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上你的嘴!”不等他说完,闻时礼就暴躁地打断了他。
“得得得,你就继续吧。”闻时宴拿下手机,“到时候老婆跑了有你哭的。”
闻时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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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星悦一个人呆在卧室,百无聊赖地玩了会儿手机。没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了。
她起身放下手机,在房里踱步来踱步去。
要说现在各家公司都在放春节假,也没什么要紧的公事,闻时礼一个人会去哪儿呢?
竟然不带她,怕不是真在外面养了个小妖精,这会儿正香软在怀?
越想越糟糕,孟星悦拍了拍脑袋,拿起手机,决定给自己找部电影看看,转移一下注意力。
直到下午,也不见闻时礼回家。
孟星悦一个人在家呆着无聊了,就想出去透透气。
她开车经过一家一个十字路口时,遇到红灯,踩下刹车等着,视线无意往外扫了一眼,恰好看见旁边有家药店。
她又倏然想起自己大姨妈迟到的事。
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待红灯转绿灯后,她将车停到附近的车位,然后进去买了两根验孕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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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罗姐送了一批大衣到干洗店,这天傍晚,店里的人把洗好的衣服都送了过来。
罗姐开门签收时,送衣服的店员递给她一个透明的密封袋,里面不知道装了个什么东西。
“洗衣服的时候,从衣服口袋掉出来的。”
罗姐拿到手里看了看,上面都是外文,她书读得不多,看不懂是哪个国家的文字,琢磨着应该是闻总的。
“谢谢啊。”她跟店员道过谢,正要关上门,恰好瞧见闻时礼的白色跑车刹停在门口。
须臾,闻时礼从车上下来,穿着身风衣,风度翩翩地大步走来,只是脸上仍旧写着不高兴。
“闻总,这个是你的吧?”他快走到跟前时,罗姐将手里的密封袋递给他。
闻时礼下意识伸手接过,透明的袋子,一下可以看清里面药板上的文字。
而他,精通法语。
在认出这是什么东西时,闻时礼脸上倏然风云变幻,眉头紧蹙着问:“哪来的?”
罗姐老实本分地交代说:“前段把你们的衣服送去干洗,干洗店里的人说从衣服里掉出来的。”
当然,罗姐察觉了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难,难道不是你们的?店里搞错了?”
“那真的是……”罗姐正要拿回来,闻时礼已转过身去,气势汹汹地大步往楼上去。
孟星悦躲在卫生间拆了验孕棒,测验过后洗了手出来。
刚出房门,差点跟闻时礼迎面撞了个正着。
她脚步一滞,稳住身形,看着他。
闻时礼似乎正在气头上,举起手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厉声质问她,“孟星悦,你这什么意思?”
孟星悦完全状况外,下意识问,“什么?”
问完,她再看他手里举着的东西,脸色倏变。
这是之前和他在巴黎度蜜月时,她偷偷一个人出去买的紧急避孕药。
她当时买的是两粒装的,吃了一颗,还剩一颗藏在大衣的口袋里,忘记吃了。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到他手里,被他发现。
孟星悦捏了捏手心,企图为自己辩解道:“我、我们才刚结婚不久,其、其实没必要那么着急要孩子吧?”
“这就是你偷偷吃药的原因?”闻时礼猛地将手里的药扔到墙角去,“你问过我吗?孟星悦,你尊重过我这个丈夫的意见吗?”
他还是第一次当她面扔东西,冲她发火。
而且吃避孕药这事,孟星悦确实没跟她坦白,不占理,她低着头,第一次在面对他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闻时礼冷笑了声,满是自嘲,“每次都要求戴套,还要偷偷吃药,给自己上双重保险,孟星悦,你到底是有多害怕怀上我的孩子!”
孟星悦双手越攥越紧,直到骨节泛白,咬着唇抬起头,“是,我就是害怕怀上你的孩子。”
她控制不住双目泛红,也是万般委屈,“凭什么要我给你生孩子?我只想和爱的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 扎心了。。。
不过闻总这性子,也只有虐他一下,才能撬开他的嘴啊,哈哈哈……
闻总:还笑?
