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周开荒李星汉穆潭 本章:第134章

    这么详细的情报主要是由明军透露出来的。大明长江提督邓明已经在距离重庆不远的嘉陵江以东登陆,肃清沿岸清军的哨所和散兵游勇的时候,明军有意识地释放了不少清军回来报告消息。

    一开始还有人怀疑这是明军的攻心之计,但高巡抚却当众宣称:邓提督虽然是敌人,但一向言而有信,既然邓提督说川陕总督带着几千残兵跑了,那就一定是跑了;既然邓提督说王明德被包围在忠县无法突围,那暂时就是无法突围。

    这种公然附和敌军宣传的做法当然引起了更大规模的恐慌。重庆城现在甲兵所剩无几,除了王欣诚副将带回来的六百披甲外,还有些壮丁和少量甘陕绿营的新兵和山西兵,全都加起来也凑不足一千甲士,斗志更没法和李国英带走的标营相比。

    依靠这一千甲兵想守住重庆几乎是痴心妄想。本来三千汉八旗还能指望,但月初孙思克返回嘉陵江后,见没有水师可供他渡江,二话不说就拔营北上,向着保宁方向窜去了——孙思克派人隔江喊话,说他是去接应赵良栋,和陕西绿营兵和一处、将打一方去了。但明眼人都知道,当时孙将军是唯恐邓名尾追而来,不赶紧跑路就被堵在岸边跑不掉了。向高明瞻喊话与其说是通报知会,还不如说是推卸责任。

    因此,重庆城里一片惊慌,好多人都琢磨着也要逃离这座空城。但高巡抚在此时表现出了过人的勇气,大模大样地坐在衙门里,还敞开大门让大家都看清他确实没逃。而被高明瞻任命为重庆四壁提督的王欣诚副将,也异常地沉着冷静,这两天带着亲兵巡查城防时神色十分轻松,和城防官兵有说有笑的。

    见到四川巡抚和城防提督的这种表现,重庆城内的几千人也不再害怕,大家私下里议论纷纷,都觉得高巡抚定然有退敌的妙策。既然重庆的正、副手都胸有成竹,其余的人也镇定下来,决心老老实实地按照王副将的交代去布置城防。

    不过王副将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太不在乎了,他既不在城外布置梅花桩,也不组织人手加深壕沟——虽然重庆人手不足,但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吧?

    但王副将就是啥都没干,今天中秋节早早就带着亲兵去衙门里和高巡抚过节了。他手下的六百兵士是眼下重庆最强大的武力和最后的指望,但午后也开始兴高采烈地杀猪宰羊,准备欢度佳节,好似在忠县吃了大败仗的是邓名而不是李国英一般。

    “一年最好的时候就是现在了,为什么总有些人悲秋,这秋天有什么可悲的呢?”高明瞻喝得面红耳热,对王欣诚大发感慨:“兄弟我喜欢的就是秋天啊。”

    “正是,巡抚大人高见,末将也是一样啊。”王欣诚喝得也不比高明瞻少,面前的桌子上摆着新鲜的菜蔬、肥大的鱼虾:“每年中秋的时候,这鱼虾都肥了,新稻也下来了,菜蔬更是应有尽有,就连女人用的花,都品种繁多,正是极尽快活的时候啊。”

    高明瞻哈哈大笑,又举起酒杯朝着王欣诚:“王将军请。”

    “巡抚大人请。”

    两人有说有笑地一边赏月,一边痛饮到夜半。

    眼看再也没有酒量了,高明瞻终于谈起正事。现在周围没有旁人,高明瞻放心大胆地说道:“总督大人的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灭,赵将军的援兵又迟迟不到,这个重庆就算守不住也不是你我的责任,只不过我们还是要坚守几天,不然朝廷那边不好看。”

    “巡抚大人所言极是。以末将之见,王总兵他们在忠县坚守,肯定也是和邓提督议和的结果,多半是他们把无甲兵都卖给了邓提督,然后自己落一个平安。末将敢断言,等过上十天半个月,王总兵他们就该‘突围’了,到时候不但毫发无伤地出来,论起来还是有功的。”王欣诚认为重庆也应该坚守个十天、半个月再放弃:“此番大败,论起来也有总督大人扛着。我们坚守孤城直到弹尽粮绝,最后不得已才突围,怎么也不会有事的。”

    “嗯,只是不知道邓提督肯给我们几天的时间?”高明瞻沉吟着说道:“这重庆一座城,怎么也能抵得上几千头牛了吧?何况我们的仓库里还有不少农具,都是崭新的。总督大人本来想搞军屯,后来打消了这个主意,这些农具都没有用过呢。”

    仓库里除了农具还有生铁、粮食、布匹,李国英存在重庆的物资足够十万大军几个月所需,实在是非同小可。

    “正是,等邓提督一过江,我们就派人去议和。若是邓提督同意不为难我们,我们就把城和仓库都留给他;要是邓提督不同意,我们就把仓库烧了再跑,想必邓提督也追不上我们。”

