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白准霍震烨 本章:第64章

    他们回到上海的时候已经是圣诞舞会当天,车停在白公馆门口,阿秀飞快跑下去,就见门口摆了一个粉色系着蝴蝶结的大礼盒。

    阿秀不敢打开,立即去看白准。

    白准沉着脸:“这是什么?”

    霍震烨咳嗽一声:“这是我给阿秀买的,可能是家里没人,所以放在门口了。”心里骂许彦文蠢,怎么送礼也不知道遮掩一点。

    白准看他一眼,哼了一声,轮椅滚进屋中。

    阿秀抱着礼盒回到自己屋里,她打开盒子,看见里面摆着一件纸做的旗袍,一双纸扎听高跟鞋。

    阿秀赶紧取出来,她房中的镜子也是纸糊的,穿上纸衣,在镜前缓缓转身,再踩进高跟鞋子,“笃、笃”迈上两步。

    白准一回家就转进内室,铺开纸笔,挑出极细的狼毫,调出黛色,在纸上一笔一笔作画。

    霍震烨先给大哥打了个电话,又把积了几天的报纸翻看一下,看见报纸上的新闻,跑进内室:“四门主劫囚车了!”

    白准笔尖一顿,有一笔画浓了,他皱眉抬头:“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

    霍震烨怔了怔,王疯子一个人,劫了日本宪兵队的囚车,杀了十几个日本人,救走了四门弟兄,这还没什么?

    霍震烨放下报纸:“我去煮咖啡,你要热巧克力还是奶茶?”

    “巧克力奶茶。”合二为一,味道最好。

    太阳落下去的时候,阿秀偷偷摸摸预备溜出去参加舞会,屋里十几个纸人全都出来看她,打麻将的也不打麻将了,从屋里探出脑袋。

    “穆桂英”还想把自己花冠上的绒球给阿秀,这是它最漂亮的东西了。

    阿秀把纸绒球塞进包里。

    她要溜出去,得从白准房门前走过去,所有的纸人都替她放风,打麻将那几个在内室门前站成一排。

    齐齐挥动着手,示意阿秀快一点,别给主人发现了。

    阿秀欢欣雀跃,几步轻轻跃下楼梯,白准还在画画,他突然抬头,看见门前堵着两个纸人。

    将笔一放:“干什么呢?”

    纸人转过身来,对他摇头,示意它们没干什么。

    霍震烨扭过头去,有些不忍看,阿秀是有灵智了,可这些智人还没开窍,这么明显,白准不发现才怪呢。

    “它们是来告诉我,炉子上茶煮好了,你要不要再来一杯?”

    紫砂壶里的奶茶都喝空了。

    白准又“哼”一声,这点小伎俩,还想在他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关?

    “散开!”白准声音一沉,几个纸人作鸟兽散,飞跑回麻将室里躲着,只余下穿着舞衣舞鞋的阿秀。

    她低头站着,要是能哭,也许已经哭了。

    “过来。”白准说道。

    阿秀动都不敢动,她怕主人让她把许医生的礼物脱下来。

    “要不然算了,就让她去吧,她这几天都可乖可听话了。”霍震烨试图替阿秀讲情说好话。

    白准凤眼微挑,阿秀老老实实走上前来。

    她看见桌上,摆着一张笑脸,眉眼藏秀,唇畔含笑,这是主人给她画的脸,一张能笑的脸。

    白准用竹刀割下阿秀现在用的纸脸,替她换上这一张。

    阿秀笑盈盈转过来先看白准,再看霍震烨。

    “阿秀真漂亮。”霍震烨夸奖她。

    “有什么好高兴的,从此这张脸只能笑。”在白准看来,一张只能笑的脸,还不如平静无波,无欲无求的好。

    阿秀根本不懂,她只知道她终于有一张笑脸了,蝴蝶一样翩然。

    “你怎么突然想通了?”霍震烨隔窗看见许彦文带了一束花来,阿秀朝他跑过去,她太轻了,被风一吹,差点扑入许彦文怀中。

    许彦文急忙上前,又想伸手接住她,又怕唐突了她。

    他至始至终,都将阿秀当人看。

    白准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霍震烨还看着许彦文和阿秀的背影,脑中灵光一现,礼盒中放的纸衣纸鞋!

