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祝卿安深呼了一口气,将自己这些年和景寒的事情全盘托出,包括自己怀孕流产的事情,最后,她朝着季青临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我不该瞒你,所以将这些事情告诉你,接下来,你还有话对我说吗?”
“有。”
季青临一刻也没犹豫。
他紧紧地握着祝卿安的手,缓缓说道:“每个人都有过去,我既然喜欢你,就不在乎你的过往,况且在那件事中,你才是受害者,我心疼还来不及。”
祝卿安被季青临的发言震惊到,久久回不过神来。
“还有——”
“我听医生说,你自称是我的未婚妻。”
“我的意思是,真的可以吗?可以做我的未婚妻吗?”
半晌,祝卿安忽然笑了一声。
笑着笑着就哭了。
二人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心跳,祝卿安忽然觉得,爱情似乎本身就是美好的,只是自己遇人不淑罢了。
季青临还需要在医院住一阵子。
在确定他的伤没什么大碍后,祝卿安回了趟店里。
看着被警察封控的店面,祝卿安并不觉得意外,她面无表情地走过去,被一个年轻的警察拦住,“办案重地,里面不能进。”
“我是老板,我可以调出监控,证明段晚秋杀人未遂。”她说这句话时语气过于平静,丝毫不像是经历了案件的当事人该有的表现,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还是放祝卿安进去了。
顺便派了几个人跟在她后面。
走过防护线时,祝卿安看到了站在人群后面的景寒。
短短三天的时间里,他似乎苍老了许多,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黑眼圈大的吓人,甚至还长出了一些胡青,二人四目相对时,景寒微微张了张嘴巴,似乎有话要说。
可祝卿安却及时收回了目光。
她没有给景寒说话的机会。
在她看来,景寒和段晚秋一样,都是杀人凶手。
祝卿安在警察的配合下,顺利调出当天的监控,画面里清晰的记录了段晚秋的所有罪行,不仅有杀人未遂的现场录像,还有段晚秋亲口承认自己杀了景父的录音。
证据一目了然,因此段晚秋很快便被定了罪。
祝卿安不出具谅解书,段晚秋即便是喊破了嗓子,也只有乖乖坐牢的份儿。
收监前,段晚秋哭喊着要见景寒。
“景寒,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是信佛的,一定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亡魂的,要是让你爸知道你这么对我,他肯定在九泉之下都不安心!景寒,放了我!你爸那么爱我,你怎么敢?!”
段晚秋嗓子喊得干疼沙哑,却始终没有一个人愿意见她。
景寒无心去管段晚秋的事情,他依旧一心想让祝卿安跟着自己回去,可连续小半个月,祝卿安都关了店门在医院安心陪着季青临,景寒无处可去,只能在离祝卿安最近的地方订了酒店。
每天几乎不间断的透过窗户观察祝卿安什么时候回来。
这天,祝卿安回到店里取东西,刚打开店门,景寒就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安儿,我终于见到你了。”景寒浑身的戾气都已经散去,有的只是无尽的卑微与小心翼翼,他冲着祝卿安露出一抹讨好似的笑容,接着从怀中掏出一份报告递了过去。
“我知道季青临是你的好朋友,他为你挡刀,你心里怨恨段晚秋,我已经找了最好的律师团队,把她的刑法又加重了,她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季青临住院期间他店里的所有损失我十倍赔偿,我再给他一笔钱,你们如果关系真的很好,我可以再给他安排一份得体的工作,你就和我说句话吧,好吗?”景寒喋喋不休的说了许多。
祝卿安却始终默不作声。
直到景寒说够了,她才沉默着从包里掏出一份婚礼请柬。
“你要是实在不想走,到时候记得来参加我的婚礼。”
“什么婚礼?”
景寒颤抖着手接过,却见请柬上面写着祝卿安和季青临的名字。
他不可置信的翻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还掐了自己一把,才确定了这不是梦。
虽然他在见到季青临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男人对祝卿安的心思不纯,可他却一直在自欺欺人,他始终不愿意相信祝卿安会真的抛下他和别人在一起。
可眼下属于他们的婚礼请柬就握在他手中。
沉重而烫手。
“你要结婚了?”景寒的声音带着哭腔。
看到祝卿安点头的一瞬间,他的泪便落了下来。
他从未想过,祝卿安会有嫁给别人的那天。
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他刚一开口,忽然表情僵硬,接着便猛地吐出一口血,整个人倒了下去。
祝卿安找人将景寒送回了家,倒不是出于关心,而是景寒若不走,她不仅没法儿做生意,或许就连和季青临的婚礼都无法顺利进行。
她不愿意自己的人生轨迹再被景寒影响哪怕一丁点。
景寒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回到了景家,身边除了各种医疗器械外,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