    除了物资以外,重庆城里还有不少军官眷属,高明瞻和王欣诚也打算视情况把这些有价值的人质卖给邓名,或是带着一起突围以获得人情。

    ……

    不过邓名并没有像高明瞻想象的那样很快就渡过嘉陵江。通过审讯俘虏,邓名知道重庆城相当空虚,所以他本以为高明瞻会再次弃城逃跑。但在嘉陵江东岸呆了两天,重庆的清军却纹丝不动,高明瞻、王欣诚没有逃跑,守军也没有出现大量的逃亡。

    “高明瞻不跑,这件事有点古怪啊。”八月十六这天,邓名遥望着重庆城头上的绿旗,心里微微有些拿不定主意。

    高明瞻打算等邓名围城后再派心腹出城议和,现在重庆的派系众多,他和王欣诚都怕过早行动会被人发现,所以先是大力鼓吹明军的势大,等到明军开到城下人心惶惶的时候,他再让使者打着求援的旗号出城,绕个圈去找邓名,而不必在众目睽睽之下渡江去敌营。

    但高明瞻的表现实际上起到了稳定军心的作用,被蒙在鼓里的重庆守军也因此没有大批逃亡——要是一下子都逃光了导致高明瞻无法“坚守”一段时间,也不符合四川巡抚的利益。

    而邓名更是产生了误会,在他看来,高明瞻如此有恃无恐,那很可能是清军的援军快到了,甚至可能有伏兵藏在重庆城内。尽管邓名也猜到高明瞻或许是想议和,但他不能仅凭一个猜测就让军队冒险。

    于是邓名下令首先控制嘉陵江东面的江口,然后沿着江岸侦查搜索,而不是急于带着七千甲兵靠近重庆这座要塞。

    明军控制了一半的江岸后,很快就开始侦查江流,掩护水师驶入嘉陵江。对明军来说,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嘉陵江,水文地理都是完全陌生的,所以明军非常小心地搜索前进,而且详细地把他们看到的都记录下来——如果将来再次进攻嘉陵江流域,他们对地形就不会是两眼一抹黑了。

    发现明军水师开始侵入嘉陵江后,王欣诚马上把最后几条清军的船只都收拢回朝天门码头。现在他心里有些着急,要是等到邓名包围了重庆再谈判的话,自己岂不是又要扣除六百甲兵的赎身费?现在王欣诚发现高明瞻的远见了,四川巡抚根本没有重建自己的巡抚标营。无债一声轻,无论是直接谈判还是明军包围了重庆之后再谈判,高明瞻都没有什么负担。

    虽然俘虏都说没有见到过什么军屯,但邓名依旧不太相信,他觉得李国英不可能让重庆的辅兵吃闲饭,就继续沿着嘉陵江向上游搜索。这既是寻找李国英的庄稼,也是为了熟悉记录地理,更是为了排除伏兵的威胁。在小心翼翼水路并进的时候,邓名派人回去催促后军赶快前来重庆支援,以免被可能存在的敌军伏兵打个措手不及。

    邓名的行动让王欣诚急得不行,他急忙禀告高明瞻,然后把他手下的部队派出城,沿着另一岸和明军齐头并进。王欣诚打定了主意,这次他一定不会再为手下付一笔赎身费,他才刚刚付过一次,要是这么快就再支付一次,那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王欣诚的举动让重庆又发生了一阵波动,那些军属更是心里七上八下的,唯恐这是高巡抚抛弃大家逃跑的前奏。因此在王欣诚部队出城后,前往衙门打探消息的人更多了。幸好高明瞻依旧大模大样地坐在衙门里,而决心分一杯羹的王欣诚也没有跟着部队一起走,同样是呆在重庆城内。

    第01节误会(下)

    明军沿着嘉陵江认真勘探地形的时候,运输俘虏的明军船只也开始路过重庆,把宝贵的劳动力运回叙州。只要看到这些过路的船只,就足以进一步证实清军在忠县的惨败,不过,高明瞻和王欣诚任凭风吹浪打,稳坐钓鱼台。而王欣诚的军事动作又进一步加深了邓名的戒备心理,因为这完全可以视为清军在重庆周围有意进行掩护,屏蔽明军的情报工作,而且数百清军士兵就敢出城,也可以看成是清军拥有底牌的证据。

    以前历次作战,邓名都拥有相当大的情报优势,或是绝对的水面控制,而现在不但要在陌生的土地上前进,侧翼的嘉陵江也是两军共有,重庆这个要塞的存在给清军带来了很大的益处,在相当程度上抵消了川西水师的优势,而且还限制着明军的行动。

