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回事?以前看到肉跟狗见了骨头似的,今天咋啥也不吃?”
尤晓兰本来就憋了满肚子火,还被他这么调侃,咬牙给他一脚。
“你才是狗!”
之前他们在厨房的吵闹,因为炒菜声音挺大都给盖过了,邵同峰哪儿知道发生了啥,见她磨磨蹭蹭,干脆把她碗里的肉夹走。
“你不吃我吃,别给浪费了。”
尤晓兰瞪了眼对面的何娇,恨不得把她剥皮抽筋。
不过人家连个眼神都没给,正享受着贺裕鸣的投喂。
“娇娇来吃肉。”
看了眼快夹到自己碗里的五花,何娇连忙把碗端开。
“贺大哥我不吃肥肉。”
贺裕鸣立马停手,拐个弯放到自己碗里。
“咋不吃?肥肉可精贵呢,能炼油。多吃点力气都要大些,这年头肚子里没油水,路都走不动。”
何娇怎么解释?
后世国泰民安,肥肉除了炼油几乎都没人吃,这就是差距。
“老贺这你就不知道了,他们城里人都不爱吃肥肉,尤其那些小姑娘,说是吃了长胖。”
张立自以为挺懂,夹了一块肥肉递给旁边的陈红英。
“不过我媳妇呢,不怕胖,反正都这么大块头,可劲儿吃,吃饱了好干活。她啊,最喜欢吃肥肉!”
第44章
一家之主
陈红英本来一直都在埋头吃饭,被他这么一吆喝,几乎所有人都朝她看来。
她捏紧筷子没敢抬头,看了眼碗里的好几块肥肉,直觉脸上似乎起了火,烧得慌。
她确实喜欢吃肥肉,还不是因为家里穷,连过年也吃不到什么荤腥。
即便后来去了张家,婆婆也克扣她的三餐,越不让她吃她越想吃,尤其来了这边怀孕之后,她感觉自己有好几个胃,非要都塞满了才舒服。
以前没觉得有什么,直到此刻,她才终于察觉到一丝自卑。
她好像,真的有点太胖了。
连尤晓兰都听不下去了,啪地一声放下筷子。
“雷都不打吃饭人,我说老张你话是不是有点太多了?你在家当甩手掌柜,妹子顶着大太阳还要去挑粪,不多吃点能有劲儿么?吃点东西你都念叨,反正也养不起,娶啥媳妇?”
张立是部队里出了名的老好人,在邻居眼里也是个会说话的滑头,但唯独在陈红英跟前,他展露了所有的恶。
“嫂子你生气什么啊?人各有命。再说我媳妇十多岁就来了我家,不是我养的难道还是你养的?”
“……”
尤晓兰也算是借题发挥,恨不得冲起来大吵一架,关键时刻被邵同峰拉住了。
纪涛是今天的东家,也担心他们吵起来无法收场,赶忙给张立倒了点酒。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吃菜吃菜。”
这么一打岔,饭桌总算安静下来。
眼看媳妇孩子吃完,刘珍把桌子稍微打扫了下,留下男人们继续喝酒。
贺裕鸣一杯接着一杯,一张脸涨得通红,何娇借着递水的由头凑近问。
“贺大哥,你喝这么多能成么?明天不训练了?”
贺裕鸣摆摆手,“明天我休息,让我喝几杯过过瘾。”
原来如此,难怪他不听劝。
何娇走后,张立啧啧有声嘀咕,“老贺,这还没结婚呢,管得这么紧,结婚后还了得?”
邵同峰吃了口菜,“人家乐意被管,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
张立切了一声,“我是她不敢管,男人,在家就得立起来。”
贺裕鸣飞快瞟了眼不远处的何娇,沉着脸反驳。
“扯什么蛋?娇娇在家都听我的,在外也听我的,我是家里的男主人懂不懂?”
