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窝窝头,金灿灿的玉米面,就他么,那天看到人家街头驻唱后就心血来潮信誓旦旦的,把庄周撩拨得唯有做一次窝窝头才能发泄这泛滥成灾的喜爱之情。
庄周从耳朵一路亲到脸颊,亲到唇边,哄他:“罚亲一下,快。”
毛非就乖巧地啄他一口:“好了。”
说罢继续把面团揉来揉去,揉成光滑的一团,再盖上盖子醒一会儿,毛非拖着庄周艰难移动,去洗手,他费劲儿道:“庄啊。”
庄周“嗯”一声,不撒手,想把他的非非也蹂躏一番,他问:“屁股还疼么?”
昨晚毛非自导自演一出求婚盛宴,说完“我爱你”之后心潮澎湃,埋进庄周的颈窝里掉眼泪,嗡声问他:“你爱我吗?”
庄周快要把人勒断气儿,哑声道:“爱。”
他们做了一场情难自禁的爱,颤抖,呻吟,情话,喘息的唇瓣吐露一声一声的“我爱你”。
后来毛非丢了魂儿,瘫成一汪春水融化在暄软的床被里,他眼神无辜又媚极,在被紧紧地握住屁股肉承受浇灌时,那截笔直的小腿忍不住微弱挣扎,一脸春潮地痛哼出声。
在星巴克摔的那一跤最终还是没能瞒住。
事后毛非委屈巴巴的:“我寻思不打紧了,你撞它它都不疼...还不是怪你手劲儿那么大...”
于是云南白药再次登场。
花旦和小生还冲着窗外叫唤,叫成了啄木猫。
毛非伸长了手去撸它们俩的尾巴,撸完了才转过身抱到庄周腰上。
他仰着脸发散可爱魅力:“亲亲嘴就不疼了。”
冉青和夏肖骁一出来就看见这么一幅刺激得要死的画面,两人还穿着浴袍,杵在客厅里像两个电灯泡,亮白光的那种。
花旦先被这两灯泡闪到,胆子小,先行逃跑,跳下琉璃台时“咚”的一声。
毛非颤巍巍地睁开眼,被吻得动情,眼里盈满浓稠的爱恋。
然后余光一瞟,也被两灯泡闪到了,顿时又吓又臊,扯着嗓子质问:“啊!你们俩竟然偷窥!!”
餐桌上,冉青和肖骁坐在一边,和毛非面对面,在捏窝窝头。
浴袍换下来了,夏肖骁去阳台收的衣服,期间对蓬勃灿烂的花架充满赞叹,手痒痒,偏要去逗含羞草玩,正好被毛非瞧见,于是又被吼了一嗓子“你住手!!”。
真是居家主人,脾气忒大。
庄周在做小菜的空当里给冉青端了一杯温牛奶:“胃还难受么?”
冉青赶忙摇头:“谢谢庄老师,我不难受了。”
毛非炫耀道:“庄老师特意为我们煲了小米粥。我真的,冉青哥,我真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差,比我还不如。”
冉青很想怪罪给裴黎调的鸡尾酒,没敢,怕被吼,于是专挑无关轻重的点说到:“我以前在家里只要生病,感冒发烧什么的,我妈就要给我熬粥喝,她熬的不是小米粥,熬的是生姜粥,生姜切成细丝和大米一起煮...成...粥...”
夏肖骁适时在这犹豫的话尾里追问毛非:“你怎么了?”
毛非表情狰狞,把手里的窝窝头当什么一样在使劲儿捏,气到:“生姜粥!”
两人一头雾水。
庄周失笑着回头看他,说:“纯属巧合。”
毛非还是气:“连CP名都有了!”
冉青小心翼翼道:“我,是不是踩到什么雷了?”
“我有两个好朋友在国外留学,他们俩每周都会上传一个做饭的视频,贼恩爱,我就负责把视频从外网搬运到咱们国内的弹幕网上。”
夏肖骁“嗯”一声:“然后呢?”
“然后,他们俩一个叫陈祈,一个叫苏呈音,于是我给他们俩起的CP名就叫脐橙夫夫。”
冉青:“......我是不是真的踩雷了?”
夏肖骁猛然顿悟:“是不是昨晚那个,你朝他摔麦克风那个?”
冉青:“...啥?摔麦克风?”
毛非为他答疑解惑道:“昨晚你歇菜了,没看见,我朝庄老师的前任发威了,前任姓姜。”
冉青、夏肖骁:“......!!!”
毛非把最后一个窝窝头戳了好深一个大坑,撒火道:“我好气!”
午饭丰盛,粗粮做主食,配菜摆了一桌子,四人都是饭量不小的男人,一扫光。
饭后夏肖骁主动承担洗碗的任务,庄周没跟他客气,人吃饱了,他还得照顾两小主子。
冉青跟着毛非参观书房,他对着墙上挂着的“满船清梦压星河”摇头感叹:“非啊,你果真非同一般。”
毛非开心,也拍拍他:“你也不差,前脚去奔现,后脚就出柜。”
又叹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幸灾乐祸:“唉!闹心的庄强,这棵钢铁独苗苗可咋办!”