    “我们先在这里扎营,继续寻找李国英的军屯。”邓名觉得自己已经相当深入了,重庆也被抛在了侧后,明军沿着嘉陵江拉成一字长蛇阵,如果继续强行拉长战线的话,仅靠邓名手边的七千战兵就很难充分获取四周的情报,提供足够的预警时间了:“我们并不知道周围哪里可以隐藏伏兵,哪里有李国英修筑的秘密仓库和要塞。自古骄兵必败,我们还是要谨慎从事。”

    虽然邓名让忠县附近的兵马尽快来增援前线,不过现在任堂还在继续运输俘虏,而且还需要保持对王明德等人的威慑,所以接到命令后只能让三千战兵赶去重庆,剩下的两千人依旧要留在手里,防止俘虏作乱或是王明德做出什么愚蠢的举动来。

    这时邓名和民夫定的协议就表现出其弊端来,邓名要节省军费,不肯把民夫投入军事行动,所以有战斗力的兵马虽然不少,但是能够使用的军队却很有限。幸好这些民夫留在忠县威慑王明德和控制俘虏没问题,不然任堂他们连三千战兵都抽调不出来。

    中秋节的时候,明军依旧不停地后送俘虏,现在任堂和穆谭就盼着早日完成俘虏的转运工作,等忠县只剩下王明德的战兵后,清军没有足够的辅助部队也没有船只,那他们的机动力就基本为零,对明军不再构成丝毫威胁了。

    清军和明军相距二十里扎营,这样彼此都可以有安全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王明德也派出一小队兵马靠近明军的营地驻扎,每日负责向后方报平安——明军可以在清军的营地附近停泊战舰以观察他们的动静,清军却没有这样的预警能力;邓名为了让王明德放心,再加上宣传工作方面的考虑,就告诉王明德他一向公平待人,不但同意这一小队清军驻扎,而且允许他们和明军的前沿岗哨交流。

    这些天,不时有过路的商船停靠,向驻扎在此地的明军兜售货物。几天下来,王明德的士兵和前沿哨所的明军混熟了,常常看到明军士兵从身上掏出纸片向商人购买货物。

    今天停靠的船只上下来了一个卖烟草的商人,清军士兵看到明军又掏出那种印刷精美的纸片,从商人手里购买了一些烟草。

    烟草一直是重要的军需,在邓名前世,二战的时候,烟草被很多国家列入必要的补给项目。而在明朝时期,士兵同样很喜欢这种麻醉品。崇祯皇帝曾经认为“吃烟”和“吃燕”谐音,对燕王系的大明皇室来说很不吉利,所以下令在边军中禁烟。这道禁令被洪承畴上奏取消,洪承畴说禁也禁不住,士兵嗜烟如命,只是便宜了走私商人。

    “我们提督也想禁烟,你知道的,他们家听不得‘吃烟’这两个字。”这个明军是湖广人,认定邓名乃是福王之后。在禁烟的问题上,那些认为邓名是三太子的明军士兵也持类似看法,那就是邓名是因为迷信的关系才企图阻止大家吸烟:“提督说吃烟不好,会损害全身,会落下很多种病,还会减寿。”

    明军士兵一边说,一边把刚买的烟草递给了他的新朋友一点,清军士兵千恩万谢地接过去,他早就看出这是很稀少的货品;在王明德军中,别说这么好的烟草,就是普通货色小兵也很少能够得到。

    “这是从湖广运来的烟,提督虽然多次说吃烟不好,但并没有明令禁绝,只是拼命抽税罢了。”明军士兵点燃了烟斗,深深地吸了一口,把烟吐出去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声,然后接着发牢骚:“这么一小袋烟,居然要十元,太贵了。”

    “十元?这是多少钱?”清军士兵对欠条缺乏了解,虽然听明军士兵说过这东西在成都、叙州可以当银子使,但对它的价格并没有概念。

    “相当于一钱银子。”明军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小口袋,刚才他整整买了十小袋烟,虽然邓名竭力提高烟税,但士兵仍不肯放弃。

    清军士兵问完问题后就开始吸烟,听到答案时刚吸了半口,一惊之下就喷了出来,他惋惜地看着那些飘散的烟雾,又是心痛又是惊奇地叫道;“那你刚才岂不是花了一两银子买烟?”

    “就算提督说的都对,减寿也好、伤身也好,我们当兵的今日不知明日事,吃两口烟又怎么了?”明军士兵平淡地说道。

    “可是这就要一两银子啊!”

    “嗯,不错。”明军士兵点点头,和大部分同伴一样,明军士兵在这种麻醉品上特别舍得花钱,买的都是最好的烟草。

    “一两银子干点什么不好?”清军士兵替敌人心疼。

    “军队中有吃有喝,军饷不买烟还能干什么?”明军士兵不以为然地答道。他是一个征召兵,从应征入伍那一天起就有专门的拨款,常备军士兵的薪水津贴比他还要高,更是不在乎这点钱。

    “存着啊,回家给婆娘攒起来。”清军士兵献计道。

    “没有婆娘。”明军士兵摇摇头。成都、叙州什么都好,就是女人太少了,这次出征也是在川内作战,看来多半不能立刻捞到一个媳妇了。

    “所以要攒钱啊,”清军士兵大声说道,语气里也带上了一丝责备:“少抽点烟,早日攒点聘礼出来。”

    “不用攒,若是下次出征湖广能讨婆娘的话,提督会借给我们聘金,五十两!”