作者:“……”
对不起。
第42章
那晚之后,
闻时礼连着几天没有回家。
前段时间两人在国外度蜜月的时候,孟星悦还在想,跟闻时礼一起生活还算和谐,
只要不出涉及到原则性的大问题,即便没有爱,
这段婚姻也许也是可以维持下去的。
可是眼下的情况,
让她不得不承认一个悲催的事实:闻时礼娶她回家,除了完成家族任务,也许只是为了过性生活和生孩子。
而现在,
她不愿给他生孩子,触了他的逆鳞了。
这段婚姻,大概率是继续不下去了吧?
她不想等着闻时礼开这个口,决定在自己被扫地出门之前,
先跟他提离婚。
处理离婚事宜需要用到律师,
然而孟星悦肯定不能用家里公司的律师顾问,毕竟家里为了能够得到闻氏长久的支持,
肯定是不会允许她和闻时礼离婚的。
于是,孟星悦等到年初八,各家公司都开门营业了,她才到网上找了一家律所,打电话过去咨询,预约了和律师见面详谈的时间和地点。
找的那家律所叫“方正”,位置距离孟家的公司不算太远,
孟星悦当天提前下班,
只身一人驱车过去。
接待她的律师姓张,互相认识过后,在一间小的会议室里坐了下来。
“您当初有跟您丈夫签订婚前财产协议吗?”张律师拿着笔,
边问她问题,边作记录。
孟星悦摇了摇头,“没有。”
闻言,张律师震惊地抬头看了下她。
他很清楚坐在自己对面这位孟女士是什么身份,孟氏千金,闻氏刚娶回家不久的少夫人。
孟氏也就算了,而闻氏是有自己的律师团队的,该团队正是由律师合伙人之一周正所带领。闻时礼贵为闻氏家族继承人,结婚是大事,涉及到庞大的利益网和巨额的财富,无论是闻家人还是律师团,都必然会考虑到假若有一天,两个人的婚姻无法维系了,财富分配问题怎么处理?
因此,律师团一定会提前为他做好预案,抵御风险的发生,最大限度的保证闻氏的利益。譬如,签订婚前财产协议。
然而,孟星悦的回答却是说:没有。没有签婚前财产协议。
“您确定吗?”张律师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是不是签过,但是您忘了?”
“我确定没有。”孟星悦觉得他的反应很奇怪,“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张律师摇了摇头,笑着说,“只是为了跟您确认清楚。”
“那……”张律师又低头做记录,边写边问,“您清楚您丈夫的财产情况吗?”
孟星悦:“……”
这可把她问住了,她虽然知道闻时礼很有钱,在上流社会都是顶流的存在,但关于他的财产具体情况,她并不清楚。
不过……
“问这些问题,是涉及到财产分配是吗?”她问。
“是的。”张律师点头。
“不必那么麻烦。”孟星悦无所谓地笑笑,“我净身出户。”
这婚没结多久,孟家从闻时礼这里得到了想要的,她也不是什么贪得无厌的人,他的财产她没有参与过,她一分不要。
孟星悦把情况都跟律师讲清楚了,因为情况都非常简单,律师当下就把离婚协议帮她起草好了交给她。
孟星悦收下协议,拎上包离开。
刚走到门口,迎面遇到一个略微眼熟的身影,她一时没认出来,而且并不想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遇到熟人,低了低头,想要快步从那人身边掠过。
谁知道对方认出她来了。
“诶,嫂子。”周正笑着主动跟她打招呼。
孟星悦脚步一滞,再抬头认真打量了对方几眼,这才想起,去年十月份左右,闻时礼带她去君临天下时见过他。
她模糊记得,闻时礼介绍时,好像是说周正开律所的,但没想到,今天来的这家律所刚好就是他家的。
孟星悦尴尬地笑了笑,“嗨。”
周正先是往她周边都打量了一圈,没见到闻时礼,猜到她应该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笑问:“有什么法律方面的问题需要帮忙吗?”我很乐意效劳。”
“啊,不、不用。”孟星悦慌慌张张说完,埋头快步离开。
周正站在原地,目光跟着她走,只觉得她今天反应很奇怪。
他带着疑惑走进自家律所,问前台的小姑娘,刚刚孟星悦是谁接待的。
小姑娘查了下记录,说:“张律师。”
周正快步朝里面走去,来到了张律师的办公室。
“刚刚闻总夫人找你办什么业务?”进去后,他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张律师从电脑上抬起头来,说:“离婚。”
“什么?!”周正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离婚?!”