翘课一上午,下午庄周没得商量的就把三个学生送回学校了。
毛非扒在主驾窗边,一副分开两小时就要了他小命的黏人样儿:“你就在办公室里写小结,哪儿都不许去。”
“嗯,我就在办公室里写小结,”庄周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如果他打电话找我,我会跟你说的。”
“那你会带着我去么?”
“你想去么?”
毛非嘟起唇,琢磨不定:“有点想,想去呲儿他,也有点不想,我觉得你可以处理好的。”
庄周被那句“呲儿他”逗笑,戳戳他扒在玻璃边上的手指尖:“去吧,等上完课,我们去买戒指。”
出乎意料,全班谁翘课都不可能是庄强翘课的庄强翘课了。
刚刚他们回214拿书,屋里有点乱,一向龟毛的庄副委作为生活副委员,日常对自己的要求颇高,按道理是不会容忍自己的床位乱成一团糟的。
夏肖骁猜测:“上一回这么蹊跷,宿舍就被吐成河,这一回我们是不是又错过了什么事情?”
冉青一凛:“下课了问问215的。”
两小时的大课上完,毛非单独行动,书得拿着,今晚有作业要做。
庄周没在办公室,也没在车里,毛非站在保时捷旁边发消息:我男朋友不见了!
哥哥:在超市,马上来。
非非:干嘛去了?
哥哥:最后一颗奶糖被你献宝给冉青了。
毛非捧着手机傻乐,原来是买零食去了。
啊!真是的,被宠爱的感觉怎么这么令人着迷!
保时捷车灯闪烁,毛非先开车门钻进去,随后迎来一大袋子的零食和饮料。
以前常说的“我好喜欢你”自昨晚后要改口了,毛非边拆旺仔牛奶边倾诉他的满腔欢喜:“庄啊,我好爱你。”
庄周眉眼弯弯,受用得找不到形容词。
保时捷按照导航往奢侈品牌汇聚地---云泞银座驶去。
毛非看着“银座”两个字就心下打颤:“其实我们可以换个地方,我觉得不用这么隆重。”
“如果是去吃喝玩乐,都可以听你的,”庄周温柔道,“这个要听我的。”
“我...可是我...”毛非摸摸自己的手指,又摸摸自己锁骨之间的小窝,忧心道,“我毛手毛脚的,丢了可怎么办啊,我肯定会把星垂天野给哭塌的。”
庄周直笑,问他:“想先收着不戴,还是想戴在脖子上?”
毛非毫不犹豫:“要戴着!就戴脖子上,戴脖子上安全,你给我找个结实点的链子。”
说罢又呆住了,磕巴道:“链子...就用麻绳行吗?”
庄周发誓,再也没有人能比他的宝贝疙瘩更加招人喜欢的了。
银座里简约奢华,毛非在云泞读书近三年,看过无数银座的宣传,未曾一次踏足,踏不起。
他被庄周牵着手,有人侧目也不在乎,也不松开。
毛非决心不能露怯,面上端得大大方方,内里快被标价惊到眼瞎。
连着逛了三四个品牌,毛非悄咪咪地跟庄周讲小话:“看多了之后,我发现其实都差不多。”
“那有喜欢的吗?”
“...有是有,可是...”
庄周瞧一眼就知道他的顾及:“是心疼钱?”
毛非点头:“虽然但是,真的好贵啊,我一下子的...觉得承受不起...”
庄周也不急,牵着他坐到休息椅里:“先实话告诉我,你喜欢的是哪一款?”
毛非抿抿唇,猜测自己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可他平民小老百姓二十年,平凡得像棵小草,他就是没见过世面啊。
“第一款,”毛非坦诚道,“三百万一对的那一款。”
“三百万,”庄周揉揉他的手心,“粗略估计,相当于咱们俩现有财产里的一块钱。”
毛非慢慢瞪大眼,脑袋都轰了,他换算不过来,他问:“那、那我们,不是,是你的,那你一共有多少?两块钱?”
庄周笑出声:“再猜猜。”
“五块?”
“傻宝。”
“十块?”
庄周冲他扬扬眉。
毛非不干了,来一票大的:“五十块?”
庄周牵他站起来,朝着第一家品牌店走去:“不止五十块,也不止六十块,你就放宽心吧。”
第60章
嗯,还会有一屋子的小桃花
从银座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长街上霓虹繁华。
庄周左手的无名指上新添一枚嵌钻的圆环,和用细链坠在毛非颈间的那一枚一样闪耀。
毛非脸蛋烧得仿佛沸腾,他心绪太激动了,眼里水汪汪的。
“呜...庄周,”毛非往庄周身上挤,“我怎么办啊?”
庄周心满意足,正得意着呢,他哄道:“怎么了?”