    “借?那不是还要还么?”话虽如此说,清军士兵心里还是羡慕得不行,他辛辛苦苦地攒钱,但距离凑够聘金还很远:“五十两,啧啧,大家闺秀都讨得起了吧?”

    “到时候让婆娘去做做工,这债就免了。”明军士兵想也不想地答道。

    “五十两都免了吗?”

    “是啊,而且婆娘还能挣些钱回家。干的都是正经活计,织布、缝衣服什么的,工房里都是婆娘,一个男人也没有,安全得很。”见清军士兵脸上露出狐疑之色,明军士兵估计对方想歪了,连忙解释起来,川军军属做的工,绝对不是明军传统中的让妻女出去卖笑。

    听明军士兵解释清楚后,清军士兵眼中露出些神往之色。明军带着一丝骄傲说道:“看吧,我的军饷也就是买点烟了。要是能活到讨婆娘的时候,不用担心聘金;要是没那命,至少咱的军饷也享受了。”

    “江鱼,江蟹,新酿的米醋,还有辣椒和花椒。”远处又停下一艘船,飘过来商贩的叫卖声。

    虽然军中有伙食供应,但明军士兵仍然纷纷掏出纸片,从商人手里购买了一些时鲜。和往常一样,王明德的士兵们脸上挂着不好意思的笑容,凑到明军边上设法分一点吃。川军士兵有能力享用调味品,尤其是川军吃的那种辣椒,几个陕西绿营士兵尝了一点也都喜欢上了,味道比他们最爱的茱萸还要好。清军士兵从明军士兵口中得知,这也是长江提督带回来在四川种植的作物,今年刚有第一次本土收获,因为产量小所以价格偏高,只有军队官兵能消费得起。

    麻辣江鲜吃了个满头大汗,清军士兵都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们又说出银子的另一个重要用途:“还是得攒钱啊,你们不是不用一辈子当兵么?将来有个几十两的积蓄,买两亩地种种,那是多好的日子啊。”

    “买地?不用,都府那里的地随便种,只要开垦了就是自己的。十亩地一年才交一百元,哦,才交一两银子的租子,直接交给官府。”

    “是吗……”

    八月二十日,任堂还在忙着运输俘虏,突然有人报告王明德的使者求见。

    怒气冲冲的使者进了门,虽然他极力克制,但任堂还是能清楚地看出使者异常不满的神色:“这几天一直有我方士兵逃来贵军这里,若只是零星几个,我家家主也就装看不见了,但昨天竟然有一百多人结伙逃了。贵方这样无所顾忌地煽动我军士兵叛逃,难道就不怕有损邓提督的信用吗?”

    “我们……我方什么时候煽动过了?”任堂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任将军还要抵赖吗?未免太有损您的赫赫威名了。”使者手里有大量的证据,清军震惊之下严刑拷打被抓回去的逃兵,掌握了不少明军的煽动x言论:“家主要求任将军归还逃兵,不要再继续破坏我们两军的议和协议了。”

    第02节软硬(上)

    这些天来任堂和穆谭的工作很重,他们二人负责运输数万人的工作,而且邓名还催得很紧。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些人并不是自愿跟着明军一起走的。除了运输外,还要监视清军,统筹安排民夫的工作,几天前叫苦不迭的二人已经向邓名提出要求提高工资,以便雇佣幕僚——无论明、清的文官还是武将,雇佣幕僚都要自己讨腰包,正常情况下这笔经费是靠贪污、吃空饷之类的方法获得。而川西明军采用常备军和征召兵模式后,任堂和穆谭没法吃空饷,就向邓名提出要求:先给他们两个人涨个十几倍薪水再说,如果不够用还要再加。而在拿到薪水之前,这两个人只能一个人干好几个人的活儿,还要从军官团里“拉壮丁”,让他们帮忙做事。

    本来就忙得不可开交,但任堂唯恐王明德那里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清军使者一求见就立刻接待。

    听到清军使者的话后,任堂脸色一沉:“绝无此事!”

    不等清军使者再分辨,任堂就伸手向着那个清军一指:“拿下,重重打二十棍,然后丢出营去!”

    周围的卫士齐声应是,冲上去把王明德的使者抓了起来,不由分说地拖去营外行刑。

    “别把他打死了,要是打断了腿,就给他的同伴一付担架抬走。”任堂小声对一个卫士吩咐道。等这个人领命而出后,任堂又向另外一个手下交代:“去问问看,是不是真有人在煽动王明德他们的战士逃跑。”

    “遵命。”

    ……

    中午休息的时候,穆谭跑来任堂的营帐里和他一起吃午饭。

    “提督什么时候给加俸禄啊,”穆谭进门后就仰天高呼:“实在是要累死了!”