    “这些衣服鞋子,他是从哪儿弄来的?”他想到纸人小杰,宋瑛和三官堂路那些纸扎店。

    白准没回答,他对着门说:“一排站好,不许打麻将。”

    纸人们耷拉着脑袋从各个屋子里走出来,柜子里还爬出来一个,全都到堂中罚站。

    纸张飞悄悄看一眼霍震烨,指望霍震烨能替它们说说好话。

    “还能从哪儿,隔着盒子,我就闻到味了。”从白阳那里,白准敲敲紫砂茶壶:“加茶。”

    作者有话要说:  100个小红包继续中

    霍·唱红脸爸爸·七:算了算了,别打孩子

    白·奶茶上瘾·七:别想萌混过关

    第115章

    名字

    怀愫文

    许彦文一直都穿得很普通,

    要么是白大褂,要么就是素面西服,

    连颜色都是灰蓝色系的。

    今天他特意收拾过,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换上一身黑礼服,衬衣领结手帕全都穿戴齐全,

    站在车边等阿秀跑过来。

    阿秀整个身体轻飘飘的,许彦文一把伸手扶住她,他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阿秀的变化。

    不是她成熟舞衣,也不是她卷了头发,而是她在笑。

    她目光含羞,

    笑意盈然。

    许彦文怔了怔,搜肠刮肚想说一句夸奖她的话,

    可什么词儿都配不上她,

    他只能傻笑望她。

    他笑,阿秀也笑,两人相对笑着。

    直到阿秀指指他手里抱着的鲜花,用目光问他:是给我的吗?

    许彦文这才回过神来:“送给你。”

    一束红玫瑰,

    用纸精心包装,阿秀伸手抱过,

    指尖刚触到花瓣上,

    她就瞪圆了眼睛,这束玫瑰是纸扎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把花剪下来。”许彦文打开后车厢,里面是两盆土栽玫瑰。

    阿秀抱紧纸花,

    溜进车里,跟他一起去舞会。

    他们是圣诞舞会中最瞩目的一对。

    岑丹站在窗边,她也穿了一件丝绒礼服,几乎快跟窗帘融为一体,隔着舞动的人群看着许医生和他的女朋友。

    岑丹一点嫉妒之心都无法生出,那个女孩一出现,岑丹就知道自己是没法赢过她的。

    不单因为容貌,岑丹对自己很有信心,就算那个女孩很美,但春花秋叶各擅胜场,她并不比那个女孩差。

    她无法赢过她,是因为许医生的眼睛里除了那个女孩,不再关注任何人,他用几乎是膜拜的目光望着她,任谁都可以轻易看出他的爱慕。

    她连比赛的机会都没有,还谈什么输赢?

    阿秀从没学过跳舞,她不会那些复杂的步子,但她学会了转圈,许彦文牵住她的手,抬高着胳膊,让她在他身畔回旋。

    灯影滑过裙摆,阿秀是全场最美丽最轻盈的姑娘,她接连转十几个圈都不头晕。

    直到一曲结束,阿秀才停了下来,她被掌声包围,许彦文怕人发现她脸不红气不喘,将她带到一边,用守护者的姿态不让人靠近。

    他凝望阿秀的笑脸,就算注定无法长久,他也会永远记住今天。

    舞会还没结束,许彦文先送阿秀回家,他把车停在白公馆门口,目送阿秀进去。

    他一点也不觉得冷,他还有很多话想跟阿秀说,还没开口,天空撒下细碎雪沫,这个圣诞节竟然下雪了!

    许彦文伸出手,刚要张口,脸上笑意倏地一僵,一道模模糊糊的声音传进耳中,他转身坐回车里,将车开走了。

    阿秀盯住许彦文的车,直到车子开离视线,她才转过头来,直视着马路对面的黑衣女人。

    黑衣女无声发问“你想好了吗?”

    阿秀咬住嘴唇,主人对她是很好的,他明明生病了,还愿意替她画一张笑脸。

    黑衣女似乎明白她的想法,她勾唇轻笑,“你不想陪在这个男人身边?不想跟他白头到老吗?”

    “不用描画,你也可以有自己的喜怒。”

    “这对你的主人根本没有伤害。”

    阿秀抱着花回去,推开门就看见客厅里矗立着一棵巨大的圣诞树,树上挂满了彩灯彩球,树下摆着许多礼物盒。

    白准就在炉边烤火,满是不耐烦的说:“这有什么好看?”

    霍震烨自己一个人布置了圣诞树:“那你来?总不能我一个人布置吧。”

    白准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人无聊透顶,还什么一家人才一起过圣诞节,弄一棵树,挂点彩条,就能家族和睦了?

