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练过武,可以克制自己,你以为我不想吗?」严飒粗重地叹气,「我好想,但我希望你满足。」
「你玩弄我。」穆停尘转头,哭红的眼瞪住他。
「我没有。」严飒气息不稳,嗓音喑哑,深邃的绿眸却透出无与伦比的认真。
他抚摸身前人汗湿披散的乌发,眼神爱怜而珍重。
「我要亲耳听你说,不要害怕告诉我你的感受。我会满足你,无论是怎样的,我都可以做到你够了为止。」
「你不会觉得我……很淫荡……」穆停尘哽咽。
「是又如何?」严飒挑眉,继而邪邪一笑,故意压低声音,「我喜欢你淫荡。」
「淫荡是男妓的记号,我不清纯,我喜欢被肏,我——」
第十章
严飒捂住他继续自残的言语,竟然直接翻过他身体,将他压在身下,狠狠的干了起来,穆停尘无力地张开大腿,侵袭来得如此猛烈,颠覆所有理智,只能婉转呻吟,神智不清地求饶呢喃。
严飒凶狠紧扣住他双臀,一次次插入到底,穆停尘扭着腰,欲拒还迎般,尖叫中,再次射出清淡如水的液体。
叫哑了的喉咙,失去节奏地拼命换气,与交欢时相似的喘息声,身体还处于极乐后的余韵中,他睁着眼,泪意却涌上心头。
抽出自己,严飒拿起桂花水打湿的布帛,擦拭他一身的狼藉。
穆停尘先是一动不动,突然反手,挥了严飒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格外清晰,打了他一巴掌后,穆停尘这才怕了起来,脸色白了白,他往后瑟缩,恐惧地盯着面无表情的严飒。
没料到,严飒却握住他一只手,用力一扯,将他纳入怀中。
「好,你是个妓。」干脆的这么承认,下巴靠在他发顶,严飒竟温柔地抚顺他的背脊,「那如何?我是个匪。一娼一盗,我们刚好凑成一对。」
「你在说什么鬼话?」穆停尘愕然地抬头。
「穆停尘,你听好了。」严飒脸色一凛,「我严飒亲手杀过的人,不会比你大哥二哥少,死在我严飒算计的人,不会比你三哥少。我一夜剿平沙漠马帮,连个小孩都不放过,斩草除根,我就是如此心狠手辣。」
穆停尘瞠大眼,严飒大掌定住他后脑,目光紧锁住他子夜般漆黑的眸。
「帮会对我算什么?盐帮,我在盐帮帮主面前毒哑了他女儿,于是他乖乖交出信印。茶帮,我让人阻断山路,整整困住茶农三个月,困到他们只能啃树根,再困半年,他们吃人肉,吃的是茶帮帮主的妻儿,于是帮主疯了,我赢了。」
他一字一句,深怕穆停尘听不清般,异常缓慢地说着。
「我不干净,你听了有没有很放心?需不需要我杀更多人,好配得上你?」
穆停尘张口无言。
严飒轻轻一笑,像是要安抚他的不安,低头,亲了亲他唇,不带肉欲,饱含怜爱的,依着他被吻得潋滟的小口,严飒柔声说出可怕的话:「我可以找二十个男人轮了顾旭黎,也可以让人弄瞎石潜光一对招子,如果他们让你痛苦。」
穆停尘震慑,心跳漏了一拍,「你疯了……」
「对,我疯了,你这么痛,把我都痛疯了。」严飒深深地望着他。
「怎样你才能不痛呢?停尘,告诉我,无论要做什么都可以,疯狂也可以,只要你不要再痛,只要你可以快乐。在我心中,你是什么样都没有关系,我只想配得上你。如果你在地狱,我就要一块下去,你懂吗?」
穆停尘觉得自己也疯狂了,明明是可怕的话,他听了却好高兴,快乐得简直要掉下泪,有这么一个人,只想与他比肩而站,就算他是个不干不净的。
有个人,可以负尽天下人,就是不辜负他。
「停尘。」捧着他小巧的脸庞,严飒用深情的目光洗涤他眼中的自卑。
「我怕你死,是因为你死了,我也得死,但我在人世建立的这一切便无用处,我又得到阴司里去,到来世去重新开始、继续等待,这才是我害怕的,我等不下去,我不想再等。」
「那是我要说的……」穆停尘紧紧揪住他的手,「你、你不可以再不告而别,不可以放开我的手,不可以再让我等,我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对不起。」吻住他不断颤抖的唇瓣,吻去他无声涌现、无声流淌的泪,严飒的眼角也不禁湿润。
英雄不是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穆停尘止不住泪水,恍惚喃喃:「是我对不起你,我……我竟成了这样的人,这世间所鄙夷的人,跟我在一起你会受人嘲笑,我们是世俗不容、是万夫所指……」
「不会的,不会的。」严飒在他耳边,一次次地否认,「你别怕,不会这样的,有我在,我们不会这样。」
依附在严飒的胸膛,穆停尘不再感到寒冷,他沉沉地睡着,迷糊中,感到严飒放开他的手,他惊惶地努力想睁开眼,奈何太疲惫,只能倦倦地半掀眼皮。
矇眬视线,见到严飒跪在榻边,执起他的手,吻过每根手指,吻过他寻死的伤痕,把一只冰凉却又暖肤的东西套进自己的手腕。
见到他还在,穆停尘便心安的再次寐去。醒时,已然近午,慵懒地坐起,酸麻的腰骨与后穴令他想起昨日的荒唐,忍不住脸蛋红了红。
床上只有他一人,穆停尘方感到空虚,单薄的挂帘外,起居厅却传出严飒嘱咐下属办事的低沉嗓音,心口的空洞顿时消弭。
赤裸着身体,穆停尘坐起,赖在被窝里,腕上有坚硬触感,抬起手,是一只翠碧深幽的玉环,像极那个人的眸色,在日光的照耀下,时而如湖水般澄澈,时而如静潭般深邃。穆停尘在玉环内侧摸到一排雕刻小字,是严飒刚正凌厉的笔迹。
死生契阔
与子成说
那是许久以前的承诺,穆停尘将玉环贴在胸口,那个人从来没有忘记。
穆停尘闭上眼,想起那只被自己摔碎的青瓷瓶。真傻啊,那个人,那种破东西还贴身收藏着,被自己摔碎时,竟露出心痛无比的哀伤。
「小六,总有一天,你会懂的。」
五哥曾经这么说。
是的,彻底懂了,这是爱,刻骨铭心的爱。
孛儿海称得上是西北方草原的霸主,游牧民族难为国,但草原上的各部落多以他马首是瞻,因为他够狠够勇,另外就是,他与拥有铁矿的严飒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