感觉。

    “下午六点和凌晨两点被称作是逢魔时刻,这个时候是最容易招引鬼怪和冤魂的。”这个时候他似乎走神了一下,喃喃地自言自语了一句:“估计我死以后成不了佛,下午六点钟的时候也会飘荡出来吧。”

    袁城皱了一下眉头,放开朗白。他往外走了两步,似乎是要出去吩咐手下,但是突然他又停下步伐,转过身。

    朗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有些警惕的盯着他。

    谁知道袁城竟然拉开一把椅子,重重的坐下了。他好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一样,低声道:“我不想再阻止你了。”

    朗白挑起眉梢。

    “算了,如果你真那么怨恨的话,你爱杀谁杀谁好了,只要你有那个本事。”袁城苦笑一声,“我不想以后一辈子都被你说,我给了你一个最糟糕的十八岁生日,还让你有仇不能报,痛苦了一辈子。至少以后在回忆起爸爸的时候得有点美好的感觉吧!”

    他这个决定太违背朗白心中对于“袁城”的认识了,朗白甚至警惕的往后退了半步。

    袁城伸出手,仿佛是想把小儿子揽到怀里,但是这个动作在中途就停顿住了,随即垂了下去。

    朗白眼底戒备的目光是这样明显,这给了袁城一种感觉:如果这种戒备再多哪怕一丁点的话,他这辈子都别想再接近小儿子分毫了!

    “好吧,你赢了。”袁城叹息着说。

    “明天我就去通知他们修族谱,在你的名字前冠上袁姓,另外登报通告全港你是我亲生儿子。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今天晚上在举行你生日宴会的时候,我会当众宣布这个决定。”

    朗白微微睁大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刹那间他脸上的表情的确是惊喜的,但是紧接着那微不足道的喜悦就被怀疑和警惕冲散得一干二净。

    就像个趴在商店橱窗上眼巴巴盯着自己心爱玩具的孩子,小心翼翼并且充满希望。那希望持续了太久,几乎都要变成绝望了,突然有一天店主出来宣布要把玩具送给他,一分钱都不要。

    心愿得偿的喜悦太大,以至于让人害怕!

    袁城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终究什么都没能说出来。他拉过朗白的手,动作温柔到让人落泪的地步,轻轻抚摩着小儿子细嫩洁白的掌心。

    很久很久之后他才叹了口气,说:“我的确被你威胁了,但不是怕那些长老被你杀掉,而是怕你……”他苦笑了一下,轻声说:“怕你恨我,怕你从此以后一点都不喜欢父亲了。”

    “我本来就不喜欢你。”朗白有些僵硬的反驳。

    袁城看着他笑起来,说:“我不相信。”

    朗白别过头去,脸色微微有点红。那轻淡的绯色一直蔓延到耳后,黑色的发梢贴在嫩白的耳际上,让袁城一动不动的看了很久。

    如果你不是我的亲生孩子该多好……他默默的想。

    如果你不是我亲生的,我就能名正言顺的爱上你,保护你,让你快快乐乐的长大,永远不像现在这样悲伤和痛苦……

    甚至让你也……也爱上我。

    袁城低低的叹了口气,伸手捋平朗白耳际的碎发。他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昵的动作,因为每次只要他接近,朗白就会像受了惊的小动物一样,飞快躲避到安全的角落,并且立刻竖起尖利的爪子。

    你永远也不会爱上自己的亲生父亲吧……袁城抚摩着朗白的头发,这样默默的想。

    39、吻

    袁家上一次举行这样盛大的仪式,是在袁城就任公司董事长的时候,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之后就算是袁城整四十的生日和袁骓的十八岁、二十一岁两次成人典礼,都没有像这样大肆操办过。

    袁家主宅的整个别墅外观都被装饰一新,从厅堂台阶到大门,地毯贯穿整个广阔的花园。从当天下午开始起,名流权贵们的车就络绎不绝的停在车库和门口,占用了整整一条私家车道。

    这样盛大的黑白两道集会强烈刺激了警方的神经,虽然警督也收到邀请并且大驾光临了,但是仍然有不少警察荷枪实弹的守在大门两边,警惕检查来往的每一辆车。

    这样盛大的规模不仅仅让黑白两道的名流们感到讶异,警方也一样满腹牢骚。这仅仅是他们黑道世家的一位小公子过生日而已!要是每一家都这样办,什么成人礼啊寿筵啊职位交接仪式啊……那警察还要不要活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跑到你家门口当警卫是不是?

    不过话说回来,袁家的势头也真是大啊,一个养子的生日竟然弄得跟港督就任典礼似的,搞没搞错啊……

    卧室的穿衣镜前映出朗白的整个身体。袁城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扣上黑色西装的第二颗纽扣。

    纯黑色的手工西装和银灰色丝质衬衣,恰到好处贴合着削瘦的腰身。这套装束让袁城顿时觉得有点眼熟,他定睛一看,才确定这套装束跟两年多前他送给朗白的那套几乎一模一样。

    “你这么喜欢这套搭配?”

    朗白头也不回,淡淡的忘了镜子里的袁城一眼,“不,只是比较习惯而已。”

    袁城走到小儿子身后,一只手轻轻搭在朗白肩膀上。两年前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手势自然无比,而现在,朗白已经长到他鼻尖那样高了。

    “高兴吗,阿白?”

    “十八年里最高兴的一天。”

    袁城低声苦笑:“你竟然这么想要这些东西,真让我感到惊讶。进不进家谱这些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甚至不惜冒着跟父亲翻脸的危险……你就不怕我真的把你给宰了?”