    “全军第一贪,你还没钱雇佣幕僚,说出去谁信啊?”任堂开玩笑道。他和穆谭的关系不错,两个人都是东南同盟出身,如果搁在以前说不定还会互相看不上眼,但现在既然身在四川,那两人就觉得关系不同一般了,象征着张举人和郑监生的传统友谊。

    “冤枉啊,我收的礼九成九都被提督抽税拿走了啊,要是提督不抽税、允许我吃空饷,我当然不会再要钱了。”穆谭一边喊冤,一边坐下吃饭,他们两个在规定的午休时间里也要讨论工作。

    任堂随口就说起了今天早上王明德使者来闹事的事情,并询问穆谭是否派人去煽动清军叛逃,穆谭表示他绝对没有干过这种事:“你当我还有这份闲工夫?多叛逃过来一个我就得多一份活儿啊。”

    “嗯,我想也是,我已经派人去查到底怎么回事了,晚上应该就能搞清楚了。”穆谭的回答并不出乎任堂意料,忙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不可能生出这种无聊的闲心来。

    “你还说不定把王明德的使者打断了一条腿?”

    “当然,我们是帝**队。”任堂理直气壮地答道。他对帝国的解释得到了绝大部分军官的赞同,其中也包括穆谭,只有邓名仍然死不承认“帝国”和“强盗”是同义词:“只有我们帝**官去警告别人不要撕毁条约,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警告帝**官了?”

    “说得不错。”穆谭赞许地点点头:“王明德他们这是给脸不要脸,提督只是为了下一步打仗的需要,所以不随手灭了他,他还以为我们怕了他了;尤其是现在,我们要是好言好语的,说不定他们真以为我们是怕了他们了,说不定又会生出什么不安分的心思来。”

    当天晚上任堂就拿到了简要的报告,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些叛逃的清军士兵都是惦着要去成都种地,所以混进明军这边来的;得知明军不招兵后,这些叛逃者都大失所望,但他们又不敢回去,听说俘虏被运去叙州、成都以后就是自由人了,他们就纷纷表示愿意被当做俘虏运走。

    “原来如此。”任堂想了想,负责接受的明军军官已经执行了甄别工作,而且这些战斗兵的处理方式会和之前被俘的山西绿营的披甲兵一样。任堂对此表示满意,称他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了。

    第二天中午,穆谭和任堂吃午饭的时候,卫兵报告王总兵亲自来了。

    “估计还是为了那件事,真是不让人好好吃饭了。”任堂站起身本想出去接待,但转念一想,又坐了下去继续吃饭:“让王明德等着,告诉他我正在吃饭。”

    好不容易等到任堂和穆谭吃完饭过来了,王明德满脸赔笑地说道:“任将军、穆将军,昨天那个狗才不会说话,末将又狠狠地把他打了一顿,真是给两位将军添麻烦了。”

    昨天使者回去后王明德一问,猜想准是使者言语太激烈惹恼明军将领了。因为邓名的态度一直很和蔼,所以清军的脾气被惯出来了,现在任堂突然换了张面孔,清军一下子还有点不适应,吃了亏之后才想起来邓名已经不在此地了。

    “昨天我说‘绝无此事’,这句话我说错了。”任堂大大咧咧地说道,脸上毫无愧色:“嗯,是有些人跑过来了,你没说谎,嗯,你们自己注意吧,我没工夫替你们操这份闲心。”

    “多谢任将军。”王明德已经发觉任堂和邓名的待人态度完全不同:“那末将这就可以把人领走了?”

    “领走?多费事啊,我手下的人已经甄别过了,总不能白辛苦一场吧?这次是我失察了,你没说谎,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你可以回去了,以后管好你的营地,也不用亲自来道歉了。”任堂摇了摇头,告诉王明德人是不会返还的,以后要是还有人跑过来,那明军还是不会还。

    王明德的眉毛竖起来,开始争辩,先是指出明军收藏逃人类似窝赃,是对清军将领们的私人财产的侵害;然后王明德又退了一步,表示愿意用东西来交换——根据王明德的印象,邓名领导的川西军见钱眼开。

    “你是要把人买回去?”边上的穆谭插嘴问道。

    “正是。”王明德连忙点头。

    “不行,提督说过,我们不做人口买卖,川西什么都可以卖,但就是不许把人当做奴隶卖掉。”穆谭大言不惭地说道,好像完全忘记了邓名拿俘虏和建昌换人的事,不过那也是以前的事了,一年前邓名卖人并不影响他半年前宣布不可以做人口买卖。

    “可是邓提督不是刚刚和末将做过买卖吗?”王明德惊奇至极,忍不住反驳道:“五个人抵一头牛……”