    “阿秀回来了?”霍震烨看看时钟有点吃惊,许彦文到底还是讲规矩的,这么早就把人送回来了。

    但他想一想,就算不送回来,两人也确实不能做点什么。

    “那阿秀也来挂一个铃铛。”别的纸人都挂了,整棵树乱七八糟,一大团彩带糊在树上,要么就挂满了铃,要么就空一块,基本上来说是棵装饰失败的圣诞树。

    阿秀把花放在一边,她走到树下,挑了个铃铛,踮起脚来挂到树枝上。

    白准眼睑低垂,眼角余光往那束玫瑰花上一扫,花瓣颤巍巍动了动。

    霍震烨和所有的纸人都看着白准,大家都挂过了,连小黄雀都啣了只蝴蝶结挂在树上,只有白准还没动。

    白准收回目光,啧了一声:“烦。”

    说完指源码一动,纸仆给他送上一叠金纸。

    他随手叠了几颗纸星星,一把撒出去,鸟雀立即扑翅飞来,啣着星星缀在枝头,火光一映,金光闪闪。

    今天这一条马路上的房子里,几乎都在开舞会

    霍震烨打开留声机,他伸手握住白准竹轮椅的手柄,踩着舞步退后一步,又小幅度转了一圈。

    白准一下刹住:“你是不是有病?”

    霍震烨摸了摸鼻子:“跳舞嘛,你坐着,我推你也能跳。”

    阿秀捂住嘴,她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发出声音,但她还是捂嘴笑了。

    夜深人静,整个白公馆陷入静谧,阿秀躺在床上,蕾丝帐幔一层层垂下,她盯着床帐伸手摸了摸脸。

    还是一张笑脸。

    那束纸玫瑰被阿秀插在水晶花瓶里,摆在梳妆台上,月色从窗外照进来,“花瓣”轻轻舒展。

    从枝头展开翅膀,两瓣花瓣就是一只纸蝶。

    它们纷纷飞起,从门缝溜出,悄无声息飞到白准门前。

    一只红纸蝶从门缝底下钻进房间,轻扇蝶翅飞到白准床前,白准倏地睁开眼,一竹条拍飞一只。

    红纸蝶被拍到墙上,氤成一滩,似朵血花。

    禇芸在阁楼中睁开眼,从坛子里爬出来,穿楼来到白准门前。

    雪白细掌托起幽蓝鬼火,门前红纸蝶顷刻就烧化,一点灰都没落下。

    把一串蝴蝶都烧成灰,禇芸拍了拍巴掌,隔门对白准道:“劳烦七爷给我换个大点的坛子。”这么爬进爬出的,不太体面。

    白准抱着鹅毛枕头趴在床上,他还未说话,身后霍震烨便圈紧了他。

    他唇角一扬,点头应了。

    第二天一早,霍震烨一边烤面包一边对白准说:“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

    白准咬了口烤好的黄油土司,等他继续说下去。

    霍震烨喝了口咖啡醒神:“我梦见禇芸说她想要个大点的坛子。”

    白准挑眉讶异,他不用铜钱就能听见禇芸说话了?

    跟着霍震烨又笑了,他举着咖啡杯笑说:“我昨天还真给她买了个坛子,就在树下的礼盒里。”

    一只青花坛子,外面画着禇芸最爱的戏文。

    家里每个纸人,每个鬼,都有礼物。

    白准哑然,他抬眉看向霍震烨,这究竟是碰巧了,还是他的神识已经这么强了?

    白准已经日渐虚弱,操控纸人也只能在这栋屋子里才不费力,不像原来能轻松控制纸鸟飞遍整个上海。

    看霍震烨灵识变强了,心中反而松了口气,白阳再想害他,也没这么容易了。

    “我今天要去城隍庙。”霍震烨把煎蛋夹在烤面包片里,咬一口继续说,“我把工期提前了。”

    他把从星光电影公司分到红利全投进去了,黄老板捐了两万,商政各界纷纷捐款。

    黄老板放出风声,说自己这辈子杀孽太重,修庙正是桩大功德。

    连捐门坎门钉都是功德,上海滩有名望的人家哪肯落后,水泥大王煤碳大王都豪掷千金。

    “这么快就动工了?”白准心中一动,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难得有精神问这些细节,霍震烨笑了:“你等着,我有大礼送给你呢。”

    他匆匆吃完面包香肠,套上大衣出门去了。

    白准的轮椅跟窗边,看他开车走了,才把阿秀叫到房中,对她道:“你知道该怎么办。”

    阿秀重重点了点头。

    她换了一身新衣,在她与许彦文时常见面的书店前等待。

    车影一晃而过,黑衣女出现在马路对面。

    “我想当人。”

    “我带你去见先生。”

    白阳被四门的人围追堵截,这些人全都不要命,把道坛砸得乱七八糟,没了香火供奉,他的身上的白斑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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