一番话,逗得几人低笑出声,朝他敬了杯酒。
“老贺可以啊,威风。”
贺裕鸣众星捧月似的点点头,喝酒的空档却有些担心,娇娇应该没听见他说大话吧?万一生气了咋整?
时间不早了,尤晓兰起身带着孩子们离开,陈红英也挺着大肚子回去睡觉,何娇哈欠连连,看一眼纳鞋底的刘珍。
“嫂子,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刘珍怕她担心贺裕鸣,看了眼还在划拳的几人。
“回去吧,贺团长这边不用你担心,俺家老纪酒量好得很,待会儿把他们送去宿舍。实在不行,睡沙发上也成。”
何娇看了眼堆满衣服的沙发,几个大男人都没什么地方坐,一屁股栽在衣服上吃完饭都没起来过。
挺好,衣服堆得多,睡着软和。
她笑了笑起身,“好,要实在没地方睡,把贺大哥送到我这儿也行。”
刘珍有意撮合他们,听到这话乐见其成。
目送何娇离开,她赶忙放下鞋垫上前,看了眼东倒西歪的张立和邵同峰,招呼纪涛。
“都这样了还喝呢?”
纪涛也是喝得脸红脖子粗,“这不今天高兴么?恭喜老贺终于摆脱光棍称号。”
刘珍一把将他手里的杯子夺过来,“你要再这样喝下去,你兄弟婚事更难。让老张他们继续喝吧,你把老贺送到隔壁去,几步路的事儿。”
更何况贺裕鸣确实有些醉了,眼花得不行,一站起身更是天旋地转。
他这会儿还记着何娇呢,“不去不去,娇娇要睡觉了,我这浑身臭味,别熏着她。”
刘珍不以为然,给纪涛使个眼色,“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她又忽悠贺裕鸣,“这哪叫什么臭味,这叫男人味。再说了,以后你应酬的地方多着呢,她这都嫌弃你,以后怕不是要分床睡。”
贺裕鸣大脑有些宕机,根本没转过弯来,手里还拿着杯子,胳膊已经被纪涛架着要拖走。
“嫂子,杯子杯子。”
他喊了两声,刘珍才把杯子接过去,跟着送了好几步。
“嫂子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就当是为昨天吓跑何娇赔礼道歉。
贺裕鸣被送到家门口,人都还没站稳呢,纪涛扔下他就走。
不过毕竟是自己家,他抬手把门拍得哐当作响,口齿不清念叨。
“娇娇,娇娇开门。”
卧室的何娇刚睡下,听到外面的动静吓了一跳,贺大哥还真被送来了?
她当时不过是客气客气,嫂子怎么还当真了?
知道贺裕鸣已经喝醉,担心他东倒西歪摔跤,何娇连忙披上外套出去。
打开门,人都还没看清,贺裕鸣失去支撑立马朝她倒来。
“贺大哥,能站稳吗?”
扑面而来一股酒气,何娇眉头紧皱恨不得把他扔开。
贺裕鸣只是站不稳,眼睛有点花,脑子还是清醒。
他嗯了一声,费劲地想要撑住墙壁。
“我咋来这儿了?老纪他们呢?”
何娇顾不上回答,“先去睡觉。”
她挎着他的胳膊吃力地扶着他往屋里走,忙活半天总算扶着他落座在床沿。
撒开手,她后背都折腾出了一层薄汗。
蜡烛噼里啪啦地燃着,屋里的光有些昏暗。
她喘了口气,小声问,“贺大哥,你要不要喝点水?”
贺裕鸣摇摇头,盯着面前有三个虚影的何娇嘟囔。
“不用管我,娇娇你先睡觉。”
这又不是夏天,春寒料峭的,真把贺裕鸣扔这儿不管,感冒了事关重大。
“行,睡觉,那你把衣服鞋子脱了,我给你把被子盖上。”
她转身去抱两床被子出来,把今晚她要睡的沙发铺好,才又转头去看贺裕鸣。
他还坐着发呆呢,一双眼睛灼灼盯着她舍不得挪开,亮得出奇。
知道他现在稀里糊涂的,指望不上,何娇上前给他把鞋脱了。
起身正要伸手去解他领口的纽扣,手腕却被他准确无误捉住。
他脸色泛红,剑眉星目,痴痴看着她呢喃问。
“娇娇,你要做什么?”