    “那是我们买你们手中的奴隶,可是我们不卖人。”穆谭不客气地打断了王明德的话:“如果你觉得你的兵很值钱,就自己看好了,到了我们这边就是我们的人了,我们不会还的,王将军不用白费唇舌了。”

    邓名对清军将领一直很客气,穆谭和任堂都知道这是为了从清军将领身上捞好处,而刚才两人商量了一下,觉得如果归还逃人就会导致清军不敢叛逃,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情况;别看邓名和清军将领客客气气的,但是穆谭和任堂都认为,邓名绝对不会同意把向他请求庇护的人送还给清军处罚——退一步说,就算邓名肯,那将来再还也不是不行,但穆谭和任堂绝对不能去主动损害邓名的名声。

    王明德仍在喋喋不休地争辩,任堂懒得废话,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喝道:“王明德!你我乃是敌军,邓提督和你客气那是因为邓提督是个好人,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再啰嗦我就把你灭了。”

    这话让王明德吓了一跳,稍微思索了一下,他冷笑了一声:“我和邓提督是有协议的。”

    “不错,如果你老老实实呆着就没事,但提督交代过,如果你们不老实就灭了你们,省得你们给我们生事。”任堂还给对手一声冷笑:“我数到三,要是你还不滚出我的帐篷,我就告诉提督,你今天来刺探军情,想偷袭我,所以我不得不发兵灭了你们。”

    王明德瞪圆了眼睛,盯着任堂的脸认真地观察着他的表情,竭力分辨对方话中的真伪。

    “一!”任堂见王明德居然还不走,就厉声喝道。

    “好,我告辞了。”面对**裸的威胁,王明德立刻做出了明智的选择,他一边向帐篷口退去,一边还在进行着最后的抗议:“将来我要找邓提督评评理。”

    闻言穆谭哈哈大笑,朝着即将离开帐篷的王明德笑道:“你们这些败军之将,提督明明一个手指头就能碾死你们,只不过对你们好好说话,不打不骂。你以为提督会为了你朝我们吼吗?你真有这样的想法吗?”

    “我是付了优惠券的!”王明德委屈地嚷道:“那些逃跑的人,末将也都付过优惠劵了……”

    “二!”任堂见王明德停下脚步又开始分辨,就又是一声大喝。

    看着王明德带着卫兵跌跌撞撞地跑远了,任堂鄙视地评价道:“欺软怕硬。”

    任堂转过头去看穆谭:“提督没朝你吼过吗?”

    “没有啊。”穆谭不假思索地答道,又反问一声:“朝你大喊大叫过吗?”

    “嗯,暴跳如雷。”任堂点点头:“其实那次你也就是晚来了一小会儿。将来你也可以自己试一下,只要把提督的晚饭吃了,你就能看见了。”

    回忆了一下邓名的做事风格,任堂唤来一个卫士,让他给清军的营地送一批释放券过去,反正这都是纸张而已:“他不是委屈吗?把优惠券还给他。”

    回到营地后,王明德立刻把大家叫来议事。听完今天事情的经过后,满营的将领都脸色发白互相抱怨,不就是丢了几个士兵么,为什么要去招惹能置自己于死地的强敌?最关键的是邓名现在不在。

    清军立刻达成一致意见,马上把派去侦查明军动静的预警部队调回来。固然邓名标榜他为人公平,可万一惹恼了任堂和穆谭,被他们发兵灭了又该去哪里哭诉?替任堂送释放券的使者到了之后,清军将领拿出好酒好肉招待使者美美地吃了一顿,然后王明德、胡文科等人一起满脸堆笑地把使者送到门口,目送他离去——

    笔者按:八月最后两天了,已经投完了月票的读者我非常感激,你们不必刻意去找了;那些还有月票在手的赶紧投给我吧,不用就过期了。

    第02节软硬(下)

    清军老老实实地呆在营里,严格执行各项封锁制度,逃亡来明军这边的人数量不断下降;而任堂和穆谭也可以继续他们的运输大业,全心全意地把更多男丁送上船。现在明军完全控制的江面,已经不需要再考虑安全问题,因此任堂就把俘虏都编队排号,一旦有船只返回立刻登船,满员就驶离,让效率达到最高。

    看着又是满满一船人驶离明军的码头,任堂对身边的穆谭叹道:“这几万人回去,应该对粮价有所帮助了吧。”

    成都大片的无主荒地使得百姓只要想拥有一片土地就可以,除了少量的老板和特别精通手艺的人外,大部分工人即使在商行打工也只是农闲时的副业,或是为了攒钱储备种子和农具以便去开荒——至少现在成都的观念还没有多大改变,几乎每个人都盼望能有一块属于他自己,将来可以留给子孙们的土地。如果不是邓名不允许囤积荒地并在去年规定了注册但是继续抛荒土地的罚款规则,有不好商人都想在经商的同时储备一些荒地——反正以前是十亩一百元,他们完全承担得起;除了这些商人外,完全没有心思去当农民的就是那些商行里的顶梁柱,这些师傅手艺好、薪水高,所以没兴趣去干土里刨食的工作。