“我好爱你,我...我离不开你了。”
“多好,我求之不得。”
毛非咬着唇,倏地又把脸蹭到庄周肩头上,憋着哭腔闷声道:“我...我撞的这是什么大运啊!我要把你带回家,我要让我妈也看看你。”
庄周听了就停下脚步,掏出小包纸巾给他擦擦脸:“趁着还没走远,要不要回去给你妈妈买些珠宝首饰?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吗?”
他们站在银座和地上停车场之间的绿化丛中,身边零星有人经过,好奇地瞧毛非哼哧哼哧地拧鼻涕。
毛非摇头,嗡声道:“她要吓坏了的,不是跟你说过我妈是幼儿园老师嘛,成天和小毛毛们打交道,你给她送几本她没看过的童话书她就会很高兴的,转头就可以拿去哄孩子。”
庄周轻轻莞尔,捧着毛非的脸蛋认真道:“非非,是我撞了这么好的大运才遇见你。”
戒指冰凉的温度贴在脸颊上,毛非被深情地注视,整个人都沦陷在那双温柔的眼神里。
毛非又涌出泪来,骂他:“你好烦,在外面还惹我。”
庄周被骂得别提多舒坦,伺候他擦眼泪擦鼻涕:“什么时候回小伏都,记得提前跟我说一声。”
“嗯,会的,我帮你选见面礼。”
“好,听你的。”
哭也是他,乐也是他,毛非黏在庄周胳膊上,顶个红鼻头问:“回家吗?”
庄周看看腕表,七点半,还早:“饿不饿?”
“有一丢丢。”
“那先忍忍,想不想去十六画看一看?”
当然是想!
十六画坐落在仙女路上,商业街,流量大,保时捷多绕了半圈才找到停车位。
毛非沿路猛瞧,没瞧见十六画,先瞧见了奶茶店,顿时馋得口水直流。
和男朋友一起点单的好处就是可以同时享用两种口味的奶茶,毛非用长勺挖冰淇淋奶球,人来人往的,没好意思喂给庄周,他含着满嘴甜感叹到:“快两个月了,第一次之后,我已经快两个月没去跳尊巴了。”
在家都不乐意进健身房,就进过两三次,每次都发情,简直就是见不得流汗的美色。
庄周噙着笑,听他的乖宝贝巴巴地问:“庄啊,我是不是长胖了?比以前重了吧?”
庄周微微低下头,压低声道:“手感更好了。”
说罢又补充:“口感也更佳。”
毛非禁不住害臊,可又暗暗得意,暗不了几下就明目张胆地咧嘴乐屁了,又骂人:“你今晚好烦啊!”
打情骂俏不嫌路长,再一抬眼就瞧见了十六画甜点屋的海报围挡。
占姚女强人,踩一双细尖细尖的高跟鞋站在满地材料中,头上戴着安全帽,监工一屋子的装修师傅。
房间里灰尘大,毛非把奶茶盖子盖好,又系紧包装袋,没想到占姚会在,正好等会儿可以把庄周那杯还没开封的奶茶犒劳给她。
庄周叮嘱她:“当心崴脚。”
占姚诧异道:“您来了。”
接着又弯起唇和毛非打招呼:“嗨!”
毛非好奇地张望,乌糟糟的,啥都还没有,可他就是联想到了未来它漂亮如城堡的样子。
他对占姚笑道:“您辛苦了。”
“不辛苦,我刚刚在对面吃完寿司。”占姚走去小桌前把ipad拿出来呈给两人,“今天下午又有两个师傅给我发作品了,是西点学校的老师,还不错,和画稿吻合度很高。”
这是占姚寻找糕点师的第一步---海选,首先能把样子照搬下来,下一步就是筛选味道。
之前只要有作品发过来,庄周都会叫上毛非一起看,可无论毛非看过多少他的假想画实体化,他依旧满心雀跃,相册里的蛋糕被全方位角度拍摄,还有纵切图,或许是没开滤镜的原因,效果要比心中期望值稍低。
但毛非不嫌,他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懂的话开心道:“又一朵!”
又一朵小桃花。
占姚:“嗯?”
庄周把他揽进臂弯里,看他一张小脸粉面桃花,笑道:“嗯,还会有一屋子。”
还会有一屋子的小桃花。
占姚合理怀疑这八成是某种亲密的情话,虽然她猜不透,但不妨碍她被璀璨的戒指闪成柠檬,她由衷道:“开业那天我是不是就能吃到喜糖了?”
喜糖的确得要等等,但是没关系,毛非不等庄周表态,跑去把奶茶捧过来递给占姚:“以茶代酒,先请你喝喜酒吧!”
装修到晚上八点钟结束,师傅收工,占姚着急回家,自从伺候过花旦和小生,她就荣幸成为一名新晋猫奴,在云泞租到房子后立刻当起了铲屎官。
“要去我家看看松仁儿吗?”
松仁儿是一只奶油色的淡黄橘猫,已然霸占了占姚的朋友圈。
庄周犹豫一瞬,轻笑着朝毛非看去:“下次吧,我听见他肚子叫唤了,我们还没吃晚饭。”
毛非难为情地嘟囔一声“没有”,贼没面子,才说完,肚子当即咕咕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