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江景白南钺 本章:第16章

    林佳佳看呆了:“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就刚刚。”有人解释,“隔壁店的人折腾半天收不起来,进来问我们能不能搭把手,店长就跟着过去了。”

    隔壁美甲店不比他们花店,很小的一间,今天天气太差,女老板没来,剩下两位美甲师个头不高,踮着脚才勉强够到蓬架,使不出力气。

    “早就看他们家遮阳篷骨架轻,下这么大雨也不提前收起来。”林佳佳没好气道,“要是砸到人可不是好玩的。”

    她抱怨完,江景白也提伞进来了。

    “裤子湿到膝盖的感觉如何?”林佳佳捞过纸巾盒丢给他,“我看你是上半年没生病,过得太惬意,净找不自在。”

    江景白身体抵抗力不太好,先天后天原因都有,虽然没到弱不经风的地步,不过稍不注意就得生上几天小病。

    江景白抽了几张纸,按在衣服上吸水,笑着:“我找不自在,总比让店里的女孩子们去找不自在强吧。”

    林佳佳听他说完才记起小张他们派货去了,现在留在店里的全是女店员。

    她抓着瓜子缩了缩脖子,贫嘴道:“建议你以后少说这种太有男友力的话,本来听着很感动,一想到你是个弯的,特别伤害感情。”

    江景白哭笑不得看她一眼,弯腰拧去裤腿的雨水,确定走路不会留下太多水渍才又放心往店里走。

    林佳佳磕着瓜子跟他过去,悄声问他:“妖都那场漫展快到了吧,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江景白肩腿被湿衣料贴着,空调吹来有点小冷。

    他把摆风片调转去其他方向:“言有明剑柄上的花纹有出入,工作室已经返工了,说是明后两天可以发货,应该没问题。”

    言有明便是《夺舍》男主角的名字

    “加油啊大大~”林佳佳做作地冲他握拳,“我究竟能不能突破次元壁见一眼梦中的老公,就全靠你了哟~”

    江景白被她娇嗔的小语气震慑:“你一年能换八百个老公。”

    “这能怪我吗?纸片人的魅力谁能抵挡得住?”林佳佳把瓜子壳撒进垃圾桶,“除非给我个正牌老公在家里镇着。”

    说起老公,林佳佳又想到一个还算重要的问题:“对了,你去妖都至少得待三天吧。”

    江景白应道:“嗯。”

    “和南钺说了吗?”

    “还没。”

    “打算编什么理由?”

    江景白正忙着把营养液按比例兑到清水中去,也顾不上抬头,眼睛盯着刻度:“……具体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

    他兑好营养液,把花泥放在水中浸泡,又绕去花架挑了一圈,回来后填满工作台旁的花材筒。

    “你负责的单子不是都搞定了吗?”林佳佳好奇问,“我记得你晚上没有预约啊,怎么还要忙。”

    “嗯,”江景白剪碎花泥,铺进内壁贴有防水膜的藤编篮底部,“这不是客人的订单。”

    “练手?”林佳佳猜测,又感觉不像。

    江景白拿的都是很新鲜的花材,花苞将绽未绽,娇俏可人,用来练手有些浪费了,不符合江店长一贯的贤惠作风。

    “不是,”江景白笑里透着腼腆,“我给自己下了单子而已。”

    “你给自己下的单子?”林佳佳没转过脑子,“什么意思?”

    她怎么没听懂。

    江景白:“……给南钺的。”

    林佳佳内伤发作,瓜子都磕不下去了:“于心何忍呢江店长,全店上下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南钺过来接你时吃口狗粮已经够惨了,你今天竟然还要当众送花,伤害普罗大众?”

    “我没有想要当众送花。”江景白注意力集中在插花上,回答得很是搪塞。

    林佳佳也瞥到旁边他给自己打印的派送单据,地址是御水公寓,时间是晚上八点。

    她被已婚人士的浪漫因子刺激得牙酸不已。

    江景白斟酌着搭配花色,林佳佳靠在旁边嗑瓜子,等他忙完才问:“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想起来给他送花了?”