    而大量自耕农的出现,就导致粮食储备急剧增加,去年成都自生加上邓名从江南运回来的大量物质,就让官府和大部分农户都有了两年的存粮。今天麦收后,大批单身汉都发现他们二十亩的出产够他们敞开胃口自己吃上几年的,官府也没有收购太多粮食的**。不过那时距离邓名规定纳农税的时间(九月)还远,所以农民就都把粮食储存起来,如果有不太离谱的收购价,他们也会酌情出售一些。

    现在距离九月越来越近,任堂、穆谭这种有见识的高级官员,都可以猜到收稻后的粮价波动,又是大批新粮入库,而大家又急需欠条来纳税,传统的谷贱伤农问题就又会出现。其实早在五月的时候,熊兰和刘晋戈就和邓名说过此事,因为邓名已经不再要求熊兰维持粮价,所以到底会跌倒什么地步去谁心里也没有把握,而刘晋戈甚至询问邓名,若是粮价低迷得完全没法看的话,是不是可以部分采用实物征税?

    不过邓名不同意,因为一旦恢复实物收税,欠条的信用就会收影响,他宁可到时候头痛医痛地想办法,也不愿意承受发生货币危机的风险。邓名觉得现在成都农民生活水平还不错,就散粮价低也不必担心吃不饱,完税后大概依然是粮食多得一个单身汉发愁如何吃光的问题,而且过惯了苦日子的农民肯定会有储备余粮的行动,不会发生集体抛售粮食的状况;而且邓名还指出,如果农民觉得出售粮食太赔,他们可以先去打份零工,通过类似预支工资的手段来筹集九月的保护费。

    以任堂想来,这批俘虏送回成都和叙州后,肯定需要消耗大量的粮食,等于是雇佣他们的老板出钱收购农民手中的粮食,缓解一下成都的粮价压力。

    “现在可能是好一些,不过说不定是饮毒药止渴啊。”穆谭却有不同的看法。

    “饮鸩止渴。”任堂纠正道。

    “嗯,就是这个意思。”在工厂做工的人不生产粮食,但现在积极进厂的除了女同秀才——这是出于减免聘金的目的,就是大批刚到成都的新移民。新移民抵达成都时有可能已经误了农时,身无长物也买不起任何生产工具,所以他们就先在厂子里做工,同时侦查周围的土地、河流,暗暗琢磨好自己要在哪里安家,等到了合适的的月份就辞工,倾其所有购置农具去开荒。

    以前无论是从湖广来的,还是贵州人、云南人,基本就是这个套路,而工厂里的工人空缺也总是由新来的人填补。在穆谭看来,这些陕西和山西人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去年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拥有一点技术的工人很快就会开始离开,新人填上他们的岗位,然后花一年的时间教给他们手艺,等到明年他们一样还在秋收后趁着粮价便宜购买上半年的存粮和种子,开始经营他们的自己的土地。

    “今年是混过去了,但是明年就会有更多的土地,更多卖不出的粮食;今年这批人就又会离开,然后去开垦出更多的土地来。”

    穆谭并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任堂同样不知道,传统上应该劝农桑,但现在成都的情况相当反常,穆谭觉得可能就和刘晋戈说的一样,只有等成都拥有了几百万劳力粮价才能稳定下来而不会想现在这样大起大落——也就是等一**移民把所有更低都占满了,才能趋向稳定,随着人口增加就会再次回归传统的精耕细作——而那怎么也是几十、上百年以后了,而川西政府则会继续在这粮价的颠簸中上下起伏。

    “为了消耗粮食,我们就需要更多的工人,要给光棍们说亲让他们家里多张嘴吃饭。”现在成都和叙州的普遍看法就是如果不恢复实物纳税、不抛弃欠条制度的话(也不能考虑用银子替代,那个可能更糟,甚至无法靠大量印刷来缓解危机),那必须要以越来越快的频率发动战争,以推迟粮价崩溃,农民无法承担赋税的那一刻的到来。

    这个理论模式中央银行行长熊兰和税务局局长秦修采去年联合提出的,模型非常简单,就是假设每年新到的男性人口都在第二年去开辟新田,而每个男性二十亩地即使是粗放经营,产出大概也能至少够八个人吃的,即使大量养猪也无法降低到四个人以下。因此也就是说每年成都新增人口都是男性的话必须是去年的四倍,然后下一年又得再增长四倍,直到把所有能开垦的荒地都填平了才算度过危机,为了避免欠条体系的崩溃必须在占满成都所有耕地前一直保持这样的移民加速度。大批农民能够纳税,商人手里的欠条也就不至于尽数变成废纸,而熊兰、秦修采和他们的幕僚团还进一步指出,若是新增人口中有大量女性,那就能减缓新田开辟速度——女性在秦修采模型中被设定为单纯吃饭的人口,随着时间增加还可以生产更多不出产光吃饭的成都居民——比如若是新增的移民中有一半是女性的话,那第二年的移民压力就不是前述的四倍而是两倍。

