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聊不下去了,阮今歌快步走到前面,“监控已经调出来了,快过去看吧。”
看着阮今歌慌乱的模样,江寻周嘴角微勾。
脸皮还挺薄。
江寻周跟着阮今歌进去,徐向珊也在。
徐向珊将监控声音调至最大,生怕江寻周听不清对话从而冤枉了阮今歌。
看完完整的监控录像,阮今歌抬眸去看江寻周的脸。
看他表情如常,她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大概就是这样,我只是希望他能在马桶上面上厕所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阮今歌解释道。
徐向珊补充说道:“我们的每一个小马桶上面都有名字的,每个小朋友都有自己的专属马桶,也不用担心卫生问题。”
江寻周看着监控视频里摆着两排整整齐齐,像小椅子一样的马桶,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抱歉,是我们误会了。”
良好的教养让江寻周先开口道歉,随即又说:“他喜欢粉红色,麻烦给他的马桶换成粉红色。”
马桶的颜色是根据小朋友的性别安排的,男孩子用蓝色,女孩子用粉红色。
阮今歌一怔,反问道:“所以敦敦不愿意用幼儿园的马桶,是因为马桶没用粉红色?”
“大概率是。”江寻周微微勾唇。
徐向珊回答:“抱歉,是我们有刻板印象,那我现在去要老师再给他换个粉红色的马桶。”
徐向珊往外走,就留阮今歌和江寻周在办公室里。
阮今歌小声问道:“那你这边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吗?”
江寻周说:“有。”
江寻周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的微信二维码。
“方便的话,把视频发我一份,”江寻周平静道:“我给家里人看看。”
阮今歌:“好的。”
阮今歌扫码加上了江寻周的微信。
头像似乎是他本人,侧身在打架子鼓。
看见他跟乐队有关的照片,阮今歌不经过大脑思考,几乎是下意识地点开放大,看看有没有周楚的影子。
“怎么?”江寻周捕捉到了阮今歌的动作,扬眉:
“不像本人?”
阮今歌瞬间反应过来,无比尴尬地锁上了手机。
“那个,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
江寻周:“?”
江寻周指了一下监控屏幕。
阮今歌立马道歉:“不好意思,我马上给你发。”
江寻周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正好进来了一位家长,对着阮今歌质问:“t?你就是新来的阮老师?”
阮今歌点头:“您好,我是代班老师,您是哪个孩子的妈妈呀?”
“我们家李蕴含说昨天戴子恩和戴子惠连着好几天没跟她说话了,”这位家长压根不理会阮今歌说的话,自顾自地说:“我们家李蕴含从小就可爱活泼,小区里不管是大人还是小朋友都很喜欢她的,我不理解为什么幼儿园会有小朋友孤立她,是不是你们老师教唆的?”
阮今歌:“......?”
阮今歌一脸无奈地叹气,正准备解释的时候,就看见江寻周抱着胸靠在门口,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嘴角带着笑,想看阮今歌怎么解释。
阮今歌还没来得及说话,李蕴含家长就加大了音量。
拿出手机给后面站着的江寻周看,“来,你也是家长吧?你看看我们家小孩,是不是很可爱?”
说着,还打开李蕴含唱歌的视频。
一时间,园长办公室被李蕴含跑调的《白龙马》占据。
江寻周嗤了一声,“挺可爱。”
然后,江寻周扬了扬下巴,似乎在等阮今歌回应。
阮今歌也拿出手机,打开另外两个小朋友妈妈的微信给两人看:“戴子恩和戴子惠发烧了,请了三天假。”
“......”
窘迫占据着这位家长的内心,沉默片刻后,她道了个歉。
看着李蕴含家长离开,江寻周收回视线,漫不经心道:“你这兼职还挺有意思,幼儿园判官。”
知道江寻周没有恶意之后,阮今歌也收回了自己脸上的假笑,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位家长,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先回吧,我现在要去给小朋友们上课了,监控我等会儿发给你。”
江寻周点头,挥了挥手便离开。
耽误了一些时间,再开车上路,路上的车流量也小了不少,但依旧很堵。
江寻周到台球厅的时候,宿舍其他三人已经开过几局了。
江寻周立刻放下手机,拿起球杆就开始。
没打多久,江寻周的手机响了。
看了眼坐在一旁玩手机的苏阳晖,江寻周说道:“老苏,帮我接下电话。”
苏阳晖看了一眼,是周楚打来的,想也没想就接通了。
“喂,小楚,你哥在打球。”
周楚回答:“好,麻烦你帮我问一下,他晚上来不来乐队。”
苏阳晖拿开手机,对着正在打球的江寻周问:“小楚问你晚上去不去乐队。”
江寻周头也没抬,瞄准桌上的黑八,“晚上要接小孩,八点去。”
江寻周的声音够大,也不用苏阳晖再转述了。
周楚说了声“我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苏阳晖刚放下江寻周的手机,正准备上场的时候,看见他手机屏幕一亮。
弹出了一条微信消息。
阮今歌:
他看见备注是阮今歌的人给江寻周发了消息,想确认一下江寻周微信里的阮今歌是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阮今歌,没经过江寻周同意就点开了他的微信。
他点进阮今歌的朋友圈,虽然是全部可见,但也只有零星几条。
最近的一条还是过年时发出来的新年合照。
看见照片里阮今歌的脸,苏阳晖确定了这就是阮今歌的微信。
想也没想,他就将阮今歌的微信名片推给了自己,申请加了阮今歌好友才放下江寻周的手机。
第04章
004
中午等小朋友们都睡下了,阮今歌也不能消停。
她才来第三天,群里好多家长喜欢私聊,发现换了老师之后都来添加她的微信。
这个时候,一般是阮今歌统一回复微信的时候。
群里添加的都有备注,只有一个昵称叫SUN的微信号没有备注,阮今歌发消息问:
SUN:
SUN:
SUN:
“......”