何娇笑了笑,故意回,“当然是伺候你这个一家之主睡觉了。”
第45章
结婚证
贺裕鸣心头一跳,咋感觉这话有些熟悉,他想半天没想起来,纽扣已经被何娇解完。
“贺大哥快睡吧。”
衣服被脱后,他整个人被何娇推倒在床上,来不及反应,被子已经盖了过来。
他眨了眨眼,总觉得现在这样不行,抓住何娇不撒手,不依不饶问。
“娇娇,那你睡哪儿?”
“我就在旁边,睡沙发。”
“不行!”
贺裕鸣脸色立马黑了,不假思索拒绝,他潜意识里认定娇娇只能睡床。
何娇被逗笑,还以为他现在耍酒疯故意赖皮呢。
“我不睡沙发,难不成和你一起睡啊?”
她凑近了这么一问,故意调戏。
要搁平时,贺裕鸣肯定立马红着脸落荒而逃。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喝醉了酒胆大包天,闻言不仅没有害羞,反而还面上一喜应下。
“好啊!”
他喜不自胜,生怕何娇拒绝,手上一个用力,猛地将她拽到床上。
趁她不备,捞过她的腰抱着她往床里一滚,掀过被子把她盖得严严实实。
何娇吓得一声惊呼,眼花缭乱之后,才后知后觉已经蜷缩在贺裕鸣怀里。
这个人怎么这样?
她气得不行,捶了下他的胸口。
“你干什么?”
这么小的力道,还有这气鼓鼓的话,贺裕鸣以为她撒娇呢。
揽着她的手稍微松了些,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抱着睡觉。”
何娇气不打一处来,没喝醉的时候撩都撩不动,堪称正人君子。
怎么喝醉后完全换了个德行?
知道和酒蒙子说不清楚,何娇也只能认命,幽幽叹口气后闭上眼睛,心想现在终于能睡了吧?
结果半梦半醒间,隐约听到一阵闷哼,她被惊得立马睁眼。
直勾勾盯着面前的贺裕鸣,发现他双眼紧闭,面色潮红,好像特别不舒服,闷哼就是他发出来的。
何娇吓坏了,担心他生病,“贺大哥你怎么了?”
贺裕鸣咬紧嘴唇也不吱声,额头上蒙了层薄汗,整个人浑身冒着热气,烫得不行。
“贺大哥你是不是发烧了?你快醒醒,不行咱们去卫生所瞧瞧。”
不行?
贺裕鸣猛地睁眼,狭长的眸底满是似火的情欲,倒映着何娇那张焦急的脸。
“我的娇娇。”
他爱怜地喊了一声,声音有点小,何娇没听清。
“贺大哥你说什么?你哪里不舒服?”
她凑近了想继续问问,下巴却被一只滚烫的手轻轻捏住,烫得她一个瑟缩。
“怎么了?”
她心跳加快,总觉得现在的贺大哥很不对劲。
“帮帮我。”
“帮帮你,帮什么?”
何娇完全摸不着头脑,怀疑贺裕鸣是不是在说胡话。
然而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贺裕鸣捉住,她的手也被拽进了被子里。
“!!!”
何娇瞪大双眼,一张脸羞得通红,她被吓到了,赶忙挣扎。
“贺大哥,你快松开我,贺大哥你醉了。”
连声音都带着哭腔。
“我没醉。”
贺裕鸣嘴硬,甚至偏过头去轻轻吻她的唇角,声音嘶哑央求道。
“好娇娇,帮帮我,我难受。”
他下身快要爆炸,整个人像被丢进火炉,浑身是汗。
何娇更是脸红得快要滴血,挣扎半天犹如蚂蚁撼树,对他不起半点作用。