    附着在花茎的水珠沾到手上,凉丝丝的,让江景白不由联想到昨晚南钺掌心的温度。

    他嘴角轻提:“算是赔礼吧。”

    “赔礼?”林佳佳惊了。

    江景白的脾气柔和得就跟小兔软糖似的,能被他惹急的人,据她所知,目前还没出现过。

    林佳佳正要细问,安分了将近一整天的迎客风铃突然叮当响起。

    “您好,老祖母私家烘焙。”外送员拎着一个大大的外送箱停在门垫处,自报家门,“请问江景白,江先生在吗?您订购的甜品送到了。”

    江景白茫然看过来:“您好,我是……可是我没有订购甜品。”

    对方得到回应,就地打开外送箱,捧出两个相叠的完好纸盒,连同签收单一起递给他:“是一位叫南钺的客人给您订的。信息确认无误的话,请您签收。”

    南钺?

    江景白愣了下,接过一看,抬头果真打印着南钺的名字。

    “这些甜品建议尽早吃掉,冷藏时间太久会影响口感。”外送员提醒。

    “好的,”江景白确认签收,交还单子,“辛苦您了。”

    外送员笑道:“哪里哪里,感谢惠顾。”

    等人走了,林佳佳轻拍甜品盒的盖子,神情复杂:“你送花,他送吃的……你们夫夫俩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江景白:“……”

    “谁给谁赔礼?谁对不起谁啊?”林佳佳都被纸盒里飘溢出来的甜味香哭了。

    不过她很快也吃人嘴短,顾不上哭了。

    南钺订的甜品很多。

    各式口味的cup

    cake,慕斯,千层,等等等等,份量精小,种类却多。

    老祖母是本市挺出名的烘焙店,口味自然不必说。

    江景白一个人吃不完,便邀店里其他人一起来分。

    他给南钺发消息:[谢谢,蛋糕很好吃。]

    后面配了张小兔子从墙边冒出头,笑着比心的表情。

    南钺大概在忙,过了快一个小时才回复:[喜欢就好。]

    江景白:[我吃不完那么多,和佳佳他们一起吃了。]

    南钺:[嗯。]

    江景白对着“嗯”字笑了声。

    自从知道南钺的不善言辞,这些简短的“嗯”和“好”在他眼里就全变了味道。

    他没急着把手机收起来,拇指划着屏幕上下翻动,原本想看看两人以前的聊天记录,却发现聊天窗口上浮现出“正在输入”的状态提示。

    江景白把界面拉回底部,没看到南钺的新消息。

    那边正在输入了半分钟,停下一会儿,再输入十来秒,又停住。

    好像在努力想把那个有点硬邦邦的“嗯”字顶上去,然而实在纠结不出心仪的内容。

    江景白看着状态提示出现又消失,眼底被屏幕映得亮晶晶的。

    他打下几个字:[工作加油,晚上见啦。]

    正在输入的持续时间明显缩短。

    南钺:[好。]

    南钺:[晚上见。]

    ——

    阵雨雨时短,来去快,雨量也不定。

    下午时大时小地下了几波,等江景白和南越回到家,竟然慢慢停住了。

    两人吃过晚饭,距离八点还差五分钟左右的时间。

    江景白有点不好意思,一反常态地没去照顾阳台上那一堆宝贝花草,抱了衣服躲去浴室洗澡。

    南钺没有多想,清理完厨房,又从冰箱取出几样时令水果,打算切份果盘。

    他一刀下去,刚将火龙果拦腰切开,公寓门铃便被人从外面按响。

    南钺开门。

    门外是一张熟面孔,他在江景白店里见过几次。

    “晚上好啊南先生,”对方肤色黝黑,怀里抱着一束很是好看的鲜花,笑起来格外憨厚老实,“对不住啊,半路车没油了,我又绕去加了个油,可能迟了几分钟。”

    南钺默认他来找江景白,礼貌点头,侧身让他进来:“稍等,他在洗澡。”

    “洗澡?店长吗?啊,我不是来找他的。”对方双手持花,递向南钺,“来,您的花。”

    南钺脸上的神情和江景白见到甜品外送员的表情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怔了怔:“……我的?”

    “是啊,店长要我送来的。我白天没怎么在店里,不过来时听副店长他们说,店长把这花插得可用心了,一下午都对着它琢磨。”对方嘿嘿笑几声,“现在也不早了,我就不进去打扰了。都是自家店,跟客人讲的那些客气话了也没必要说,还麻烦您帮我跟店长问个好。”

    南钺捧住那束花,站在玄关,半晌没反应过来。

    他伸手碰了碰娇羞欲语的待绽花苞,从盈盈欲滴的花簇里抽出一张原生色的圆形贺卡。

    上面写着一行工整隽秀的小字:[给亲爱的南先生。]