人固有一死,但不能是社死。
原本江寻周说出苏阳晖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还一点都没有想起来,但他本人说到百合花,她想起来了。
大一运动会那天下午,她和室友为了给学院跑三千米的同学加油,一吃完饭就跑到操场占位置。
离比赛开始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阮今歌突然听见运动会的广播里在叫她的名字,没有说原因,只是让她立刻赶往主席台。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失物招领的广播,一个人小跑到了主席台。
只是她刚从旁边的楼梯下来,就有人开始放音乐。
不知道苏阳晖是用了什么招数,竟然让大二学生会的学长学姐一起帮着他。
苏阳晖抱着一束百合花,站在主席台上,拿着话筒说道:“阮今歌同学,从军训的时候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你站在方队里,就像一朵白莲花一样,所有人军训都被太阳晒得漆黑,只有你出淤泥而不染,白得发光。我原本想买一束白莲花送给你,可惜学校附近的花店都没有,所以我只好退而求其次,买了一束百合花,希望你可以接受。”
那一分钟,是阮今歌一生中最漫长的一分钟。
没关的话筒将苏阳晖的声音传播到操场其他人的耳朵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主席台,甚至有一部分人闻声而来,近距离的观看这一场闹剧。
阮今歌脚趾抓地,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想跑,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
直到苏阳晖走到她面前,她才小声对他说了抱歉,然后说:“我白是因为防晒霜用得多,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再见。”
阮今歌已经想不起当时是怎么离开那个地方的了,只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原本阮今歌长得很漂亮这件事,只是同系一起上过课的同学会讨论,经过那件事之后,苏阳晖这个始作俑者美美隐身,阮今歌名声大震,到了出门上小课都需要戴口罩的地步。
如果可以,阮今歌想把那段记忆连同苏阳晖这个人都删掉。
阮今歌:
SUN:
“......?”
对于江寻周没有丝毫边界感的做法,阮今歌有点生气,也没有再回复苏阳晖的微信。
她点开江寻周的对话框,打了几个字,准备发的时候又碍于江寻周现在的身份是学生家长,好像也没有理由去质问他。
想了想,阮今歌又一个个把对话框里的字删掉。
一年多的时间,阮今歌好不容易忘了这件事,被苏阳晖这么一说,又想起来了。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情又会时不时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在晚上闭上眼之后反复令她尴尬了。
这种尴尬和愤怒经过一下午的时间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
可等到放学时段,江寻周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苏阳晖又发来了消息。
SUN:
SUN:
阮今歌瞟了一眼手机屏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正巧江寻周也看见了她的手机屏幕,视线落在了最后一句话上。
江寻周头微低,看着阮今歌说:“急着去约会啊?”
江寻周的调侃让阮今歌好不容易抑制住的愤怒重新燃起。
想到手机里这个骚扰她的微信还是江寻周给的,对他的滤镜顷刻归零,甚至还有一些不想再磕楚言不寻了。
周楚值得更好的!
阮今歌没好气道:“今天幼儿园教了小朋友要尊重他人的隐私,有时间的话,让敦敦给您也讲一讲吧。”
阮今歌的话,含沙射影。
江寻周不仅不生气,反而还觉得有点好笑。
江敦言朝着江寻周跑过来,他一把捞起自己弟弟,单手将他抱在怀里。
然后看着江敦言,说道:“你们懒老师生气了,你帮我安慰一下她,好不好?”
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江寻周的视线重新落回到阮今歌身上。
那句“好不好”,似乎是在询问她的意见一样。
听了江寻周的话,江敦言胖乎乎的小手拉住阮今歌短袖的袖口,奶声奶气道:“懒老师,你别生气了,我哥哥不是故意的。”
他甚至连江寻周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说他不是故意的。
阮今歌气笑了。
还真是兄友弟恭。
阮今歌拉起江敦言的手,轻声道:“老师没生气,但你哥哥——”
阮今歌看向江寻周,一字一顿地说:“是、故、意、的。”
江寻周扬眉,用手指了一下她的手机,“是你屏幕太亮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真不是故意看的。
阮今歌打开自己的手机,将苏阳晖的聊天记录打开。
那句“江寻周把你微信推给我的”,赫然出现在最中间。
江寻周皱眉,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想到今天让苏阳晖帮忙接了一次周楚的电话,才明白怎么回事。
江寻周伸手,“我跟他说。”
阮今歌不知道他要t?说什么,但看江寻周的表情,他似乎也不知道这件事,于是就将手机递给他了。
江寻周按下语音:“别不要脸,人家姑娘没空搭理你。”
发完,江寻周一键拉黑删除。
“抱歉,”江寻周把手机还给阮今歌,解释道:“今天我要他帮忙接了下电话,估计是他看见你给我发视频了,就自作主张推了你的微信。”
怕阮今歌不信,他还特意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她看。
点开自己与苏阳晖的聊天记录,自己给他推荐名片的时间是上午9:08,然后又打开通话记录,上面显示周楚9:06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等等!
随便让自己朋友接周楚的电话?
身边的朋友都知道周楚的存在,那一定是在谈恋爱没错了!
阮今歌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江寻周还想再道一次歉,但看见阮今歌的表情,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看样子是一点都不生气了。
江寻周拍了下江敦言,“跟懒老师说再见。”
“懒老师明天见!”
“明天见。”
江寻周刚走,另一位小朋友成奉的家长来接孩子了。
可,江敦言就是幼儿园里最后一个走的小朋友呀......
“你说谁接走了?”成奉的妈妈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手机准备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