**
闻氏集团办公大楼,总裁办公室。
闻时礼即将赶赴一场应酬,刚在休息室换了套西装出来,桌上的手机响了。
他系着袖扣踱步到桌前,扫了眼来电显示,接通电话的同时,点了免提,换手给另一边系。
“闻总!你老婆刚刚过来我们律所了!怎么搞的?怎么就要离婚啊?”
周正情绪激动的声音传来,闻时礼捏着袖扣,系袖扣的动作一顿。
周正又道:“你们这才结婚多久?他们孟家莫不是仙人跳吧?拿到投资就跑路,当你是提款机啊?”
“我当初怎么说的?就让你跟她签婚前协议,你非是……”
“行了。”闻时礼没听他继续说下去,垂眸将袖扣系好,“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拿起手机,刚要提步往外走,手机又响。
来电显示——老婆。
他支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像是为了逃避某场即将到来的灾难,挂断了这通电话。
他继续往外走,刚到门口,手机又响。
不过这次换成了微信。
闻时礼站在门后,垂眸看着,下意识握紧手机。
门口替他扶着门等待的艾琳出声提醒,“闻总?”
闻时礼回了两个字,蹙着眉,提步往外走。
待他走到电梯前,手机再次收到孟星悦发来的消息。
闻时礼闭了闭眼睛,下颌线紧绷,牙都要咬碎了。
电梯打开,他抬手扯松领带,却又忽然大步往回走。
艾琳莫名其妙地跟在身后追赶,“闻总,您这……”
“你代我去。”闻时礼简单交代了一句,头也没回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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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的闻氏集团办公大楼,许多楼层仍旧灯火通明。
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就是其中之一。
空气中飘散着从未有过的浓浓的尼古丁味道,男人立在巨幅落地窗前,身前高楼林立,一片璀璨繁华的夜景。
此情此景,却越发衬得他形单影只,像一匹荒野的狼。
高跟鞋敲打在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紧接着,孟星悦便出现在了办公室的门口。
她望着他临窗而立的背影,提步进去,被那香烟的味道呛得微微蹙起了眉,“你总不回家,我只好来找你。”
闻时礼缓缓转过身,指尖夹着香烟,似全然不知情地问:“有事?”
孟星悦往前走,来到他面前,将手里用塑胶文件夹装着的离婚协议书递给他。
闻时礼看着协议书标题上硕大的“离婚”二字,额头突突地跳,“你什么意思?”
“离婚。”孟星悦言简意赅。
只听到闻时礼冷嗤一声。
他绕过办公桌,将手中燃到一半的香烟戳灭进烟灰缸里,坐进后面的黑色办公椅。
那烟灰缸里,至少有七八个烟蒂,孟星悦无意扫了一眼。
闻时礼抬眸看着她,蹙着眉,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离婚?”
孟星悦的目光回到他身上,打量着他的那反应。
看起来,他似乎不太能够接受?于是,她又补充了一句说:“你放心,闻家的财产我没兴趣,一分钱都不会带走。”
她把手中的协议放到桌上,往他面前推了推,“你自己可以看一下,里面条款写得很清楚。”
“孟星悦。”闻时礼冷笑了一声,没有去看那协议,而是往后靠向椅背,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你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吧?”
“保证自己不怀上我的孩子,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轻而易举的脱身!”
没错,孟星悦不敢怀孕,就是觉得自己跟闻时礼这段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太薄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断裂。如果有孩子,情况就会变得比现在复杂得多。
她很庆幸,那天两根验孕棒测验的结果都是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