    第二十三章

    公寓隔音还可以,

    主卧和玄关中间有好几道墙,除了自己弄出的水流声音,江景白根本听不着别的动静。

    他在花洒下冲了会儿澡,又泡进浴缸里待了片刻,比平时磨蹭了好久才穿上衣服,慢吞吞地离开浴室。

    主卧很安静,南钺还在外面。

    江景白拿起吹风机,

    没插进电源又放下,

    肩上搭着条毛巾,推开房门,想偷看对方在做什么。

    好巧不巧,南钺端着一盘水果刚关掉走廊上的灯,

    转头就见主卧门缝里闪出一双探寻的眼睛。

    两人动作同时顿了几秒。

    江景白讪讪拉开门。

    南钺和他擦肩进去,把水果放到床头柜上,转身走到江景白面前,

    一言不发展开毛巾,盖到江景白头顶,

    力道轻缓地擦揉发梢。

    江景白本想勘察完敌情再安心回去吹头发,没料到出师不利,直接被敌军逮个正着。

    他嗅觉灵敏,清楚闻到南钺胸前散发着一股很淡的花香,

    混合上足以麻痹神经的浓重荷尔蒙味道,非常好闻。

    江景白被熏得发蒙。

    南钺这时突然俯身,在他眉心亲了一口。

    江景白眼睛还没本能闭上,

    南钺的嘴唇已经离开。

    他听到对方声音低低地响在头顶:“抱歉,明明答应这些事……全看你的意愿。”

    江景白额头被热气呵得滚烫。

    “但是刚才,特别想亲亲你。”

    “谢谢。”

    “我很喜欢这份回礼。”

    南钺断续说完这几句,手指穿进江景白奶金色的细软发根。

    干发毛巾的吸水性很好,擦完只剩些许潮意,不着急休息的话,倒是可以偷偷懒,省略掉吹头发的步骤。

    “不是回礼,”江景白忍不住反驳,“我上午就想给你送花了。”

    南钺指尖滞住。

    “送去公司太高调,怕你不喜欢,所以才让小张晚上送来家里。”江景白声线朗润,语速不疾时有种洋洋盈耳的温柔感,“不是因为收到蛋糕才要送你。”

    他说到后面颇有些难为情地低头敛目。

    眨眼间睫毛上下扑闪,跟着声音一同搔过南钺耳畔,直痒到心口窝里。

    南钺喉结攒动,收手时指腹从江景白耳下抚扫而去,惹得对方抖抖耳尖,抬眼看他。

    寻常男性很少生出江景白这种漂亮到嚣张的眼睛,睫毛密长卷翘,弧度上扬得可谓趾高气昂,就算任性骄横地斜睨旁人也觉得他有那份资本。

    而浴后的这双眼睛睫毛湿漉黏连,末梢被水汽坠得下搭,导致眼尾视觉上乖巧低垂,眼型也变得圆乎乎的,趾高气昂没有了,只剩下骨子里的平易逊顺。

    ——让人很想欺身轻薄上去。

    南钺一时有些舍不得将手挪开。

    江景白看对方视线沿着自己的鼻梁缓慢往下,落到嘴唇附近时低了低头,又错目眯了眯眼,将脊背重新挺直。

    分明是很想亲他,又隐忍不发的姿态。

    江景白耳后还残余着南钺手上的温度。

    大概是那点温度激发出了心底的勇气。

    他抬起双臂,交叠攀上南钺肩背,踮脚在他唇边回了一吻。

    复杂的花香,沐浴露的香味,两人身上略有差异但同样温暖的气息。

    三种味道交相碰撞,鼓入心肺,烫得血液汹沸。

    南钺掌住江景白后腰,托着他不让人下跌。

    江景白只好保持着踮脚的姿势,嘴唇虽然分开,鼻息却仍在近距离地融汇交错。

    南钺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目光钉进他眼底,示好地用鼻尖轻蹭江景白的脸颊。

    不用多余的语言暗示。

    江景白福至心灵,满脸通红地又亲了上去。

    和之前几次浅尝辄止的表面触碰迥乎不同,江景白被牵引着探进一触即溃的温热城池,与温雅有礼的主人胶漆相投,缱绻缠绵。

    自动模式下运作的空调“嘀”了一声,风量降低。

    这点平日里不足以为人注意的声音,此时却像一粒悬在火苗上烘烤的冰块,烟消殆尽前滋啦一响,顷刻将战事推向高潮。

    唇舌交抵的力度幅度陡然叠升。

    两人逐渐粗重炙热的呼吸声里间或多出几节柳段入溪,波流潺潺的湿濡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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