    “您不会的。”

    朗白这句话实在是非常低,以至于袁城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嗯?”

    “我说,您不会那样做的。”朗白偏过头,长长的眼睫下目光就像是流动着的水,荡漾着清澈的碎冰,“虽然您不想因为我这个私生子而破坏掉袁家的名誉,但是我觉得您也未必会杀我。大概是直觉吧,总觉得您还不至于对我做出这样的事,不是吗?”

    袁城被他以这样的目光看着,就忍不住愣了一下。

    半晌他才笑了一声:“喂喂,阿白,原来在你心里我还没坏到那个地步去啊,你这样让我真是受宠若惊……”

    朗白想绕开他往外走,却突然被父亲抓住了手腕,强行拉了回来。

    “别这么急,还有一会儿才开始,客人都没到齐呢。”袁城显然无视了朗白不想跟他单独相处的意愿,用一只手就轻而易举的把小儿子圈在了自己怀里,“话说回来,谁跟你说我觉得私生子会破坏袁家的名誉?袁家本来就没什么名誉。这个世界靠实力来说话,跟名誉根本没关系。”

    朗白轻轻嗤了一声,显然非常不屑。

    不过袁城也没指望得到小儿子的认同。他就这样看着朗白,那眼神就像是在欣赏他亲手栽种的一盆名贵兰草,带着罕见的沉醉和温情。那目光让朗白稍微愣了一下,紧接着袁城轻轻扳过他的下巴,轻柔的吻着他的唇角。

    “很少看到你这么高兴了。”袁城低声道,说话时的气息几乎直接纠缠在朗白的唇舌之间,“真希望以后能让你更加快乐一点。”

    朗白皱起眉,刚要使力推开父亲,却紧接着被袁城抓住了手腕。

    他第一次被人这样绵长又温情的亲吻。一点也不暴力,也不让人感到痛苦或恐惧,就像柔软的羽毛一样温暖,让人昏昏欲睡的包裹其中,甚至意识都要恍惚起来了。

    朗白觉得血往脸上涌,但是却提不起劲来挣扎或反抗。手脚的力气都仿佛被抽走了,甚至有些麻痹的感觉从指间上蔓延起来。

    除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以外,他从来都没有跟其他人有过任何亲密接触。朗白的成长过程好像直接跳过了青春期,他从来没有对异性产生过任何兴趣,对同性之间的接触也更是厌恶。

    他所有关于性的了解都来自于袁城,而袁城在这方面给他的痛苦远比快乐要多。

    就比如说,他从来不知道人和人之间可以这样甜腻而温柔的亲吻,完全是自愿的,没有任何强迫因素,没有任何痛苦的感觉。

    袁城放开他的时候,朗白甚至有点站立不稳,幸亏袁城及时托了他一把:“你还好吧?”

    朗白闭了闭眼,脸色红得几乎要滴下血来。半晌才慢慢把呼吸平缓下来,紧接着突然站起身,一巴掌狠狠打到了袁城脸上!

    啪!

    极其清脆的响声,袁城的脸偏到了一边。

    “与其问这种问题,不如想想马上怎么当众宣布我是您亲生儿子的丑闻比较好。”朗白冷冷的说完,转身大步拂袖而去。

    虽然语言和动作都极其无情,但是从他那略显踉跄的脚步来看,好像被打的那个人是他一样。

    袁城用舌尖抵着口腔被打的地方,笑了起来。

    “哟,会打人了……反叛期真的到了……”

    晚上八点钟,袁家小公子的十八岁生日典礼正式开始。为了举办这个盛大的宴会,袁城特地空出了门楼在内的主要礼堂,还在花园的草地上摆了自助餐式流水席。流水淙淙的小溪沿着自助餐台蜿蜒而去,大厅里灯火辉煌、觥筹交错,很远就能听见鼎沸的人声。

    朗白还是第一次在这么正式的场合里亮相,但是他所表现出来的礼仪和风度简直无可挑剔。当袁城按着他的手把他领到前台上去的时候,没有人能对他的举手投足挑出半点不是。

    “袁家那个小公子教养得很好啊!”

    “就是跟袁家人长得不太像……”

    “很俊俏嘛!没想到啊,据说袁总放在手心里的宠着,也难怪……”

    袁城站在礼堂前璀璨的灯光下,两个司仪迅速安排好话筒,然后欠了欠身,飞快退下。袁城一只手把话筒调到比较合适的角度,一只手拉过小儿子,非常亲昵的搂着他的肩。

    “首先,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参加犬子的生日典礼。”

    袁城的声音回荡在宴会大堂中,听上去无比响亮并且坦荡——当然了,袁总都不辞辛苦的挨家挨户送请帖去了,人家敢不来吗?别说百忙了,就算天下下刀子也得拼了命赶过来啊!

    “各位的盛情我谨代表犬子朗白心领了。今天是他十八岁生日,总算他成年了。他是个非常孝顺并且努力的好孩子——”

    说到孝顺的时候袁城偏过头,纵容而揶揄的看了朗白一眼。

    朗白冷漠以对。

    “虽然他母亲早逝,但是好歹他也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了,我非常欣慰。”

    底下满堂宾客突然一片大哗。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很多人都知道袁家那位小公子是袁城的私生子,母亲的身份也相当不高!在这种场合下根本就不应该提起他母亲,这个话题最好完全回避,甚至当做那个女人根本不存在!

    怎么能堂而皇之的提起他母亲早逝呢?如果是袁骓的话还差不多,人家母亲毕竟是袁城早年的未婚妻,而且是名门贵族的大家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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