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太多的技巧,只是凭着满腔对他的疼惜,严飒吞吐着他的欲望。急速的快感笼罩住穆停尘,他的意识逐渐涣散,一阵颤栗后,射出白色的浊物。
严飒以唇舌舔净湿黏的那端,才小心的吐出,放低了他,替他扎紧腰带。
穆停尘浑身无力,三魂七魄像是到天边周旋了一圈,无法回神,傻傻的让严飒帮他整理衣饰,视线却不自觉瞥见严飒同样高涨的欲望之源。
「我……」他呐呐地说,干哑的嗓音犹带激情的余韵,「我也帮你。」
伸出手就要去解严飒的裤腰,严飒却握住了他的手。
「让我等吧。」严飒淡淡地说,将他搂进怀中。
「可是……」穆停尘挣扎。
「不要动。」严飒紧紧地搂着他,「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不是吗?」
穆停尘听话地蜷伏在他怀中,闭了闭眼,有些乏了。
萤火茕虫依旧闪闪烁烁,两人无声地恍惚地看着,看着彼此,也看着那阴幽无际处的几点磷光。严飒拈下枝梢所剩无几的干叶,嘶哑地吹了起来。
一阵凄凉的风将那叶吹声送远了,黑压压的天际缓缓地飘落白絮,白丝线、白棉花般飘降在穆停尘眼睫上,冷冷的湿意令他睁大了眼。
「下雪了。」
穆停尘怔怔地说,这是立冬后的第一道雪。
看着小雪交叠穿梭在绿幽的萤火中,如珠帘般,光影交错,朦朦胧胧,他躲在严飒怀中,任他敞开了外衣,替自己挡住满身的雪。
「冷吗?」严飒收紧双臂,紧得穆停尘骨头都疼痛。
「不冷。」穆停尘傻傻地笑了笑,将自己缩得更小了,像个受到主人垂青而爱娇的宠物,慵懒地垂搭着眼皮。
暗哑的叶吹声不曾停歇,一声声地吹到夜的深处,迎来第二日的晨曦。
两人默不作声,严飒送穆停尘回溪边,扶着他上马,晨风撩起穆停尘衣角,严飒抬头看着他挺直了身被风雪萦绕的模样。
「快走吧。」
穆停尘低下身,在严飒唇边印下一个羞涩的吻,流连轻语。
「等我。严飒,等我。」
严飒缄然,两人望了彼此片刻,纵有千言万语,千言万语抵不过门户之见、横不渡世态俗故。陡然,穆停尘收紧缰绳,旋身策马,头也不回。
马蹄扬起的雪尘扑了严飒一身,他却无所觉的兀自站立,许久。
破庙外的矮墙,石潜光拦住严飒,像是专门在等他。
「你跑到哪里去了?」石潜光的声音低低的,不似平日一般趾高气昂。
严飒没有回答他的打算,他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他的行踪,石潜光却扯住他,紧紧地,压低的声音如小动物般的哽咽。
「吴嬷嬷……她死了……今早断的气……」
严飒撇下他,奔进庙内,怔怔地看着庙央裹起的草席。
吴小虎跪在草席旁哭的凄切,顾旭黎在他身旁劝慰着他,殷晨曦怀里抱着脸色苍白的苏萱,她满腮未干的泪痕,哭累睡着了。
叶向阳抡紧双拳,背脊僵的死挺,见到了他,恨声道:「很好,你回来了,要是条汉子,就跟我一起帮吴嬷嬷报仇去!」
严飒却毫无反应,迳自看着那方草席。
见他一脸平静,叶向阳啐了声,「不敢惹事是吗?那我自己去!」
拿起劈柴用的斧头,正气冲冲的要冲出门,却被严飒一记冷不防的擒拿带了个身,跌回庙内。
「冷静一点。」严飒沉声道。
「冷静?叫我怎么冷静?那些狗官根本不把我们这些人的命当命,他们的一只牲畜都远远胜过我们的命,吴嬷嬷死得那么冤枉,我要是不替她报仇,我——」
「你怎样?」石潜光低冷的声音打断叶向阳气愤的咆吼。
「你要报仇?只怕还没沾到姜家的门,就被侍卫给拿下,到时管你有天大的冤情,逃犯之身,杀了你也没有人吭声。」
铿锵一声,叶向阳松开斧头,痛苦地跌坐在地,抱住了头,呜咽地低低吼叫着,抄家灭门的梦魇让他难以承受再一次的亲人枉死。
「怎么一回事?」严飒望向殷晨曦。
「姜太尉底下的人,庆贺姜娘娘怀上龙子、册封为后,策马喧哗过市,吴嬷嬷带着小虎跟萱儿在边上看花,来不及闪避,被马蹄踢个正着,给人扶回来时已经出息多入气少,昨晚吐了几回血,今早就不行。」
殷晨曦冷静地交代事情的始末,一双红肿的眼却透露私下不知哭了多少回。
「我们得先帮吴嬷嬷把后事办了,但又不想就这样放过那害死吴嬷嬷的贼人,如果报官叫了仵作,潜光与向阳又容易暴露身份,你觉得怎么做才好?」
严飒尚未开口,庙门外却涌进衣衫褴褛的妇孺们,那是常常来此分粮的西北难民,他们慌慌张张的通风报信。
「快逃走吧,小兄弟们!昨天踢到吴嫂的那匹马,今早口吐白沫死了,那匹马好像是姜太尉的宝马,正在追究是谁惊死马儿,想必很快就追查过来这里了!」
石潜光闻言,颓然坐倒,他自嘲地喃喃:「逃走?我们能逃到哪里去?」
「别慌。」殷晨曦拍拍石潜光肩膀,对严飒说:「我们先别乱逃,我想,我们应该等小六哥来,跟他说这事,让他想办法讨公道。」
「我们必须走。」严飒沉声道:「你要等的那个人,好几个月都不会来了。」
「你怎么知道小六哥一定不会来?你一向讨厌小六哥,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再诋毁他吗?」叶向阳朝他吼叫。
「他不会来的。」严飒冷声说道,旋即走出破庙。
殷晨曦拦住朝严飒扑打而去的叶向阳,使了使眼角让顾旭黎去追了严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