    邓名对这个经济模型不以为然,虽然他不懂如何去建立一个合理的模型,不过即使用邓名现代美术生的眼光,也觉得这个等比例的秦修采模型实在是太简陋了。不过考虑到这是第一个含有数学理论的经济模型——再简单的数学也是数学嘛,邓名还是极力称赞了熊、秦二人一番,而这个模型也就成为了成都官僚和知识分子的共识,上个月书院的陈祭酒意识到粮价的危险性后,甚至开始在小学生的算术课上传授熊兰——秦修采模型,随着这个模型深入人心,其后解决经济危机的办法也一起印入了成都官僚和知识分子集团(现在又加上了陈校长的小学生们)的脑海中:那就是加速掠夺人口,保证至少一半甚至更多的女性人口输入,但男性也必不可少,因为需要他们填补工厂空缺,而这些新来者正好可以生产更多的农具和武器,前者卖给离开工厂去开垦的工人挣钱提供军费、后者用来武装军队去进行明年的人口掠夺战争——依旧是非常简陋而且僵硬的模型。

    虽然任堂和穆谭的带兵经验比熊兰和秦修采强得多,但这两个人对经济都一无所知,邓名见过现代经济模式对这种有免疫力,而他们两个和陈佐才一样,首次见到这种含有数学原理的模式后钦佩得五体投地,越看越觉得完美。尤其是穆谭,更是把这套“掠夺减缓危机-掠夺制造危机-加大掠夺减缓危机”的理论奉为金科玉律,认为整个经济世界都因此而不再神秘。

    “提督打重庆有什么好处?这种大胜仗固然暂缓了危机,但是今年每有一个男人进入成都,我们明年就需要四个,我认为我们应该去打山东。”穆谭认真地说出了他的看法。

    “为什么是山东?”

    “因为我听那些山东人说过——就是投奔你们舟山的山东人说的,山东的姑娘长的十分高大,饭量能是浙江姑娘的两倍,吃苦耐劳、能生能养……吃饭多、能干活、善于生龙凤胎,这是多好的姑娘啊,不正是我们需要的吗?”全盘接受熊兰、秦修采理论的穆谭,很自然地也采信了他们给出的解决办法:“而且山东有很长的沿海地区,距离苏松也不太远,山东的官员也没有和提督议和过。”

    “说的不错。”任堂赞同地点点头,轻叹一声:“我们在重庆耽误得时间太多了,提督应该赶快去江南,不要再和李国英穷耗了。”

    第03节压力(上)

    将近九月,邓名才无可奈何地承认李国英在重庆附近根本没有什么军屯。这时明军前锋发现了沿江而下的清军援军,为首的正是王进宝。见到明军的部队后,清军迅速下船转为步行,从嘉陵江的另一侧向着重庆进发。仅仅一天之后,明军就发现清军后方还出现了五颜六色的军旗,显然是汉八旗的监军部队。

    孙思克带着部队撤退向保宁,沿途抛弃了所有不必要的装备,付出了丢弃全部牲口和残余无甲汉兵的代价,总算是把八旗兵基本完好地保住了。遇到王进宝乘船而来的部队后,孙思克的汉八旗得到了补给和修养的机会。孙思克让袁佳文弼带上几百个状态尚可的八旗兵作为监军,跟在返回重庆的前锋部队后面,如果王进宝能立功的话,孙思克和袁佳文弼也可以分一份功劳。

    “孙思克和赵良栋手下大约有一万五千披甲兵,其中半数都是新兵,最精锐的部分是赵良栋的亲兵和他们带来的边兵。现在赵良栋还没有到,孙思克身边兵马的战斗力应该较差。”邓名从俘虏口中已经了解到李国英此次出兵的全部情况,现在既然见到了孙思克,那邓名就明白重庆城里前些日子确实很空虚,明军错失了攻打重庆的机会:“现在如果渡过嘉陵江去打重庆,就可能在顿兵城下的时候背后遭到王进宝的攻击,太危险了。嗯,如果我们能抢在赵良栋赶到以前先打垮了王进宝,然后再去打重庆的话,或许还有机会。”

    邓名的见解并没有得到赵天霸和周开荒的附和,他们两个人都表情严肃,听完邓名的话后赵天霸甚至微微摇头。

    七千明军战兵,加上一千多水手和一万余民夫,这就是邓名手头的全部实力。这两万人沿着嘉陵江铺开,并没有攥成拳头。今天讨论下一步的战略,但负责后军的李星汉却无法及时赶来,必须要守在江口确保明军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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